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經過一係列威逼利誘,大鯰魚終於說出了山寨的具體地點。


    畢竟有兩個心急如焚的父親,第二日萬能工具人霍少宣就被迫帶著一群人進山,當然,今天的衛卓也是被迫去的一天。


    霍少宣騎著馬走在前麵,幾乎和同樣騎馬的衛卓並肩而行。


    “衛大人知道,像我們這種領兵的人進山,”霍少宣不緊不慢的說,“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山穀。”


    衛卓:“因為容易中埋伏。”


    他“中埋伏”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隻聽見遠處山上大石頭背後一個人用力敲了敲一個破銅鑼,鏗鏘有力的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衛卓:“······”


    霍少宣:“······”


    我們都是烏鴉轉世嗎?


    霍少宣很快冷靜下來,而衛卓壓根就沒有慌過。


    “擒賊先擒王。”衛卓恐怕就是皇帝在他眼前死了他也不會慌的性格,“霍將軍看出他們的領頭人了嗎?”


    霍少宣抽了抽嘴角,好歹自己也在軍營裏摸爬滾打多年,怎麽看不出一幫山匪的底細,年輕的將軍挽弓上弦,普通的黃楊木弓彎折出滿月似的弧度,一支羽箭迅疾的向一個匪徒射去。


    那人應聲而倒,很快,所有的山匪都亂了陣腳,鬼哭狼嚎響成一片,兼又摻雜著“放箭放箭”的喊聲,哪裏是能夠在眼皮子底下帶走一個大姑娘的實力?


    衛卓凝眉打量著一幫可以說十分不中用的匪徒:“不對。”


    敵人實在太弱,所以霍少宣也懶得指揮了,隨口道:“怎麽不對?”


    衛卓淡淡的說:“太弱了,以他們的實力,就算被發配到東瀛,也是修投石機的水平。”


    霍少宣的臉有點黑,畢竟在軍營中,哪個人不想衝鋒在前頭?雖說修投石機對於軍隊的作戰力很有幫助,但還是會被嘲笑成吃閑飯的。


    何況,東瀛是什麽東西?別說是投石機,就連大薊都已經投入使用好幾百年的火藥,那幫小矮子手上也寥寥無幾。


    所以說,衛卓這話絕對是夾槍帶棒的嘲諷。


    不過,還好不是說他。


    霍少宣就懶懶的說道:“喂,那你說這是怎麽迴事呢?”


    衛卓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藏拙或是抓錯人了。”


    霍少宣頓時無語問蒼天,他還是假裝不認識這人吧。


    不過非常時刻,他就算要找別人身邊也沒人,何況就算有人估計也沒有衛卓懂得多,所以他隻好順著衛卓的話頭繼續說:“肯定不會抓錯人,這地方雖然險峻,但是定然比不過南疆,何況南疆那地方每年交的稅,衛大人比我更明白。”


    《管子》雲:“倉廩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衛卓自然也知道,充州和潤州雖小,但比起盛產土匪的南疆,真的算是比較富裕了。


    於是衛卓“嗯”了一聲,示意霍少宣繼續說。


    “那就是藏拙了······”霍少宣想著,臉色很不好,轉頭就對幾個士卒喊道:“將木盾備好,防止匪人隨時偷襲。”


    在場的都是老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雖然進攻的勢頭還沒有停止,但是動作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五月的陽光很是刺眼,衛卓眯了眯眼睛。


    霍少宣隻帶了約莫二百來人。


    不過他明明記得,當時北大營以及濟南調來的士兵,怎麽說也有七八百。


    有後手啊。


    霍少宣心裏那叫一個風起雲湧,一邊焦慮著要是著匪徒真的藏拙,那自己布置的軍力是否能夠及時增援,一邊又在焦慮要是他們真的找到了地方,那群畜生狗急跳牆,把人質全殺了該怎麽交差。


    總之他現在心中很亂,看著衛卓氣定神閑的樣子,有點無語的想:這家夥就不知道什麽叫做著急嗎?


    不過他還沒有焦慮多久,山那邊又傳來了喊殺聲。


    衛卓側耳聽了聽:“看樣子是動真格了。”


    霍少宣現在看見這個穩如泰山的人就來氣,也沒有管他,對著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令下去,弟兄們都知道怎麽做,將那幫老鼠給宰了,記得留個活口。”


    傳令兵應諾而去,霍少宣這才涼涼的對衛卓道:“下麵是真刀真槍,衛大人注意躲一躲。”


    衛卓笑了一下:“請霍將軍放一百個心,在下還不想死在這裏。”


    這批來的匪徒無疑算得上“訓練有素”,圍成一個規模甚大的包圍圈,羽箭劈頭蓋臉的放了下來。


    要是換上別人,或許還會心驚膽戰。


    可是,霍少宣畢竟是霍少宣。


    這種輕輕巧巧的羽箭,用木盾就可以輕易擋住,此時所有的士兵已經四散開來,那些看似威風凜凜的羽箭也顯出了幾分不得章法。


    何況,霍少宣帶來的,是騎兵。


    馬匹在崎嶇的南疆山地是個累贅,可是現在倒成了利器。


    朝廷軍的馬都是精心飼養的,那些山匪要麽沒馬,要麽有馬也是雜毛馬,很快速度就被甩了下去。


    衛卓就靜靜的看著一眾朝廷軍在山匪的“包圍圈”中左衝右突,很快血花四濺,不少匪人被砍瓜切菜似的見了閻王。


    霍少宣手中長劍一甩,一個躲藏在山石後麵的匪徒腦袋應聲而飛,他的馬術很好,即使馬兒奔跑在山路上,他看上去也不過是閑庭信步。


    衛卓看了一眼戰局就收迴了目光,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長劍,雖然他扮演“文弱書生”很有一手,但是命還是比較重要的。


    於是,真的有一個山匪瞧見了那個看著“文文弱弱”的青年,估摸著那青年必然是個大人物,反正現在戰況失利,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朝衛卓砍了過去。


    然後,“聰明人”就被這個人一劍洞穿了喉嚨。震驚的匪徒向上茫然的看去,看到那個看似無害的青年書生衝他笑了一下。


    如果要問這貨世界上最短的恐怖故事是什麽,大概就是衛卓在他臨死時的笑容。


    衛卓鎮定自若的收迴劍,心道還好自己的功夫從來沒有擱下過。


    於是,不到一刻鍾的功夫,霍少宣就和手下的士兵,一起到達了所謂“山寨”。


    當然,這應該不是正統的總部,畢竟,此地實在有些寒酸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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