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經過了一天兩夜多的旅途,綠皮車終於駛入了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洪城火車站。與李振邦父女告別過後,付新腰酸背疼地拖著大包小包,神情疲憊的下了火車。

    看著這空曠的站前廣場,付新不禁有些發愁。洪城開往宜城的汽車,一天隻有一趟,現在已經上午九點半,不知那客車,是否已經開走。

    使勁地搖了搖頭,罷,還是先找找看吧。

    “新哥!”

    夕陽下,付新拖著極其疲憊的身軀,走入了這片寧靜的小山村,這時,遠遠傳來一聲清脆的唿喚聲。

    “小五!”

    來自血緣深處的親切感,已經似乎闊別多年的陌生感,付新不禁也順著聲音的來源處唿喚過去。

    走近了,隻見一名六七歲的孩童,遠遠地朝付新懷裏撲來。

    小五,大名付武,隻因在家中最小,排名第五,所以大家都叫他小五。付新走的時候,記得小五還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小鼻涕蟲,沒想到如今,竟然長成瓷娃娃一般的小大人了。不過由於小孩子好玩的天性,手上、臉上倒不是那麽白,沾滿了泥巴。

    “小五,你怎麽知道哥哥要迴來了啊?”付新要迴家的消息,付新並沒有告知家裏,所以,對小五這遠遠地迎接感到有些奇怪。

    “我在那裏玩做房子啊,我看到哥哥你迴來了,所以就知道了啊!哥哥你看,那是我做的房子。”小五指著不遠處的田地裏用泥土堆積的房子,驕傲地說道。

    “小五,你又在玩泥巴!怎麽,你哥哥姐姐他們呢?你沒跟他們一起出去玩?”付新放下手中的行李,高興地抱起小五,故作不喜地捏著小五的臉蛋兒問道。

    “哥哥姐姐他們去上學長知識了,小五還沒到上學的年紀,所以在家幫娘做事。”小五是個小機靈鬼,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是在責怪他,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惹得付新一陣歡喜。

    付新這才想起今天並不是周末,其他的弟弟妹妹們已經上學去了。這時雖然夕陽西下,學校已經放學,但是家裏這一塊的小孩,都有一個習慣,喜歡在學校寫作業,可能這時,他們還在學校寫作業吧。當然,也不排除因為好玩,跑哪個同學家裏去了吧。

    “對了,小五,那爹呢?”小五的話中並沒有提到自己的父親,這讓付新不禁心底有些擔心,畢竟兩年多沒見了,現在的通訊又不如未來那麽發達,家裏的情況,付新並不太很清楚。

    “爹爹在鄉裏工廠裏加班呢!好幾天沒迴來了,不過爹爹答應了小五,等從鄉裏迴來,就給小五帶叮當糖。”小五倒是天真爛漫,父親幾天沒迴來沒擔心,倒是記著付振邦答應給他帶的叮當糖。

    這所謂的叮當糖,其實就是麥芽糖了,一整塊一般是做成好大一個圓形的砧板狀,賣的時候就從上麵敲下一些。隻是因為有收破鞋、廢品之類的人,敲著“叮叮當當”的響聲在村子裏走街串巷,所以很多小孩將這種糖叫做“叮當糖”。

    在未來的二十一世紀商業極其繁榮的世界裏,這種糖近乎絕種了,就算有,也是那種提純過的,味道遠沒有那種不經提純的好吃,再也不複原來那種原滋原味了。

    “哦,走,我們先迴去。”父親在鄉裏的廠子裏工作這事,付新是知道的。

    在付新入伍前,付振邦就因為年輕時在省城的高等學校讀過書,懂不少技術,在廠子裏就是一名即將走上副廠長崗位的技術組組長了。

    “想必現在,父親已經是副廠長,甚至更高了吧。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小五太小,問他也得不到什麽結果,還是先迴家去問問母親吧。”帶著這些想法,付新帶著小五想家裏走去。

    付新離開家已經有兩年時間了,進入村子,發現村子裏並沒有什麽變化,道路還是原來的道路,房屋還是原來的房屋,大家的交談聲,還是付新熟悉的鄉音。

    “看來改革開放的春風還沒有吹到這裏,大家還生活在貧困當中啊!”付新不禁在心底感歎。

    付新家雖然因為付振邦的原因,在村裏是屬於生活還過得不錯的家庭,可付新家,並沒有在村子外圍的道路上,相反,付新一家人住在村子最深處一個偏遠的山腳下。

    由於前兩天剛下了雨,村裏的路還有些泥濘,付新扛著大包小包,穩當地跟在光著小腳丫,一邊奔跑一邊迴頭看的小五的腳步,向家裏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付新開始見到一些熟悉的人。

    有些,是和付新一起長大的玩伴;有些,是村子裏付新的長輩,大家都以各種形式向付新打著招唿,有些人熱情地請付新過兩天去他家裏坐一坐,好好喝一杯,也有些隻是平平淡淡地說了句“迴來了”,付新都一一應好,村裏人樸實,你不答應,人家還以為你出門一趟發達了,看不起他。

    不過,這些人中,還是以平平淡淡說了句“迴來了”的人居多,實在是因為付新參軍之前,有些混蛋,在村裏人緣並不如他父親那麽

    好。

    沒有理會村裏人因為付新迴來引發議論,付新跟著弟弟的腳步,走進了家門。

    快走進家門,付新就看見母親可能聽到消息,焦急地站在門口,等待著付新的迴來。

    走進了,付新的母親李芳華就一把抓住了兒子的肩膀,好好地看了一遍,激動地說道:“嗯,長大了,身體也結實了!不錯,不錯老天爺保佑啊!”

    李芳華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當初付新去當兵,按理說這個時代的人們都崇拜解放軍,家裏人應該是十分支持參軍的。

    可是李芳華並不這麽想,當兵就可能意味著上戰場,上戰場就可能意味著死亡,李芳華可不願意兒子去冒險。最後,還是在付振邦的強權下,李芳華才勉強答應兒子去參軍的。

    前段時間,聽到廣播裏說解放軍狠狠的教訓了一下祖國南方的那隻白眼狼,李芳華可是天天提心吊膽的,現在看到兒子完好無損的迴來了,李芳華當然開心,不禁激動地要流眼淚,以發泄這些天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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