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瞧著忠勇侯府的聘禮,掐指一算,杜貞貞心中門兒清。堂妹杜綿綿能帶到忠勇侯府的嫁妝單子,至多就值四千兩銀子的數。


    如何差這般的大。


    杜貞貞的目光是瞄了一眼嫂嫂全寶珠,她當然知道主要的原由在哪兒。一想到堂妹杜綿綿高嫁侯門,一進深宅大院內,第一樁就要遇著嫁妝上的口舌官司。


    杜貞貞總覺得心頭有點小歡喜。


    杜貞貞心頭嘀咕著,可惜啊,不能對人言。她就一個人得偷偷樂。莫名就有一點小小的不開心。


    “娘,嫂嫂,你們慢慢議。我去尋著三妹妹、四妹妹,一起去給二妹妹道喜。”杜貞貞起身,她向親娘和嫂嫂福一禮,她準備告退。


    “成。”大太太顧氏沒留女兒杜貞貞。


    等著杜貞貞離開後,大太太顧氏說道:“貞貞有一點兒醋味。”


    “妹妹酸一酸也正常。”全寶珠表示能理解,同樣是杜家的嫡女。一個低嫁的嫁妝就值著四百兩的銀子。一個高嫁的嫁妝就值著四千兩的銀子。


    這十倍的差距,擱誰身上一瞧,都是天差地別的大。


    “我倒瞧著妹妹想得開,娘不必過於的擔心。”全寶珠勸一話。


    “她當然得想開。”大太太顧氏哼一句。想不開又如何?大太太顧氏對女兒杜貞貞的膽大,有過一迴見識。


    大太太顧氏琢磨著,女兒在自己有錯在先的情況下,於嫁妝事情上肯定是妥妥的安份不鬧騰。


    全寶珠不會知道大太太的心思。畢竟杜貞貞犯錯,大房臉上都無光。這等醜事隻有遮掩的份,哪會主動去曝光。


    全寶珠就是一點都不知道杜貞貞的黑料。在全寶珠的眼中,這一個小姑子是一個挺知趣兒的姑娘。


    被大奶奶全寶珠認為是知趣兒的杜貞貞,她是尋著三妹妹杜寧寧、四妹妹杜婉婉。


    杜貞貞先提議,她道:“咱們一起去給二妹妹道一聲恭喜。二妹妹的婚期定下,往後咱們姐妹們一出嫁後,再想聚一聚就真不容易。”


    “是呢。”杜寧寧同意這一話。


    “我聽一嘴兒二姐姐的聘禮。”杜婉婉比劃一下手勢。她說道:“這數是大姐姐的十倍。大姐姐,您會不會有些憤憤不平?”


    杜婉婉的目光是盯著堂姐杜貞貞,她挺是好奇的。


    要知道在二姐姐杜綿綿的聘禮單子一出來,杜婉婉都是酸溜溜兒。


    好歹杜婉婉還有自知之明,她是庶房庶女,這真的不能比。畢竟二姐姐是高嫁,這比著大堂姐都是超規格的數。


    於是杜婉婉就心生好奇,同是杜家的嫡女。大姐姐是咋樣的心情。


    “四妹妹,你渾說什麽呢。”杜寧寧對著四妹妹杜婉婉使眼色。杜寧寧覺得四妹妹這問話,就跟拿針紮大姐姐的心窩子一樣,真沒什麽區別的狠。


    “大姐姐,四妹妹年紀小,她就是一時嘴利,這給說禿嚕了。四妹妹肯定是覺得二姐姐高嫁,與咱們都是不同的。”杜寧寧趕緊的補救,卻像是越描越黑。


    這會兒杜貞貞的臉色是有點兒小小的難堪。杜貞貞挺是尷尬,實在是兩個堂妹的話聽到杜貞貞的耳朵裏,是怎麽聽,怎麽著的膈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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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杜貞貞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挺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杜貞貞裝著一臉淡然,她語氣平靜的迴道:“是啊,二妹妹是高嫁,與咱們是不同的。”


    “我是嫡長房的嫡長女, 嫁的婆家是一介商賈。我一進門, 就是做李家的次媳。說實話,我是有一點的擔心。家中一直忙碌著前頭排序的兄長與姐妹們的婚事, 一時間忽視掉三妹妹、四妹妹的姻緣。二嬸娘最關心著二哥哥。三妹妹、四妹妹的婚事, 在眼下是不知道如何安排啊。”紮刺嘛,還當誰不會。杜貞貞從來就是小心眼兒的人。


    “大姐姐誤會我的意思。”杜婉婉的笑容有點僵硬。她說話時的態度不是那麽的自然。可以說大堂姐杜貞貞的話, 真的說到杜婉婉擔憂的心坎兒上。


    大堂姐杜貞貞是嫡長房的嫡長女,嫁到李家做次媳。大堂姐的嫁妝銀子值著四百兩。她呢?她和三姐姐的姻緣又是怎麽安排,這一直是讓杜婉婉的心頭,那叫一個的七上八下,真的是擔憂掛念。


    “大姐姐,祖母發過話, 咱們杜家是規規距距的正緊人家。我和四妹妹將來總會嫁一個如意郎君,做人明媒正娶的正頭娘子。”杜寧寧這話在寬慰四妹妹, 更是在寬慰自己。


    在杜寧寧的心頭,有著老太太司徒氏的話做保證。杜家的女兒不做富貴人家的妾。那麽一旦出嫁,隻要是嫁做正頭娘子。杜寧寧覺得有娘家的根腳在,有杜家給出嫁女撐腰, 再差又能差哪兒去。


    畢竟杜寧寧覺得, 她嫁到婆家後,婆家得著的姻親有忠勇侯府, 有繡衣衛世襲百戶這等官宦人家。為著宦官人家的體麵, 杜家在相看未來的女婿時, 也會精心的挑出人選。隻為著不落下杜家的臉皮子。


    “對,三姐姐說的有道理。”杜婉婉得著安慰的話,她是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杜貞貞在心頭冷哼。


    杜貞貞想著前世時,這二人嫁的夫家。杜寧寧嫁一個窮書生,杜婉婉嫁一個商賈子。這二人的夫君可不是什麽有前程的人物。


    杜貞貞沒忘記前世時,這兩個堂妹是如何恭順的巴結她。


    就是有著前世的記憶,現在瞧著兩個妹妹這般不恭順的態度。杜貞貞心頭才會生出火氣來,她心頭嘀咕著,真是兩個勢力眼兒的丫頭片子。


    想著兩個堂妹的姻緣事。杜貞貞想到自個兒的身上。前世她拿著忠勇侯府給的聘禮,價值二千五百兩的銀子,娘家再填一份,她帶到忠勇侯府的嫁妝是價值五千兩的銀子。


    彼時,在她之前娘家舉辦過大哥哥杜赦的婚事,給嫂嫂李氏的聘禮是四百兩銀子置辦。舉辦過二堂哥杜敏的婚事,給嫂嫂佟氏的聘禮是二百兩銀子置辦。


    前世時,娘家光是這些聘禮與嫁妝置辦的銀子,就是直接花掉三千一百兩的銀子。更不肖說,還有舉辦大宴,宴請賓客時的花銷銀子。


    今世的杜家是把家底兒折騰的更空。


    杜貞貞算過,今世大哥哥杜赦迎娶嫂嫂全氏,給全家的聘禮是一千兩銀子置辦的。二堂哥那裏是沒有改變,還是二百兩銀子置辦的聘禮。她呢,她出嫁的嫁妝,娘家填補進去二百兩銀子。


    這算一算一共是一千四百兩銀子。再加上堂妹杜綿綿的嫁妝,杜家再填補進去兩千兩的銀子。杜家的四樁婚事,跟四個大窟窿一樣。這總的一合計是三千四百兩的銀子,這還是聘禮和嫁妝的置辦銀子。還沒有算著宴請賓客的花銷銀子。


    杜家的家底兒吃緊,杜貞貞非常清楚。


    正因為清楚,杜貞貞琢磨著堂妹杜綿綿嫁進忠勇侯府後,因著嫁妝低了其它的妯娌一大節,到時候肯定要被人嚼舌根子的。


    前世杜貞貞就被人背後指指點點的說過小話。杜貞貞可是知道忠勇侯府裏也不是什麽清淨地。那些丫鬟婆子們的勢力眼兒,一點是不比商賈人家少。


    杜宅的杜貞貞在計算著杜家的花銷銀子,是把杜家的家底兒折騰的夠嗆。


    京都內城,忠勇侯府,慶熙堂。


    太夫人司徒氏在與孫兒朱弘光談話。太夫人問道:“你那五百兩銀子打哪兒來的。”


    忠勇侯府給小輩們的聘禮與嫁妝,這置辦銀子都有規距的。嫡子嫡女是公中填補進去五千兩銀子。庶子庶女是公中填補進去兩千五百兩銀子。


    至於私下各房的長輩填補進去多少,那要看長輩們的心意。


    像是住朝明閣的大爺朱弘曄,他是正緊的侯府世子,他給嫡妻程氏下聘禮時,侯夫人魏氏拿出私房,又填補進去一千兩銀子,給侯府世子夫人程氏的聘禮,置辦下來一共是六千兩銀子的數兒。


    等著住聽雨軒的二爺朱弘明,他是嫡次子,侯夫人魏氏是填補進去同樣的數兒,這一位朱二爺給嫡妻馮氏的聘禮,置辦下來一共是同樣六千兩銀子的數兒。


    等著住蓮子軒的三爺朱弘晴,他是庶子出身,公中出二千五百兩銀子,他的生母秦姨娘掏出私房五百兩銀子。於是朱三爺給嫡妻賈氏的聘禮,花銷掉的置辦銀子讓秦姨娘是一共湊一個整數,是三千兩銀子。


    眼下等著住稻香軒的四爺朱弘光,他同樣是庶子出身,公中依然是出二千五百兩銀子。朱弘光的生母錢姨娘早逝,他是抱到太夫人司徒氏的膝下撫養。


    朱弘光沒著生母庇護,他迎娶嫡妻時的聘禮置辦銀子,除著公中出的數兒,真沒有長輩再給湊一個整數。


    至於太夫人司徒氏這兒的私房與嫁妝,侯夫人魏氏一直盯得緊。就怕著太夫人一糊塗做出便宜庶子的事情。


    “錢家尋到孫兒這裏。錢舅舅說一直以來虧欠姨娘太多,他要給過逝的姨娘補一份嫁妝。”朱弘光簡單的一迴話,太夫人司徒氏是聽得明明白白。


    “你拿了錢家銀子,讓錢家攀附上來。”太夫人司徒氏說出答案。


    “錢家表麵上說是給姨娘補一份嫁妝,事情背後的真相是想塞一份銀子給我。”朱弘光又不傻。依著他的本心,他是不想收下這一份銀子。


    可一想到杜家表妹嫁到侯府時,天然就是在聘禮銀子事情,就要低著其它的妯娌一頭。朱弘光的心中有點不舒坦。


    於是朱弘光就琢磨,兩相便宜。錢舅舅想攀附忠勇侯府,他就是幹脆利落的給一個機會。朱弘光大大方方的收下錢舅舅塞來的銀子。


    朱弘光拒絕又如何?他是錢姨娘生的,這是鐵一般的事情。拒絕錢舅舅,依著錢舅舅的厚臉皮,總會繼續貼上來。


    “五百兩銀子,錢舅舅給的輕鬆,我就拿的心安理得。”朱弘光迴答的更直接。


    “杜家的家底兒太薄。他家接不住三千兩銀子的聘禮。如今一千兩銀子給杜氏做及笄禮,她嫁進侯府後,嫁妝還是一眾妯娌裏最簡薄的。”太夫人司徒氏說出一個明眼人一瞧,就瞧出來的答案。


    “我知道。”朱弘光迴的肯定。他表示,他同意,那一千兩銀子才能給杜家表妹做及笄禮。


    千金買一個,他就是樂意。


    “我不是做給侯府裏的人看。我是做給杜家表叔、嬸娘瞧的。讓他們知道,我心悅於杜家表妹,我待杜家表妹一片誠心。在我眼中,杜家表妹是我認定的結發之妻。談銀子俗氣,奈何越俗的東西,越是能表達誠意。”朱弘光跟祖母笑著吐露他的心聲。


    至少朱弘光的態度是表達出來,他尊重嫡妻,他心悅於杜家表妹。


    侯府的內宅事,朱弘光管不著。稻香軒的一畝三分地,朱弘光的態度一旦明確的表露出來,他的嫡妻就能有一份自信去打理好自家住的小院子。


    “夫妻一心,如此也好。”太夫人司徒氏讚同一句。


    “如今祖母有一個提議,你琢磨一下。”太夫人司徒氏說道:“要麽,等我百年後,我的嫁妝裏有你的一份。要麽,如今你大婚,我給你媳婦添一份妝。等我百年後,我的嫁妝裏就沒有你的一份。”


    “你的嫡母最清楚我的嫁妝單子,我現下填補給你一份。我就得給你嫡母一個安慰,就是百年之後,我的嫁妝全留給嫡出的孫兒輩。”太夫人司徒氏是解釋一迴話。


    “到底我過逝後,你們這些庶子庶媳,還是要看一看你們嫡母的眼色過日子。”太夫人司徒氏說的明白。她活著時多少照顧得到小孫兒朱弘光。


    等著太夫人司徒氏眼睛一閉後,侯夫人魏氏就是忠勇侯府的絕對主母。嫡母的名份擺那裏,一個孝字壓下,那時候庶子庶媳就是得任著她折騰。


    嫡母想折騰庶子庶媳,有的是法子讓你吃苦,還不能往外吐半分。


    “表妹得祖母的看重,得祖母的添妝,是孫兒和表妹的一份福氣。”朱弘光的選擇不需要多想。他覺得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先拿到自己手頭的東西是落袋為安。這就是真實不虛的好處。往後的許諾,有點虛無飄渺的味道。未來嘛,變數太大。


    更可況賣可憐啊,也是朱弘光一直在祖母跟前做的事情。沒法子,打小缺生母的庇護,朱弘光養成的技能就是抱住祖母的大金腿不撒手。


    事實就是朱弘光確實多得太夫人司徒氏的小心疼,給著小孫兒一些小好處。


    “成,既然你拿定主意,祖母撫養你長大,總要成全你一迴。”太夫人司徒氏是感慨一迴。


    “孫兒謝祖母祝福,孫兒謝祖母垂愛。”朱弘光跪到太夫人司徒氏的跟前,他是磕了三個頭。


    “快起來,你這做甚。”太夫人司徒氏是笑著扶一迴小孫兒朱弘光。


    “祖母,孫兒無以為報。”朱弘光滿臉的感激,他在太夫人司徒氏的跟前,從來就不介意做一做小兒女的態度。主要是太夫人司徒氏吃這一套。


    朱弘光不會講,他的為難,他的一些小動作會讓祖母發現,他全是故意的。


    有些事情朱弘光做出來,他就是給一些人瞧的。


    朱弘光盼著的,就是給杜家表妹一些小小的幫襯。至少杜家表妹嫁進忠勇侯府後,在祖母這兒能得著一些小助力。


    朱弘光又不是傻子。嫡母與祖母之間的紛爭,他是瞧在眼裏,記在心上。


    想是能給嫡母添點小堵,祖母也是樂意給杜家表妹做一份臉麵。至於事情成與不成?朱弘光不知道。


    朱弘光隻是盡人事,爾後,聽天命。


    當然,上了年歲的長輩嘛,最愛的就是小兒輩表達一下孝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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