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宮主大步走迴了明月宮,坐在了她鋪著白老虎皮的椅子上。那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跪在大廳當中,連頭也不敢抬了。明月宮主看向紫衣長老,隻見她身邊隻剩下了兩個弟子。明月宮主知道那一個一定是去照顧紫鈴等人了。

    此時,代替那名弟子站在紫衣長老身邊的是一個身著青衣長袍的男子。那不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但,臉上的沉著,卻凸現著男人們身上最吸引人的所有氣質。

    那人正是陳皓。紫衣長老早在山下,就已經注意到他站在風巧兒的身邊了,追問之下,他倒也毫不隱瞞自己的身份 。

    聽說明月宮主已經囚禁了一個假“五爺”,陳皓一定要跟著到明月宮。紫衣長老心想,這人竟然幹獨闖明月宮,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恰巧,風巧兒要奉命帶著玉墜兒的玉鐲去祁州城。紫衣長老便同意親自帶他上明月宮來了。

    “他是什麽人?”明月宮主看著陳皓,決心先不理跪倒在地的小宮女,先問紫衣長老道。

    不等紫衣長老開口,陳皓便微微一笑,坦然答道,“在下姓陳,是玉靈兒小姐的好朋友。特地來明月宮帶她走的。”

    明月宮主皺了一下眉頭,盯著陳皓上下打量了兩下,“你也是靈兒的好朋友?”

    陳皓坦然點了點頭。明月宮主哼了一聲,轉頭吩咐道,“紫裳,去到紫晶洞,把雛菊帶到這裏來。”

    一聲答應,從紫衣長老身後走出一個弟子,轉身走出了宮門。明月宮主不再理陳皓,徑直看向小宮女,“說吧,茶馬古道兄弟把靈兒帶到哪裏去了?”

    “宮主,”那小宮女低著頭,“我承認,這一切都是婢子的錯。是婢子鼓動茶馬古道兄弟來的,因為,婢子不忍心再看到玉靈兒蠱惑您,所以,決心代宮主除去她 …… ”

    “閉嘴!我是在問你,將玉靈兒小姐帶到哪裏去了?”明月宮主惱怒的斷喝道。

    小宮女低了頭,“婢子知道茶馬古道兄弟傷了玉靈兒的仆人,料想她今晚必定會去藥房盜藥,所以,早早的就派了人,到藥房去等她了。”

    明月宮主黑著臉,手上不自覺的緊抓了白老虎的頭。那可憐的老虎頭,在明月宮主的手裏,像是馬上就要碎了。

    “天黑不久,她果然來了。婢子知道後,就匆匆的趕了過去。可我剛想要拔劍殺了她,忽然就有一把劍架在了婢子的脖子上!”

    明月宮主驚疑的看著那小宮女。

    “婢子很是心驚的轉頭一看,才知道玉靈兒又來了救兵。”

    “什麽?”明月宮主驚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他是何人?”“是楚文生!”小宮女仍舊低著頭迴答,“五年前,和玉靈兒一起來到明月宮的楚文生。他挾持著我,強行帶走了玉靈兒。”

    “楚文生?”明月宮主半信半疑的低下了頭。

    “楚文生?”陳皓也懷疑的輕聲說。

    “陳老板!”這時,雛菊被紫衣長老的弟子帶了進來。一看到陳皓,她立刻就撲了過來,驚喜的大叫道,“您可來了,小姐,小姐她……”

    “雛菊,你別急,慢慢說。”陳皓連忙扶住了雛菊的雙手,安慰說。

    “陳老板,我家老爺、少爺,他們還好嗎?”雛菊吸一口氣,連忙繼續問,“蘭姑娘,雨姑娘她們好嗎?五……,您,有他們的消息嗎?”

    “他們都好。他們都在盼著你家小姐平安無事呢!雛菊,到底出了什麽事,靈兒她……”

    “陳老板,你救救我們家小姐吧,他們,”雛菊指向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他們,要殺了我們家小姐。柱子受了傷,雛菊也無法保護小姐…… ”

    陳皓看一眼那小宮女,問道,“雛菊,小姐現在何處?她沒受什麽傷吧?”

    雛菊搖了搖頭,看向明月宮主,低聲說,“阿哲中了毒,小姐去拿藥,卻一直都沒有迴來。”

    想到剛才小宮女的話,陳皓低頭沉思一下,連忙又問,“雛菊,你見到了楚先生了嗎?會不會是他來了,帶走了你家小姐?”

    “楚先生?”雛菊驚異的瞪大了雙眼,“楚先生來了麽?”她搖搖頭,“沒有,他一定沒有來過的。他要是來了,怎麽會不管小姐呢?陳先生,我家小姐好苦啊,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陳皓心想,楚文生沒有道理,救走了玉靈兒,而撇下雛菊不管的。轉念,他連忙又問,“你可知道,這些天,可有什麽人,說是救你家小姐來了?我是說,除了我和楚先生之外的人。或許是,你家二少爺他們。”

    陳皓心想,既然不是他和楚文生,皇帝他們又都在桃花穀,那麽這個假五爺,必定是喬玉山等人假扮的了。

    “二少爺他們?沒有啊。二少爺他們不是和老爺在一起嗎?”雛菊驚異的問,“陳老板,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這樣問?”

    “哼!五爺,看來,我小覷你了!我還以為靈兒在故意混淆我的視聽,哼,沒想到,你在這裏等著我呢!”明月宮主冷笑了一聲,打斷了雛菊的話。

    陳皓也冷笑一聲,並不否認的看向明月宮主,“宮主這麽急著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不知道哪位仁兄,無意間成了在下的替身,讓宮主誤會了?”

    “陳老板,你?”雛菊吃驚的看著陳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明月宮主一揮衣袖,立刻就有宮女從宮門口走開了。明月宮主說,“五爺是和楚文生一起來到明月宮的?”

    “我已經來了,至於和誰一起來的,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吧?”

    “哼!說得倒也對!不過 ……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比楚文生好在哪裏?!”說沒說完,明月宮主已經一揮衣袖,攻了過來。

    慌忙間,陳皓猛然推開了雛菊,硬著頭皮接了明月宮主一掌。他早見識過了風巧兒的輕功和紫衣長老師徒們深厚的內功,此時,當然不敢小覷明月宮這一掌門人。他輕飄飄的接了明月宮主一掌,順勢就向後退去。這一退,竟退了十多步,才停了下來。

    明月宮主卻並不趁機攻過來,她冷冷的瞪視著陳皓,“你為什麽不肯接我一掌?”

    “在下自知不是宮主的對手,也不想白白送死。宮主又何必感到驚奇呢?”

    明月宮主冷冷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隻不過,在明月宮,豈能容你躲避。”說著,揮袖又打了過來。陳皓腳下一滑,順勢滑向明月宮的另一側。

    明月宮主大惱,手上的功夫不禁淩厲起來。紫衣長老在一旁,暗暗在手心裏運了一口氣。她心想,難道,這人真的就是玉靈兒小姐口中的五爺不成?要真的是他,隻怕不能讓他挨宮主這一掌。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隻怕玉靈兒該不願意了。她暗暗運氣在手,隨時準備替陳皓接下宮主的這一掌。就在這時,宮門外忽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宮女。

    “宮主,不好了,不好了!”

    明月宮主一甩袖子,硬生生的收了手上的招數,怒喝道,“慌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那位,那位姑娘,”小宮女氣喘籲籲,膽顫心驚的說,“那位姑娘不見了!”

    “姑娘?!”陳皓驚異的看向明月宮主,心想,這丫頭不是去請假五爺了嗎?又哪裏出來個姑娘?明月宮主則一袖朝著那宮女打了過去,“不見了?你們都幹什麽吃的?!”

    這一袖被紫衣長老上前一步,接住了。她看一眼那宮女,那宮女遲疑了一下,輕聲說,“婢子在儲冬宮裏發現了這個!”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一支金杈來。

    那金釵渾身金黃通亮,釵角上鏤空的雕花複雜細膩,卻又不顯得雜亂,一看便知道不是尋常之物。那釵角上,旋著金絲兒,像是蝴蝶的金須兒,再看那金須兒的腳下、釵角的頂端,鑲嵌著兩個大珍珠。這兩個大珍珠,渾圓晶瑩,更不是尋常人家可以買得起的。雛菊認得清楚,這正是湘雨的物件。

    “雨姑娘,陳老板,是雨姑娘的頭釵!”雛菊忍不住的大叫道,“雨姑娘來了,雨姑娘也來救我們家小姐了!”雛菊激動地熱淚盈眶了。

    陳皓卻臉色大變,他看著金釵,搖著頭喃喃說,“怎麽可能,她明明是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可,這明明就是雨姑娘的頭釵,我認不錯的。”雛菊又看看那支頭釵,轉頭看著陳皓,肯定地說,“這支頭釵是我找到我們家小姐的第一天,小姐送給雨姑娘的。我還記得,這釵本來是一對兒的。雨姑娘說,小姐的禮物,她不能獨吞,得把這釵拆開了,送給蘭姑娘一支。小姐笑了,說,她要送給蘭姑娘的,是一對兒玉鐲,難道,雨姑娘要讓蘭姑娘把那對兒玉鐲也分開嗎?陳老板,這是我和小姐分別了三年之後,我見到她的第一天的事情,我不會記錯的。”

    陳皓的臉色難堪起來,忽然,他盯著那支金釵,說,“那釵筒裏,有張字條兒。”

    明月宮主看著陳皓,忽然心情輕鬆的笑了一笑,“我看到了!”她微微笑著看一眼陳皓,伸手拿過來那支金釵,輕一扯金釵上的金絲須兒,真的從釵筒裏抽出了一張字條兒。她也不藏虛,展開字條兒,輕聲念道,“我先走一步,去尋找靈兒的下落。”

    明月宮主猛然將字條兒攥在手裏,握成了小團兒,扔到了地上,自語道,“走了,你本事倒還不小!好啊,你走了,真正的五爺來了,我就不信,靈兒真的能走?!”

    “什麽?她就是你抓到了假五爺?”陳皓嘲諷的看著明月宮主,“你抓了一個女人,說她是‘五爺’?”

    “怎麽?不可以嗎?”明月宮主並不理會陳皓的嘲諷,“靈兒這一次帶迴了多少人?你們還有多少人,要進我明月宮來?”

    陳皓遠遠的看著被明月宮主扔到了地上的字條上的字,淡淡笑道,“還有很多,怎麽,宮主害怕了麽?”

    “害怕?”明月宮主哈哈大笑兩聲。“本宮生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她看向紫衣長老,“他們就交給你了。你最好別讓我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說著,一揮衣袖,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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