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秦帝身覺陷入幻覺之際,花解語就又來政和殿送餃子了。


    秦帝現在已經很是習慣,花解語拿一些沒什麽品相的食物,與他分享。雖說每次的食物,口味自是不佳。但是,秦帝卻能從中品出淡淡溫情,因而很是期待。


    是以,一見花解語提了食盒前來,自是滿懷期待的打開了。食盒蓋子一取,就見一排排小兔子狀餃子。


    想到此年一過,即是兔年。


    花解語如此心思,自是引的秦帝更為歡喜,連連誇讚花解語的奇思妙想。瞬時深覺,花解語貼心。


    一時之間,自是恨不得將世間珍寶都捧到花解語的手中。


    歡喜過頭的秦帝就又想下旨賞賜,不過自然被別有用心的花解語攔住了。最後,秦帝又拉花解語用了晚膳,這才吩咐宮九小心送花解語迴宮。


    花解語隨著宮九離了政和殿,現下正是夜間,又是隆冬下雪季節,如此宮九自是不敢放著花解語,如此走迴去。


    見花解語來時,未乘鸞轎。於是,連忙打發小太監去抬了鸞轎前來,好送花解語迴宮


    花解語一向有飯後消食的習慣,本欲慢慢走迴宮中,如此也算正好消食。可看宮九著實緊張,也隻得由著宮九安排。


    宮九見小太監抬迴鸞轎,還需再等上一段時間。於是,欲先請花解語再迴殿中稍坐,待鸞轎來後他再來請。


    無奈花解語實在覺得肚脹,就讓宮九遞了盞宮燈,欲在政和殿附近逛逛。宮九見花解語如此,自是不願。隻是,眼見好說歹說也勸將不住,又見政和殿附近守衛森嚴,到底隻好放了花解語自去。


    宮燈微弱的光亮照在泛光雪光的宮道之上,花解語讓鶯兒拎了宮燈,主仆二人就此隨意在政和殿附近走著。


    現下快到新年,秦宮之中早被裝扮喜慶非常,年味十足。


    花解語看著四處在張掛的紅燈籠,到時想起了宮九在禦花園中一席話。想起近日宮九暗中助她多次,她自覺還是應該還禮。


    不過宮九生為秦帝身帝第一得意人,自是不缺金銀。於是,花解語細細思量一番後,便吩咐鶯兒先行迴宮傳話,將今日所做餃子再蒸一些,待宮九送她迴宮,正好送予宮九。


    鶯兒一走,就剩下花解語一人留在此處。


    四周寂靜無比,雖是隔三五步,就有禁衛軍立於道前,隻是與白日喧囂相比,到底寂靜太多。


    夜間寒風愈刮愈大,宮燈之中蠟火隨風飄搖,忽明忽暗的微黃光線處,花解語看向政和殿旁那條能往朝堂長長丹墀。


    那丹墀共有九十九階,是通往秦國最高權利中心的必經之地。每日朝臣就是踏著它,進入朝堂,議政論事,指點江山。


    無數政治權謀就在那所金碧輝煌,大氣磅礴在朝堂之中上演。


    隻是此時花解語到是想起,曾經做過關於朝堂之上的一夢,那裏夢中總覺熟悉的香氣,無論如何也無法看清背影,這讓花解語覺得憂心極了。


    現下她已知自己之夢,應是帶有各種前世記憶與對未來威脅的預警,而這些都可幫助她預判未來之事,可那夢境之中玄機,到現在她也無法滲透,依舊毫無頭緒,這讓花解語很是擔憂。


    花解語想到此,到底有些心煩。


    好在花解語也不是愛鑽死角之人,隻安慰自己,許是警示之事未到,自是無法發現其中玄機。待自我安慰成功後,花解語這才收拾心情,提了宮燈轉身,欲去他處走走。


    卻沒想一迴身,卻撞入一人懷中。


    本就微弱的蠟火因此一撞,也熄滅了。


    隻瞬間,花解語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懷抱有些熟悉,可是花解語卻很心慌。


    也不知為何,花解語直覺告知她,快離此人遠些,再遠此。突然,前世麵臨死亡前,那種無能為力之感,一下子又湧入花解語心中。


    花解語慌亂地離開那人懷抱,幾乎是手腳並用,有些毫無章法。好不容易站好,待眼睛也終是適應了眼前黑暗,才發現眼前之人,竟是百裏離。


    “臣參見公主,公主萬安。”


    百裏離見花解語站好,自是請安見禮。


    “起吧。”花解語見他之後,雖是驚訝。隻是,到底有了撐控之感,因而剛剛生起的恐懼、心慌自是消失怠盡。


    不過花解語向來不喜百裏離,自是不願與他多待。於是又道:“百裏大人,公務繁忙,本宮不打攪大人了。”


    說完,就欲轉身走人,卻誰想百裏離一席話,到是讓她頓住了腳步。


    “公主,離日前去弱柳扶風,有幸得見京都詩魁易染——易公子,易公子風姿綽約,著實讓奕仰慕不已。”


    花解語看向百裏離,此時他笑地如沐春風,極其可親,不過就讓花解語隻覺惡心。


    花解語看向他,淡淡開口:“你威脅我?”


    百裏離搖頭,很快上前,不知為何就欲伸手去拉花解語之臂。百裏離此番是用了一點武功,花解語雖是能知曉他之意圖,到底隻是一弱女子,自是無法避開。


    眼見百裏離就要得逞,花解語正在氣惱之際,就突覺兩人之間一道勁風閃過,花解語就被輕輕一扯。接著一道冰泉般的聲音響起。


    “臣林棟參見公主,公主萬安。”


    林棟此時雖是跪在行禮,卻身軀挺直,很是不屈的模樣。花解語輕舒一口氣,抬了抬手:“林將軍,不必多禮。”


    林棟起身,眼神頗冷射向百裏離。百裏離卻似無事之人一般,微笑立於原地。半晌,林棟收迴視線,雙手一揖:“公主,宮九公公正四處尋你,微臣送公主過去,可好?”


    “也好。”


    花解語不想再給百裏離任何機會,自是隨著林棟離了此地。


    兩人相伴的身影愈行愈遠,在寂靜的宮道之上,極其溫柔。百裏離隻是微笑看著,依舊笑得如沐春風,低垂雙臂卻是掌心緊握。


    花解語折騰了一晚上,加之遇到百裏離,迴到明光宮中,隻覺有些心累。


    正欲洗漱休息,卻見木嬤嬤突然來報,說是明光宮中一個二等宮女,名喚瑤蝶,突發惡疾,渾身長滿紅斑。


    花解語對這個瑤蝶也有些印象,雖是二等宮女,這個小姑娘到嘴甜天真。是以,花解語到是也知道此女。


    眼見木嬤嬤一本正經來報。花解語到是輕歎,這小宮女發病之機,實在讓人為難。


    若是平日,隻要請了醫女前來醫治就好了,可是現下正當年節之前,一個宮婢突發惡疾,如此晦氣之事,被宮中總管知曉,自是被出明光宮中,這小宮女也算沒了活路。


    眼見木嬤嬤神色有些著急,花解語自然也知木嬤嬤所急何事。花解語思量半晌,到是詳細了詢問了那宮女病情,隻吩咐木嬤嬤先將那宮女進行隔離,然後讓木嬤嬤將花攏蕊最近之行仔細報一遍,而後又吩咐木嬤嬤傳話出去,去尋這小宮女家人,若是實在不行就將她送迴家中,也好過被總管隨意丟在某處,自生自滅的好。


    等吩咐完畢後,這才揮退了木嬤嬤,洗漱休息。


    次日,眼見還有一日就要過年,花解語也沒再四處閑逛。起床了後,用了早膳就去看了看那突發惡疾小宮女。小宮女狀況似非常不好,滿身紅斑,似還在發燒,全身上下一股子藥味,讓花解語看了,都不由皺起眉頭。


    一旁木嬤嬤與萬安都陪侍在側,見花解語如此,就想先請了她出門,免得衝撞於她。


    沒想到,那女子燒得糊塗,突然一翻身,露出一截胳膊,雪白胳膊之上,一片紅印中夾著青紫。花解語見此,到是笑得有些愉悅,爾後,又領了二人迴了殿中。


    此時,花解語臥於殿中軟榻之上,有些昏昏欲睡。


    半晌看向萬安與木嬤嬤道:“嬤嬤,新年到了,想來我這姐姐有些心願未了,總該讓她心想事成的。”頓了頓,花解語又舉手帕,覆於麵上:“皇後娘娘生為六宮之主,身子又不太好,姐姐大了,就讓她別太操心了。”


    “奴婢省得。”木嬤嬤領命退下。


    花解語見此正欲睡去,卻見萬安突然下跪,呈了一信。


    花解語心中一動,知曉應是宋裴送入宮中。心中微喜,連忙接過來,拆開一閱。


    信紙之上,依舊是特有的宋裴插科打諢之言,不過花解語到不覺討厭,甚至還有一些懷念。


    信的開端宋裴依舊先是述了大篇的相思之意,然後又告訴她弱柳扶風又進了不少傾國傾城的美女,讓他有點樂不思蜀,不過必會為她守身如玉。最後才用一小段告知她,現下萬壽節那日夜州二美的奇聞,已是諸國皆知,傳言甚囂。


    並且,宋裴在信中依舊暗指應是傅顏派人所為。花解語看到此,眉頭微蹩,隻覺頭疼不已。


    自那次行刺之事而後,凡秦國有異動,宋裴必會扯上傅顏。


    花解語有時實在不知應該才好,隻覺宋裴實在有些無理取鬧。刺殺之事,可說傅顏獲利最大,自是有相當嫌疑。


    可是,此番夜州二美奇聞流傳,花解語著實看不出傅顏有何利可圖。此番流言,流傳越廣,而獲利越大的,隻能是非秦國之人。難道傅顏還是他國之人?


    花解語被宋裴之信氣得不行,心緒就有些亂七八糟。


    隻是傅顏非秦國之人的荒唐念頭一起,花解語就突然覺得無比慌亂。


    這種看似有些荒唐,甚至有些荒誕的念頭,讓花解語突然覺得很是心慌,甚至比那日被百裏離抱在懷中,更讓她覺得慌張。


    花解語努力壓下這個荒唐的念頭,思索一番後,終覺流言猛於虎,雖然覺得宋裴有些無理取鬧,到底還是理了理頭緒,提筆給宋裴寫了迴信,並著萬安趕快遞了出去,免得誤了國事。


    花解語寫完此信,隻覺自己已是盡到身為秦國之人的責任,心中頓時愛國情懷猛增,自覺又做一件利國利民之事,而後被宋裴無理取鬧後的心情也著實好了不少。


    當下對自己身為秦國之人,為秦國盡責效忠之事,很是感動。甚至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也偉岸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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