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白瓷喝了口水潤唇:“沒事。”


    虞紙紙:“別太有心理壓力,這些鏡頭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沒那麽可怕的。”


    來到休息的遮陽傘下,工作人員離得有點遠,師白瓷坐下,心裏浮起憂傷。


    對虞紙紙吐露心聲:“我就是覺得眼前一切太不可思議,我明知道那些盯著我看的是工作人員,可我…”


    虞紙紙:“你把他們想成了薛家人?”


    “嗯。”


    師白瓷話音裏含了濕意,抱著膝蓋嗚咽哭泣。


    “我真的太怕了,剛結婚的那兩年,我到哪都有人跟著,就連廁所都有監控…”


    “紙紙,你知道嗎?”


    再抬頭時,師白瓷臉上淚痕滿滿,妝都花了。


    “我好討厭薛枕,討厭他監視我,討厭他替我做決定,更討厭他那時時刻刻為我好的嘴臉。”


    “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我感覺我就是一隻金貴的籠中鳥,被人觀賞著,把玩著,沒有自我,沒有自由可言。”


    虞紙紙一陣心疼,小桃忙將紙巾遞過來,心中大駭。


    小桃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平日裏也愛和小姐妹在群裏磕一些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古早狗血小說。


    說起被大佬圈養的金絲雀女主,小桃和朋友們還開玩笑的自我帶入過呢。


    試問有個帥氣多金的年輕男人喜歡你,愛你,每月給你金卡讓你隨便花,隻需要你聽話就行…


    這樣的事落到你頭上,你會不願意?


    那段時間網友甚至評論:每月給我打三十萬,我老公讓我伺候小三坐月子我都願意。


    可現在看到痛苦不堪的師白瓷,小桃撓撓頭,恍惚覺得做大佬的金絲雀好像也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兒。


    “薛枕這狗東西…”虞紙紙恨不得將薛枕扒皮抽血。


    “他怎麽敢那樣對你,這跟看犯人有什麽區別?”


    拍拍美人魚崽的後背,虞紙紙道:“但你現在已經逃離薛家了,你在片場,在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是薛家的人,你放輕鬆點好不好?”


    “好,我爭取。”


    師白瓷眼睛哭紅了,虞紙紙給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忙去喊化妝師過來補妝。


    和化妝師一道過來的還有楊明月。


    昨晚被虞紙紙威嚇住的楊明月忍了一上午了,看到師白瓷卡了好幾次,楊明月在下麵笑得樂不可支。


    “果然演技生疏了哈。”


    楊明月笑吟吟,陰陽怪氣道:“沒事,我不在意師前輩多卡幾次的,大不了今天就拍您這一場戲得了唄。”


    “滾,誰讓你來的?”


    虞紙紙瞪著楊明月,戾氣橫生。


    “楊明月,別怪我沒提前跟你說,你最好把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好了,非要我敲鑼打鼓的到處宣揚你惦記有婦之夫?”


    “你!”


    楊明月臉色漲紅,指著虞紙紙:“你瞎說什麽呢?”


    虞紙紙:“讓你滾沒聽見?我數三聲,不走我就喊啦,三——”


    楊明月憤懣地放下手,急匆匆跑開了,跑得急,路過的人還問了一嘴後邊有鬼追你嗎。


    楊明月:“……”


    可不就是有鬼嗎?


    虞紙紙比鬼還難纏,她怎麽敢當著師白瓷的麵說,就不擔心師白瓷多心難過?


    知曉她迷戀薛枕,剛才師白瓷是什麽表情來著?


    驚訝?還是憤怒?


    楊明月皺眉,她好像沒看到師白瓷傷心…


    心裏想著事,一個趔趄沒站穩,楊明月直挺挺摔進了滾燙的砂石中,頓時村中響起一道淒厲的慘叫。


    小桃一蹦一跳地打聽迴來了。


    “虞姐,楊明月剛請假去市區骨科醫院了,好像腿摔骨折了,地上流了好多血,看著就好疼。”


    虞紙紙:“活該。”


    師白瓷若有所思,對虞紙紙道:“薛枕剛給我發消息,說他也在市區的骨科醫院,他們昨晚輪值看樹的時候遇上了野狼,有個同夥被咬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楊明月是故意要去骨科醫院?就為了製造和薛枕偶遇的機會?”


    師白瓷笑:“她這招我見多了,以前往薛枕身上湊的女孩多半都用苦肉計去靠近他,不過說實話,薛枕不吃這套,她大概要撲空。”


    虞紙紙抖了下肩膀,無語道:“薛狗不就長得帥嗎?至於自殘去追薛狗?”


    師白瓷沒說話,反倒是小桃問了句:“瓷姐,楊明月都耀武揚威到你跟前來了,你不——”


    “咳!”虞紙紙使眼色。


    小桃倏而噤聲。


    師白瓷眯著眼望著天上耀眼的太陽,聲音很輕很飄。


    “婚姻該是忠誠的,他如果不忠誠,我正好有了離婚的借口。”


    小桃咂舌。


    所以師白瓷很是期待薛枕被楊明月勾搭走?


    我去,有錢人都玩這麽狠嗎?


    休息過後,師白瓷在鏡頭下感覺漸入佳境,太陽落山之前就收了工。


    送師白瓷迴去後,虞紙紙來到村口大樹下給師白榮打電話。


    楊明月嘴巴子多,如果見到薛枕,指不定就把師白瓷的下落給說漏嘴了,她得防患於未然。


    可還是遲了一步。


    師白榮:“一分鍾前薛枕電話打到我這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虞小姐,不想被薛枕逮到,你還是趕緊帶小瓷離開那吧。”


    虞紙紙:“……”


    “我哪都不去,就在這等著他。”


    虞紙紙吊兒郎當地笑說:“我倒要看看薛狗會如何報複帶他嬌妻出逃的人,我死了倒無所謂,就怕我那些藝人傷心,尤其是石蜜,她可黏我了…”


    “停停停。”師白榮頭疼,“我明白了,虞小姐,我這就派人去幫你。”


    虞紙紙:“謝謝了,但有一點你搞錯了,不是幫我,是幫你妹妹。”


    “我知道薛枕是你的好兄弟,但你要清楚,跟他過一輩子的是你親妹妹,你再怎麽認可薛枕,你妹妹不喜歡那就是白費功夫,懂嗎?”


    師白榮沉默,掛斷電話後長久歎氣。


    妹妹這幾年變化太大了,以前雖然也溫溫柔柔的,但會經常笑,至少那幾年隱姓埋名在娛樂圈混的時候很快樂。


    現在呢,當著金尊玉貴的薛夫人,臉上卻少了笑容,自內向外散發著憂鬱。


    可他看得真切,薛枕愛她,捧著她,所以她為什麽不開心?


    收了手機,虞紙紙大步往迴走。


    心裏卻在盤算薛枕如果真的跑到這要帶走美人魚崽,她該怎麽做。


    小桃站在門口,看到虞紙紙忙跑過去,輕聲說:“瓷姐已經睡了,今天大概累壞了,場場都有她的戲,不過我瞧她挺開心的,睡覺前還錄了台詞在那聽呢。”


    虞紙紙嗯了聲,披著睡衣坐在台階上,邊琢磨著辦法邊在各種app上來迴看。


    作為經紀人,當然要在第一時間掌握最新的娛樂信息。


    小桃挨著坐下,瞥了眼。


    道:“川羌代言的這個旅拍婚紗app最近好火啊,我大學的同學知道我在你這工作,托我問呢,能不能走內部給她勻個拍攝名額,她明年三月份結婚,竟然都搶不到預約,恐怖!”


    虞紙紙:“你讓她報名素人婚紗大賽啊,可以免費去項岩的工作室拍一張,不過他們工作室每天隻有一百個名額,也是要搶的。”


    “到時候參賽後多拉拉票,前十名就有機會任選日期拍攝三套婚紗。”


    小桃幽幽一笑:“虞姐,你覺得她能搶到每天的一百個名額嗎?”


    虞紙紙:“……”


    這不就陷入死循環了嗎。


    她點開app,她和川羌的那張婚紗合照點讚已經過了百萬+,評論區儼然成了網友們的打卡之地。


    【拜錦鯉,希望我期末不掛科!】


    【買了張彩票,求中獎一夜暴富~】


    “什麽情況??”


    小桃見虞紙紙一臉茫然,道:“虞姐你還不知道?就昨天晚上有網友發了條短視頻,你看——”


    虞紙紙一看,樂了。


    背影是在沙漠,拍視頻的是一個當地小夥子,看介紹是少數民族人,且是帶貨主播。


    視頻中小夥興奮異常,對著川羌的簽名照親了又親。


    “感謝我川哥!太謝謝了,自從直播間掛了我川哥的照片,一天漲粉二十五萬了!”


    虞紙紙:“……”


    助力漲粉的不是照片,是川羌的幸運福氣吧?


    小桃:“這人賊幸運,熊導劇組在他們村駐紮,好巧不巧,川羌就住在他家。”


    “他一夜漲粉二十五萬,短視頻把他推到了首頁,網友們瘋了,都喊川羌為小錦鯉,一堆人跑到川羌微博和你們的那張照片下祈禱好運。”


    虞紙紙了然一笑。


    看來這小夥子碰了川羌的錦鯉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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