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將耿文彬拉入了自己的陷阱,穆祁然自然是神清氣爽。她不會認為禾艾雪被藍韻郡主要走之後會完全的失去作用。禾羅氏和白蘭的死不可能跟定遠侯府沒有一點關係,禾艾雪又是個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丫頭,為了自己以後的前程就算是進入成王府,她為了能夠出頭定然要拉上定遠侯府,靠著大樹好乘涼。


    三年的時間,禾艾雪的變化如何呢……出神中,穆祁然不經意的撞入了一個懷中,頓時就呆了一下,快速的抬起頭,望著頭頂那張笑得猶如花兒一般的禦君傾,心髒不由得漏跳了兩下,居然是這個妖孽。眼中出現的驚訝立即就被掩埋,向後退了一步,低頭說道:“抱歉撞了閣下,在下有要事在身,下次登門謝罪。”


    對於穆祁然來講,禦君傾就是個大麻煩,絕對的大麻煩,三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現在對她來講,定遠侯府的事情都沒有他的複雜。


    穆祁然的眼色雖然變化極快,但是還是被禦君傾明銳的捕捉到了,心中一陣狐疑,難不成眼前的人居然還認識自己?為了能夠遇到從牡丹閣中出來的人,他已經在附近待了很長的時間,‘偶遇’的時機算無遺落,隻是不想看到這意料外的眼神。


    他過目不忘,若是見過一麵的人自然會有印象,但是麵前的人他很肯定沒有見過,隻是這眼神……聽到穆祁然低沉的聲音,瞳孔微微緊縮,燦爛的笑著朝旁邊一讓,熱情洋溢的開口:“那本大爺可就恭候大駕了,記得,多帶些賀禮,本大爺喜歡亮閃閃的玩意兒。”心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加的深了,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穆祁然的餘光朝後稍稍一瞥,看著紅玉手指輕輕的勾了一下,心頭一凜,當即明白這不是個巧合,禦君傾是故意這麽做的,隻是他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她的易容術不會被他看破 ,而且今天才是她迴到京城的第一天,禦君傾甚至為了攔下自己對紅玉綠葵動手,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容,穆祁然看著穿著大紅色織錦袍的禦君傾,扔下一句話就走了:“那是自然,絕對會讓世子爺滿意。”


    後麵,紅玉與綠葵也跟了上去,綠葵在經過禦君傾的時候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禦君傾一眼,被紅玉拽著胳膊直接拉走了。


    禦君傾看著兩個毫不起眼的丫頭,對著不遠處的手下開口吩咐道:“今天太沒意思,本大爺要迴府。”那在一樓等候了一個時辰的王府仆從頓時就激動不已,世子爺終於要迴府了,今日才一個時辰,他們迴去終於不會被老太君責罰了,當即一個個淚眼漣漣的忙前忙後,準備著禦大爺的馬車。


    半躺在柔軟的馬車中,禦君傾手中把玩著一個空的瓷瓶,臉上的笑容魅惑而自然。但是很快他的臉上就出現了幾道裂痕,手勁一重,那陪伴了他三年的瓷瓶就被他捏得粉碎,咬牙切齒的開口:“好你個穆祁然,居然敢愚弄本大爺,別讓我逮到你,本大爺要你好看。”在馬車中想了一路,禦君傾終於想到了那個出現在自己麵前似曾相識的人是誰,卻不是因為穆祁然身上的破綻,而是綠葵的那個眼神還有她身上連香粉都蓋不住的藥味。


    一場誤會就此造成,禦君傾一直不明白三年前劫案中紅玉與綠葵的立場,究竟是保護穆祁然還是為了擄劫。雖然她當初留言說明了她的狀況,但是他不喜歡被人蒙蔽的感覺。聯係今日在紅袖樓中的情形,禦君傾一張臉黑如鍋底,直接認定第二批人是穆祁然指使,為的就是隱匿行跡。而他居然成了她的幫手,想到這一點,禦君傾就悔不當初,懊惱他怎麽沒有在相國寺後山直接把人給關到定王府。


    一身煞氣的迴到定王府,將身邊伺候的人全部都趕了出去,老太君的麵子也不給,全部拒之門外,聽到林旭傳來的消息,更是氣的砸了一屋子。


    “跟人居然跟丟了,你有帶腦袋嗎,滾滾滾,讓暗部都去查,我就不信那三個人不在京城。”禦君傾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沒有發這麽大的火了,這個死丫頭,就是有氣爆他的能力。


    林旭額頭貼在地上,不明白自己主子這驚天動地的怒氣從何而來,不過聽到他要整個暗部都出動的命令頓時就膽戰心驚,硬著頭皮反駁道:“主子,暗部的存在不宜過早暴露。”尤其是為了三個來曆不明的人,雖然其中有一個可能是紅袖樓的幕後老板,但是時機未到。


    禦君傾發了火,情緒也穩定了不少,想到自己為了一個三年未見的丫頭居然亂了心神,更是鬱結不已,冷言看著依舊毫無察覺的林旭,口氣陰寒道:“你就沒有發現紅袖樓的那三個人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林旭抬起頭看著麵目猙獰的禦君傾,慢慢的迴憶著今日的點點細節,最終還是無所察覺,埋下頭惶恐道:“屬下無能。”


    禦君傾氣極反笑,看著一無所知的林旭,下令道:“派人守著穆府,那個死丫頭迴來了,有風吹草動立即來稟。”


    林旭驚訝的張開嘴,在禦君傾再次發貨前立即就退了出去,將發生的事情連通想了一通,得出了一個驚人的訊息:紅袖樓居然與穆祁然有關,而那個消失了三年的穆府小姐迴京城了,卻過門不入在謀算著什麽。


    坐在飄香樓中,穆祁然連連的打著噴嚏,望著桌上慢慢的美味,食欲漸漸的消除。她就算是有再好的胃口也挨不過接二連三的噴嚏,她這會兒眼睛鼻子都酸得要死,隨意的吃了幾口就摔下了筷子,站起來脆生生的說道:“走啦,別又被人跟了。”


    他們原本的行程中並沒有飄香樓,但是後麵跟了好幾條尾巴,無奈下,她就隻能在馬車中變了裝,讓那輛空馬車繼續溜達,反正那輛馬車是雇來的,沒有人能夠查到她的來曆。至於一開始趕車進入京城的小廝,這會兒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紅玉知道穆祁然的心情不好,這迴京城的第一天就差點兒被一個熟人認出來,當即就扮演了善解人意的婢女角色,走上前獻殷勤的說道:“小姐盡管放心,奴婢剛收到的消息,馬車明天就能到。”


    穆祁然順手說了一句:“馬車來了有什麽要放心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中正準備推開,忽然轉過了身體,差點兒與紅玉撞在一起,很認真的確認道:“是不是子月來了?”


    “對呀對呀,小姐說對了,石少爺是來送馬車的,順便在京城留段時間,杜先生讓他給小姐幫忙呢。”綠葵滿眼泛著星星,一臉花癡的開口。


    穆祁然很希望自己這會兒沒有聽到這句話,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想起那個人前  謙謙君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別人不知道深受其害的自己怎麽可能不明白,石子月那根  本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呀,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魔爪,不行,一定不要見到他。


    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不多時,腦海中已經有了幾個想法,不過想來想去視線的可能性都不是太大,泄了一口氣,重新走到桌邊坐下,手指撐著下巴,漸漸的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看來,她要提前迴穆府了,雖然這樣一來她以後要做什麽事情麻煩不少,不過,讓那兩個大麻煩一起折騰,她也能省下不少心思,就是不知道石子月要在京城留多久。


    “準備一下,我們迴家。”穆祁然滿心期待的開口,三年的時間,她也好想爹爹和哥哥,還有蕊玨,二叔二嬸,現在想起來就一心的期待,思念的潮水頓時破閘而出,洶湧不可抵擋。


    紅玉與綠葵麵麵相覷,不明白穆祁然怎麽忽然之間改變了想法,原計劃是要等到禾艾雪與定遠侯府擰在一條繩子上對付穆府的時候穆祁然才迴去,給禾艾雪一個打擊,讓她狗急跳牆露出破綻的機會就大,現在迴去就要另謀他法。


    “紅玉你就算了,我找到機會會把你安排在禾艾雪的身邊,綠葵與我一起,走吧。”推開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在大街上看著天空中的星星。醜時將過,她現在迴到穆府折騰一通,正好趕著爹爹上朝的時間將石子月接過來,禦君傾就算是得了消息,有了石子月在身邊,她倒黴的可能性很低。


    對於禦君傾穆祁然還是有著幾分愧疚之意的,這三年間他對穆府的照拂就連杜先生都吃驚。現在自己迴來了都沒有前去感謝,以那個男人的性子,要將自己抽皮剝筋都不為過。想到這個,穆祁然不由得為自己的前途感覺到深深的擔憂,直接向飄香樓借了一輛馬車,連夜趕迴了穆府。


    暗夜中的穆府頓時燈火通明,關閉三年的思院再次打開,那壓抑了穆府所有人三年的沉重終於消散,人人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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