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此時,花解語卻發現那藍衣女子居然是剛才五皇子解救的女子,所謂的禮部尚書之女。


    她倒是不知道,禮部什麽時候有這麽豪放的女兒了,五哥也是,一副耿直心腸,旁人說什麽他便信什麽。


    願桃道出願由之後,底下片刻騷動,花解語側臉看向身邊的宋裴,他已經笑眯眯看向花解語,一臉意味深長。


    “我們是朋友不是?”


    這話背後明顯有套,但花解語還是要硬著頭皮頷首:“是。”


    “那便好了。”宋裴合攏折扇,緩緩敲打掌心:“今日這姑娘我要定了,你可不許與我搶。”


    花解語有些啼笑皆非,但一想到之前她對五皇子的行刺,又心頭隱隱憂慮。


    再側臉看傅顏的意思,至少他看樣子和宋裴應該有些交情,不能放任他涉險。


    誰料視線所及,卻是一處空位。


    花解語歎息一聲,想要奉勸什麽,宋裴卻已經笑意冉冉看向台上。


    那姑娘道出原有後,在台上講了一些條件,當真開始了擇婿。


    一雙流水藏情的眸子,不時打量下方宴席之處世家公子,似乎有些許猶豫而選擇不了。


    花解語不想參與其中,正想要起身離開去找鶯兒時,人影剛剛站起,便覺一道目光投來,跟著一段斑斕花繩投到她麵前。


    那投花繩之人目光泛著絲絲涼意,就如她夢中出現的一般。


    一時間,花解語愣在了那裏。


    夢裏恐懼的記憶太深刻,此時麵對突然出現的視線,花解語隻覺窒息一般。


    此刻灼灼芬華、粉紅嬌嫩的桃花匯集於一處,竟有似雲如火般的錯覺。


    桃花的香氣迎麵襲來,她的心中因為這突如其來變化,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此時,本應喧鬧異常的桃會宴,約是眾人都被眼前景色所誘,四周竟是壓雀無聲。


    眾人見那願桃踏花臨空而過,來至花解語之前,飄然而下間,看著花解語凝眸戒備,似覺得有什麽好笑之事,竟是發出一串銀鈴般輕笑。


    也不見她落地,足見一點,就挽了花解語之手:“願桃心悅這位公子,公子可願與願桃共赴巫山?”


    此話說的露骨,若是平日花解語聞得自是會麵紅耳一番。隻是,現今花解語的心神似夢非夢的情景所吸引,自然無平時般的羞澀反應。


    一時間看在眾人眼中,也當花解語本是遊花覓蝶的風流之輩,此間之事自是駕輕就熟,怎會做那純情害羞之狀。因此,眾人聽後更是放肆,就有好事之人紛紛起哄,打趣花解語與願桃,竟有讓他們早成好事的。


    花解語是被空中飄落的桃花瓣給驚醒的,那桃花花繩於花解語麵前之後,願桃含笑揮手,安繩子宛若幻術炸開。


    本是擰成一股的桃花瓣就這樣分解開來,從空中紛揚而下,一時空中竟似下起了花雨,輕輕落在花解語麵上。花解語隻覺臉上有些輕癢,她戒備以為女子會給自己什麽實質傷害,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讓花解語有些訝然,心中才覺得一絲安定,跟著就聽到眾人打趣起哄之語。


    花解語暗道不好,轉眸見願桃俏生生的立於她麵前,一雙秋水翦瞳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雙手間竟捧著桃枝,遞於她的麵前。


    四周全是起哄聲,就連宋裴與十七王爺也大笑歎她豔福無邊。


    桃花宴花魁選婿,素以桃枝為媒,將桃枝遞與雀屏中選者。若願成就一段好事,中選者自然接過桃枝,反之則不接就是。


    花解語自不會接那桃枝,但周邊起哄聲四起,讓花解語也不得不將婉拒借口再慎重思慮幾番,才肯說出口。


    眼看花解語臉色恢複如常,心中漸漸安穩,正當要將心中百轉千折想了幾遍的借口說了出來。卻沒想,那願桃卻突然欺身而上,就將整個身體都貼在花解語身上,花解語慌忙間就想推開她,卻見願桃嬌嬌怯怯的樣子,對她撫耳道:“公子,先別拒奴……公子請往高台左邊一觀。”


    願桃這話,說的奇怪。花解語自覺一看之後,她也不會有何損失。何況,花解語其實對這個會仙居花魁自然也有幾分好奇。於是,竟隨她話往左方高台一看。


    左方高台正是剛才花魁展示之處,此時正有幾個風姿綽約的小舞娘約莫在為自家花魁準備表演道具,看動作大概憶是準備完,此時正欲退下台去。花解語看著那群舞娘一點一點躬身後退,無比卑微。


    直之此處,花解語也未發現有何特別之處,正當她以為此為願桃捉弄於她,欲迴頭之際。卻發現那群退到後台舞娘身影中,竟是多一個小廝的身影混於其中,那服色、那身段,這分明是就是鶯兒!


    花解語大驚,麵色卻越發清冷,她低頭看向願桃,願桃到是依舊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隻含淚將手中桃枝送與她的手中。花解語一時無法,想著鶯兒,隻得任由她將桃枝塞入手中。隨後,竟被願桃就著桃枝,就這樣拉了過去。


    眾人見花解語不語,竟以為花解語被願桃勾了魂。一時間,宴席上又是一陣哄笑,打趣聲再次四起,唯有宋裴搖頭晃腦,稱自己豔福沒有花解語深厚。


    每年桃花宴的花魁選婿之後,才子佳人都恨不能立馬尋一秘密之地,互訴衷腸共赴巫山雲雨。因而,桃花宴旁自是準備了不少情趣雅致的房舍,以供世家公子們遊玩。


    此時花解語正被願桃挽著前往,一路穿過桃花林,沒有半點主動權。


    花解語擔心鶯兒自是十分焦急,恨不得現在抓住願桃問個清楚。隻是一路行來,這條路上來來往往之人甚多,讓花解語隻能忍耐。


    隻是眼看就要到一處房舍之前,花解語心裏就有些慌亂起來。


    願桃在桃花宴上說的露骨,如若她真起了如此心思,花解語身份肯定會拆穿。故此,花解語覺得自己去也不是,不去亦不是。不去她又沒辦法搞清楚鶯兒下落,去又有什麽身份被暴露。一時間,花解語走路兩條腿竟然覺得有千斤重般。


    花解語正覺得進退兩難,於是著故意將步子邁小、想以此拖拖時間,再另行想辦法。誰知,那願桃力氣卻是其大無比,似乎看出花解語故意拖延,竟就這樣扯著花解語往向走。


    明明隻是個弱女子,力氣大的讓花解語根本無法反抗。眼看著再過一廊,就要到達前麵一處房舍,花解語正在心急。突然,從前麵廊下闖出兩人,其中一人見她就哭喊著,扶著另一個跑了過來:“公子!”


    那衣服、那身形,竟又是鶯兒!


    而旁邊那人看衣衫顏色,竟是宋裴。鶯兒扶著宋裴飛快向她們跑來,大約真的很急,鶯兒帶著宋裴一下子就跑了花解語麵前。哭著拉住花解語的衣衫想要開口。


    沒想她一直被攙扶,不醒人世的宋裴此刻卻突然動了。他似乎醉得很厲害,站也站不穩,聽到鶯兒說話竟是一把推開了鶯兒,向著花解語撲來,嘴裏還嚷嚷著:“易兄,易兄,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我也得來沾沾喜氣啊……”


    宋裴把著花解語的肩膀,搖搖晃晃的說到,一看就是醉的不輕。


    花解語一見宋裴如此作派,再加鶯兒已經出現,自然不肯再跟願桃前去。她一見宋裴湊了上來,連忙此前扶住宋裴,對著願桃道:“姑娘美意,在下心意。隻是,宋公子現在醉酒,在下也不便多留,還請姑娘原諒。”


    花解語客氣有禮地告了罪,也不等願桃答應。就給鶯兒遞了眼色,兩人一起轉身扶著宋裴離去。願桃自是不肯,飛身上前就欲攔住花解語去處。隻沒想到,願桃剛轉到花解語等人麵前,伸手就要抓花解語之時,就聽“嘔”一聲——


    一股酸腐之氣就彌漫開來,願桃瞪到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胸口處的汙垢。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無知無覺,吐完了又趴迴花解語身側。花解語忍笑看向願桃,:“願桃姑娘,宋兄非有意為之,你看這?”


    花解語話還未完,就見願桃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她麵前。


    此時此景,想是也顧不上她。


    花解語看著一下子似乎空曠很多的長廊,似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到底還是怕願桃不甘心追來,花解語終是扶著宋裴離開了此處……


    其實花解語對於近來發現之事,都有一種荒唐感。


    想她從祺蓮峰下山後,似乎一切事情都朝著不可預測的軌跡展開。現下,在想想今日發現之事,竟讓花解語心生一股無力之感。此時,花解語看著馬車裏,嚷著一定要登高談心的宋裴正頭疼不已。


    花解語欲將宋裴快速送迴家中,隻是一上馬車,宋裴就清醒過來,不停吵嚷著賞月。


    花解語扭他不過,隻得低聲誘哄於他。花解語對於宋裴喝的如此之醉,覺得很頭疼,桃花宴發現之事更是早已經超出她接受範圍。明明她離去之前,宋裴與十七王爺也隻是微醺而已。


    她走之後,不過短短一刻鍾時間,宋裴為何又會喝得如此之醉?這一切都無法理清之事,讓花解語心生疑竇,卻也找不到人來解答。看著又唱又跳地宋裴,花解語隻得答應其要求。誰知,剛剛應下宋裴,就被他突然抓住,飛身而起……


    花解語還來不及害怕,宋裴已經帶她從馬車飛出,點足而躍。


    自至見了青瓦整齊,阡陌縱橫的街道,花解語這才知道宋裴竟將她帶上了一處屋頂。


    花解語站在屋頂,往下看去,一眼望去正是京都繁華之景象。側臉看看身邊人,也不知道宋裴是何意。


    “你今天這是幹什麽?”


    他也不答,一個轉身,不知從那裏又摸出一壺酒,仰躺下來,酒嘴對口竟如此又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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