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靠岸後,伊澤瑞爾告別了船長並前往德邦城。臨走之時,船長悄悄塞給伊澤瑞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黑胡子的高腳杯,紙片的尾角還印著金色的花紋。


    當時船長是這麽說的:“或許它能在你購買酒館的時候給你一些幫助。”


    這應該是什麽暗號之類的吧,這些做貨品交易的人總有一些特殊的圈子,拿著這張紙條應該可以尋求到一些幫助,伊澤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上一次給他行這種便利的是那個隨身帶著好幾副牌用來出老千的賭徒:卡牌大師崔斯特。


    進了城門,伊澤瑞爾徑直走向地圖板。


    德瑪西亞的城市是圍在巨大的圓形城牆中的,除了最中心的皇堡,其他的地方可以自由行走。按照伊澤瑞爾的想法,要開一間酒館首先要遠離鬧市,而且要靠近東部地區,這樣隨時離開德邦城也會很方便,他可不覺得自己的生活真的能跟自己所希望的那樣悠閑。


    這是有根據的,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每當他打算安靜的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又莫名其妙的大事情發生,讓他不得安寧,就好像他天生不應該有假期似的。


    而且要靠近皇堡,但也絕對不能太近,最好是能時刻掌握德瑪西亞皇族的情況,這是必須的!誰知道哪天諾克薩斯會不會繞過戰爭學院突然向德瑪西亞開戰,一旦發生戰亂,卷了鋪蓋就往西邊鑽。


    打定主意的伊澤瑞爾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於是他通過駐點的魔法傳送陣直接前往德邦城東部。


    一個時辰之後,一間名叫玫瑰色的酒吧門被推開,伊澤瑞爾淡定的走了進去。


    酒吧裏縈繞著灰白的煙霧,嗆人的氣味一刻不停地鑽進伊澤的鼻子裏。並不寬敞的屋子裏坐著零零散散的十來個人,大多都不是什麽富裕的家夥,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劣質的麥酒,眼神卻賊溜溜的四處觀望。


    這是有些偏遠的街道了,反正德瑪西亞的建築沒有超過兩層的樓,大多是中世紀類型的建築,街道偏遠就意味著客流量的減少以及不那麽正規的客人的增加,以至於偏遠的酒吧根本就不適合女子跟年紀尚輕的少年進入,因為他們走出去的時候要麽被騙得精光要麽很快就要被騙得精光。


    吧台隻有一位調酒師,正來來迴迴地擦著手中的玻璃杯,反正他是永遠也擦不幹淨的。


    當伊澤瑞爾走進去的時候,酒館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幾雙眼睛同一時間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單從他有些無辜的臉蛋跟相對於其他客人來說幹淨漂亮的衣服,肥羊的標簽就足以貼在他身上。


    伊澤瑞爾眼睛很老實,餘光卻將為數不多的幾位客人掃了一遍。在他走向吧台的過程中,旁邊坐著的一位大漢使壞的猛抽了一口煙,伸長了脖子將煙氣吐在伊澤瑞爾的身上,這一行為,引起了酒館裏一陣哄笑。


    “瞧啊,一位年輕的探險家!哈哈哈。”


    “嘿,小子,你的尿布露出來了,快迴家喝奶吧!”


    “這裏可不是遊樂場,也不會有麽麽麽......的牛奶喝!”


    ......


    一連串的嘲笑聲此起彼伏,他們總喜歡嘲笑那些新人,在比爾吉沃特那個海盜灣伊澤瑞爾看的太多了,當時一個酒館幾十號地地道道的海盜,他們嘲笑人的方式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想要逃走。現在這種場麵反倒是小意思,伊澤瑞爾不著痕跡的輕笑一聲,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他甚至看都不看那個衝他吐煙圈的家夥,而是很淡定的坐在了吧台。


    “給我來一杯牛奶。”伊澤瑞爾說到。


    “他說要牛奶!你們聽到了嗎?”那個衝他吐煙圈的大漢大聲笑道。


    “你該迴家去喝牛奶,小屁孩兒。”


    伊澤瑞爾的這句話像是個導火索,酒館裏嘲笑的聲音更加的沸騰,甚至坐在他身旁的黃牙大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伊澤瑞爾的肩膀,誇張地笑道:“你真是太逗了小鬼,這裏可是酒館,不是育兒院。”


    “我猜他想去的是草莓冰激淋店,結果走錯了屋子。”


    “是啊,他爹娘可能沒教過他認路。”吐煙圈大漢的話音剛落,吵鬧聲忽地就停了下來。


    酒館裏的其他人一臉不爽的看著他,黃牙大喊轉頭說到:“你這句話說得有些過了,鮑爾。”


    伊澤瑞爾搖了搖頭,看向酒保。


    “很抱歉,我們這裏不銷售牛奶。”酒保擦著玻璃杯聳了聳肩說到:“不過我可以個人讚助你一杯,但我勸你還是馬上走吧,這裏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他們還會吃了我不成?”伊澤瑞爾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黃牙大漢一把摟住伊澤瑞爾的肩膀,大笑道:“我們這幫人吃人可是不吐骨頭的,你不知道在外邊要小心陌生人嗎?”


    伊澤瑞爾還是那副平靜甚至有些懶惰的樣子,他隨手掏出兩枚銀幣:“麻煩,我的牛奶。”接著,他說道:“吃人的話,你們總不會比比爾吉沃特那群令人討厭的海盜更會吃人吧。”


    望著伊澤瑞爾之間的兩枚銀幣,一時間酒館的人都愣在了那裏,兩枚銀幣不是個小數目,要知道一杯劣質的麥酒隻需要兩個銅幣,也就是說兩枚銀幣可以買整整一百杯百杯劣質麥酒,但是他卻輕易地拿出來買一杯牛奶。


    比爾吉沃特的海盜?黃牙大漢有些古怪的看著伊澤瑞爾,他突然感覺這個小子有些不簡單,而且他看著伊澤瑞爾的臉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他故意問道:“比爾吉沃特的海盜?少年版探險家手冊裏寫的嗎?”


    “我隻是去過一次而已。”伊澤瑞爾仰起脖子又拿出一枚銀幣,將銀幣對著吧台上的吊燈在手指間靈活地轉了幾圈,然後輕巧一彈,銀幣掉落在酒保手裏的玻璃杯中,他繼續說道:“不小心炸了普朗克的船。”


    “好一個會說大話的小鬼。”鮑爾冷哼了一聲:“你這種口出狂言的小子!我......”


    “住口,鮑爾!”


    普朗克?比爾吉沃特內最大的海盜頭頭!黃牙大漢看著少年的側臉以及他金色的頭發,他忽然想了起來,他猛地站起身大喊道:“你是伊澤瑞爾!”


    “哈,看來還是有人認識我的。”伊澤瑞爾的臉上總算是有了點微笑:“你也是在少年版的探險家手冊上看到過我的嗎?”


    “你就是皮爾特沃夫的首席探險家?”黃牙大喊有些激動的拉開褲腰帶將手伸進褲子裏,伊澤瑞爾麵色古怪的看著他從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來,上麵不知道是誰畫的一幅伊澤瑞爾的肖像。


    這應該是報紙上撕下來的吧,繪畫的人的手藝真是可以啊,就這畫的誰能認出來是我?伊澤瑞爾對這幅畫的第一印象差不多就是這樣,反正他是沒有看出來上麵到底畫的是誰,除了金燦燦的頭發跟自己同款之外,簡直就是另一個人。


    “圖恩,你別被這小子騙了,冒充伊澤瑞爾的人多了去了,哪這麽容易就讓我們碰到,更何況是這麽小的一個酒館!”鮑爾很不願相信地喊道。


    “咳咳!”拿著牛奶迴來的酒保臉色很不好看的輕咳了兩聲。


    鮑爾也知道得罪人了,似乎極力希望事情不會是那種糟糕的局麵,他望著伊澤瑞爾又說道:“說不定就是一個騙子而已。”


    “夠了鮑爾,你今天說的夠多了!”圖恩皺起了眉頭,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我想你需要冷靜一會兒,不然你會挨揍的!”


    受到威脅的鮑爾很不甘心的瞪了伊澤瑞爾一眼,他的體型要比黃牙大漢矮上一截,哪敢跟他正麵剛,隻得不情願坐了下去。


    “說說吧,伊澤小兄弟,你來酒館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吧。”圖恩很是熱情地說道。


    “你覺得我是?”


    “我覺得你是!”


    “好吧,我來酒館確實是有些事情......”伊澤瑞爾從口袋中掏出船長給他的紙條:“你們有誰知道這個東西嗎?”


    圖恩接了過來看過,嘿的一笑:“黑胡子的高腳杯......你應該拿著這張紙條去一趟梅波爾賭場,你去哪裏找一位叫高德爾的人......嗯,我就知道這麽多,至於賭場在哪,我可以帶路!”


    伊澤瑞爾點了點頭,一口將牛奶喝了下去。


    他就知道來這種不太正規的小酒館能從這些更不正規的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這算得上是探險家的一種直覺吧,他不覺得要去找一些上層的貴族去詢問關於這張紙條的問題。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東西,鮑爾,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哦!”圖恩哈哈大笑起來。


    鮑爾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低著頭一聲不響地喝著麥酒,不經意的,他將頭埋得很低,關於伊澤瑞爾等人與最厲害的海盜普朗克之間的故事在每一個地方的酒館裏都是熱點話題,當然關於他的故事不僅僅是這一點,但足以顯示出,伊澤瑞爾不是好惹的。


    “那麻煩你給我帶個路吧。”伊澤瑞爾掏出一枚金幣,在十幾雙貪婪的目光注視下拋給圖恩。


    圖恩歡喜的伸出手接住,衝周圍不懷好意的目光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一時間目光減少了許多,接著他將硬幣收了起來,走在前麵給伊澤瑞爾引路。


    伊澤瑞爾走在圖恩的後麵,當路過低頭喝酒的鮑爾身旁,伊澤瑞爾突然伸出腳,一道微白的光芒閃過,鮑爾身下的座椅直接被踢斷了兩條腿,瞬間鮑爾整個人都栽在了地上,所剩不多的麥酒撒了他一臉。


    旋即兩枚銀幣精準無比的劃過半空中落在吧台上,伊澤瑞爾並沒有迴頭看而是笑出聲來,笑得很開心,酒館裏也是哄堂大笑。


    雖然這種出氣的方式並不是很優雅,但是,他喜歡!


    離開了玫瑰色酒館,伊澤瑞爾跟隨著圖恩前往梅波爾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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