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楚文生跌落懸崖,玉靈兒傷心欲絕。明月宮主強行將她帶迴了明月宮。但是,她對明月宮主卻再也沒有一點兒好感。

    “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明月宮主也很氣惱,“怎麽,你打算因為一個臭男人,而不理我嗎?除了不理我,你還想要幹什麽?”

    “我要見楚文生!”玉靈兒自始至終都隻是這句話。

    “他死了,你沒看見麽?”明月宮主大怒。

    “這一次,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你們了。”

    “哼,這是我的明月宮,你以為,我會讓你亂來的麽?”

    “玉靈兒本來就不想活了,你還能怎麽樣?”玉靈兒轉向明月宮主的眼睛裏,淚光閃閃,“你要殺了我的話,玉靈兒在陰曹地府都會感謝你!”

    “死?哼,我說了,這是我的明月宮!我說讓誰死,誰才能死的成;我說你要活著,你就死不成!”明月宮主看著玉靈兒的眼淚,認定了那是為楚文生而落的。

    “哼,你管得了我一時,卻管不了我一世!如果文生死了,我也絕不活著。”玉靈兒卻絲毫不怕明月宮主的淫威。

    玉靈兒雖然不知道,楚文生從藥潭裏落下去,被水衝進了穀底的明月湖中。她也不知道,楚文生摔下去之後,還會不會留有屍骨,但是,她再也不相信明月宮主了。她要做的,就是堅信,楚文生不會撇下自己。

    她的堅信,果然沒錯。

    藥潭泉下,就是明月湖。而明月湖,是明月宮主等人,修煉上乘功夫的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都有人守在湖邊。看到楚文生落水,立刻便有人出手相救。而且,他們竟然問也不問楚文生落水的原因。因為,他們都知道,他是被明月宮主打下山的。然而,這並不代表明月宮主一定要殺了他。所以,他們仍舊是無聲無息的替明月宮主照顧著楚文生。

    明月宮主也知道,楚文生落下去,必定是落到了明月湖中。她很清楚,楚文生根本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她卻不肯把這件事告訴給靈兒。但是,玉靈兒真的不吃不喝,卻也讓明月宮主很是無奈。

    一連僵持了很多天,明月宮主終於無奈,隻好下令將獲救的楚文生重新送進明月宮中。楚文生被明月宮主打傷了內髒,再加上不習水性,所以,傷的很重。靈兒也不管明月宮主想要怎麽樣,不眠不休、一步不離的守在楚文生的身邊,照顧著他。明月宮主拿她沒有辦法,隻好任她守著。

    楚文生的身體康複以後。明月宮主又對靈兒說,“你醫術學了半截,從今天開始,我們繼續。”

    玉靈兒迴答,“我不稀罕要跟你學什麽絕世醫術了,你送我們出去。你的桃花穀、明月宮再好,我們也不呆了。”

    明月宮主說,“學不學都在你,反正,我不會放你們走的。”轉過身,她又對楚文生說,“就憑你這點兒本事,還想要救出她去,簡直是做夢!”說完,一甩袖子又走了。

    楚文生想,既然走不了,倒不如先和她拖延了。他就勸著玉靈兒,暫時依從了明月宮主。楚文生則開始每天悄悄練功,希望有一天,可以打敗明月宮主,離開明月宮。

    “你以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和楚文生在做什麽嗎?哼,我不管不問,隻是因為我知道,楚文生就是練一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你如此認為,所以,才放任我們?”玉靈兒艱難的站在不斷有瀑布注入的水中,努力的抱著雛菊的頭。

    “要我幫忙嗎?要我幫忙,就開口說話。”明月宮主看看玉靈兒的狼狽,不冷不熱的說。玉靈兒白了她一眼,沒有吱聲兒。

    “我記得有一次,一名宮女在給我梳頭的時候,扯疼了我……”

    “宮主反手就是一掌,打的那宮女半天都沒有爬起來。”玉靈兒接道,“其實,有時候,你真的不必這樣。她們,都很疼你的。”

    “是嗎?不過,我隻記得,後來,是你走過來,趕走了宮女,拾起了地上的梳子,開始為我梳頭。哈哈,你知道嗎?本宮還沒見過你這麽笨的梳頭的!”

    “那你還要我梳?”玉靈兒嗔怪的看向岸上的明月宮主,“我從小被人照顧的,哪裏會為人梳頭?!竟然還一直讓我給你梳到走。”

    明月宮主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你梳的不好看,但是,我就是喜歡,你站在我的身後,輕輕的擺弄我的頭發。”

    玉靈兒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你還記得那條密道嗎?”明月宮主忽然又說。

    “密道?”玉靈兒戰栗了一下,“什麽密道?”

    “你不必裝了。”明月宮主哈哈大笑道,“你以為紫鈴那個丫頭的動作,可以瞞得過我麽?為了逃出去,楚文生每天都往密道裏送東西。哼,我懶的理他!否則,就叫人把他放進去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你都知道了?”玉靈兒瞪大了眼睛,“可是,你當時……”

    “我知道你們走不出去。我進到密道裏,看過楚文生一路做的記號!哼,這個笨蛋,竟然從密道裏走到懸崖那裏去了。以他的功夫,要從那裏逃出去,必死無疑!”

    “你可真是陰險至極!”玉靈兒看著明月宮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來,我還一直都以為,你不知道。”

    “不過,也是因為知道你們在想盡了辦法逃走,我才想到要引誘楚文生的。哼,我比你清楚,一個男人是多麽容易變心。我本來想讓你看清他的本來麵目,讓你對他死了心,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堂堂的明月宮主,卻引誘不了一個小小的楚文生。”

    明月宮主在引誘楚文生這件事,也是紫鈴告訴給玉靈兒的。她還告訴玉靈兒,要對付明月宮主,隻有以死相逼。玉靈兒開始還不相信紫鈴的話。但是,等她抱琴走到明月宮主寢宮門前的時候,就沒有一點兒懷疑了。

    她站在門前,可以清晰的聽到,床上的明月宮主在叫楚文生過去。從門縫裏,玉靈兒可以看到,明月宮主身上,一絲不掛。楚文生就在明月宮主寢宮的中央席地而坐,緊閉著雙眼。明月宮主不斷的用言語挑逗著他。楚文生則緊緊的閉著雙目,動也不動一下。玉靈兒知道自己不是明月宮主的對手,不能硬來。她盤腿坐在明月宮主的門前,開始撫琴。她想以這種方式告訴楚文生,她在外麵。

    聽到門外的琴聲,明月宮主大怒,她大聲命令宮門外的宮女,將靈兒拖走。可是,靈兒在紫鈴的教導下,是有備而來的。她拿出藏在袖子離得匕首,告訴宮女們,誰敢靠近她一步,她就自殺!

    “那時候,你已經料定,我根本不可能殺你了。”明月宮主輕聲說。

    “不,你錯了。”玉靈兒說,“那時候,玉靈兒也不過是拚死一搏而已。我相信,我要是因此死了,文生他絕對不會負我!”

    宮女們聽到玉靈兒的話,都不再敢向前。她們人人都了解明月宮主對玉靈兒的寵愛。明月宮主卻大惱。她披上衣袍,衝出來,一袖子,就將玉靈兒甩了出去。

    “如果,當時你不是那麽倔強,我不會那麽傷你。”明月宮主歎道,“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引誘不了楚文生,我就得不到你。”

    “我沒有怪過你。”玉靈兒看向明月宮主,“即使,後來我拒絕你的治療,也不是在怪你。”

    眼看著玉靈兒被摔了出去,楚文生連忙衝了出去,從地上抱起了靈兒。那時,靈兒已經昏迷了過去,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醒過來。明月宮主似乎將靈兒摔出去後,就後悔了,所以,她也並沒有走。玉靈兒醒過來,看向明月宮主,虛弱的說,“宮主,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姐,你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和他?”

    明月宮主冷哼了一聲,說,“在我的明月宮,隻有夫妻,沒有姐妹!”說完,便甩袖而去。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靈兒,她前腳走,後腳就派紫衣長老帶著大夫來了。可是,玉靈兒拒絕大夫對她的救治,她說,如果,明月宮主不改變主意,她寧願死。

    “後來我說共做夫妻,是真心話。”明月宮主又說。

    “我明白,可是,我不會與人分享文生。”

    “正是因為你如此倔強,讓我沒有任何辦法,我才決心成全你們。但是,我想,你應該還記得你們臨走時,我們之間的約定!”

    “沒錯,我記得。我們約定了:我和文生今生今世都隻愛對方,一輩子都不會變心。倘若我們倆個做不到,宮主就會殺了我們。”

    “現如今,你跑迴來告訴我,你沒有嫁給楚文生,又怎麽說呢?”

    “原來,宮主是想殺了靈兒,”玉靈兒歎了一口氣,“好吧,玉靈兒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宮主處理,隻求你放了我的倆個仆人。”

    “你們走時,我也給了你臨危求救的特權。如今你來了,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玉靈兒低下了頭,喃喃說,“我不知道。隻是,我覺得不能告訴你。我不能讓你因此大開殺戒。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到底該怨誰!”她抬起了頭,看向明月宮主,“宮主,靈兒沒齒不忘宮主的恩情,隻是,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如果殺了她,就可以免除我心裏所受的傷害,我何嚐不想呢?可是,不會的,你殺了她,我心裏還是會耿耿於懷。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有沒有責任。我想補償啊!”

    “補償?”明月宮主冷笑了,“哼,玉靈兒,你想補償什麽?還補償給把你害得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的人!哼,我敢打賭,她一定不止一次的害你了,你也一定不止一次的這麽狼狽了。也許是因為這個丫頭,你才來到了明月宮。但是,如果沒有這個丫頭,或者,沒有其他的巧合,你還會來我明月宮嗎?哼,你以為我還不了解你嗎!玉靈兒,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為什麽,你總是不懂?”

    “你讓我怎麽把她看成敵人啊?她是我的……”玉靈兒下意識的連忙收住了口。

    “她是你什麽人?”明月宮主終於找到了玉靈兒的突破口。一聽到玉靈兒差點兒吐口,她立刻便冷靜下來,緊緊地盯著玉靈兒,追問道。

    “我支撐不住了,”玉靈兒搖晃了一下,答非所問的說,“你下來幫我一把。”

    就在這時,雛菊忽然在玉靈兒的懷裏,輕輕呻吟了一聲。玉靈兒愣怔了一下,連忙低頭去看,雛菊已然慢慢睜開了眼睛。玉靈兒高興的抬起頭,“謝天謝地,她醒過來了!宮主,她醒過來了。你快看啊,她醒過來了。”

    明月宮主麵無表情的看看玉靈兒懷裏的雛菊,轉頭,不動聲色的叫來了宮女。宮女們七手八腳的將雛菊拉出了水麵。等她們迴身,伸手又去拉玉靈兒的時候。明月宮主卻已經站過去,朝著玉靈兒伸出了她的玉手。

    玉靈兒握著明月宮主的手,也很快爬出了水麵。迎著山風,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明月宮主一見,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溫柔的給她披到了肩上。玉靈兒對著明月宮主感激的笑了一下,又轉頭看向眾宮女扶著的雛菊。

    宮女們連忙扶著雛菊,迴到明月宮。將她放到了宮裏的大床上。明月宮主說的沒錯,雛菊一醒來,除了身子稍虛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的大礙。特別是,她的頭腦,竟然沒有一點兒影響。躺在床上,她奇怪的發現,玉靈兒的身邊,伴隨著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

    “小姐,你沒事吧?”雛菊瞪大了眼睛,環顧著明月宮主為玉靈兒安排的寢宮的四周,“我們這是在哪兒?是不是楚先生來救我們了?”

    玉靈兒顧不得去換衣服,連忙過來,坐到了雛菊的床邊。拉住了雛菊的手,玉靈兒柔聲說,“雛菊,你終於醒了。你嚇壞我了,你知道嗎?”

    “小姐,”雛菊也不禁緊握了玉靈兒的手,“都是雛菊不好,保護不了你,還讓你擔心。”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小姐,我們這是在哪兒?”雛菊又問道。

    “哦,”玉靈兒迴頭,不安的看了一眼明月宮主,輕聲說,“並不是楚先生救了我們,而是阿哲 —— 也是,咱們京城布莊裏的柱子。發生了太多的事了,等你身體好一點兒,我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還有,就是我們非但沒有等來楚先生,還把五爺他們給丟了。”

    “五爺?”聽到這裏,雛菊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掙紮著就要做起來,“他們不是和我們在一起的嗎?怎麽會丟了他們?”

    玉靈兒輕輕搖了搖頭,“本來是在一起的。可是,阿哲太高看五爺他們了,所以,隻帶了我們出來,也沒顧得上給五爺他們留什麽訊息。我也不知道,五爺他們是不是還在祁州。怕隻怕,我們一出來,墜兒就會對五爺他們,動了殺機。或者,她再來個故技重施,扣住了他們!如果是那樣,我就又不得不重入宮門了。”

    “小姐,三小姐哪兒有那樣的能耐?她要是能扣住五爺他們,就不會千裏迢迢的把您給逼迴來了。”

    “想想也是。唉,也不知道爹爹他們怎麽樣了,蘭兒和湘兒,她們是不是已經到了一起,陳老板他們有沒有人受傷……”玉靈兒輕歎一口氣,看向雛菊,“這些天以來,我的心裏一直都七上八下的。我真怕……”

    “小姐,都是雛菊不好!”

    玉靈兒連忙伸手捂住雛菊的嘴,“不準說這些話,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

    雛菊點了點頭,拉開了玉靈兒的手,“不過,小姐,你放心。蘭姑娘身邊,有精明的陳老板;雨姑娘和老爺身邊,也有大少爺和二少爺呢;即使她們還沒有走到一處去,也不至於受人欺負。你不用太擔心她們。還有五爺,即使現在五爺他們還在祁州,他身邊還有蘇先生和李先生呢。他們一個聰明全麵,一個沉著謹慎,一定會保護五爺周全的。倒是你,小姐,你身邊隻有一個沒用的雛菊……”說著,雛菊的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

    “傻丫頭,你又來了!”玉靈兒無奈的笑了,“你怎麽會沒有用呢,有你在身邊,我心裏才能安寧。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姐!”雛菊禁不住又去握住了玉靈兒的手。

    見此情景,明月宮主忍不住咳了一聲,雛菊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她看看明月宮主,不禁再次問道,“小姐,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她的聲音格外的小,明月宮主的威容,令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雛菊,你什麽都別管,安心休養,等你好了,我們便離開這裏。”玉靈兒知道,五年前,她和楚文生在明月宮的經曆,讓雛菊很是不能釋懷。她若此時告訴雛菊,她們在明月宮,雛菊隻怕要按捺不住了。

    “我已經在想辦法打聽五爺他們的消息了。怕隻怕,墜兒會因為我們的離開,為難五爺他們,五爺又那麽的倔強,要是……”

    “五爺是誰?”聽了玉靈兒一再的提到什麽“五爺”,明月宮主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是我的丈夫!”玉靈兒怔了一下,輕聲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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