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這片地方,這些街道,甚至這座城市,林楓敢說,沒有哪一個修真者能比自己更加了解了。


    由於家中的變動,林楓小學轉過三次,初中轉過兩次,高中轉過一次。就連大學都是在本市念的。


    可以這麽說,整個f市的大街小巷,就沒有林楓沒走過的。


    林楓是宅,他不愛出行。但基本的社交以及同學之間的娛樂林楓會參與,況且林楓在親戚家寄養的時候,也不願再家中長待。整個f市裏,說起來哪一片樓群,哪一個胡同,隻要不是特別偏僻,林楓幾乎都知道怎麽走。


    所以那二人迷路之時,跑進樓群之中七扭八拐的林楓早就偷偷的繞了迴來,尾行了兩人好半天的時候。但林楓在此之前,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與修真者正麵對戰過,隻是在散修同盟會與那小流氓有過一番“肉搏”,經驗不足。況且自己又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如何,這也是林楓依舊沒有脫離普通人的思想觀念——看到對方有兩個人,而自己這邊隻有自己一人,便下意識的有些虛。


    這便是為何,那二人有霧氣相助,卻依舊尋不到林楓的去向——因為林楓去而複返,早就在他們二人身旁。而霧中氣息駁雜,並非林楓神通廣大,其實早早就給他們二人指明了道路。


    那個領頭之人一籌莫展,甚至還爬上電線杆四處眺望的時候,林楓其實就躲在樓群之中的一處門洞裏。而林楓的想法也很簡單,這兩個人行動形影不離,來了個機會,雖然隻有片刻的功夫,卻也能讓自己有了逐個擊破的機會!


    獅子搏兔,亦用力。


    林楓上來就使出一記挑水樁之中的“挑水過河”,步伐輕快靈動,蹭蹭蹭竄道電線杆下麵那人身後,照著那人後腦勺就是兇猛的一擊“搬攔絕勁”之中的透勁,那人便直挺挺的倒下,口吐白沫不止。


    而林楓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他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電線杆上的那人,而自己手上動作不停,一手臂搭過昏迷那人肩膀,將他拖進自己懷中,另一手鎖住那人喉嚨。隻聽“哢嚓”一聲,那人整個頸骨都被捏碎,腦袋歪在一邊,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楓抱起那一具屍體便跑。


    幹脆利落,隻因為林楓看到了那人領口上繡的那個毫不起眼的“蟬”字。


    更是因為,他們有惡意。


    有殺意。


    林楓跑迴胡同,把手中的屍體隨意丟到地麵,自己則蹲在二樓的緩步台的一個廢棄桌椅上,看著剛從電線杆上下來,四處找尋自己同伴的家夥,狂跳的心漸漸的平息。


    這是林楓第一次與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動手,也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然而林楓看著地麵上的屍體,沒有恐懼,也沒有任何不適應不舒服的感覺。自己的心髒狂跳,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心生歡喜!


    不是犯下罪過的窘迫感,而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成就感!不是他平日裏堅信的生而平等,而是隨意拿捏他人性命的高高在上!


    林楓透過窗子,看著那人四處張望,驚慌的喊著自己同夥的綽號,喊得急切,恐懼,緊張,猶如一隻不小心掉入豬籠草的爬蟲一般。


    不知為什麽,自己忽然覺得,這場景,那個人,很是有趣。


    使人難辨方位的有關“音律”的小法術,天衍是從來不缺,而林楓則張口就來。他開心的笑著,似是逗趣的開口道:“不認識路了?可我認識啊~”


    “誰?!”聽到遠處聲音傳來,那人似是觸電了一般,先是渾身一震,接著四處張望,一臉驚恐的喝道:“別在那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鬼鬼祟祟?哈哈,”林楓的聲音依然縹緲如煙,時遠時近,卻盡入那人耳中:“你二人在我身上動手腳,不讓我上車離去的時候,不更加偷偷摸摸?那個時候,你們為何不現身出來?說我鬼鬼祟祟,真不要臉!”


    那人氣結,一時無法反駁。隻見他手中數次變幻,打出數個“尋息定位”的法術,甚至糾結附近霧氣,操縱其感知,卻依然無果。那人似乎急了,抬頭便喊道:“你知道惹了我天蟬院的人,是什麽下場嗎?”


    林楓好奇的問道:“什麽下場?”


    那人冷笑道:“若非罪大惡極,觸及了我天蟬院底線之輩,隻消將你周身精血放出來,一身修為毀了,便就算是與我天禪院了了此番因果,我天禪院以後便不再追究。若是觸及我天禪院底線,膽敢傷我天蟬院人,且直接將你渾身靈力封住,丟進蟲巢蠱穴,當那幼蠱的人形蚜床!到時候,蠱卵孵出小蠱,以你血肉為食,卻是點點蠶食,管叫你生不如死!”


    話音落地,林楓沒有迴話,那人以為林楓怕了,心中一喜,接著厲聲喝道:“小賊,老四是不是在你手上!快快交出來!若膽敢傷了他一根毫毛,我……”


    忽然,一棟樓的二層緩步台窗戶“砰”的一聲碎裂開來,一個黑物直直的砸向那人。喊話那人頓時躲開,隻等那“黑物”落在地上,那人定睛一看,不由得目眥盡裂。


    “老四!!!”那人一臉怒相,殺氣四溢,他抬頭看向那個破碎的窗子。窗子後麵,露出了林楓的臉。


    現了身,林楓的聲音便不再縹緲四散,琢磨不定。隻聽他一臉鄙夷的開口:“我這算是聽明白了,合著隻能是你們天蟬院殺別人,別人還不能反抗,隻能乖乖引頸就戮,不然最起碼也得廢掉一身的修為,稍微重了些,甚至得生不如死?我去,你們咋這麽牛逼呢?”


    林楓從窗口一躍而出,縱身跳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人:“來,我就站在這呢,給我放血吧。”


    隻聽那人大喝一聲,頓時打出一道五光十色的熾熱光柱。頓時林楓隻感覺一陣熱浪撲麵而來,躲閃不及,隻得硬接。


    禦血魔功,血禦浮屠。


    林楓周身泛起淡淡血色,如血紅色的氤氳一般,散布在林楓四周。


    然而不出林楓所料,此法術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施展在林楓四周的血紅氤氳幾乎都沒什麽波動,便將那來勢兇猛的熾熱光柱衝散。隻是在等林楓接下這一擊,迴過頭來定睛一看,卻發覺地上隻剩下了原先扔下的那一具屍體,而那人卻連人影都沒了。


    林楓並不驚慌,看著四周的樓群,眼中笑意浮現。


    貓戲老鼠。


    林楓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似乎若有所思。


    ……


    老舊的公寓旁,是一處破舊的廠房的矮牆。矮牆與公寓之間的陰暗胡同之中,一個少年,手裏拿著一塊板磚,剛剛一抬手,便聽見靠在牆角,一個破衣爛衫鼻青臉腫的人不住的求饒。


    “大,大哥,別打了……”男人盡力的將自己縮在牆角,抬起傷痕累累的兩隻手臂,遮在臉前。


    “你們天蟬院不是挺牛逼嗎?不是說,要!給!我!放!血……”林楓手起磚落,砸在那人身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磚裏頭暗自帶上了破靈的法訣,直接把那人通身的靈力給震散了。


    再加上林楓雖然表麵看上去,隻有琉璃境第一樓,力道卻能跟琉璃境圓滿相比肩。所以即便林楓收著大半的力量,卻也叫這失了一身靈力的四樓琉璃境苦不堪言。


    那人張牙舞爪,雙臂揮舞著想擋著磚頭,卻不想那磚頭仿佛漲了眼睛一般,專門挑痛處下手,忽然,那人似乎挨了幾下狠的,忽然停止了掙紮,兩個手捂著臉,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求求你別打了……”眼淚從那人指縫裏麵溢出,林楓一時都有些懵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為了複習天衍給他的《經脈譜》,照著那本經書用磚頭敲打這人的各處痛穴,居然給這個爺們打哭了。


    林楓定了定神,看著那人淒慘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同情:“說!你們兩個是如何發現我是修真者的?!又為什麽對我動手?!我既不是千蠱教中人,又不是你天蟬院的敵人,為什麽平白無故就對我動手?”


    那人聽到問話,明顯有些猶豫。可見到林楓抬起自己手中的板磚,便連忙道:“別,別!我說!天蟬院院長有令,命我們在這f市除卻龍紋組人以外格殺勿論,我們兩人便對你動手了!至於如何發現你是修真者,我……”


    林楓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一板磚拍下。


    “是霧!是這霧氣!霧氣能提升我天蟬院人對靈氣的感知能力,還能遮蔽其他修真者的神識和感知,尋常修真者,非我天蟬院人,行走在霧氣之中,就像黑天裏的燈光一樣顯眼!”


    “為何此霧,偏偏對你天蟬院中人才能提升感知?”林楓冷笑:“這霧裏麵,究竟有什麽秘密?”


    然而這次,還不等那人迴答,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過,林楓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林楓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了眼胸口冒出的劍尖,隻聽背後傳來一個女子冰冷的聲音。


    “人有百種心思。好奇心,能救人,也能殺人。”


    是白分院!躺在地上的那人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小子,分明隻有琉璃境一樓的實力,通身靈力也太充沛了。


    然而那人抬著頭,看著林楓眼神漸漸渙散,忽然發覺有些不太對勁。


    林楓捂著傷口的手,漸漸的泛起青色,而他的臉上,麵部的肌肉一陣抽動翻卷,漸漸的露出本來的模樣。


    是老四!是老四!那人心中大駭,忍不住驚叫道:“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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