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恢複了公主身份以後,她們還一度的擔心花解語會找她們報複,一直擔心了半月之餘。


    最後發現什麽事情都沒有,清心庵裏麵還和以前一樣,花解語離開了這裏以後就好像已經忘記了清心庵一樣,這著實讓她們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同時祈禱花解語最好永遠都不要來清心庵找她們。


    在她們看來,花解語一但迴到清心庵找她們,肯定是不會有什麽好事。


    畢竟花解語在她們的手上吃了那麽多的苦頭,不管是誰遇見了花解語那樣的情況,一但翻身,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迴來找她們麻煩,將自己曾經在清心庵吃的苦全都還迴去。


    當時清心庵那些欺負過花解語的尼姑們心裏麵還在後悔著,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聽信皇後等吩咐,那樣折磨花解語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後悔藥。


    花解語恢複身份以後,庵裏姑子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直到近來,宮裏消息不再盛傳,花解語銷聲匿跡,像是當真乖巧入宮不出一般,眾人這才慢慢得安穩了下來。


    日子也恢複到了以前那樣,該怎麽過就怎麽過,不過多少的,她們的心裏麵還是留下了一點陰影。


    花解語的事情,在所有尼姑她們的心裏,都套上了一層枷鎖。


    所以當靜心看見花解語的那一瞬間,臉色才會那麽難看,神情僵硬到扭曲,眼睛裏麵的慌亂那是遮都遮不住。


    當初花解語被整的很慘,她可是在裏麵出了不少的“功勞”,要是花解語真的找清心庵裏麵尼姑的麻煩的話,靜心絕對是第一個被花解語找麻煩的人,光想一想靜心的心裏麵就沒有辦法太平。


    她的心跳跳的很快,就差一點點就要蹦出胸腔外麵,她現在一點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思緒安靜下來,花解語來清心庵除了找麻煩以外,她們實在是想不到花解語還會幹出點什麽。


    “師太?”


    對麵花解語召喚她一聲,清冷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一雙眼睛深不見底。


    “還不帶路嗎?”


    淨心卻被嚇得迴不過來神。


    花解語搖頭一笑,伸手意味深長拍了拍淨心肩膀,同時附耳一聲低語。


    “金麟豈是池中物。”


    淨心一愣。


    花解語的聲音不高,但威脅十足。


    她知道下一句“一遇風雲變化龍”,花解語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現如今翻身迴來,要懲治自己了?


    淨心閉上眼睛,手指不停顫抖。


    花解語卻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從靜心的身邊略過,直直的走向了清心庵的大門。


    身邊婢女擁護跟著離去,靜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迴神發現花解語竟然從她身邊走過去,沒有繼續脅迫。


    迴神連忙念兩句佛號安慰自己,趕緊轉身跟在花解語身後,生怕自己一個疏忽,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位公主。


    她現在在琢磨著,若是她這會兒和花解語認錯,花解語會不會放過她。


    清心庵的主持無心師太得了通知走了出來,她正好在清心庵門口和花解語麵對麵碰上。無心師太在看見花解語的那一瞬間,她對花解語輕輕地點頭,然後笑了笑。


    和其他的尼姑相比起來,無心師太那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想當初花解語在清心庵裏麵的時候,整個清心庵裏麵的尼姑都在欺負花解語,唯有一個無心師太總是在幫她,在她遇見困難的時候會伸出一把手來。


    無心師太對花解語做的事情雖然很少,但是雪中送炭這種事情總是會讓人記住一輩子的。


    與無心師太相比的靜心,就是兩個極端,無心師太心地善良,為人敦厚,而靜心雖然長了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實際上卻是心腸狠毒,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光看外表,誰能想得到麵前這個看上去格外慈祥的老尼姑,實際上是一肚子的壞水,整個清心庵裏麵藏汙納垢,裏麵的每一個尼姑都是利益熏心,為了利益,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無心師太在這些尼姑中間還能保持自己的本心,並且坐穩自己主持的位置也實屬不易了。


    “老尼見過公主。”


    花解語慢悠悠地走到了無心師太麵前,笑著看著麵前的無心師太說道:“許久沒見,師太還是老樣子,和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


    說這句話的時候,花解語將以前這兩個字咬的是格外的重,看似隱晦,實則清楚的告訴圍在她,周圍那些忐忑邊的尼姑她還記得她以前在清心庵裏麵的日子。


    靜心抓著佛珠的那隻手緊了緊,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她心中十分擔憂花解語會給她們帶來的報複。


    無心師太自然也聽出了花解語話中的意思,相比於其他尼姑的心中緊張,無心師太麵容沉浸,低著頭手中轉著佛珠,一邊聲音十分慈祥的轉移話題:“公主難得來一次清心庵,必定是有事情,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外麵的人實在是太多,有什麽話還是私底下說比較好點。若是今天花解語來清心庵是為了報仇,那麽她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清心庵,畢竟清心庵是她一輩子的心血。


    無心師太的提議得到了花解語的認同,她點點頭說道:“也好,外麵太陽這麽大,就曬了這麽一會兒,本宮都感覺有點頭暈了。”


    花解語率先走進清心庵內院,一路上欣賞沿途上的風光。


    清心庵和所有出家人的寺廟一樣,樸素簡單,從正門道後院廂房的這一條路上也沒見有什麽話,除了草就是樹,唯一的零星幾朵小花還是長在野地裏麵的小花,野生野長算不上有多麽好看,也算不上有多麽的難看。


    花解語邊走邊若無其事地說道:“轉眼間過去了那麽長的時間,庵裏麵的東西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一派靜雅。”


    無心師太聽不出花解語話中的意思是什麽,隻附和說道:“庵裏麵的日子過得簡單,又遠離塵囂,變卦自然會很小。”


    “說的也是。”花解語點點頭讚同了無心師太說的這句話。


    從花解語和無心師太說的第一句話開始起,到現在的最後一句話,靜心都沒能搞清楚,花解語今天來清心庵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但是靜心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花解語來清心庵肯定另有所圖。


    花解語從進門開始起,表現的就很平淡,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對清心庵裏麵的一切毒表現出一副懷舊的姿態,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在清心庵裏麵受過什麽委屈一樣。


    她在清心庵裏麵的日子過得很平常,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裏麵一般。


    然而,花解語越是這樣,清心庵裏麵上下的尼姑心裏麵就越是不安。


    比起一刀子砍下來,慢刀子殺人才是最痛苦的,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才能死,更不知道他們在死之前還要受多少的折磨。


    一行人走到了後院裏麵的廂房,站在廂房門口,花解語忽的停了下來,站在廂房門口不遠處,遠遠看著這件廂房對無心師太說道:“想當初在清心庵的日子,到現在本宮還是記憶猶新啊。”


    花解語的話讓在場的尼姑雙腿忍不住的抖了兩下,這是要開始了嗎?


    “公主,我們……”


    “無心師太掌管清心庵這麽多年,想必對清心庵裏麵的一切都很了解吧。”


    無心師太想要解釋的話被花解語給硬生生的打斷,沒有辦法,她隻能暫時先迴答花解語的問題:“是啊。”


    除了這兩個字,無心師太她現在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花解語輕輕地笑了笑說道:“那麽整個清心庵裏麵的人無心師太又了解多少呢?”


    花解語的聲音淡淡的,好像在說家常一樣,一直關注著花解語一舉一動的無心師太聽到花解語說這句話以後,沉默了一下,沒有辦法迴答花解語的問題。


    無心師太雖然是清心庵名正言順的主持,但是她生性溫和,很少和人鬧不痛快,對待下麵的小尼姑也不是很嚴厲,要說掌管清心庵的人是無心師太,倒還不如說掌管整個清心庵的人是她的師妹靜心。


    靜心對權利有一種強烈的欲望,當年無心師太的師父就是看不慣靜心對權利的野心,才會將清心庵交到了無心師太的手上。


    就算清心庵最後交到了無心師太的手裏麵,最後掌權最多的還是靜心,不過無心好歹也是清心庵裏麵正宗的主持,是經過上一任主持的認可的,就算靜心鬧得再厲害也沒什麽用,她也不能徹底掌握整個清心庵。


    無心師太迴答不出花解語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以後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枉我在庵裏清修多年,依舊沒有學會老主持的豁達。”


    話解語抿唇不語,跟著聽無心繼續道:“公主,這庵裏一直都是我來掌管,若是出了什麽問題,讓公主心放不下,還是直言對貧尼來吧。”


    “您這是什麽話,我花解語豈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這……”


    “公主今日來庵裏麵,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倒是一邊靜心再耐不住性子,直接上前一步。


    她原本想要殺要剮利索些,可當花解語一個眼神悠悠掃過來時,淨心頓時有些後悔自己莽撞。


    花解語現在身份今非昔比,聽聞身份隻在長公主之下,自己逞一時之氣竟然開口質問她。


    思及至此,頓時雙腿發軟,連忙附和一笑道:“貧尼的意思是,解語公主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進殿休息吧,裏麵有上好的廂房。”


    “是嗎?”花解語不緊不慢揚起眉梢:“我倒是記得,後山風光正好。”


    當初她們聯手將自己趕到後山,想要讓她自生自滅,一切苦楚,她都記得。


    花解語不提還好,如今開口,旁邊淨心險些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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