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淩天飛舟的甲板上望著下方的萬裏冰川,銀白色的一片一直鋪到了天際,而在冰川之間的一條縱深山穀中,有一個個的帳篷從裏麵延伸而出,密密麻麻不下千個。


    天空中不斷的有築基期的弟子馭著飛劍和各種飛行法寶飛來飛去,而帳篷間則是眾多跑來跑去,看起來很忙碌的煉氣期弟子。


    隨著飛舟緩緩降下,蘇千音和藍葉眉站在船上若有所思的盯著下方,麵上表情都有些凝重。


    “藍師妹,這裏駐紮的人雖然不少,但看樣子和妖獸的戰爭還沒正式打起來。”蘇千音皺了皺眉後,緩緩說道。


    藍葉眉也是麵色不太好看,點點頭的道:“也不知道宗門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如果真想用這點人就擋住那些妖獸,根本是不可能,極北之地的高階妖修門即便不出手,放出那些低階妖獸來,也足夠把我們耗死了。”


    這一點連她們這些築基期的弟子都知道,宗門上層自然不可能裝作不明白,而且看道仙宗的樣子,她們這批人不過是第二批罷了,往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修士趕來。


    想了想後,蘇千音突然一笑,看著藍葉眉道:“我們也不必這麽杞人憂天,宗門讓我們過來,總不會隻為了讓我們送死,而且極北妖獸一旦跑出去,禍害的可是整個北府洲,其他宗門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藍葉眉點點頭,隨即有些苦惱的道:“蘇師姐你可能還好說,但我師尊天劍子,完全就是一個瘋子,說什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我們衝在最前麵,這不是擺明了送死嗎?”


    見她語氣這般哀怨,蘇千音忍不住笑著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寬心吧,有什麽危險你就跟在莫師兄他們身後,你可是女子,讓他們幫忙護著點也是應當。”


    一說起這個,藍葉眉立即正了臉色:“師姐你可不能這麽說,是誰說我們女人就得跟在男的身後,我們天劍峰的結丹女長老宛師叔,一身本事可是一點不比我師父差,再說了,流羽師叔不也是女人。”


    蘇千音強忍住笑意,重重點頭道:“不錯,說的極是。”


    淩天飛舟很快就落了地,防護禁製一打開,蘇千音就和藍葉眉告別了,並約定確立好各自營地就告知對方。


    出了淩天飛舟,就見到不少的築基煉氣弟子都從帳篷中跑了出來,指著這邊的三座飛舟議論紛紛,臉上的表情很是興奮,自從來到這裏後,他們就整天擔心妖獸不會攻過來,隻依靠他們這點人數是決計擋不住的,這下宗門的支援終於來了,所有弟子心中都鬆了口氣。


    蘇千音拉住一個盯著飛舟望個不停地煉氣七層的弟子,就詢問流雲峰眾人的營地在什麽地方。


    這煉氣弟子一見問話的是築基期師叔,當即不敢怠慢,引著蘇千音就往穀內深入行去。


    “師叔,我記得流雲峰的師兄們早早的就來了,您莫非也是流雲峰弟子?”這名煉氣期的弟子連續在身上加了兩件毛皮貂裘,臉上仍然凍得一片通紅,抽了抽鼻子後,他看著蘇千音好奇的問道。


    蘇千音笑了笑,邊看著周圍林立的帳篷,邊迴答道:“上次宗門征調時,我正好不在宗內,這次才跟著過來。”


    煉氣弟子哦了一聲,也不再多言,而蘇千音則向他打聽了這段時間極北之地的情況。


    而這麽一問,蘇千音不禁有些吃驚,因為自他們來到極北後,隻見到了少數極尋常的妖獸,根本就沒出現打量妖獸進攻的情況,而這些煉氣期的弟子們,每日也隻是打打雜事,去前方收取一些情報,其他根本就沒做。


    聽著這名煉氣弟子十分疑惑的講了他們這些天來後做的事情,蘇千音不禁皺了下眉頭,這是怎麽迴事,如果根本沒妖獸進攻虛靈山脈的話,宗門這麽大廢功夫把他們送到這能起什麽作用?


    帶著滿心的疑惑不解,蘇千音跟著這名弟子來到了山穀中一片帳篷前,這裏麵也全是人進進出出的樣子。


    “好了,師叔,流雲峰一脈的弟子都在這裏麵了,弟子就不帶你進去了。”煉氣期弟子指了指帳篷,低聲說道。


    “嗯,多謝你了。”蘇千音點點頭道了聲謝。


    “不敢,能幫師叔的忙是弟子的榮幸。”輕施了一禮後,他才轉身又往山穀外行去。


    這時,已經有流雲峰的弟子認出了她來,興衝衝就跑了過來,蘇千音簡單的和她聊了幾句,又問了師尊流雲的休息處,才朝著這其中最大的一處帳篷走去。


    帳篷兩邊守衛的人一見是她,紛紛恭敬的行了一禮,蘇千音正想讓他們去通傳一聲,就說自己來了,耳邊就傳來一陣溫和的女聲。


    “千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不必多禮。”


    進了帳篷,就見流羽夫人正坐在正中打坐,麵上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蘇千音低著頭就深施一禮,乖乖說了句“弟子見過師尊,願師尊福澤深厚,仙緣有望。”


    “好了好了,又不是凡人,哪裏來的這麽多見麵話,你走過來我瞧瞧,幾年沒見了,你看起來似乎高了不少。”流羽夫人看起來很高興,直接擺了擺手,就把蘇千音招唿了過去。


    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流羽夫人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你築基的事,我聽運道說過了,我就說,我流羽的徒弟,怎麽可能會築不了基!”


    蘇千音乖乖低著頭,有三年沒有見流羽夫人了,這一見麵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好了,你也別老站著,坐吧。”直接用靈力吸過一個鋪團來,流羽夫人便拉著蘇千音坐下。


    “是,師尊。”蘇千音點點頭,在一邊坐了下來。


    “對了,關於你在暗靈淵中築基的事情,屈師兄雖然和我說了,不過你師伯這人說話含含糊糊的,我正想問問你當初在暗靈淵中遇到了什麽。”流羽夫人頓了頓後,就直接問了句。


    蘇千音想了想,覺得暗靈淵之事除了一點不能說的隱秘,其他沒什麽好隱瞞的,就前前後後給她說了一通。


    本以為流羽夫人八成要多問幾句,沒想到她聽完後卻一臉的凝重,眉頭微蹙的沉默起來。


    蘇千音見此,也不敢多說什麽,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


    聽了流羽夫人的話,蘇千音沒也怎麽吃驚,反而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流羽,這樣子明顯就是在說,師尊你在說什麽啊,你不會是開玩笑胡扯的吧,就這麽一本破得不能再破得功法,也能和靈界扯上關係?


    流羽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道:“我才沒忽悠你呢,這本一道訣的確可能傳自靈界,畢竟太古時期的天地環境和如今可大不一樣,那時靈界的一些大能們,甚至可以通過一些方法直接下來,所以什麽功法法寶什麽的,流傳到霧中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不用這麽一副懷疑樣。”


    蘇千音十分的不解,問道:“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就這樣斷定這功法傳自靈界吧,我平常修習這功法,也沒覺得有多大不同啊。”


    流羽夫人一臉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哼了一聲道:“你才修煉多少年歲,要你也能看出這功法的特殊,那才怪了。”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破獸皮,講道:“太古之後的功法,多是和單一靈根屬性相配的功法,火靈根修習火屬性,木靈根修習木屬性,而在靈界可以直接聯係下界的太古時期,功法卻五行俱全的居多,你這本一道訣,對五行陰陽要求如此之高,我說它與靈界有關,有錯嗎?”


    蘇千音歪著頭想了想,又不解的問道:“那這功法應該很珍貴才是,可當時那位車古道人也沒怎麽猶豫就同意換出來,而且不管是他還是欒雲仙子,都半點沒提這功法是太古傳下來的,這又怎麽解釋。”


    流羽夫人歎了口氣,瞅著蘇千音道:“你和那些個元嬰修士們是個多深的關係,他們有必要給你解釋得這麽清楚?而且即便這是太古時期傳下來的,可如果找不到人來修煉,不就形同垃圾一樣,對他們半點用處也無,還不如送給你結個善緣來的有價值。”


    蘇千音一臉的似懂非懂,好半天也點點頭哦了一聲,原來是這個緣故,所以車古道人和欒雲仙子他們雖然都知道這是太古功法,也沒怎麽重視。


    和蘇千音聊了大半晌,流羽夫人就覺得有些累了,便擺擺手打發她下去休息。


    蘇千音行了一禮,正準備出去,走了幾步突然又折迴身子坐下。


    流羽夫人已經閉上了眼,被她這突然迴來嚇了一跳,沒好氣的問道:“你怎麽又迴來了,是不是還有什麽事?”


    蘇千音點點頭,差點連最重要的事都忘記問了,“師尊,這極北之地如今究竟是個什麽形勢,我剛才來的時候問了一個煉氣弟子,他說來了這裏就沒怎麽見過妖獸,既然如此,宗門這麽火急火燎的派我們來到底有什麽用。”


    聽她問起這事,流羽夫人麵色頓時鄭重起來,“我正想給你說這事呢,差點給我忘了,現在妖獸的確還沒見有什麽行動,不過短則半月,長則一年,極北之地的妖獸就要大規模往北府之南入侵了。”


    蘇千音皺了皺眉,“這是為何,從前妖獸不出極北是因為天塹崖阻隔之故,可如今天塹崖天險已經沒了,這些妖獸為什麽還不行動?”


    “你以為它們不想行動?”流羽夫人冷笑一聲,說道:“北府洲的資源對於這群妖獸而言就是一塊無法抗拒的肥肉,長期處在極北荒蕪之地的妖族們,絕不可能放棄對極北之外資源的覬覦,隻是如今它們正忙的不可開交,實在抽不出力量來進攻北府洲的人族領地。”


    “忙的不可開交?”蘇千音覺得自己還是沒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這些妖獸能有什麽好忙的。


    流羽夫人哼了一聲,目光一閃道:“本門的元嬰期師伯夜長老在數月之前曾深入極北調查了一番,似乎極北妖族原先的王族冰鳳一族中起了內亂,如今高階妖修們正為了此事忙的無暇分身,自然隻能把進攻北府洲之事推遲了。”


    蘇千音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這什麽極北王族、冰鳳一族,聽起來都十分的陌生,不過大致的意思她還是聽懂了。


    流羽夫人見她這樣子,便叮囑道:“這段時間你好好熟悉一下這極北之地的地形和環境,也好為日後抗擊妖獸做些準備,另外就是,一旦戰事發生,必須得聽宗門調令,絕不可私自行動,明白嗎?”


    看師尊這般認真,蘇千音不敢大意,連忙點頭,這才退出了流羽夫人的帳篷。


    隨後,蘇千音想了想,又去了和運道子見了一麵,兩人聊了許久,蘇千音才去了流雲峰的煉氣弟子給自己準備的帳篷中。


    一進帳篷,蘇千音就愣了一下,因為靜若師姐正好也在裏麵打坐,看這樣子,似乎是要自己和她住一起了。


    靜若察覺到有人,立馬睜開了眼,看到是她後,也是愣了愣,隨即馬上就露出驚喜之色的起身迎了上來。


    “呀!師妹你終於來了,我這些天一直在想你什麽時候才能過來,沒想到這一眨眼你就到了。”說罷,滿臉笑容的拉住了蘇千音。


    往她拉住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蘇千音麵上有些茫然,她和靜若師姐的關係什麽時候好到這個地步了,而且靜若臉上的笑容未免為太過了吧,看得她都有些心慌。


    很不適應靜若對自己這般熱情的態度,蘇千音雖然很想把她的手掰開,但還是忍住了,笑著道:“宗門幾天前才終於下了命令,不然我倒想早點過來和師尊師姐們見麵。”


    看靜若這樣子,難道又想找自己幫忙了,蘇千音臉上維持著笑,心裏卻暗暗一凜。


    靜若渾然不覺自己的態度有什麽不對,是笑著拍拍蘇千音的手,“來了就好,師尊那你應該去過了吧,她老人家可是挺想念你的,不過師妹你穿的這麽單薄,會不會覺得冷啊,這極北的鬼天氣就是這樣,你如果覺得冷一定要個師姐說,我這有的是保暖的衣物。”


    蘇千音抽著嘴角僵立著讓靜若師姐為自己理了理衣裳,心中已是一萬個不解,這是在鬧的哪一出啊。


    幸好這位師姐也沒怎麽過分纏著她,幫她整理了一下平常的起居之物,就被一個煉氣弟子叫了出去。


    蘇千音靜靜站在帳篷中,半晌才歎了口氣,總感覺這次極北之行會發生些什麽不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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