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府中幾聲鳥叫聲響聲,本是閉目而眠的宋裴,突然睜開了雙眼,迅速套了外套,後躍上了府上屋頂。


    屋頂之上,一個手持寶劍的黑衣俠士正立於此,見宋裴出現,隨突然騰空而起,向後躍起,飛離宋府之頂。宋裴見此自是展於輕功,追了過去……


    花解語那日之後,又在家好好看了幾日那幅畫。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參不透,無論如何花解語也參不透畫中深意。於是,隻能無事閑下之時,就看看摸摸,看能否有所發現。


    這日,花解語自覺已是消極怠工好幾日。於是決定去弱柳扶風看看。誰知剛想到門口,就見大門處竟是圍了一堆人群,一個人聲於是從內傳出:“怎麽?弱柳扶風能搶我會仙居生意,現下卻不敢應戰?”


    這個女聲嬌俏有力,似有點熟。花解語當下也無法多想,隻忙讓隨從撥了人群,向屋內行去。花解語剛剛走進,弱柳扶風舞台之上,正立於了一個桔色裙衫的女子,那女子身形嬌俏,滿身的刁蠻之色,卻硬是讓人生不出厭惡。此時,弱柳扶風的管事正對她好言相勸。


    花解語剛在外已從此女話所知,大致曉得應是會仙居前來找茬。


    見此連忙又急行幾步,等走近一看。不由深吸一氣,沒想到居然是會仙居花魁——願桃。


    雖有心理準備,隻是到底花解語還有深吸了幾口氣。花解語原先想法,自是想法利用此事壓會仙居一頭最好。隻是,沒想到此來之人,竟是花魁願桃。如此,扶柳勝算自是低了幾層。是以,花解語現下自是不想扶柳與願桃之爭。


    隻是此時圍觀之人眾多,到底不可示弱於人。所以,花解語雖有不戰之意,還是端了幾分氣勢前往。管事一見花解語前來,心下大舒一口氣,連忙向那願桃報了花解語身份。


    願桃聽管事之言,自是轉頭打量起花解語來,一看就似驚喜大叫道:“公子,願桃尋你好久了……”


    那臉上的驚喜之色,似真的與花解語分別數載,尋覓多年,幾不可見的知己一般。花解語見此心下一驚,就想起上次桃花宴之事。果然,不待花解語多想,願桃已是撲將過來,一把抱住花解語:“公子好狠地心腸,那日奴家將桃枝折於公子,說好一度春宵,公子卻不辭而別……”


    願桃拿了絲帕,低泣起來:“真不知,奴家哪裏讓公子生厭?竟要如此待奴家?”


    一時之間,願桃迅速從刁蠻小辣椒充為帶露小白花,惹憐之姿,讓外麵圍觀群眾,更是打趣起哄。花解語心驚,突然就覺桃花宴之事,似要上演。心中一驚,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就想先將躲了迴去。


    隻是,那願桃似知花解語想法一般,抱住花解語之手越來越緊。而且,還不顧周邊之人,道:“桃花宴上你我無緣春宵一度,自此奴家相思入骨,現下又見公子,此為良辰美景,不如奴家與公子,就地成好事才好。”


    說完竟拖了花解語往樓上而去。花解語自是掙紮,管事見此忙招了店中護衛前來。沒想到,願桃看似嬌弱,卻帶花解語東躲西藏的躲過館中護衛,竟上了弱柳扶風二樓之上。


    花解語自是拚命抵抗,隻是願桃力氣之大,讓花解語無法想象。弱柳扶風自是一些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因而,見花解語如此,還當花解語羞澀。於是,紛紛起哄打趣,讓花解語趕緊去一夜新郎。花解語眼見躲於不過,雙手抓於二樓樓梯欄杆處,死活不放手。而願桃突然對花解語詭異一笑,一道銀光閃過,花解語突感雙手一疼,就鬆了緊抓那護欄之手。


    願桃自是趁機,摟了花解語又欲向前。隻聽一道溫潤輕笑聲:“會仙居願桃姑娘,依舊性情似火……”


    願桃一聽迴頭,就見傅顏溫潤笑著,緩步向她們走來。花解語此時見到傅顏,恨不能上去三跪九叩一番。忙用力甩開願桃摟抱她之手,就向傅顏處急行。


    說也奇怪,願桃之手剛似鐵爪一般,抓在花解語臂上,如何都掙脫不了。現下,花解語隻是隨意一甩,竟是甩了開來。可花解語現下也顧不得多想,隻想遠離這個讓她心生恐懼的女子。


    傅顏見花解語急行向下,知是驚到了她。行至他處,忙拉花解語之手。


    願桃此時不鬧也不吵了,隻是支肘於二樓木欄之上,撐著頭看向她行來傅顏與花解語。突然,願桃又是嫵媚一笑:“竟是傅公子,奴家眼拙了。”


    傅顏拉了花解語立於願桃對麵,笑道:“不敢,能被願桃姑娘喚出傅之名,傅榮幸之至。”


    “噢?”願桃那雙桃花大眼滴溜溜一轉,突然傾身,也不顧一旁花解語,就勾了傅顏的脖頸,笑道:“那傅公子可願與奴家共度一夜春宵?”


    願桃此話一出,花解語就有些緊張的看向傅顏。眼見,傅顏依舊溫潤一笑:“能得願桃之約,傅豈敢不從。”


    說完,就放了花解語之手,竟是拉了願桃,說是要迴會仙居。


    花解語心中突然暴躁不已,各種滋味瞬間都向花解語湧來,花解語隻覺心中氣悶難受,看著傅顏帶著願桃越走越遠,久久還迴不神來。管事見願桃一走,自是招唿弱柳扶風客人,繼續尋歡作樂。


    一時歌舞樂聲正起,花解語隻覺眼睛酸酸。於是,就失魂落魄的離了弱柳扶風,迴了府邸……


    這一整日,花解語都失魂落魄,神魂俱不在身一般。就像當日得知傅顏被刺垂危的那些日子一般。花解語這般模樣,就連鶯兒都看得無奈搖頭。


    花解語一般在府,自會按時用膳。宮中之人都遵行養生之法,因而雖在宮外,花解語午膳必在午時之前用罷,而晚膳必在申時用罷。


    花解語習慣,鶯兒自是知曉。眼見到了晚膳時辰,自是傳了膳食,擺好後扶了花解語前來用膳。


    花解語心神恍恍惚惚,被扶到桌前,也不知拾箸,竟對著整桌膳食發起呆來。


    鶯兒心下一急,正欲上前相勸,就見一白色身影晃過。花解語麵前就多了一雙竹筷,上麵正夾著花解語最愛的清荷糯米。


    突然,離近的陣陣菜香,讓花解語一下子就迴了神。看到眼前的食物,花解語自是看向對麵舉箸之人。這一眼,就將花解語恍惚的心神拉了迴來。


    “你?”言語詫異,失態顯而易見。


    傅顏輕歎,連忙放了竹筷,往花解語處來。


    鶯兒見此忙退出偏廳,傅顏走近花解語,見花解語不言不語,似不想理他之狀。傅顏尋了一處離花解語最近之座坐下。然後,這才拉過花解語之手,也似無奈一般:“我什麽都未做。”


    花解語聽此言,自是看向傅顏。此時,傅顏才看清,花解語眼中複雜委屈。也不如為何,傅顏隻覺得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依舊無法受他控製。


    傅顏自是如以往一般,沒有絲毫猶豫,隻是將那情緒狠狠壓下心底。遂抬頭,卻見花解語含淚雙眸,似泣似訴。


    花解語雙眸太過清澈,竟讓傅顏生出無法麵對之感。


    傅顏別開了眼,隻對著窗外之景,擺出溫潤如玉之姿。


    傅顏一向長袖善舞,此時很想說些什麽,卻發現竟是無話可說。原是早已備下的,那些胸有成竹、毫無紕漏說詞,他竟一句都未出口。


    最終,傅顏到底隻剩輕歎……


    花解語原是恍恍惚惚,直至傅顏那句“我什麽都未做”後,這才覺得三魂七魄迴了體。


    隻是想到傅顏之言,心中又是羞澀。


    花解語自覺她心悅傅顏,心下卻未敢思及傅顏,是否也心悅於她?現下傅顏此語,隻讓花解語覺是彼此心意相通。


    見傅顏突然望窗不語,花解語隻當與傅顏心照不宣,想來他也覺是此時心意即通,無須言語也可……


    二人各懷心思,一邊不想說,一邊不欲說。於是,就在這種有些詭異而和諧的氣氛下用了膳。


    晚膳後,傅顏心情早已平複,此行傅顏原是想從花解語處,套出那畫中之謎,隻剛剛心下頗亂,一時竟忘了此番來意。現下,傅顏心緒早在用膳之時,恢複平靜。自然是做計劃之事。於是,傅顏到是笑道:“上次來的匆匆,你遷新宅已久,也未到好好參觀新宅,不知今日可有這個榮幸,參觀一下公主宅邸。”


    “自然。”花解語一笑,就應了下來。


    花解語到是盡責,陪著傅顏將現有易宅逛了一遍。隨後領著傅顏來到書房之中。本來花解語欲擺茶於花園小亭。隻是傅顏笑邀花解語對弈。天色已晚,二人自是迴了書房。


    花解語帶著傅顏進了書房之中,忙吩咐一旁鶯兒,將茶水點心等一並送來書房處,待交待完後,這才迴首。見傅顏正細觀著老和尚所送之畫,花解語到也不在意。隨笑道:“此畫如何?”


    “是哪位大家所作?”傅顏細細打量:“筆力蒼勁,筆法流暢,構圖雖是簡單,卻用數筆即勾勒起鄉間童趣,如若可能,我到是想會上一會。”


    “哈哈,不過一個禪師遊戲之作罷了。”花解語難得笑得開懷:“居然能得傅太傅讚美,想來這位禪師若知,應將太傅引為知己。”


    傅顏麵露奇異之色:“是禪師?國寺的嗎?”


    “自然不是,”花解語笑得坦然:“一介掛名國寺遊方和尚罷了。”


    “原來如此,”傅顏似有些失望:“原本還想見見這位禪師,請教一下畫藝……”


    “唉,傅某無福了……”


    花解語未再搭傅顏之語。此時,花解語未告知傅顏實話,不過因是應下逐雲小和尚,需替國寺周全。因而,自是不能告知傅顏,遂說了謊。


    花解語現下到沒有防了傅顏之心,隻是到底事關國寺,即而更為慎重。隻是心中到底覺是有些對不住傅顏,於是對奕傅顏之時,輸得一塌糊塗、慘目忍睹。


    是夜,眼見已近戌時,傅顏終是起身告辭。花解語起身相送。


    “夜寒,止步。”


    話雖不多,但已見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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