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華聯公寓。


    滴滴...


    一輛本田汽車駛入停車場內。


    呂澤穿著便裝,打扮的跟普通住戶一樣,帶著何定邦幾人上了電梯。


    到了十二樓,敲開房門,


    開門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穿著居家服的少婦。


    看到呂澤胸前的警官證,少婦麵帶喜色:“呂警官,你們終於來了。”


    “黃夫人,我們進去說吧。”


    呂澤帶人進了房間。


    “黃夫人,黃先生是什麽時候失蹤的,你又是什麽時候拿到錄像帶的?”


    呂澤坐在沙發上,直截了當的問道。


    黃夫人坐在對麵,拘謹的迴答道:“清哥,不,老黃平時就很喜歡玩,不會經常迴家。”


    “實際上昨天我就聯係不上他了,可我沒有多想,因為他有時候出去玩,也會不接我電話。”


    “今早大概八點多鍾,我去樓下拿牛奶,發現箱子了沒有牛奶,隻有一盒磁帶。”


    “打開一開,裏麵是老黃被綁架的視頻。”


    呂澤看了眼屋內的電視和放映機,問道:“磁帶應該在你手裏吧,播出來讓我們看看。”


    黃夫人連連點頭,打開電視,啟動了放映機。


    “老婆,按我說的去做啊,他們要一千萬,不要一千麵額的,最大麵額隻要五百,不要連號鈔票,不要報警,千萬不要耍他們。”


    “錢是身外物,給他們吧,我會再賺迴來的。”


    “千萬不要報警,也別告訴其他人,三天後,他們會再聯係你的,老婆,救我啊,一定要救我啊。”


    電視畫麵上,是一名被綁在椅子上的中年人。


    他看上去害怕極了,臉上帶著傷痕,鏡頭最後給了他雙手一個特寫,鮮血滴答滴答的流淌著,十指已經被切掉了三根。


    “老黃雖然是恆聯社的大頭目,可他隻是幫會中的打手,從來沒碰過藍冰。”


    “他又愛花錢,我們家裏連兩百萬都沒有,上哪去找一千萬啊?”


    黃夫人小聲抽泣著。


    呂澤不動聲色,開口道:“最近你老公有沒有跟人結仇,或者有不同以往的奇怪表現?”


    黃夫人搖頭道:“沒有啊,老黃上個星期才從拘留所裏出來,他因為傷人被拘了半個月,出來還沒有幾天。”


    “黃夫人,可不可能是被他打傷的人在報複他?”何定邦在一旁問道。


    “不會啊,被他打傷的人,已經跟我們私了了。”


    “那人隻是個其他幫派的小混混,喝酒鬧事才被我老公打的,甚至都不是他報的警。”


    黃夫人哭的梨花帶雨:“幾位警官,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們一定要幫我把老黃救迴來啊。”


    呂澤幾人對視一眼。


    喪清,本名黃柏清。


    出身二流社團恆聯社,為該社團大頭目之一,426,紅棍出身。


    恆聯社是深水埗地區的霸主級社團,地位有點類似廟街和油麻地的譚耀文。


    該社團主要以高利貸,酒吧,夜總會,還有售賣藍冰為主。


    話事人叫冰王,年紀不大,今年隻有三十五歲。


    喪清是他手下的頭號馬仔,不過喪清這個人沒什麽頭腦,隻是高級打手,負責看守酒吧和夜總會,對冰王的藍冰生意涉足不深。


    “看上去,和前兩起綁架案一模一樣。”


    “先綁人,後送磁帶,根據目標的身份級別,要500萬一1000萬。”


    “對方很囂張,專門挑幫派重要成員下手,甚至對這些人的財力有一定評估能力,說明這幫人很清楚被他們綁架的人的財力水平。”


    “還有一點,不管是高佬權,黎胖子,還是喪清。”


    “在社團裏都是出了名的霸道,不得人心,下麵的小弟也不是很尊重他們。”


    呂澤說到這裏語氣微頓:“我覺得,這不是一般的綁架案,起碼綁匪不是一般人,能滿足了解黑澀會,有極強的策劃和行動力,又有膽量和本事動這些黑老大的人,不會是普通人。”


    “再加上這三起案子,都是在股災之後開始的。”


    “有這個前提,基本可以斷定作案人是港島本地人,排除省港旗兵作案的可能性。”


    “我們有理由懷疑,兇手是一群具備專業軍事素養,在港島政府或其他機構工作的準軍事人員,而且喜歡炒股,玩的很大,虧了很多錢。”


    “不排除他們是現役警員,或者海關緝私隊成員的可能。”


    “也不排他們有人身居高位,挪用了公款炒股的可能。”


    “因為一般人,不會把手尾處理的這麽幹淨,讓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沒有任何線索,就是最大的線索,隻有我們自己人,才知道怎麽做才能做的絕對幹淨。”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們拿錢之後,一定要滅口。”


    “因為他們見不得一點光,甚至連聲音都不想讓人聽到,其中的某些人,還可能和被他們綁架的人認識,比如第一個被害人高佬權,他就是被人叫走的。”


    何定邦幾人輕輕點頭。


    少許之後,由宋子傑在一旁說道:“澤哥,要真是我們自己人做的,還挪用了公款,那這個人的級別不會太低啊,我們這邊一行動,那幫人恐怕就知道了吧?。”


    呂澤輕輕點頭。


    想了想後又開口道:“知道也不怕,他們幾天內連續作案,說明虧空很大,三天後的交易,他們肯定不會放棄,正好試試他們的底細。”


    “另外可以讓廉政公署出麵,查一下各區和各部門的財務情況。”


    “真要是在職警員,挪用了公款炒股,應該能查的出蛛絲馬跡。”


    “就算什麽也查不出來,也可以打草驚蛇,亂一亂他們的陣腳。”


    咚咚咚...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


    呂澤看了眼黃夫人,又看了看彭奕行。


    彭奕行點點頭,一手摸著配槍,靜悄悄向房門走去。


    入眼,外麵站著兩名穿著西裝的青年人,在他們胸前還佩戴著警官證。


    “澤哥,外麵的人好像是警察!”


    彭奕行看向呂澤:“這件案子不是由我們負責嘛,上麵又派人了?”


    呂澤也是一臉奇怪,叮囑道:“開門。”


    嘎吱...


    房門打開,外麵的兩名警官走了進來。


    “我是中環重案組的陳國榮督察,哪位是呂澤督察?”


    為首的大鼻子青年,虎步生風的走了進來。


    呂澤眉頭微皺,看向陳國榮和他身後的跟班,開口道:“陳督察,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能不來,綁架案的第一名受害者高佬權,他的家人已經委托我們中環警署,調查這起綁架案了。”


    “現在案情有了新進展,我於情於理也得來看看吧?”


    陳國榮笑著向呂澤伸出手:“我是陳國榮,我在中環早就聽說過你了,還聽說,你很看不上我這個超級警察?”


    來者不善!!


    呂澤笑著搖頭,一邊和陳國榮握手,一邊迴答道:“嚴重了,隻是有些事百聞不如一見,你當警察當的跟明星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你是警隊的新聞發言人呢。”


    “哈哈哈!”


    陳國榮郎爽一笑,手上開始逐漸加大力氣。


    呂澤麵無表情,臉上帶著微笑,下手卻一點也不輕。


    “呂警官,力氣很大嘛。”


    陳國榮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當警察,不是光有力氣就行的,不然去碼頭找苦力來做不是更好?”


    “手無縛雞之力,難道見到壞人就尖叫啊?”


    “陳督察,你得多鍛煉,體格這麽柔弱,怎麽抓壞人?”


    呂澤笑著鬆開了手。


    雙方一見麵,就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意思。


    這不隻是二人的私人原因,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在裏麵。


    比如陳國榮是陳誌超的兒子,自稱超級警察,代表的是陳係一脈。


    呂澤則是關警司的女婿,代表的是關家派係。


    作為兩個派係的接班人,他們天生就是對立的。


    因為警隊內部三大山頭,誰都想自己多分一塊蛋糕。


    職場之爭,勝於戰場。


    在這個遊戲規則裏,絕對是有你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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