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眼見如此,雖是心生無奈。可到底心中不忍,還是出言提醒宋尚秦帝遇刺之案,其中門道頗深,讓宋尚最好不要沾染其中。此時,宋尚哪裏還聽得進宋裴之言,惱怒之下竟是將宋裴直接趕了出去。


    宋裴無奈歎息,隻是心中甚是了解宋尚,知他並不肯放過這秦帝遇刺之案。宋裴雖是無奈,也隻好傳信江湖朋友,幫忙調查此事。


    花解語在傅顏受刺之傷痊愈後,就又開始了尋居之事。之前,突遇傅顏受傷,花解語自是擔心不已,一心都撲在了傅顏傷情之上。現下,傅顏即已作好,花解語自然又將購居之事提起,四處奔走準備。


    花解語尋居原意是為在京都有個落腳之處,並且結交權貴之士。卻又因自身身份卻不能與之相處過近。因而,花解語所尋之居所,自然要遠離權貴之所,可又不能居於貧民之地。


    總結分析下來,自然以精致、別具一格為好。這樣,卻是最符合她之身份。


    超於物外,卻又臨於其中。這也正是花解語此時處境所在。


    花解語要尋購居,宋裴自然依舊陪著她四處尋找。兩人又一起四處閑逛開來。花解語似已習慣,也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


    這一日,花解語與宋裴一起去京都郊外看了一處宅邸。


    房主對花解語氣度稱讚連連,跟著又說花解語與這屋子有緣,一套說辭生搬硬套,讓花解語有些忍俊不禁。


    “公子,您莫笑,我這宅子可是一般人求不來。”


    那房主引著花解語與宋裴朝屋後而去:“您看看這花園,獨具匠心很是精巧,而周遭風景更是秀麗無雙,閑事在涼亭小坐,當真美哉。“


    花解語聞言看向那湖邊八角涼亭,心尖微動。


    那房主連忙趁熱打鐵:“這裏環境清幽,最適合您等文人墨客,若是旁人,我都不賣他。”


    花解語側臉看向宋裴:“你覺得如何?”


    “最近陪你看了不少宅子,這處倒是頗為文雅。”跟著宋裴側臉看向房主:“不過這房子多久無人住了?”


    那房主聞言一笑,尷尬抓了抓頭:“這位公子真是慧眼如炬,這宅子因為距離長街有些路程,故而我家老小已有小半年未曾迴來。”


    “嗬,原來所謂清幽,實際是太過偏僻。”


    宋裴伸手在梁柱上摸了一把,一手塵灰,跟則攤開掌心給花解語看:“感覺有些陰冷,要不……”


    花解語也知道,宋裴這是想辦法要房主的口氣,問個底價,立時配合道:“那不如再去看看後庭街那家,聽說比這裏大。”


    “也好。”


    說著兩人舉步欲走,那房主心中焦急立即攔了上來:“您二位留步,留步。”


    花解語與宋裴一個眼神交流,迴首擺出一副不耐煩模樣:“怎麽了?”


    那房主一咬牙,心道這裏自己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脫手還錢,做點其他營生,連忙含笑:“我瞧您二位也挺看重這房子,不如,這個數……”


    說著伸出一隻巴掌,巴巴看著花解語。


    宋裴撇嘴:“我看著都要塌了,我這兄弟買下來都要重新修繕,你卻要我個天價,嘖……”


    說著拽著花解語便走,那房主情急,又將房價降了再降,比花解語心中預期,少了整整千兩銀子,頓時心生歡喜。


    兩人交換房契,轉讓等事統統辦妥後,花解語忍不住用手肘碰宋裴。


    “奸商,你一定私下經常做生意。”


    宋裴倒也沒有隱瞞,隻低頭看了看花解語錢囊:“不錯,節省的銀子就用來請我喝酒吧。”


    花解語正要辯駁,卻聽他繼續道:“不染就讓扶柳姑娘陪我談心一晚也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花解語撇宋裴一眼,率先舉步離去。


    看了這麽多宅邸,隻有此處最合花解語之意。


    在迴程途中,花解語還不時想起房子布局,難得開懷與宋裴聊起來。


    宋裴倒是誇張受寵若驚模樣,淺笑連連,但花解語卻瞧著,宋裴的笑意不達眼底。


    花解語也不是什麽多事之人,加之宋裴自己就是個人精,想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幹脆假裝不知,沒有開口。


    宋裴近日正是秦帝遇刺之案所煩。如他所料,此案果然不若表麵證據所似如此簡單。而且,此間水深之度更是愈查愈是嚇人。眼見,宋尚在朝中不斷沾惹此案,如此這般更讓宋裴煩惱。


    花解語難得興起,扯著宋裴說個不停。而平日裏,話多到有些饒舌的宋裴,卻反常低頭沉思。


    連花解語連問幾聲都未發覺,直到花解語玩興突起,突然靠近宋裴,想到他耳邊大喊一聲,嚇他一嚇。結果,剛剛靠近就突然覺得天眩地轉,迴神過來,竟被宋裴微微抱住,靠在了他的身上。


    “哦?投懷送抱?”


    眼前,宋裴又笑得桃眼閃爍的模樣,看著懷中花解語,眼中全是熾熱的之色,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宋裴雖是依舊笑得如平常一樣,可現下花解語就覺得他與平日裏是不同的。這樣的姿勢,到讓花解語又想起上次酒樓裏,宋裴抱著她嚎哭之態,當是隻覺安慰兄弟,雖有些羞澀,但到底未曾多想。現在想來就讓花解語覺得麵紅耳赤。


    “是車子不穩,幹我何時。”


    “哦,是麽?”


    雖然態度反問,但語調卻曖昧不清。


    也幸好花解語現在是男兒裝模樣,否則還不止宋裴要如何戲弄自己。


    但經過宋裴調笑,花解語如今才發現,她剛才舉動極不妥當。


    大約久與宋裴兄弟相稱,她到底有些當真了。花解語隱隱覺察些什麽,當下卻不敢再去宋裴眼中之色。


    於是輕輕掙了掙,努力恢複淡色之態,從宋裴懷中鑽了出來。花解語隻顧掙離宋裴懷抱,自是未見她離去之時,宋裴眼中的複雜。


    花解語恢複往日神態,端坐一旁後,到底覺得尷尬,無奈就開始沒話找話。


    她知道近來宋宰輔宋尚在朝中屢屢被秦帝斥責之事,想來剛才宋裴失神也應與此有關。花解語與宋裴之間,一向都有話直說,久而久之花解語在宋裴而前,竟已經形成常態。因而,花解語此番自然也直直問道:“宋兄,剛才可在擔心聖上被刺之事?”


    宋裴把折扇打開一搖,依舊瀟灑如初。卻不知怎得就透出一股蕭瑟之意。宋裴笑道:“易兄,自是知我,我一向隻喜風花雪月,那怎會管那塵世俗事?”


    “噢。”花解語到也不在意,宋裴此時沒個正經,隻是略有些擔擾道,:“宋宰輔之事,我也有聽聞,是否需要幫忙?”


    宋裴聽到此,終是斂了斂神色,正欲答花解語之言。卻聽花解語又言道:“不若,找傅兄幫忙吧,此時傅兄應是最好人選。”


    聽此,原是有些意動的宋裴突然就笑出聲來,他看著花解語。見她言及傅顏時,那微妙的神情。宋裴此時就覺得極其刺眼。


    宋裴淺笑,出口之言卻利如刀劍:“易兄,此前如此防備於他,現下卻是如此。前後作態,到是讓宋某心驚。”


    宋裴之言,讓花解語心中一驚,讓她又想起了之前,對於傅顏身份的種種猜忌。


    隻是花解語突覺自身情愫,是而暫時放下不想罷了。此番,宋裴提及,花解語隻覺多日之思,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花解語也無法說服自己,但到底心中之情占了上峰。於是,花解語又恢複了清冷之色,半晌才抬頭看向宋裴,眼中全是堅定:“我此前自是疑他,隻是這個世界如若隻剩猜疑,到底也寡淡無味了些,我想信他一迴。”


    “他……”


    花解語之語,讓宋裴史料未及,見花解語如此,宋裴一時有些話卻無法出口。一時隻能堪堪停住。


    花解語看向宋裴,等待宋裴下文。


    宋裴卻咬咬牙,再也不提。隻是玩笑叮囑花解語,讓她不要隻相信眼前,之後也不再言語,就送了花解語迴去。


    送了花解語後,宋裴坐了馬車卻並迴到宋府。


    與花解語無意談天之後,宋裴心下更是急迫。


    宋尚在朝中之位越加尷尬。宋裴恨不得立時查明秦帝被刺之案真相。


    宋裴為了宋尚一心追查秦帝被刺一案。隻是沒想到,一查此案宋裴才發現,此案涉案之深,已非他能想象。而且,最讓宋裴吃驚之事,此事竟涉及傅顏。


    隻是,現下線索微弱,宋裴自不好告知花解語,也防了打草驚蛇。是以,宋裴見花解語如此,更是焦急萬分。於是,送了花解語又去了幾個江湖朋友之處,是以拜托他們加快查案之事。


    宋裴除經營朝中人脈之外。為保宋家,早在束發之年後,暗中報與祖父後,就開始經營江湖人脈。現下,宋裴在江湖之上,早已有了一席之地。查此種敏感之案,宋裴自是請了江湖人士來為。


    花解語近來有些悶悶不樂。


    這是傅顏傷情痊愈之後,不曾有過的。


    花解語自弱柳扶風開業後,除傅顏受傷一事外,就不常見此番情態。想到之前馬車上,與宋裴難得利如刀劍的話語,花解語雖說真如自己所說,願意相信傅顏一迴。


    隻是到底還是有些在意宋裴未言之語。一時,花解語想著此事,就又開始糾結鬱悶。她現下有些不喜自己此種情緒。於是,幹脆果斷不想。


    花解語悶悶走著迴院之路上,剛到一處路口,卻見傅顏向她行來。似是專程前來尋她一般,一見她就迎上來。傅顏見花解語眉間神色,卻未出聲詢問。當下就領著她出了府。


    花解語被傅顏拉著上了馬車,跟往常一樣。花解語也未問傅顏去處,加之花解語因之前宋裴之言,心中鬱悶。因而更是懶懶不想言語。


    傅顏也不在意,隻是笑著替她斟了茶,複又拿出糕點碟子推至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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