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放置了一鼎鎏金的香爐,一卷書,裝滿點心的瓷盤子,白瓷細膩,勾了精美的花鳥圖案,此時樹影間漏了一線光,就落在細膩的白瓷盤邊,更襯得白膩如羊脂。 ≥≦


    沿著小徑走幾步,向左蜿蜒了另一條小徑,隻依稀能看見它兩旁置了各種花木,一路蜿蜒向遠處。小徑的前方便是青石台階,是一處水榭並著一排屋子。


    渙娘拉著香玉下了青石台階向著左邊那條小徑走去。


    大小參差不一的青石鋪在路上,錯落而有致。此時雖是暮春,但不知渙香居是如何打理的,花木仍舊蔥蘢。就如同也不知王清易是如何打理的,王家宅子裏的薔薇仍舊開得如此之好。


    一路無話,對周遭景色也沒什麽仔細看的心思,渙娘是心中有些著急,不知從哪裏開口問要好,香玉是想到了昨夜自己聽到的話,不知後來王清易和清月談得怎樣,大抵王清易是被清月說服了吧。


    大約行了百步,一個轉彎過了月亮門卻又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像是另一個園子。之前的院子不過是這渙香居的外院,內院要過了一個小花園才到,如今渙娘姐妹不過才到小花園入口。


    過了月亮門之後仍舊是一條青石的小徑,隻是這裏的花木更加高大,未曾修建,隻任著它們瘋長,倒另有一番狂亂不羈之美。


    再行個幾十步是一處假山,小徑曲曲折折入了被鏤空的假山裏。料想這裏離王清易已經很遠,渙娘過了一遍要說的話開口問道“香玉,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香玉反握住渙娘的手,像是還未從沉思中醒過來,率先進了假山裏。有風吹來,絲絲縷縷的,再加上山體內的陰涼,香玉不可自已的打了個寒戰。


    見香玉竟然打了個寒戰,渙娘臉上表情十分精彩,像是見了鬼一般。不怪她如此失態,實在是因為香玉的實力,素來都有內力護體,輕易不會像她如今這般隻不過是一陣風來就不能自已的打了個寒戰。


    “昨夜,便像是如此陰寒的感覺。”香玉幽幽開口,渙娘有些莫名其妙,這是哪到哪?


    “自幼時做任務起,哪怕多次麵臨生命危險也從未有過那樣的畏懼和害怕,是打從心底裏的畏懼,靈魂上的顫栗。”她轉頭看向渙娘。


    “那個喚清月的女孩,絕對沒有你料想的那麽簡單,任何的算計在她身上都不會有用的,至少渙娘你的算計對她是沒有用的。”渙娘有些呆呆,她同香玉不同,她喜歡用計謀解決問題,更擅長於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人無翻身之能。香玉更喜歡不論做什麽,先打上一架再見分曉。


    天生養成的謹慎,讓清月第一次出現在她眼裏時就不自覺的對清月進行了一個能力的估算。從她得出的信息來看,那不過是個內力深厚的小姑娘而已,初入江湖,已經是傻得不能再傻。


    她還能那樣對人露出純真可愛的笑容,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她是一塊肥肉,還是一塊沒有能力自保,隨人宰割的肥肉。


    現在香玉告訴她那個小姑娘不一般?她的算計對她都沒有用?她憑什麽說出這樣的話?渙娘皺著眉頭。


    “休寧的天變了。”這句話之前公子就曾說過,她不敢細想,準確的說來是她不敢在公子麵前細想,公子這個人,智近於妖,她可不想被他看出什麽端倪。


    香玉長長唿出一口氣。“公子如今已是那姑娘的仆從了吧。”


    “什麽?”仆從?公子,成為了別人的仆從?還是那個看起來不能再小白的丫頭?她還以為不過是公子收留她,就像從前公子收留竹修那般。


    “休寧的天真的變了,渙娘,清月當真不能看表麵,她就像是,”香玉停下來思考,該用怎樣的話語來形容那個女孩,清月前前後後的變化讓她反應不過來,就像是她以為隻不過是一株普通的植物,當耐不住用手去撫摸時才現是一株淬滿了毒花草。


    可是清月的危險性可不僅僅隻是一株有毒的植物而已,從她那個讓人如墜冰窖的眼神和她同公子的談話內容就已經讓香玉有所領教。


    她最讓香玉覺得恐極的是她的未知,她還有什麽是香玉所不了解的,她像是狐狸,最擅長於偽裝,又像是,香玉眨了眨眼,終於開口“大海。”


    “---你以為寧靜無害美好是她本來的樣子,卻不知何時她也會變身,奪人性命的怪獸。”這邊香玉的這番話剛說完,那邊渙娘卻就已經恢複了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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