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他微微地抬頭看著胤褆和胤佑那打量的眸光,有些訕訕的道:“之前是完全不知道還有人竟然能夠生活的如此的慘,慘到還不如外麵的災民,你說著靖安縣縣令作為靖安縣的父母官,他豈能如此的做?就不怕皇上查出來之後,把他給砍了嗎?還是說他上麵有人?”


    隻有京城裏有人的情況下,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還有就是天高皇帝遠,要是沒有這次的地震,他們也不可能來到靖安縣這樣的小縣城。


    胤褆聞言,有些詫異,他對著胤佑道:“行啊,小七,雷七竟然現在能看的如此的長遠,不簡單啊。”


    果然人以類為分,這雷七之前看著挺安靜的一個人,腦子突然就開竅了,竟然想的如此的心謀遠慮,不愧是跟在小七身邊的人啊。


    雷七聽了胤褆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道:“都是王爺教導的好,要不然我還是那個不動腦子的人呢。”


    當初他跟著淳郡王的時候,就是負責他的安全,在暗處保護他。中間他還覺得有些奇怪,王爺有的時候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藏身的地方,按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他對自己的隱秘的功夫,還是比較自信的。


    讓他想想這樣的視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想到這裏,他的腦子裏快速的轉動了起來,好像是阿大跟在王爺身邊之後。


    可是阿大並沒有把這件事給王爺說啊,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幾人走到縣衙之後,抬腳就走了進去,門口的衙內見過雷七,這會兒也沒敢吭聲。


    胤佑和胤禔兩人,站在廳堂裏,看著牌匾上雕刻著正大光明的字樣。


    覺得透著一抹嘲諷。


    胤佑三兩步的走到了牌匾之下,對著雷七道:“你現在把靖安縣縣衙的人都叫過來,文書,衙內,還有靖安縣縣令的家人,全都帶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要是說靖安縣縣令的事情,可能隻有這靖安縣文書知道的最多,畢竟他喜歡搶奪□□的事情,不可能告訴他的老婆,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光彩。


    而他物色獵物的時候,定然還有最為信任的衙內,要麽年紀大,媳婦是人老珠黃的人,要麽是年輕還未曾娶妻的人,或者是被靖安縣縣令謀害過的人,帶著一股子病態的姿態,助紂為虐。


    想到這裏,他對著雷七平靜的道:“任何人不要告訴他們來這裏做什麽,就說縣令有事情要說,緊急召見大家。”


    雷七聞言,微微地拱手道:“是。”


    胤褆看著雷七的背影,對著胤佑道:“小七,我感覺雷七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好像變得熱衷於對付那些貪官了,以前性格還不錯,整天笑眯眯的,現在變得有些嫉惡如仇了。”


    胤佑聽了胤褆的話,嘴角微微地抿了起來,他看著雷七那虎虎生風的步子,沉默了片刻以後才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從他跟著我出來之後,見得太多的人性的惡了,大哥你敢相信嗎?咱們在書上看到的那些易子而食,在這裏真的發生了,哪怕他們有充足的食物,就是因為沒有肉吃,就把孩子當肉吃了,雷七現在是好的,還沒有被逼瘋。”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就想著趕緊的處理完這裏的事情,迴京城,我需要老祖宗的抱抱,來安慰我這千瘡百孔的心。”


    他之前還覺得他二哥可憐,他皇阿瑪可憐,但是和這些災民比起來,他們都是在天堂上生活的。


    大清那麽多的地方,受災的地方也是不少,怎麽才能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呢?


    胤褆聽到這裏,有些沉默,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就是隻是從書上看到的。


    在來之前,他還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麽的嚴重,但是現在聽到胤佑的話,他隻覺得背脊發寒,一個人是有多麽的惡,才能做到這一步呢?


    還有這死有餘辜的靖安縣縣令。


    想到這裏,他微微地垂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覺得咱們真的不能隻在京城裏聽別人說,有些事情,要切實的去地方看看才行,才能知道實際情況。比如這次的地震,開始大家夥都知道有地震,我要是沒有來這裏,我也會覺得,一個地震而已,能又多大的事情呢?頂多就是房屋倒塌罷了給百姓一些銀子,讓他們從新再建房子就可以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有些難受的道:“但是現在看來,那是一點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地震之後的後遺症也是很大,首先就是飲水的問題,李強在路上就給我說了這個事情。就是說,地震之後的水源都不能再飲用,吃的糧食都被埋在了倒塌的房屋裏,還有一些人也被埋在了裏麵,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活著的,最大的難題就是吃喝問題。”


    “沒有吃喝,他們才想著背井離鄉,想著去別的縣城能夠討口吃的,但是那第一批的災民卻被人利用了起來,燒殺搶掠了清徐縣,讓本來能幫助他們的清徐縣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地步。”


    胤佑聞言,眸光微微地出神道:“這才體現出了人性的惡,雖然好人是大多數,但是總有那些罪大惡極之人的存在。”


    就在這時,文書帶領著一種衙役走了進來,看到胤佑的瞬間,瞳孔微微地一縮,然後厲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坐在了哪裏?不要命了嗎?!”


    胤佑聞言,看著眼前有些斯斯文文的人,這人長相還算是俊美,唯一的是那一雙眼睛給人的感覺帶著不善,他微微地眯著眼睛看著人問道:“你就是這靖安縣的文書?”


    書生聽了胤佑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地一滯,片刻之後才直起來身子對著他道:“是,我是這靖安縣的文書,鄧有,你是誰?你可知道在這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隻有我們縣太爺才能坐上去的。”


    說著他有些幸災樂禍的繼續道:“到時候我們縣太爺會把你直接扔進牢房裏,讓你這一身細皮嫩肉被老鼠啃食。”


    胤褆聽到這裏,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逝,用手扶著案桌,一個用力起躍,一腳把人給踹到在了地上,踩著他的後背,惡狠狠的道:“雷七,你說說這個鄧有有沒有犯罪,要是他做了什麽事情,爺我現在就摘了他的腦袋當球踢。”


    雷七聞言,板著一張臉看著他道:“迴稟直郡王,靖安縣縣令做的事情,鄧有都有參與其中,而且好多惡行,都是鄧有出謀劃策,目前為止,奴才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和鄧有脫不開關係。”


    雷七的話一落,站在一旁的衙役,瞬間反應了過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對著胤褆和胤佑哀求道:“求王爺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還有兩個衙役,年紀比較大,一雙嗎,眸子滴溜溜的轉動,片刻之後悄悄的後退了兩步道:“你們絕對是假的,直郡王雖然是來賑災,但是卻沒有進城,我都看到他們在城外安營紮寨,安頓災民了,怎麽可能在這裏,你們絕對是假的。”


    說完,他抽出刀,指著眼前的人,威脅道:“你們最好是束手就擒,要不然等我們縣太爺來了,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被扒皮抽骨!”


    胤佑聞言,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幾人,然後對著雷七道:“雷七,動手。別死了就行。”


    雷七手上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就把人給按在了地上。


    這時,鄧有才覺得有些害怕,他猛然間哀求道:“王爺饒命啊,王爺,這一切都是縣太爺自己做的,我們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啊,我們要是不和他同流合汙,在這靖安縣,我們也活不成啊。”


    ? 第139章


    之前跪在地上的人聽了鄧有的話,一下子有些發瘋的喊道:“王爺,別聽鄧有的話,鄧有這人就是和縣令狼狽為奸,我們這靖安縣都是因為這鄧有來了之後,才變成了這樣。縣太爺在鄧有沒有來之前,還是好好的。”


    說著他忍不住的趴在了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們恨縣太爺,但是更恨鄧有,要是沒有鄧有,縣太爺不會對我們這樣,也不會變得如此的為禍百姓。”


    最少在鄧有來之前,這靖安縣的縣令,不敢把手伸向身邊人,尤其是他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衙內身上。而且他們的日子還算是好過的,但是自從鄧有來了之後,他們的日子才算是變得異常的難過。和那些平民百姓一樣的地位了。


    鄧有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的罵道:“任才,你少血口噴人,我沒來之前,是你們陪著屈縣令在靖安縣裏為非作歹的,我來了之後,屈縣令才不縱容這你們了。讓你們變得也和城裏的百姓一樣了,這也是你們恨我的原因,要是說我是壞人,你們隻是遭了報應的壞人罷了!”


    說到這裏,他對著胤褆哀求道:“王爺啊,你可以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句句屬實啊!”


    任才聽了鄧有的話,臉上忍不住的有些猙獰了起來。


    鄧有說的對,在他沒有來之前,他們才是屈縣令身邊的紅人,他們每日裏跟著屈縣令胡作非為,可是鄧有來了之後,就讓他們的日子變得難過起來。


    隻是這個事情他們絕對不能承認,反正事情過去了兩年,誰還記得他曾經坐下的事情呢?


    想到這裏,他對著胤禔哭道:“王爺啊,等有說的都是謊話啊,請王爺明察!”


    這會兒屈母讀者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她有些趾高氣昂的掃了一眼坐在首座上的胤佑,和踩著鄧有的胤褆一眼,有些蔑視的道:“我兒子呢?他在哪裏?讓他來給老身說話,你們是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撒野!等老身見了我兒子,老身非要拔了你們的皮不可。”


    胤佑聽著屈母的話忍不住的有些想笑,這會兒老身,一會兒我兒子,這話說的多有水平。


    他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差點噴出來的笑聲,對著胤褆道:“大哥怎麽迴事?這一個兩個的都想拔了我們的皮,感情咱們的皮好拔嗎?”


    屈母的到來,讓胤佑知道,這屈縣令能夠走到今天,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跋扈的娘。


    隻是不知道屈母這樣的人,怎麽養的出來一個當縣令的兒子?也是,要不然屈縣令又怎麽會這麽的魚肉百姓呢?


    想到這裏,他的眸光落在了一旁站在屈母身邊的女子身上,女子的身材窈窕,可是說是十分的瘦弱,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肉,微微地垂著臉,看著地麵,微微地出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一般。


    胤佑看到這裏,對著屈母道:“屈縣令謀財害命,證據確鑿,本王已經命人將他伏法,現在正在調查他的種種惡行,要是十惡不赦的話,就會抄家滅族。以儆效尤。”


    胤佑的話音一落,屈母就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如熊時的母親一般,拍著自己的腿大聲哭嚎道:“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裏有殺人犯,他們殺了我兒!”


    說著她往前爬了兩下,走到了鄧有的跟前,想要一把推開胤褆的腳。


    胤褆在屈母撲過來的瞬間,就拿開了腳,讓屈母撲了一個空。


    屈母見胤禔多了過去,就伸手拉著鄧有的衣服,惡狠狠的道:“鄧有,你怎麽不把這幾人給拿下,他們可是殺了我兒,要是京城的哪位大官知道的話,絕對頭一個要了你的命!你趕緊的把這些人殺了,到時候老身為你美言幾句,讓你當縣令!”


    鄧有簡直被屈母的話給嚇傻了,殺了這幾個人?也不看看這些人是誰,他敢動手嗎?就是敢動手他也打不過啊,沒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兩個生死不知的衙役了嗎?


    想到這裏,他眼睛一轉對著屈母道:“好好,我這就讓人把他們給殺了,但是你得給我說著京城的大官是誰,也好讓我安心啊,要不然我殺了人,沒有人救我怎麽辦?”


    屈母既然說了大官,這幾位爺也是想知道屈縣令的幕後之人是誰,那他何不坑屈母一把呢?讓她自己說出口,也好讓自己戴罪立功。


    屈母聽了鄧有的話,臉上的神色微微地有些猙獰,她用手指著胤佑和胤褆目眥盡裂的道:“你們聽好了,我兒子可是得了索大人的提攜才走到這一步的,而且他和索大人關係密切,他們經常書信來往,你們敢殺了我兒子,我就讓你們陪葬!”


    說完,她對著鄧有兇狠的命令道:“去殺了他們,到時候我給索大人去信,讓你來做這靖安縣的縣令!”


    鄧有聽完屈母的話,一把把人給推開,跪著往前爬了兩下,對著胤佑和胤褆道:“王爺,王爺,你麽都聽到了,我幫你們找出來這書信,你們繞小的一命,算是小的將功贖罪?”


    說著他眼巴巴的看著胤褆和胤佑。


    屈母聽了鄧有的話,哪裏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這就是□□裸的套她的話。想拿著她來戴罪立功,想的美!


    想到這裏,她悄悄的從頭上拿下了一根金簪子,然後往前爬了兩下,對著鄧有的後背就紮了上去,然後嘴裏罵著:“讓你坑我,你去死吧,去死吧!”


    饒是胤褆反應很快,一腳把人給踢開,但是鄧有被簪子紮中了心髒,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胤褆看到這裏,轉頭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屈母。


    屈母吐了一口嘴裏的血,嗬嗬的笑了起來,邊笑邊猙獰的道:“誰也別想拿到我兒子犯罪的證據,到時候就讓索大人為我兒子伸冤,就是王爺又能如何?到時候還不是要與庶民同罪?我等著你們下來陪我!”


    說著拿著手上的簪子對著自己的喉嚨劃了上去,一股子鮮血瞬間噴湧了出來,濺在了她不遠處的婦人身上。


    這會兒那婦人仿佛一下子迴過了神來,一把搶過來屈母手上的簪子,對著屈母使勁的紮了起來,等到她滿手鮮血的時候,才慢慢的停下了手,雙手抱著身子,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胤褆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的擰起了眉頭,對著她問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麽?可是有什麽冤屈?要是有的話,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為你做主。”


    他在京城裏也見過好多的貴女,她們雖然待字閨中,有的已經嫁做人婦,但是從來沒有人會這麽的狠過,而且還是這般的恨一個人,就剛剛他那架勢,恨不得能夠趴在屈母的身上咬上兩口。


    這會兒這姑娘的表現讓他覺得這個姑娘絕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女子聞言,微微地仰起頭來看著胤褆臉上的表情,然後道:“我叫王舒安,是這靖安縣王家的嫡女。隻因為我父親想要攀上屈縣令,就把我嫁給了他,誰知道這人竟然是個有問題的,他的身子不行,就從各方麵的虐待我。我這婆母就是他的幫兇,幫他處理後事,讓他更加的肆無忌憚。”


    說到這裏,她眼眸中恨意更加的明顯,看著屈母的眼神猶如刀子一般,她有些咬牙切齒的繼續道:“要是這是這樣就罷了,這屈縣令對我不是拳打腳踢,就是不給飯吃。而屈母更加的變本加厲。他們為了討好上麵的人,在上麵有人來的時候,竟然讓我去伺候。完全把我當做□□使喚!要是隻是這樣,我也能忍,大不了我死了就是。可是他們在我爹娘知道我的處境的時候,竟然狠下殺手,把我家中的抄家問斬!現在我們王家就我一個人了!”


    說完之後,她雙手抱著胳膊,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胤佑和胤褆聽到這裏,一陣的沉默,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平靜的外表之下,都是那腐爛至極的腐肉。


    屋裏的人隨著王舒安的哭聲,變得愈發的壓抑。


    胤佑看著王舒安問道:“王姑娘,你知道這屈縣令能把這與京城裏來往的信件放在哪裏嗎?我們需要這些證據,把屈縣令的靠山給搬到。”


    要是找到了這些證據,那就算是證據確鑿了,索額圖就是真的插翅難飛了。就是他不能像曆史上一樣,被關在宗人府裏餓死,也要麵對更加悲慘的結局。


    想到這裏,他靜靜的看著王舒安。


    王舒安聽了胤佑的話,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對著他微微地點頭道:“我知道,在這縣衙裏,有一件密室,曾經屈縣令帶著我進去過,屈縣令這人,生怕被索大人給舍棄了,就把索大人給他所寫的任何信件,都存在了一個匣子裏。”


    說著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胤佑胤褆道:“你們跟我來。”


    胤佑和胤褆相互對視一眼,抬腳就跟了上去。


    王舒安熟門熟路的走到了一個櫃子跟前,用手按了一下放在案桌上的硯台,靠近寢房的那一麵牆微微地轉動,片刻之後露出了一閃門。


    胤佑看到門之後,對著雷七道:“雷七,你在外麵守著,我和大哥進去看看。”


    胤佑和胤禔兩人剛剛走進去,門就唿啦一聲關了起來。


    胤褆走到門口喊了兩聲,發現外麵沒有任何的聲音,才有些恨恨的踹了一下牆罵道:“小七,我們被騙了嗎?!”


    王舒安這個人,看著是個受害者,但是她竟然設計他們!實在太可惡了!


    等他出去非得殺了她不可。


    胤佑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書房裏的東西,伸手拿起一個盒子打開看了起來,片刻之後才對著胤褆道:“大哥,王舒安沒有騙咱們,這就是存放屈縣令與索額圖信件來往的證據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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