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商陸當銀行取款機呢?


    商陸表情淡淡的:“你誤會了,我媽拿三,譚妍拿二。”


    原來如此。


    虞紙紙早這短短的一句話中聽出八卦味了,不過小孩不樂意說,那她就不問,左右不過是原生家庭那檔子事。


    “你爺爺讓我管你,那我可就真管了。”


    商陸聳聳肩:“隨你。”


    你管你的,我不聽就是了。


    虞紙紙料到了這孩子的頑皮,道:“洲崽,微電影合作期間,我替他找好輔導老師,監督的任務交給你,你可以嗎?”


    孟之洲比誰都希望商陸能順利拿到大學入學通知書,當即道:“沒問題。”


    商陸卻坐不住了。


    “我馬上就要開演唱會了,沒時間。”


    虞紙紙:“時間是海綿——”


    商陸氣唿唿反駁。


    “我這塊海綿擠不出來,它要練音準,氣息,跳舞、彈琴、作曲…真的是一滴都擠不出來。”


    孟之洲睨瞪著小表弟:“你怎麽不擠一擠你每天固定三個小時以上的王者時間?”


    商陸:“……”


    恰逢暑假,小山村有個剛迴來的大學生,還是去年的省狀元。


    虞紙紙忙不迭將小老師請來, 第二天就開始了補課計劃。


    薛枕在天快亮的時候趕到了西北。


    劇組有晨戲,燈火通明。


    “你來這幹什麽?”虞紙紙將人拽到外邊,省得毀了裏邊的布景。


    薛枕趕了一晚上的路,累得夠嗆,直接坐倒在地。


    “小瓷在裏頭?”


    虞紙紙反問:“你要帶她走?”


    朝陽的柔嫩光芒斜斜打在薛枕身上,男人疲倦的側臉處落下一片陰影,影子頷首。


    “等生下孩子再演…”


    虞紙紙擺擺手:“薛枕,你別再給我畫餅,是男人就給一句痛快話,你是不是反悔了?無恥小人,呸,狗。”


    薛枕緊抿著唇角,周身戾氣逼人。


    虞紙紙的一番逼問頃刻打開了薛枕怒意的門閥,鋒利的五官之間橫亙著洶湧的憤慨。


    虞紙紙漫不經心站直,目光毫不避讓。


    “虞小姐。”


    薛枕率先敗下陣來,眉峰摺起:“你是小瓷的朋友,我不找你麻煩,但請你也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薛枕,我告訴你,這事我插定了。”


    虞紙紙冷笑,她再不出手,等孩子一出手,美人魚崽就要香消玉損。


    薛枕無可奈何,沉聲道:“不管如何,小瓷今天我必須帶迴去。”


    “我不走。”下了戲的師白瓷從門口出來。


    “小瓷…”薛枕展顏迎上去,大手撫摸在師白瓷的肚子上。


    師白瓷拍開男人的手,在薛枕震驚的注視下挽上虞紙紙的手臂。


    “我不會跟你走的。”師白瓷重複。


    “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有什麽事請跟我的律師談。”


    薛枕大步過來,陰沉發笑。


    “律師?小瓷,你要和我離婚?你確定?”


    每每聽到薛枕這種語氣,師白瓷就會想起在薛家被薛枕強勢抱上床折磨的那些不堪迴憶,身子不由自主戰栗。


    虞紙紙皺眉。


    薛枕在原書中是寵妻人設,沒有家暴的劣根性,為何美人魚崽這麽怕薛枕?


    “別怕。”


    虞紙紙將美人魚崽掩到身後。


    有了虞紙紙小身板的這檔,不知為何,師白瓷總感覺有座磅礴的大山在為她遮風擋雨。


    這種神奇感覺她在薛枕這個丈夫身上都沒見到過。


    很有安全感,越靠近虞紙紙,她內心的不安和焦灼就離她越遠。


    勇氣在一股一股的聚攏,師白瓷探出頭,泛著水光的杏眸直直地望著陷在怒火中的薛枕。


    聲音一如既往的嬌柔,卻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


    “薛枕,我最後說一遍,我要跟你離婚。”


    薛枕臉色徹底沉下來,雙拳緊握,根根分明的青筋籠在手背上,渾身上下散發著可怖的惡魔氣息。


    “小瓷,你別任性,拍戲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離婚這兩個字以後不要說了,我不喜歡聽。”


    虞紙紙緊了緊美人魚崽的手。


    師白瓷這次沒有再退縮,向前一步,高高揚起頭迎接著薛枕的怒火。


    “你不喜歡聽關我什麽事?憑什麽要我附和你的喜好?薛枕,你從來都不懂我,我選擇離婚,不僅僅因為你拘著我,不準我拍戲。”


    薛枕眉頭皺如山巒。


    “那因為什麽?我對你不好?小瓷,你摸著良心說,我哪對你不好了?”


    師白瓷正欲開口,薛枕狠狠踢飛腳邊的石子,濺起的石子射向四周。


    不知道薛枕是不是故意的,其中一顆恰好飛到了對麵的大樹上,躲在樹後偷聽的商陸和小桃等人嚇了一大跳。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退後,躲到更遠的地方繼續偷聽。


    商陸最怕薛枕了。


    從前跟著趙賀去過薛枕帶兵的部隊,在那跟著訓了三天,商陸差點沒能活著從營隊裏出來。


    從那以後,商陸就聽不得‘薛枕’這兩個字,一聽就兩股戰戰。


    撒了泡火的薛枕雙手插在腰間,眯著雙眼。


    虞紙紙見狀,一下想到了原書中趙賀的口頭禪:


    ——我那表哥不能惹,一眯眼準沒好事。


    薛枕舌尖抵了抵腮幫上的肉,忽而輕笑了聲,笑得四平八穩。


    眉間聚攏的怒氣一瞬間沒了,似乎剛才恨不得吃人的男人不是他。


    “小瓷,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你別怕,你可以繼續拍戲,今天就當我沒來行嗎?我這就走,你好好拍戲,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完幹脆的轉身離去。


    虞紙紙鼻尖皺了皺。


    不愧是狗男人,擅長迂迴之術。


    躲在大樹後邊的吃瓜群眾和虞紙紙一樣,以為就這麽結束了,誰知師白瓷噔噔噔跑上前,張開手攔住了薛枕。


    薛枕薄唇掀起,笑著要去攬師白瓷的肩。


    “小瓷不想我走?行,那我多陪你一天好不好?”


    虞紙紙疾步上前,隻聽那個柔順嬌媚的女孩大聲道:“薛枕,我要離婚,你想陪誰我不關心,你明不明白?”


    薛枕嘴角的笑容僵住。


    虞紙紙走過來,觸及虞紙紙鼓勵的眼神,師白瓷閉了閉眼,一口氣說完。


    “我隻要離婚,我剛說了,咱倆的矛盾不在於你不準我演戲,我是煩透了和你在一起的婚後日子,我是你強娶的,你當初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對麵的薛枕雙眸燃燒熊熊火焰,師白瓷咽了下口水,隻覺喉間澀意滿滿。


    “接著說。”薛枕目眥欲裂。


    虞紙紙沒再插手兩夫妻之間的事,而是站在一邊靜靜看著。


    商陸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挨著虞紙紙站著。


    “虞姐,你覺得他倆離得成嗎?我告訴你哦,枕哥打人可厲害了,你得悠著點。”


    虞紙紙白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薛狗會報複我?”


    “薛狗?”


    商陸噴笑,又不敢笑太大聲被薛枕聽去,憋笑憋紅了臉。


    “虞姐,也就你敢這麽喊他。”


    下巴往前邊抬了下,商陸吃瓜。


    “說真的,這對能離嗎?我出一百,賭不賭,我賭他們離不成,因為我枕哥根本就不會答應。”


    虞紙紙雙手抱胸,搖搖頭。


    “女孩的征途是璀璨的大銀幕,是熱烈的掌聲,而非薛枕用愛情糖衣打造的公主屋。”


    “何況這公主屋裏還住著一個討厭人的女巫婆。”


    商陸小腦袋瓜可聽不懂這些情情愛愛,繼續吭哧吭哧吃瓜。


    師白瓷這輩子積攢的勇氣大概都用在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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