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元神一路飛遁,很快便來到了八極嶺。


    八極嶺曾經是大虞對抗北方蠻族的邊界線,不過後來大虞統一了北域,這座邊防線也慢慢廢棄了,不過依舊可以看到些許當年邊牆的殘骸,偶爾也會有人來著緬懷下戰死於此的先烈。


    不過現在,這裏卻是空無一人。


    雖說有鎮魔營在,但是大虞的百姓還是逐漸養成了遠離偏僻之地的習慣,更別提這裏曾經還是無數士兵的埋骨之地了。


    蘇牧神念傾瀉而出,很快便找到了賈義所說的那座山穀。


    這座山穀偏離大路很遠,且十分狹小,周圍更是被群山圍繞,常年不見陽光,壓抑的厲害。


    因為如此,這裏平日裏幾乎沒什麽人迴來,就連動物也鮮少有靠近這裏的。


    不過,在蘇牧觀察了一番之後,還是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這裏的植物雖然都有些年頭了,但是明顯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跡,縱橫交錯間似乎隱隱暗合某種規律,讓人不自覺的忽視掉這裏。


    “如此鬼鬼祟祟,果然有問題。”


    蘇牧冷哼一聲,繼續探查,終於在山穀的角落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洞窟。


    這洞窟的位置十分偏僻,位於一座山壁之下,周圍更是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山壁上厚厚的青苔,若是不刻意尋找,根本無法發現。


    看著麵前這座陰暗無比的洞窟,蘇牧也不點火,大步走了進去。


    修士邁入練氣境之後便可黑夜視物,平日裏點燈也隻是習慣罷了。


    這洞窟入口不大,裏麵卻是別有洞天,蘇牧走了些許時間,就感覺眼前豁然開朗,居然是一個巨大的鍾乳石洞。


    這鍾乳石洞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形成的,山壁上長滿了一種蘇牧不認識的蘚類植物,不斷地發出淡淡的熒光,將這座石洞照的十分亮堂。


    而在石洞最中央,一根巨大的鍾乳石正在緩緩滴落著什麽,下方甚至形成了一個水潭。


    隻是這鍾乳石上低落下來的東西,卻是讓蘇牧十分意外。


    雖然是液體,但是蘇牧在遠古戰場廝混了八年,一眼便看穿這液體的本質。


    亂道煞氣。


    “果然是這裏。”


    照賈義所說,這無量魔是以亂道煞氣為食糧的,現在這裏出現了液化的亂道煞氣,那麽這裏必然是無量魔的一個窩點了。


    “不過,這裏怎麽會有如此濃鬱的煞氣?”


    三年前,遠古戰場邊界破碎,亂道煞氣流入人間,的確是引起了不小的騷亂,但是後來經過調查,發現這邊界並未完全破碎,隻是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入口,後來也逐一被鎮魔營找到,隔離開來了。


    雖然不能完全阻止煞氣外泄,但是量的確是少了很多,更別提在順天附近出現液化的煞氣了。


    除非,這裏也有一個入口!


    蘇牧雙眼一凝,一道掌心雷甩出,將那根鍾乳石打成了碎片,一道空間縫隙出現在了蘇牧麵前。


    果然是這樣。


    看著縫隙後熟悉的場景,蘇牧知道自己猜對了,也明白了為什麽鎮魔營會沒有發現這個就在家門口的戰場入口。


    縫隙周圍的山壁上,一座陣法正熠熠生輝,不斷的將縫隙處冒出的煞氣轉化為液態,同時也阻止了縫隙的自我愈合。


    有這座陣法在,戰場入口永遠不會關閉,而液化的煞氣也不會飄散出去,若不是鍾勉和賈義意外發現了這裏,恐怕也沒人發現的了。


    不過,如此隱蔽的地方,那些無量魔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若是有人引導,應該早就被鎮魔營發現了吧。


    難不成他們還能嗅到亂道煞氣的氣息?


    蘇牧略一思忖,取出了那顆迴收來的度人丹,度人丹果然起了反應,不停的顫動著,似乎想要飛入潭水中。


    蘇牧見狀眉毛一揚,將度人丹收迴空間,那顫動頓時停止,再拿出來又是顫動不已。


    “難怪鎮魔營怎麽也找不到幕後主使了,隻要提前布置好,再將無量經和度人丹傳播出去,修煉者自然會自己找上門來。”


    蘇牧大致猜出了幕後主使的傳播套路,心中暗歎敵軍之狡猾,同時也開始疑惑對方此舉的原因。


    這無量魔明顯沒什麽理智,若是真的肆意傳播,大虞恐怕很快就會上演一場異界版的生化危機,迅速成為一片死域。


    可是這樣又有什麽好處呢?被煞氣侵蝕的屍體和神魂,連冥殿也是不要的,還未有誰需要呢?


    啪嗒啪嗒。


    就在蘇牧疑惑的時候,外界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蘇牧當即施展土遁鑽入了地底,借著後土神煞默默的觀察著上麵的狀況。


    很快,數道佝僂的身影出現,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被蘇牧打碎的鍾乳石柱,而是直奔那煞氣水潭而去,仿佛野獸一般拚命的吮吸著裏麵的潭水。


    隻是幾頭無量魔嗎?


    看著這些外貌和常人無異,但是內裏卻已經徹底被煞氣腐蝕的無量魔,蘇牧若有所思,悄悄將自己那顆度人丹丟了出去。


    這度人丹明顯是無量魔的關鍵之物,隻是蘇牧一直琢磨不透其中的關竅,現在正好有免費的試驗品,自然不能放過。


    度人丹的出現果然引起了這些無量魔的注意,紛紛停下了喝水的動作,開始爭搶那顆度人丹。


    這幾頭無量魔的力量很強,但是進攻的手段卻無比原始,隻是互相拉扯撕咬,若不是他們身上的人類服飾,這根本就是幾頭野獸。


    終於,在一番爭搶之後,一頭無量魔終於搶到嘞那顆度人丹,一口吞下,而這名無量魔的氣息和動作卻是驟然一變。


    不僅力量增強了不少,進攻的動作也慢慢有了章法,到最後更是打出了一些人類武者的招式。


    能夠自我進化嗎?還是那顆度人丹導致的?


    帶著這些疑惑,蘇牧靜靜的看著這頭無量魔大殺四方,很快,洞窟內就隻剩下了他一頭。


    而在取得了最終勝利之後,這頭無量魔卻沒有再次迴到潭水邊享用“美食”,而是逐一挖出那幾名無量魔體內的度人丹,也不顧上麵的血肉,盡數吞入腹中。


    而每吞下一顆,那頭無量魔身上的氣息就會增強一分,體內的煞氣同時也是減少一分,原本呆滯的雙眸中更是出現了些許理智。


    看到這,蘇牧忍不住雙眼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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