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今日在園子裏澆花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風聲。她們說有人看見了心兒姑娘被綁著去了清苑的方向了。奴婢當時聽見了,到是沒有怎麽在意。畢竟清苑那樣的地方幾乎已經廢棄,奴婢當時便把它當做是無稽之談了,可是現在想來,卻是極有可能的。”


    她的話一經落地,寧妃的臉色便登時變得什麽難看,她抑製住了要打人巴掌的手,轉而開始祈禱心兒不會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才好。


    一行人去了清苑,臨走前這位宮人還向路邊的水貴妃宮裏的人借了一盞宮燈。


    在這個後宮裏麵,流傳著許許多多駭人聽聞的鬼怪故事,平日日落之後沒有必要的事情便很少有人走動了,更何況此時已經入夜很深了。


    她們五個都是女眷,而且寧妃向來是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她把宮燈從宮人的手中要來,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清苑的位置,寧妃暗暗地抹了一把額頭的位置,發現了手心的潮濕一片,明顯是已經滲出了許多的冷汗。


    這清苑不住人也已經有了些年頭,所以年久失修。寒顫顫的月光打進這座廢棄的宮苑,實在是讓人惶恐不已。


    借著月光和宮燈的光芒,寧妃清楚地看到了腳邊散落的窗戶紙,白慘慘地有些嚇人。


    “娘娘您站在這裏別動,裏麵的情況讓奴婢先過去看看吧。”


    身邊的侍女剛發出聲音,寧妃倒是迫不及待地便把她推了出去。那侍女嘴邊露出一絲的苦笑來,隻不過這裏光色太暗所以沒有人看到。


    因為有一顆大樹的緣故,所以即便是夏季,此時腳下也有些濕滑的感覺,畢竟這裏很久沒有人打掃,底下有很多腐爛了的葉子。


    這宮人勉強穩住心神走出了幾丈開外,寧妃見其沒有意外稍稍放下些心神,哪知到下一刻便聽見了她驚叫的聲音。


    “寧妃娘娘快來,心兒姑娘她被綁在這裏了。”


    在濃濃的夜色裏麵,這樣的一聲驚叫自然是聲音大到異常。寧妃一行人提著宮燈應聲走過去,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心兒的身上還半套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她的四肢都被人用粗麻繩給捆了起來,眼睛處蒙著黑布,連嘴裏也用黑布塞了一個小團。


    在宮燈青色的光芒映襯下,這張臉簡直是可以用慘白一詞來形容。


    寧妃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來,她在慌亂中抓住了一個宮人的手臂,這才勉強站穩。哪知道很快地,馬上又有一聲尖叫在身邊炸開。


    “這井……枯井中好像有人的屍體。”


    寧妃方才穩下了思緒,哪知道居然還會有這樣的變故,她的身形一散,雙腿一泄了力氣便跌坐在那裏,此處正好對準了心兒那張慘白慘白的臉。


    “趕緊救人,她隻是暈過去了。”


    眾人這才行動起來,七手八腳地把心兒身上的束縛解開,又拿了味道濃烈的藥膏放在了她的鼻子底下,人這才悠悠轉醒。


    心兒被一個宮人從潮濕的地麵上扶起來,她下意識地揉了揉酸疼的嘴角,顯然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心兒你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嗎?是何人把你擄來的?你可看清了他的模樣,此事至關重要,你好好地想一想。”


    剛醒的人是很迷糊的,何況她將近十個時辰水米未進,身體虛弱的厲害,眼下她神情恍惚,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發生了什麽事情。


    心兒是這樣的狀態,寧妃卻是等不及,她蹲下身子搖了搖心兒的肩膀,好像僅僅是這樣便能把人弄得清醒。


    “你說啊,眼下這裏還是危險的,我們必須搞清楚狀況然後離開這裏。”


    肩膀帶動著上身有明顯的晃動,心兒清醒了過來,她好像在遇襲前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此時她的神色簡直是快要哭出來了。


    “寧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在淩晨的時候,奴婢照例起早準備今天的早膳,可是好像在柴房中有人,奴婢隻覺得後腦勺一痛,便什麽都不知道了,等到醒過來便已經是現在了。”


    心兒此時還半趴著,話說完的時候她為了活動一下胳膊身子向後轉了一下,哪知道下一秒她也和先前得那個宮人一樣驚叫出聲。


    “寧妃娘娘,這枯井裏麵好像是堆滿了屍體。”


    “你剛醒來,神情恍惚也是常理,切莫胡說了,免得惹來禍端。”


    一個人看見了或許是來自於對這廢棄清苑的恐慌,可是兩個人呢?


    寧妃在此時堅信了枯井中肯定了堆了屍體,但是心兒的被綁架到底是否與此事有關,她實在是拿不準。


    兩個宮燈都已經聚攏在了井口的位置,這樣的光芒也僅僅是能看見裏麵最上麵的幾具屍體,寧妃大著膽子在井邊看了一眼,卻幾近昏厥。


    那具最上麵的屍體,整個後背都血肉模糊,大概是受了杖脊之行而死,而且那衣物上麵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幹涸,大約扔進了這裏也僅僅是一天左右的時間,從她的服侍判斷,這是一個宮女,因為犯了無法言說的錯誤,所以此時她的屍體才會出現在了這裏。


    寧妃雖然領略夠了這深宮中的可怕,可是此事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了眼前,她扶住了心兒的胳膊,幹嘔了幾聲,但是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受異常。


    “心兒她隻是因為迷路所以被困在了這裏,所以以瀆職為由迴去領二十板子,其他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清楚了嗎?”


    踢開了腳邊的樹葉,寧妃被人扶著站穩了身子。


    “是,奴婢們知道了。”


    連帶著心兒,所以隨形的宮人都低下了頭,所以連寧妃也沒有注意到,一路上提醒著自己來到這清苑的侍女居然是花解語宮裏的,隻不過這侍女隻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平日裏沒有資格跟著花解語出來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


    所以大家對她的這張臉簡直是陌生至極。


    “我們迴去吧,若是以後有人問起,就按剛才的話迴答就行,你們清楚吧。”


    一行人就這樣迴宮,寧妃迴到自己寢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都是驚魂未定的冷汗。


    她喚了宮人進來,放置好了沐浴的溫水。


    即便是這樣,她的腦海中還一幕一幕地迴想起在清苑的可怕景象。


    枯井、寒月、棄屍。被寧妃這樣一鬧,宴會上的眾人也失去了興致,不過所幸這宴會本來就已經到了尾聲。


    花解語和一位留宿在宮裏的郡主一起到了禦膳房把小魚餅要了一份,此時她們正在慈寧宮的寢殿裏麵逗貓。


    此時已經是她平日裏就寢的時間了,但是花解語很清楚自己還要等消息,如果提早迴宮的話恐怕會惹人懷疑,所以索性來了這裏。


    有這樣一個重量級的證人在,誰也不能懷疑她此時身在何處的真實性。


    “這貓兒一向是喜歡魚蝦一類的吃食,若是瑞獸貓喜歡的話,我和七公主可以經常帶一些過來。”


    源源來到這慈寧宮已經有一個月的光景,此時它自己也已經兩個月了。一身白絨絨的毛皮實在是可愛地緊。這位郡主趁著它吃食的間隙大著膽子摸了摸它的頭。


    “這小東西就是貪吃的緊,我為此教育了幾次,估計是它還太小的緣故因此沒有什麽作用,也隻能就此作罷了,況且它這麽小,也不可能會吃太多,總之好好地養著就是了。”


    在慈寧宮這裏逗留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花解語才起身迴宮,迴到自己寢殿的時候,花解語在第一時間便看見了立在門口的人。


    “事情辦妥了?我們的人和這件事情全無幹係吧。”


    花解語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件事情,她下意識地朝著窗外望了望。


    “公主放心吧,奴婢做事很小心的。”


    那黑影迴答道,一副恭謹的模樣。


    “那明日一早,按計劃行事。”


    那黑影很快便退了出去,花解語喚別的宮人進來熄了燭火,很快便也沉沉睡去。


    寧妃娘娘極力要保密的事情居然一早便在整個宮裏麵傳開了,有人說昨日她揚言丟失了侍女,並且在宮宴上大張旗鼓地出去找尋,分明就是為了引出枯井的事情,而事實上她的宮女心兒就是她讓人綁在那裏的。


    還有人說寧妃娘娘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對於這件事情她也是全然不知的,至於這件事情被泄露了出來,唯恐是有心人特意所致。


    更有人因為枯井被察覺,所以有人結伴去看,於是傳迴來的消息更為的可怖。他們說在那清苑的枯井之中不僅有腐爛的屍體和森森的白骨,更是有冤魂在整日遊蕩,目的就是為了等待何時的機會報複。


    眾說紛紜。


    平靜了幾日的後宮再次像是滾了開水的湯鍋。


    裏麵滾出來的氣泡沸沸揚揚地飄滿了整個後宮的天空。


    總之這件事情的結果是,清苑內宮人的屍體一事被暴露,而更是有不知名的有心人把這件事情捅到了秦帝的麵前。


    明妃眼看著事情暴露,簡直是麵如死灰。


    眼下她正站在庭院裏,麵前是昨日被營救迴來的心兒。隻不過心兒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被架在刑凳上,身後已經一片的鮮血淋漓。


    她昨日迴來之後,寧妃為了堵住悠悠的眾口就已經罰了她二十的板子,舊傷還沒有結痂,新傷就已經添上,現在心兒的感覺簡直是可以用一個生不如死這個詞來形容。


    “寧妃娘娘,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對於昨天的事情奴婢是全然不知情的。”


    她的兩隻手都緊緊地扣住刑凳的邊沿,上麵的指甲好像已經有了要裂開的痕跡。


    “你是這件事情唯一親身的經曆者,首先是不明不白地被綁了去,眼下清苑的事情又鬧得沸沸揚揚的,心兒,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我不得不起了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收買你為的就是捅破此事?你明明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眼下陛下已經派人來查,如果我沒有任何線索的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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