才五歲的孩子,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卻隻是因為一句孩子的話,便遭到了滅頂之災。


    這個故事,隻有宮中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前世的她也是從一個年邁的,幾乎老糊塗了太監口中聽到的。


    那一次,帝君正在陪著最疼愛的小兒子放風箏,十七皇子年紀小,不懂那麽多,隻是覺得帝君身上的龍袍很好看,便說了這樣一句:


    “父皇的衣裳,是整個宮裏最好看的了,等將來兒臣也要穿跟父皇一樣的衣裳!”


    這句充滿了童稚的話,就連帝君也都隻是一笑置之,並未當作什麽要緊的話,結果誰曾想,卻被路過的趙洛之記在了心裏。


    再過後不久,在某個清冷的夜晚,失蹤了一天的,十七皇子的屍體,便在一片荷花池當中被人發現了。


    在傳言當中,十七皇子是不小心失足,自己跌下去溺死的,可據親眼見過那屍首的人說,十七皇子小小的脖頸上,分明有被人用力扼住喉嚨的痕跡。


    而那老糊塗了的太監,正是當年最後一個見到十七皇子的人,他親眼看到,十七皇子最後,是跟著六皇子趙洛之去了……


    可這件事,在那老太監的心中深埋了多年,直到犯糊塗的時候,才一個不小心說了出來。


    隻是等到他稀裏糊塗地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在每天都波譎雲詭的宮中,多年之前,一個母妃並不顯赫的皇子死因,早就不會有什麽人感興趣了……


    隻是一個五歲的孩童,又是自己的同胞兄弟,隻是因為一句無心的童言,趙洛之況且都能對其狠下殺手,對於其他人,自然是不必多說。


    “在想什麽?”


    迴去的路上,莫離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開口問道。


    “沒什麽,隻是在想那趙洛之又會用什麽手段,到時又該如何應付。”


    莫離眼睛眯了眯,“明日你們去寶華寺就是一個好時機,如果他真的想要暗地做些什麽來泄憤的話,明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們?”紀芙茵有些意外,“你不隨我一同去的麽?”


    莫離正色道:“不隻是我不能去,莫欺也不能去。”


    “為何?”


    “寶華寺是千年古刹,我同莫欺都是妖,去到那種地方,多少會受到些損害,我倒是不覺什麽,莫欺定會受不了。”莫離叮囑道。


    “所以明日,你們兩個定要萬事小心,切不可一時疏忽鑄成大錯。”


    紀芙茵點點頭,寶華寺也是大業帝君會去參拜的寺廟,趙洛之就算是私下怒火再如何旺盛,應當也不至於會選擇在那種地方對他們下手才是。


    畢竟現在,帝君還沒有明確的表示,自己就一定會將皇位傳給趙洛之,在他最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之前,他應該還不會太輕舉妄動。


    次日一早,紀府的馬車早早地就準備好了,隻是臨行前,老夫人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痛,便說不去了,隻其餘的人坐上馬車,向寶華寺前行而去。


    馬車一共安排了三輛,紀夫人同紀芙茵坐在第一輛當中,紀妃茵同紀靈茵則坐在第二輛當中,各人的丫鬟都跟隨著各人,剩餘要帶的東西裝在第三個馬車當中。


    女眷們坐在馬車上,顧含謙則是騎著馬,一路跟隨左右。


    就在要上馬車的時候,從紀妃茵的身上掉了一樣東西,恰好落在紀芙茵腳旁。


    芙茵低頭一看是紀妃茵的荷包,便將它撿了起來,那荷包上頭像是像是沾到了一塊汙跡,正在看的時候,卻被紀妃茵給一把奪了過去。


    “搶走了別人的姻緣還不夠,現在連一隻荷包也要來搶的麽!?”


    紀妃茵一開口,便是濃濃的火藥味道,一張美豔的麵容之上,盡是刻薄神情。


    紀芙茵也不同她惱,連迴她一句也不曾,便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第一輛馬車。


    待到坐穩之後,紀芙茵才覺得自己的手上似乎有些別扭,看了看,剛剛撿起荷包的那隻手上,好像沾上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油。


    擱在筆尖處嗅了嗅,紀芙茵皺了皺眉,手指上麵隱隱可以聞的出一股桐油的味道,紀妃茵的荷包上麵,怎麽會沾上桐油?


    “芙兒,怎麽了?”見她看著自己的手,眉心有些微皺,紀夫人便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紀芙茵笑笑,掏出帕子將手指揩了個幹淨,“不礙事的,隻是剛才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沾到了東西,擦幹淨就沒事了。”


    馬車漸漸的出了都城,來到了郊外,由於是寒冬季節的緣故,郊外的樹木也都已經光禿禿的了,偶爾才能看見幾片葉子,孤零零地,卻又頑強地掛在樹枝上。


    剛開始還覺得這淒清的景色看一看也是有幾分意思的,可過不了多久,馬車上的人就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


    等好不容到了寶華寺,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寺內住持便先命人為她們安排了住宿。


    寶華寺的麵前很大,自然也就不缺客房,且還能夠令來投訴的人們住的寬敞舒適。


    紀夫人喜好情景,便單獨帶著丫鬟住在了一處,顧含謙由於是男子的關係,也單獨住在了一處,剩下三位小姐,便被安排在了稍大的一處。


    到了客房,紀妃茵就先冷著臉進去了最中間,坐北朝南,位置最好的一間,剩下的就隻有東西兩邊的廂房了。


    這東西兩邊的廂房,除了位置不一樣,也沒什麽區別,紀芙茵同紀靈茵便各人挑了一處,住了進去。


    就在一切都收拾妥帖,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已經疲憊不堪的紀芙茵正待睡下的時候,敲門聲忽然輕輕地響了起來。


    開門一看,站在外麵的正是紀靈茵。


    “我看大姐姐房裏的燈已經滅了,敲門的聲音大了又怕吵到她,沒有嚇到二姐姐你吧?”


    “隻是敲兩下門,怎麽會嚇到我。”紀芙茵衝她笑笑,知道她這麽晚了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便等著她開口。


    果然,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紀靈茵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二姐姐,我那房間裏麵有老鼠,我怕……”


    僧人最是慈悲,就算是老鼠也絕不會做出對其傷害的舉動,因此這裏的老鼠不怕人也就沒什麽可奇怪的。


    可這裏的老鼠雖然不怕人,紀靈茵卻是最怕老鼠的,隻是一見到就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老鼠?”紀芙茵轉過頭問道青梅,“咱們這房間裏,有沒有發現老鼠?”


    青梅搖頭,“放心吧小姐,奴婢都已經仔細看過了,沒有老鼠的。”


    “那便好。”紀芙茵又同靈茵道,“你怕老鼠,我卻是不怕的,咱們兩個把房間一調換不就行了麽。”


    紀靈茵的臉上登時寫滿了感激,“二姐姐真的願意跟我換房間?”


    “這有什麽好騙你的呢,隻是那些個東西,還是等到明兒再讓下人給調換過來吧,否則若是吵到了那一位,今晚咱們兩個可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說罷,紀芙茵便起身,衝紀靈茵笑了笑,示意青梅同落玉隨自己去向對麵的房間。


    一進門,紀芙茵果真看到了一隻胖胖的小老鼠,正蹲在桌腳,見了人也沒有害怕的意思,慢悠悠地迴去了自己的洞裏。


    青梅忽然捂住嘴巴笑了起來,“這老鼠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顧公子。”青梅笑道,“顧公子也是那個樣子的,任憑周圍發生了什麽,總也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樣,奴婢可當真不記得顧公子什麽時候著急過。”


    “你沒見到過,可不代表沒有,顧公子去把咱們小姐接迴來的那天,一準不可能像是這老鼠這麽淡定。”落玉也笑言道。


    “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胡鬧了。”紀芙茵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趕明兒當了他的麵,你們兩個再把剛才這話給重複一遍。”


    “小姐現在就開始偏袒未來姑爺了,奴婢們往後可就沒人疼了啊。”青梅笑嘻嘻地調侃道。


    “好了,你們兩個,天天這麽調侃我這個做小姐的,真也就不怕我一惱了,把你們給打發了出去。”紀芙茵笑道。


    “今兒你們也累了,早些歇息著吧,明天還需得早起呢。”


    這裏的床鋪雖然不如家中的熨帖,可終究是勞累了一天,紀芙茵剛一躺下來,枕在那枕頭上,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幾更天,就在她睡的正香的時候,一聲尖叫忽然便將她從睡夢當中給吵醒了。


    懵懵懂懂地坐起身,紀芙茵一個激靈,猛地披上外衣跳下了床,剛剛發出那一聲尖叫的人,好像是靈茵!


    衝出房門,隻見紀靈茵的房門大敞著,裏麵已經點燃了燈,在昏黃的燈光之間,紀靈茵正顫抖著身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見狀,紀芙茵快步走到房間當中,握住紀靈茵瑟瑟發抖的雙手,“靈茵,你是怎麽了?”


    見到了紀芙茵,紀靈茵那慘白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眼睛裏麵蓄滿了淚水,一眨眼,驚恐的淚珠兒便一串串地掉落了下來。


    待到稍稍鎮定了一些,紀靈茵終於顫抖著開了口,說出來的話卻是令紀芙茵大吃一驚。


    “鬼!二姐姐!這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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