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楚文生醒了過來。昏昏沉沉的,他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楚文生不禁有些暗暗有些心驚。

    轉頭看到前麵一張白色的大網,張開了等在那裏,他想要停住腳步,卻已經不可能了。若在平時,他完全可以借助外力,轉變方向,以免自投羅網。可偏偏的,他現在踩在水上,腳下毫無著力之點。眼看就要撲上眼前的大網。他心想,隻有借助眼前這大網,向後反撲,和李柏年等人決一死戰了。

    瞅準了眼前的大網,楚文生伸腳點向網上的一個窟窿,轉身向後彈了過來。可就在這時候,一根大棒忽然揮了過來。楚文生似乎是在瞬間就失去了知覺。隻是朦朧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高聲兒笑道,“李兄,你果然厲害,所料這楚文生可是一點兒都沒有錯呀。這樣的落網,他竟然都還能反撲,看來咱們都小看他了 …… ”

    想到這裏,楚文生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描有九龍盤鳳的天花板,想到李柏年,楚文生立刻便知道,自己是被困在淺月灣了。他想動一下,卻又發現他的雙手雙腳,都已經被緊緊地鎖在了床邊的柱子上。轉頭,他想看看四周的狀況,卻看見一個幾乎半裸的女子,坐在他的床前,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你醒了?”那女人見楚文生睜開了雙眼,嗲聲嗲氣的開口說道。邊說,她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楚文生身上裸露出來的肌肉,滿眼貪婪的看著他。見到女人的這種目光,楚文生身上,瞬間便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李柏年在哪裏?你們想要幹什麽?”楚文生皺緊了眉頭問。

    “我們想幹什麽,你不很清楚麽?”那女人嗲聲說,“要我說,你也算是個好男人了,隻可惜,太不識相!”

    楚文生苦笑了一下,心想,怎麽事到如今,連一個不相幹的人,都會這樣說自己呢?來不及細想,他說,“你去告訴李柏年,他能幫我從明月宮帶出靈兒,並好心的送我們出去,我楚文生感激不盡。至於,明月宮主恨不恨我們,我完全都不在意的。我想,靈兒也是不會在意的。隻是,請你告訴李兄,千萬不可傷害靈兒。”

    “喲,她都不是你的人了,你還這麽關心她啊?”

    “她對楚文生有情有義,雖然楚文生負了她,卻也不能無情無義!”

    “你這麽說,是想打動我,讓我給你鬆綁嗎?”那女人用手指輕捋著楚文生上臂的肌肉,嗲聲詢問道,“你明知道我是不能那麽做的,為什麽還要為難我呢?”

    楚文生幾乎要吐了,他大口吸幾口氣,大聲說,“我沒有想讓你為我鬆綁,隻是,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們以為這樣綁著我,就能達到目的了嗎?”

    “唉!”那女人自憐的深深歎了一口氣,“像你這麽多情的男人,我也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我很奇怪,你怎麽就能裝的那麽像呢?為什麽其他男人,一看到宮主的美貌,就都崩潰了呢?”

    楚文生耐住性子,“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何必強求呢?”

    那女人咯咯的笑起來,“你真的很會裝!怪不得,宮主對你,也很是念念不忘呢。”她哼了一聲,站起身子,在房間裏走了兩步,迴過頭來說,“不過,不管你再怎麽裝,你們男人還不都是一樣?!哼,你們哪一個能真正的一心為她好?”她又看一眼楚文生,不屑的說道,“你一定以為你自己很了不起吧?你以為你對玉靈兒已經是有情有義了嗎?哼,倘若你真地對她有情有義,她又怎麽會遠嫁到中原皇室?怎麽會落到今天的這種地步?”

    楚文生看著瞬間變了三次情緒的女人,一時目瞪口呆了起來。“你又想讓我怎麽做呢?我又能怎麽做呢?”

    聽到楚文生如此說,女人又咯咯的笑起來。她重新坐迴到楚文生的床上,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我能讓你怎麽做呢?這一切,全都在於你的心。”

    女人咯咯一笑,楚文生立刻迴過神來。他費力的掙紮一下,向著門口望了望,說,“李柏年到底去了哪裏?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李兄能去哪裏呢?你不是也想他替你去接你的小情人兒嗎?我們又能怎麽樣呢?不過是想要送你們兩個一起離開罷了。”女人再次伸手輕拂楚文生身上的肌肉,柔聲歎道。

    楚文生立刻意識到李柏年幹什麽去了。他更急了,更加使勁的掙紮著向外看去。

    女人倏地撲倒在楚文生被鎖在床上的神去上,雙手仍舊不忘撫摸著楚文生胳膊上的肌肉,“你急什麽啊?現在天已經黑了,李兄應該馬上就迴來了。”說著,也扭頭向外看了一看,不自覺的喃喃加了一句,“怎麽還沒迴來?”

    楚文生不禁冷笑了,譏諷的說道,“恐怕他是出事了,也許,他被明月宮主碰了個正著呢!”話音還未落地,就聽到有人在外麵嚷嚷。

    女人伸手點一點楚文生的嘴唇,衝著楚文生抿嘴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他們迴來了!”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迎了兩步,卻並不真走出去。

    楚文生的心不禁一沉,心想,不知道靈兒怎麽樣了。也不知道李柏年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從明月宮主身邊把靈兒弄出來!

    楚文生正想著,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男人。女人立刻迎了上去,“怎麽樣,李兄得手了嗎?”

    “得手了,”來人高興的說,但看到床上大睜著兩眼望向自己的楚文生,他便又立刻不高興起來,“你,你怎麽讓他醒了呢?”

    “怕什麽,”女人不以為然的轉身走迴到楚文生的床邊,伸手輕輕的刮一下楚文生的臉,笑道,“我不會讓他有反抗的力氣的。”

    進來那人才又高興起來,“那就好。我們趕快吧。李兄還等著你去給那女人喂藥呢。他說那女人要是鬧將起來,比這男人還厲害呢!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我看來,那個玉靈兒,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小女人罷了。”

    “那是李兄小心,”女人說,“你才剛來沒多久,當然不知道三年前,玉靈兒是怎樣讓宮主屈服的。哼,能讓宮主屈服的人,當然不簡單。”

    那人連忙點點頭,“對,對,能讓宮主屈服的人,肯定不簡單。”

    那女人卻已經又轉過身去。隻見她從手上摘下了一個指環,輕輕轉動了幾下,那指環竟然伸直,成了一枚鑰匙。女人將鑰匙遞給男人,“我先出去看看,你快點兒。”說著,伸手又拿起了搭在旁邊椅子上的輕紗外袍,披在肩上,停也不停一下的飛快的向外跑去。

    男人看了看手上唯一的一把鑰匙,又看看楚文生手上、腳上的枷鎖,撓了撓頭,虛心的向楚文生問道,“老兄,這把鑰匙是你哪裏的鑰匙?”

    楚文生哭笑不得的看看自己被鎖的死死的手腳,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又何從知道呢?看看眼前高高大大,卻憨傻的實在很可愛的男人,又忍不住心想,在這明月宮的淺月灣裏,還真的是什麽樣的人都有。明月宮主此生,也是享盡了豔福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那把鎖上的鑰匙,你都試一下吧。”

    那男人點點頭,說,“也隻有這樣了。”說著,真的俯身到楚文生的右腳上去試。楚文生心想,倘若這一把鑰匙真的是這把鎖上的,你一打開鎖,我非一腳要了你的命不可。

    正想著,腳邊的男人已經叫了起來,“呀,這把鎖竟然沒有鎖眼兒。”

    沒有鎖眼兒?楚文生連忙扭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處,“鎖眼兒在我的左手腕上。”——緊接著,他一下子便明白了,為什麽給他帶了那麽多的枷鎖,卻隻有一把鑰匙了。這麽多鎖竟然隻是一把鎖,一把連環鎖。既然是連環鎖,鑰匙當然也隻有一把。這把鑰匙打開的那把鎖,正是連環鎖後麵的那把鎖的鑰匙。至於下一把鎖是哪一把,這樣的鑰匙又該怎麽用,就隻有用鎖的人知道了。

    李柏年還真看得起我,竟然還請出了連環鎖。想到這裏,楚文生不僅又冷笑了。那站在他腳邊的男人總算不是太笨,他打開了楚文生左手的鎖後,隻琢磨了一會兒,竟然順利地把鎖打開了。楚文生本想不顧一切,對男人施以暗算的。可,等他暗暗運氣的時候,才發現,果然如那女子所說,他使了半天的勁兒,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真氣從丹田處升上來。沒有辦法,他隻好軟著身子,任由那男子擺布了。

    男人很快就將楚文生解開了。他謹慎的從懷裏掏出牛皮筋兒,將鬆了鎖的楚文生重新綁了起來。然後,才將他扛到肩上,向外走去。

    “李柏年到底把靈兒怎麽樣了?”楚文生俯在男人的身後,問道。

    “你馬上就見到她了,馬上就知道了。”男人扛著楚文生唿哧唿哧地向前走著。

    聽到馬上就見到玉靈兒了,楚文生不禁歎了一口氣。來到外麵,男人將楚文生放在了一個竹排上。楚文生奇怪的看看四周,不知道李柏年到底想要幹什麽。

    “楚兄,你醒過來了?”李柏年看著男人將楚文生放倒在竹排上,手拿著玉簫兒,不禁微笑著走了過來。

    楚文生冷笑了一聲,“聽說李兄替小弟去救玉靈兒小姐了,小弟真是感激不及!隻是,不知道靈兒現在何處?看李兄紅光滿麵,應該是得手了。”

    “哈哈,”李柏年哈哈大笑兩聲,“楚兄和靈兒小姐真是情深意重啊。”他閃開身子,楚文生馬上看見了同樣臥倒在地玉靈兒。那剛才在他床邊調戲他的女人正半抱著玉靈兒的頭,從身上的荷包裏向外掏出了一粒藥丸,喂到她的嘴裏。

    “楚兄不要急,我馬上就讓你們團圓!”李柏年揮著玉簫說。

    楚文生不想和李柏年磨牙,“你們在幹什麽,你們給靈兒吃的是什麽?”

    李柏年轉頭看一眼昏迷的玉靈兒,“楚兄不必擔憂。我們隻不過是怕玉靈兒小姐不肯合作,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罷了。”他還正說著,一旁已經有人過來,抱起了玉靈兒,放到了楚文生的一旁。那人理也不理楚文生,徑直對李柏年說道,“柏年兄,送他們上路吧,免得夜長夢多。”

    李柏年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楚文生,“楚兄,等你和玉靈兒小姐得了百年之好的時候,可別忘了為兄的好處。”

    楚文生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李柏年朝著身後的人,點一點頭,說道,“出發吧。”立刻過來幾個人,拖起了竹排,放進了水中。楚文生心想,他們這又是想幹什麽。

    正想著,他又看見李柏年等人也上了一艘小船。他這才發現,自己和玉靈兒並排躺著的竹排上有一根繩線,攥在李柏年的手裏。李柏年等人乘坐的小船一動,他和玉靈兒所躺的竹排也跟著移動了。

    楚文生不知道李柏年這是要帶著自己和玉靈兒去哪裏。但,到了此時此刻,他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李柏年也不與他解釋,他急催著搖船的人,快速地向前走著。

    不大一會兒,楚文生就聽到隆隆的水聲。水波推搡,小船兒和竹排都開始走不動了。楚文生立刻明白他們這是來到了瀑布的邊上。想到是來到了瀑布邊上,楚文生似乎隱約明白了李柏年的用意。

    “李兄原來是想要利用秘道,把我們送走。”

    “你很聰明。”李柏年說著,從小船上站起來,跳進水裏,拉著楚文生和玉靈兒身下的竹排,逆水向前走去。船上的其他人也連忙下船來幫忙。

    “李兄就不怕用這竹排送不走我們?”

    “我知道楚兄曾經走過這條秘道,”李柏年在前麵斜過頭來,輕蔑的看了一眼楚文生說,“你當時還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了吧?隻可惜,你那時候走錯了路。如果走對了,那時候,你和玉靈兒早就逃出去了。也不用現在我還要再忙這一場了。”

    楚文生大吃了一驚,“走錯了路?你是說?”

    “其實,也不能說你走的那條路算是錯的。隻是,那條路,是宮主給自己留的後路。從那條路上走,輕功必須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才行。”

    楚文生不僅苦笑了,心想,原來還是自己的錯。

    說話間,李柏年帶著楚文生和玉靈兒已經走到了山洞裏。跟著李柏年的人堆裏,立刻就有人點起了火把。他們重新上了船,一路向前走去。

    “當初,紫鈴應該和你說的很明白了。各山各穀都有自己的出口處。你們從明月宮走,走的當然是宮主的路。你應該能想到,以你的功力,再加上一個不懂武功的玉靈兒,隻有要轉入到其他洞口,才能順利的走出去。可是……”李柏年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楚文生心想,可不就是嗎?當初,紫鈴給自己的暗示是已經夠明白了,可是,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不過,倘若當日逃走了,今天,玉靈兒遭此災難,就不知道該向誰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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