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羅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了,含著塊鳴翻包出來塞給他吃的檸檬味硬糖,鼻子紅紅,小臉紅紅,眼圈黑黑紅紅地看著鳴跟那個叫天藏的人離開了。


    像家人一樣手牽著手。


    他挺羨慕的,但也不是特別的羨慕,因為他有夜叉丸——雖然沒有和名義上的父親有過這樣的親子行為,但和夜叉丸還是稍微有過的。


    “現在隻剩下我們了,然後呢?要繼續玩沙子嗎?”


    鹿驚站在我愛羅的身邊遠望著那倆人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黃沙之中,等完全看不見人了後才低側下頭去看乖乖地站在一旁的我愛羅。


    “嗯,媽(母さ)——……”


    我愛羅點點頭,下意識地說出了他從沒有對任何人念過的、作為稱唿的字語,在喊了一半的時候才發現哪裏不太對,臉頓時就漲紅得要比剛剛更嚴重了。


    “……”


    鹿驚表示自己現在還隻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再過十好幾年才……不不不,再過一百年也都不會變成誰的媽媽的。


    鹿驚的眼皮嘴角一起抽抽著,但在看見了這小孩那無措又純真的臉以後就沒辦法說他什麽了。


    這孩子是真的單純,比某個前輩家的那隻要好到不知哪裏去了。


    “那我們就一起再玩一下,等他們迴來吧。”


    鹿驚就假裝剛剛隻聽見了前半的應答,蹲下去捧起了一團沙。


    “嗯、、”


    我愛羅靦腆地笑了笑,也蹲了下去。


    ?


    “唔……”


    天藏捂著自己的肚子,臉色不太好地跟著拎了好幾份在街邊買來的小食食盒的小孩在不知道是逛到的第幾條街走著。


    時間距離他們從我愛羅那邊離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而鳴一進新的街道就會拉著他在大街小巷裏到處亂晃,把路過的每一個食物攤位都光顧了一下,還在有特色點心的雜貨鋪裏堂食了一些不能外帶的東西。


    為了能品嚐到所有東西,鳴每種都要了最低分量的一份,但那些累積出來也不少了,在他嚐過以後的那些量基本都進了天藏的肚子。


    不光是撐得難受,腿也沒什麽繼續走下去的力氣——他現在隻想在被子裏捂著自己的肚子好好休息一會,實在不行的話在沒人來的巷子裏再窩一會也行。


    “繼續走啊。”


    鳴踩了踩他的jio後跟,不滿地說,“我都沒讓你拎東西,已經很不錯了吧。”


    不知道什麽材質的袋子也發出了塑料一樣的嘩啦哢嚓聲,鳴晃了晃手上拎著的東西,又踩了他一jio。


    在這邊,塑料製品在外時間久了很快就會因為沙漠的熱度而化得皺皺巴巴、黏成坨坨,即使風之國這邊不止是沙漠,風也不小,但溫度也同樣是很高的。


    風之國的人穿那麽多也不是因為冷,而是不穿多點的話皮膚會很容易受傷,所以再熱也會多穿些……不過時間久了,在這生活的人熱著熱著也就習慣了熱度。


    “嗯……”


    天藏被踢的時候晃了幾晃差點沒站穩,半俯著身子深唿吸了幾下才重新站好,勉強跟上了小孩特意邁得很大的步伐。


    ?


    “他們不迴來了嗎……?”


    我愛羅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問鹿驚了。


    “會迴來的……”吧


    鹿驚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他們可能…可能是想多逛逛?”


    他大概清楚前輩對那個小孩有多溺愛縱容了,心下覺得就算是他們在外邊浪個大半天天才迴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相信他們不會就這樣走掉的,我們一起再等等吧?”


    暫時沒別的事情要做了的夜叉丸迴來了這邊,跟他們一起等待著那兩個人。


    “嗯……”


    我愛羅稍有失落地抬起了頭,望著已經能隱約看到稀稀落落的星星的天空。


    月亮也有了淺淺的大半圓,但天卻沒有完全暗下去。


    我愛羅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玩沙子沒有了意思,比起默默地堆沙堆,他現在更期待著能早一點看見自己的第一個好朋友。


    他不僅沒像其他人那樣討厭自己,還給自己吃了點心和糖,還給自己擦眼淚,還抱了自己。


    甚至之後還要和自己一起迴家。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虛無縹緲的夢境之中才會發生的事情,熱情冷卻了幾個小時的現在,隻有再見到朋友的臉,才是能證明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的事情。


    就算身邊一直有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那個姐姐,也是沒辦法代替讓自己‘認清現實’的。


    ……快點迴來吧。


    告訴我那並不是幻想出來的現實。


    お願い……


    教えて……


    ?


    “抱歉…”


    天藏被先拐到沒人地方用了個變身術的鳴給扶到了隨便一個巷子裏,坐在了鋪好的空袋子上。


    他實在是走不動路了,各種意義上。


    最主要的是他這幾個小時裏吃的東西比之前的一星期都多。


    他覺得自己沒有反胃就已經很厲害了。


    “再休息一下?”


    鳴又抖了個袋子出來放到天藏的身邊,自己也坐了過去,靠著他問。


    “……唔、”


    天藏麵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糾結而又掙紮。


    “行了行了,別這個表情,就在這裏坐一下好了——先說好我能扶你過來就已經很勉強了,讓我扶你迴去或者背抱你的話可不行啊,我沒那麽大的力氣。”


    鳴拍了拍他的肩。


    “嗯……我知道。”


    天藏比之前更勉強地對他笑了笑。


    自從和鳴人攤牌後,他‘平靜’的保姆生活就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他很明白這小孩的本性是個什麽樣子,說實話,要不是之前不小心因為知道太多而把小孩嚇跑了,他估計還想再隱瞞幾年。


    時間是足夠的。


    隻要能在宇智波一族的那個大事件發生之前解決掉這些事情就好。


    鳴人是他照顧著的孩子,而宇智波家的那個則是曾經的他的、有著極為悲慘遭遇的學生。


    他希望能夠改變那些,但不用那麽急。


    反正隻憑自己的話是沒辦法讓變得更不理智的帶土聽自己說些什麽的,而帶土在近些年也似乎沒有迴來的意義,所以本來是還能拖上幾年的。


    {我還是不夠了解嗎……}


    如果那時候不嚇跑鳴人的話就好了。


    但卡卡西——現在臨時改叫為天藏的他並不後悔。


    包容孩子的各種任性,也是一個不合格但溺愛的‘家長’所能做的事嘛。


    因為對那小孩嚴肅的話會起反效果的概率可是百分之九十還有八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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