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又到了休息的時候,穆祁然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看書。


    今日的陽光正好,陽光透過窗戶,暖洋洋地照在人的身上,好不舒服,當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這般清閑的日子,若是能夠一直這樣過下去,簡簡單單的,倒比那王府中的日子不知道要舒服到哪裏去了。


    隻是,她歎了一口氣,一想到王府,就想到了禦君傾了,他不在的時候,那空蕩蕩的王府,就顯得更加討厭了,對於她來說,那王妃的虛銜,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也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養傷,是不是一個人正在硬撐著,他,也會時不時地想起自己,就如同她現在這般的牽掛一樣嗎?


    當郝平走進房間的時候,正好就看見眼前的清秀少年,那雙一向淡靜如水的眼睛,如今卻寫滿了憂傷。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手裏的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在地上了,癡癡地望著窗外的方向。


    郝平看得有些入迷了,這個少年,長得倒是普普通通的,可是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就如女人一般動人,仿佛誰看了一眼,就要將人的靈魂也吸進去一般。


    想到這裏,郝平也被自己給嚇了一大跳了。


    自己怎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郝平的臉上一熱,趕緊穩了穩心神,清了清嗓子,衝著穆祁然走了過去。


    聽見動靜,穆祁然也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抽離出來了。


    抬頭一看是郝平,她微微笑了笑:“二哥,你怎麽來了?”


    “到處找不到你的人,就知道你肯定又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書呢,看你,平時不是都挺入迷的嘛,今兒個怎麽就有些走神了,連書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一邊說著,郝平一邊將那本兵書撿了起來,遞給了她。


    穆祁然感激地衝他笑了笑,接過書:“沒什麽,就是一些瑣事罷了。”


    郝平的眼神不經意之間掃過她白皙細膩的脖頸,那皮膚竟然比臉上要好上很多,血管仿佛都是清晰可見的……


    郝平再一次被自己的這些想法給嚇到了,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每一次對著這個小兄弟,他就會不自覺地產生這些念頭,難道說自己是……


    “二哥?你怎麽了?”見他半天也不說話,一個人就那樣愣在原地,看著自己,一會兒流露出癡癡的眼神,一會兒又是驚疑未定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於是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郝平迴過神來,看見她那雙蔥白一般的纖纖十指,更是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


    “不不不,你別……別過來……”郝平有些慌亂地擺手道。


    “二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見他這個樣子,如臨大敵似的,穆祁然有些不解,今天這個郝平究竟是怎麽了,總是感覺怪怪的。


    “我……沒什麽……我剛剛忽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事兒,那我就先走了。”郝平趕緊擺了擺手,找了個借口之後,就慌不擇路地離開了房間了。


    見郝平慌慌張張地離開的那副樣子,穆祁然有些納悶地嘀咕了一句:“這是撞了什麽邪了,怎麽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而郝平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以後,一個人站在一顆大樹下,心跳如雷。


    他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會對一個男子動心嗎?這個他可接受不了,想想那些有斷袖之癖的人,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如今自己,竟然對三弟有了這種不應該屬於兄弟之間的感覺,他,竟然對自己的結拜弟弟動了心了,這可真是荒唐至極!


    而穆祁然這邊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這位好二哥,如今就是為了他,默默地在角落裏痛苦糾結著呢,而她卻不知道郝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號角再一次吹響了,又到了應該做飯的時候了,穆祁然趕緊來到了做飯的地方。


    因為如今是在野外安營紮寨,所以條件也都比較簡陋,他們都隻是在外麵搭起一口大鍋,燒火做飯。


    穆祁然走過去的時候,就隻有大周跟往常一樣,沒心沒肺地笑著跟她打招唿,然而郝平卻一個人悶著做事情,也不說話了。


    穆祁然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但是也隻是以為郝平自己有自己的心事,也就沒有多問了。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時間緊迫,穆祁然趕緊拿起了菜刀,準備切菜,結果手上一滑,她“哎喲”了一聲,碩大的菜刀便掉到了她的手指之上,很快,一個大口子就被劃拉出來了,鮮血汩汩地往外冒。


    郝平和大周聽到動靜,都趕緊跑過來了。


    “沒事吧?!”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而郝平更是急得不得了了,看見她手上流血了,心裏立馬就慌亂起來了,趕緊將她的手指拿過來,竟然含在了自己的嘴裏!


    穆祁然和大周都愣住了,特別死穆祁然,大周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卻明白自己作為一個女子,被別的男人做這樣親密的舉動,有多麽不應該。


    指尖傳來溫熱的感受,她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禦君傾那張緊抿著薄唇的臉,她的心裏一驚,一把抽迴了自己的手,隨即退後了幾步。


    “我沒事,很快就會好的,這點小傷,不用太擔心。”說著,穆祁然從衣服上撕過一塊布條,就要給自己包紮。


    “這樣怎麽行,你的傷口這樣深,得請軍醫看看!”一旁的郝平見她這樣馬虎自己,立馬就急了。


    大周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火急火燎的郝平,一向溫和的他,今天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雖然說三弟的手受傷了,可是怎麽說,人家也是個大男人,軍隊裏的人,受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麽,郝平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


    “真的不用了,幹嘛那麽麻煩,自己包一包就好了。”穆祁然堅持著給自己包好了傷口,就要繼續做事。


    “聽話!那就迴去休息,這幾天不要碰水了!”郝平皺著眉頭說道,眼睛裏寫滿了擔憂和不安。


    他這樣的態度,讓穆祁然的心裏忍不住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郝平,這般地關心自己,真的感覺都有些過度了。


    於是她忍不住開口說道:“二哥,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需要你們兩個這般幫我,既然來到了軍中,我就應該盡好我的職責,我怎麽可以迴房休息呢。”


    “我說休息就休息,你的事情我包了,你給我好好迴去休息!”郝平一臉的毋庸置疑的堅定神情,就是不肯妥協,拉著穆祁然就要走。


    穆祁然的強脾氣也上來了,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著一張臉說道:“我不迴去,要休息你自己休息,我又不是斷了手,斷了腳的,切菜這點小事算的了什麽呢?”


    郝平正要說話,一旁的大周見情勢不妙,氣氛好像有些緊張,於是趕緊走上前來,擋在他們兩個的中間,笑嗬嗬地說道:“是啊是啊,郝平,你也別太著急了,這是小傷,不算啥的,三弟你也要理解二哥關心你的心情,大家都別說了,做事,做事。”


    郝平現在也清醒過來了,自己剛剛竟然表現得這樣的明顯,一時之間,看著穆祁然和大周,他都有些沒臉站在這裏了,隻好黑著一張臉,到一旁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三個人破天荒第一次安安靜靜地做好了一頓飯,大家都沒有任何交流,特別是穆祁然和郝平,大周試圖緩和了一次氣氛,結果卻沒有效果之後,隻好放棄了。


    吃過飯之後,穆祁然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迴房去了,郝平也是一個人板著一張臉,坐在一旁的角落裏。


    大周就算是再傻,這個時候心裏也能夠感覺到一些不對勁了,於是坐在了郝平的身邊,打算試探試探他。


    “兄弟,怎麽了?心裏有事兒了?”大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兩個相處也有些日子了,所以大周更加沒有拿他當外人看,語氣裏充滿了關心。


    郝平的心裏有一肚子的苦水,但是又怎麽可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隻得悶著聲音說了一句:“沒事兒,你別管了。”


    大周看了他半晌,終究還是決定開口了。


    “我怎麽覺得,你對咱們三弟感覺有點怪怪的?”


    一聽到這句話,戳到了郝平的心上去了,他猛地抬起頭來,瞪了大周一眼:“什麽怪怪的,不就是兄弟關係嗎?”


    見他的反應這麽大,眼神還閃閃躲躲的,大周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看著郝平,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兄弟,聽我的,放棄吧,忘掉這種感覺,以後找個好女人過日子,若是三弟知道了你的心意的話,怕是這種情誼就要斷了。”


    郝平陷入了沉默之中,原來,就連大周都看出來了,難道自己真的表現得那麽的明顯嗎?那麽他呢,他又該如何理解自己的這種種反常的舉動呢?


    不行,他真的不可以再想了,若是再想下去,日後這兄弟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我知道了,我會把握好分寸的,你別瞎操心了,還有,不要在他麵前亂說,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郝平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大周這個人,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挺大大咧咧的,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見郝平這個反應,自然也是萬分理解的,當即就表明:“放心吧,我的嘴巴很嚴的,今日之事,過了我就忘了,隻是我這個做兄弟的,不想看見你再錯下去,到最後痛苦的是你自己,趁著現在你陷得還不夠深,做兄弟的奉勸你要及時退出。”


    聽著大周的這一番話,郝平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揪成了一團一般,很不是滋味,這種感覺,是真的很難受,怎麽都不如意,不舒服。


    就感覺有很多很多的情緒,堵在心裏,可是卻又無法宣泄出來,這般痛苦,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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