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鄴城,韓馥沒有食言,封劉吉為別駕從事史。因為劉吉的戰功有目共睹,大家覺得也是理所當然,但韓馥的侄子韓桶寸功未立,卻被封了個虎賁中郎將,統管鄴城近半兵馬,有些人不免不平衡起來。

    張郃:“韓桶那毛頭小子,資曆甚淺,隻因是韓牧守的侄子,就官升三級,我等死戰沙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沮授:“儁乂息怒,韓牧守此舉另有深意。”

    張郃:“願聞其詳,公與快快說來。”

    沮授:“韓牧守自是怕劉吉功高蓋主,所以把自己侄子提拔上來,牽製劉吉。”

    張郃:“水頁忠勇仁義,反遭韓牧守猜忌,是何道理?我要給水頁說理去。”

    沮授:“儁乂莫要魯莽,如此這般隻會吃閉門羹。我也為水頁暗暗叫屈,水頁才華遠在你我二人之上,應該會有應變良策的。”

    張郃:“恩,公與言之有理。韓馥昏庸,要不是看在水頁的麵子上,吾早投他處去了。”

    沮授:“儁乂不可妄言,小心隔牆有耳。希望劉吉可以給冀州帶來些改變吧。”

    鄴城劉府(小音:潘鳳陣亡後,劉吉就把潘府低價買來,作為自己的居所,趁火打劫了。),劉吉雪鶯周倉三人也正在討論著鄴城的人事變動。

    周倉興衝衝的說:“賀喜主公了。”

    劉吉沒精打采的說:“何喜之有?”

    周倉:“主公今日遷別駕從事史,在鄴城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難道不是大喜?”

    劉吉哼了一聲:“事情沒那麽簡單,我表麵上是升了,實際上卻被奪了兵權。以前好賴也掌管一校人馬,現在隻剩下個虛名,韓馥這招真是狠毒啊。”

    周倉怒道:“主公為韓馥拚死效力,這廝卻在背後捅暗刀,俺這就去劈了那廝!”

    劉吉趕緊拉住周倉:“別動不動就劈人劈人的,解決問題不能隻靠蠻力,要學會動腦子。還好我及時推薦你接替我的位置,我們也沒受什麽損失。”

    周倉臉色一紅:“悟淨莽撞了。美眉遠勝於某,為何不讓美眉接替主公。”

    韓雪鶯皺了下眉頭:“我最怕麻煩了,在那塵土飛揚的軍營裏訓練士兵,我才不幹呢。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給水頁出謀劃策,當個狗頭軍師,哈哈。”

    劉吉緊鎖的額頭舒展了開來:“也就你還能笑得出來。不過也好,氣氛不用那麽悶了。既然你說要當個狗頭軍師,那給我出兩個好點子。”

    韓雪鶯自信滿滿的說:“小強,你想要的是哪方麵的點子?”

    劉吉想了一想說道:“兩關一戰,我發現冀州士卒的戰鬥力明顯弱於董卓的西涼兵,有什麽好計策嗎?”

    韓雪鶯美目一轉,說道:“辦法倒是有,不過你現在也就指揮得了手下的幾百親兵和周倉的一校人馬,不用著急。不如先在親兵中搞個試點,好的話再推廣開來。”

    劉吉胃口被調了起來:“美眉快快說來。”

    韓雪鶯緩緩的說:“決定軍隊戰鬥力的主要是四個因素:意誌,裝備,團隊合作和單兵技能。這意誌是最重要的,要讓士兵們知道自己為何而戰,並相信自己的戰鬥是正義的,必勝的。要讓士兵絕對的忠於你,不但要進行些洗腦,更要輔助以物質獎勵。冀州兵的裝備在眾諸侯中已算上乘,再稍作改良,就大可放心了。如果戰場上的每個士兵都知道有兄弟在保護著自己的後背,顧忌一沒,定會戰力大增,這也就是團隊合作。前麵所說的要見成效是需要時間的,最後一條實施的好的話,就可以馬上看到結果,我們可以借鑒些東土大唐的範例。”說到這裏,韓雪鶯瞟了眼周倉:“可以傳授些格鬥,擒敵技巧給他們。”

    劉吉興奮的說:“美眉果然大才,我迴去一定要好好的抄錄下來,作為練兵綱領。”

    韓雪鶯微微一笑:“是不是又要寫到你那本什麽英雄譜上?說來也怪,你那上麵怎麽那麽多人名,有的還畫圈,什麽意思?”

    劉吉故作玄虛:“天機不可泄露,日後定會告訴你們。”

    周倉略有難色的說道:“我現在當上了校尉,又要訓練親兵,怕顧及不周,主公可不可以給我找個幫手?”

    劉吉想了一想說道:“我做校尉時,部下有個叫李猛的軍侯,人很機靈,也比較可靠,可以把他找來。”

    李猛到了劉吉府上,得知自己被大功臣賞識,委以重任,感激涕零,當下立誓效忠。劉吉也不含糊,讓他住到自己府上,待若手足。

    劉吉覺得貴精不貴多,就隻讓周倉選出64名士卒,分成八個小組。把這個任務交給周倉,自己就和雪鶯兩人郊遊打獵,不理政事。當然,這樣做也是給韓馥看的,證明自己對他沒有威脅。

    一日,周倉把劉吉拉到比武場上,檢閱下自己挑選的士卒。

    “你們是誰?”周倉大聲答問道。

    “劉吉親衛,誓死效忠!”馬上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迴應。

    “主公會不會虧待你們?”

    “吃香喝辣,小三小四!”

    劉吉看了看這些人,都是百裏挑一的勇士,滿意的說道:“劉某雖然不才,但絕對不會辜負大家的信任,你們隻要跟著我好好幹,以後定會立下不朽功業。封妻蔭子,不在話下!”

    士卒中爆發出一陣歡唿聲。周倉說道:“這幫親衛還沒命名,望主公定奪。”

    韓雪鶯看著眼前這些人,暗忖:這幫家夥,編製,訓練什麽的,都是山寨後世的。於是脫口而出:“山寨軍。”

    劉吉愕然:“為何叫山寨軍呢?”

    周倉也搖頭道:“這名字一點都沒氣勢,還不如叫山鷹軍呢。”

    韓雪鶯嗬嗬一笑:“你們這就不懂了,名字太過招搖,容易引起別人注意。這山寨暗含神鬼莫測,出其不意之意。”

    周倉拍手叫道:“悟淨粗陋了!”

    劉吉暗自慶幸自己沒說出天虎軍的想法,不然就丟人丟大了,於是同意道:“好,就叫山寨軍。”

    韓雪鶯沒有料到,劉吉的山寨軍最後還是名揚天下,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看著周倉李猛訓練的山寨軍慢慢展露鋒芒,自己和雪鶯的關係仿佛也向某個方向靠近,劉吉漸漸把被韓馥算計的不快拋之腦後。當然,不順心的事還是有的,劉吉的父親依舊不知下落。

    又一日,張郃沮授來訪,劉吉把他們迎到大廳議事。

    “今日一見,劉大人風采更勝往昔啊。”沮授笑道。

    “公與怎麽如此見外?再要這樣,莫怪我惱了。”劉吉假怒。

    “哈哈,水頁果然把我們當自家兄弟,公與剛才也隻是開個玩笑嘛。”張郃幫沮授解釋道。

    劉吉笑道:“平時隻知公與剛正不阿,沒想到也有此頑劣之時。來嚐嚐這南國的橘子。”

    沮授站起身說道:“水頁還在這裏吃橘子,不知我冀州已有大憂?”

    劉吉剝開一個橘子,淡淡的說:“袁紹?”

    沮授一驚:“水頁早有預料?”

    張郃趕忙說道:“袁紹窺覬我們富饒的冀州久矣,手下能臣猛將眾多,估計時日不久,恐對我冀州發難。”

    劉吉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儁乂既然知道袁紹勢大,那你說憑韓牧守的能耐,擋得住袁紹的虎狼之師嗎?”

    張郃沒想到劉吉會這麽說,心中一凜:“那水頁的意思,難道要讓我們投降?”

    劉吉突然站起身來,正色道:“大丈夫哪有不戰而降的道理?若袁紹來犯,水頁願以八尺身軀,拚死守護冀州百姓。”

    沮授被劉吉觸動,動容道:“水頁兄豪情壯誌,我沮授果然沒看錯人,今後事等願聽水頁兄定奪。”

    張郃說道:“水頁兄心懷眾生,不記個人得失,何等仁義?我張儁乂願追隨水頁兄。”

    劉吉趕忙站起身來:“我劉吉何德何能,竟被你二人如此看重?不過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韓馥氣量狹小,看我們之間如此親密,定起疑心,你二人還是叫我水頁吧。”

    沮授說道:“韓馥雖然無能,但為冀州上百萬百姓著想,也要勸告他早作準備。”

    劉吉說道:“好,我們三人這就到州牧府麵見韓馥。”

    來到州牧府,正好新任虎賁中郎將韓桶也在,五人便一起商討起來。

    韓馥懶洋洋的問道:“汝等所來何事?”

    劉吉上前說道:“今聞渤海太守袁紹招兵買馬,恐對我冀州圖謀不軌,望主公早作準備。”

    韓桶冷笑道:“別駕大人多慮了,袁紹先前還是我們盟友,共討董賊,現在怎麽會背信棄義?”

    張郃反駁道:“袁紹表麵上雖是盟友,但人心隔肚皮,今日磨兵利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韓將軍不可忽視。”

    韓桶斜了張郃一眼:“張校尉不必如此膽小,真若這樣,我韓桶定會為叔父分憂,讓袁紹有來無迴!”韓桶故意在校尉上加上重音,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沮授說道:“韓將軍不可逞一時之勇。”

    韓馥不耐煩的說道:“夠了!現在什麽都還沒發生,你們也沒有證據,隻是亂猜測而已。我侄韓桶,熟讀兵書,武藝高強,定會保鄴城安然無事。曹孟德剛給我送來幾個西域美姬,我要去看看,你們散了吧。”

    韓馥走出幾步,迴頭對劉吉說:“看你閑著沒事,就幫我去老家省親吧,我那老父也有幾年未見了。”

    劉吉等人聽罷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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