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床邊,任由黃兒對他上下大下其手。卻沒有想到,窗外,也有一雙眼睛在盯著過分的黃兒。

    “豈有此理!我要進去殺了她!”低微的聲音,正是躲在皇帝房前的花園裏,假山後湘雨發出來的。

    “喂,”陳皓連忙一把拉住了她,“不準輕舉妄動!”

    “可……”

    “噓!”楚文生轉頭朝著他們二人瞪起了眼睛,豎了豎食指。

    湘雨狠狠的甩開了陳皓的手:自從進了桃花穀,她似乎處處都要聽從楚文生的安排。現在,眼看著皇帝被人“侮辱”,也不能出麵幫忙。湘雨瞪一眼楚文生,傷心極了。

    從山洞裏出來,楚文生帶著陳皓和湘雨,就朝著山上爬去。忽然,一個聲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喂,你們是什麽人啊?”

    楚文生等人抬頭一看,隻見一個頭發梳的亂七八糟,穿的花裏胡哨,活像個小叫花子一樣的女孩兒,站在半山腰上,正氣勢洶洶看著他們。

    “在下從淺月灣來,”楚文生彬彬有禮的彎腰,朝著小姑娘施禮。一邊,他悄悄向後看向陳皓!

    陳皓立刻明白了楚文生的意思。他身子一閃,不等那女孩兒反應過來,已經出手。女孩兒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兒。

    “哈,你出手還挺快的。”湘雨開心的誇讚陳皓。

    “你可以換上她的衣服。”楚文生已經直起了身子,繼續大步向前走去。一邊,他對湘雨說。

    “什麽?”湘雨不由又叫了起來,“你不覺得這衣服,有點兒像叫花子穿的嗎?也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從哪裏弄來的這衣服呢……”轉頭,她才發現陳皓已經抱起那女孩兒,“喂,你抱她幹什麽?我不準你碰她啦!”

    “在桃花穀,身上的衣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她穿成這樣,正說明她是一個剛來的新人,所以,這件衣服很適合你目前的狀況,它可以幫你在桃花穀主麵前,蒙混過關。”楚文生說著,已經走進了前麵紅磚綠瓦的小房子。

    湘雨哼了一聲,向前拉住了陳皓的衣袖,“就是這樣,我也不準你碰她!”

    “你不是想在外麵換衣服吧?”陳皓轉頭看一眼湘雨。湘雨哼了一聲,不做聲了,嘴巴卻還噘著。

    走進房裏,楚文生又說,“陳兄,我們去另一個房間吧,那裏,說不定有你我需要的衣服。”說著,就又推開了房間的另一個門。

    陳皓點一下頭,放下那女子,轉身便要跟著楚文生就外走。

    “喂,”湘雨又拉住了陳皓的衣袖。

    “什麽事?”陳皓看向湘雨。

    湘雨扭捏起來,“你快點兒迴來,我一個人害怕。”

    害怕?陳皓不由瞪大了眼睛,心想,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還是湘雨嗎?

    “嗯,好吧。”他猶豫著迴答道。

    湘雨這才鬆了手。眼看著陳皓消失,她也蹲下身子,去扒女孩兒身上的衣服。

    果然不大一會兒,楚文生和陳皓就走了迴來。此刻,他們身上的衣服,更加豪華別致了。而此時的楚文生也不再是什麽三角眼,他濃眉大眼,看起來格外的有精神。湘雨看著楚文生,不禁懷疑的問道,“這是你的本來麵目了吧?”

    楚文生沒有迴答湘雨的話,徑直問道,“那女孩兒呢?”

    “我把她藏起來了,”湘雨理所當然的說,“她身上都沒有衣服了,難道,我還要把她留下來,給你們欣賞啊?”

    楚文生沒有說話。陳皓卻微微笑了,現在的這個,還有點兒像是湘雨。

    湘雨可不管楚文生願不願意,她又向前湊了湊,仔細的看著楚文生的臉,“這是你的真臉了?”說著,忍不住伸出了手。

    楚文生一躲,“姑娘,非禮勿碰!”說完,徑自向前走去。湘雨朝著楚文生噘噘嘴,又湊向陳皓打聽。陳皓卻笑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楚先生也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進了桃花穀。不過,他說也好,反正我們即使先救了靈兒,也不免要到這裏走一遭,現在,我們可以先在這裏探查一下。”

    “什麽意思?”湘雨果然不再關心楚文生了。

    “你表哥也許會在這裏。”陳皓好笑的看著湘雨,說。

    “什麽?表哥?”湘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皓,“他什麽時候說的?是真的嗎?”

    陳皓微微一笑,“跟著走吧。”說著,也走出門去。

    楚文生完全不管陳皓和湘雨,一個人徑自輕車熟路的在前麵走著。看起來,桃花穀的人,除了那個“小叫花子”,像是全都不在,一路走來,他們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遇見。

    “哎,這裏是不是除了那個小叫花子之外,就沒有人住了啊?”湘雨忍不住又湊上來,“怎麽走了這麽久,我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你表哥他們在這裏,可能性就更大了。”楚文生頭也不會,冷靜地說,更大步地向前走著。

    湘雨奇怪的歪歪頭,卻不明白楚文生的意思。陳皓走過來,拉她一把,示意她不必多想,跟著楚文生走就是。這時,楚文生忽然衝著他們一招手,閃身躲到了花園裏的假山後麵——他已經遠遠聽到了眾女子在皇帝屋裏的鶯聲燕語。

    那時,皇帝才剛剛醒過來。

    楚文生帶著湘雨和陳皓躲在假山後,把眾女子和皇帝的一舉一動,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湘雨看到黃衣女子和皇帝曖昧的動作,忍不住大怒,縱起身子就要衝進屋裏去。陳皓連忙拉住了她。

    這時,眾女子似乎也看出了皇帝對她們的防備,紅衣女子施一個眼色,眾位女子都站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不打擾客人了。”紅衣女子微笑著說,“綠兒,這客人一直都是你照顧,現在,還是你留下來照顧客人吧。”口吻是詢問的口吻,可是,皇帝卻聽得出來,這就是紅衣女子的命令了。

    果然,那嫩綠女子身子一矮,答應道,“是,姐姐。”

    紅衣女子又看向皇帝淺淺的施一個禮,便轉身向外走出來。眾女子紛紛向外跟了出來。嫩綠女子也跟著向外走出來,“綠兒送眾位姐姐。”紅衣女子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眾位女子陸續的都走到了假山前的走廊裏,黃衣女子迴頭看一眼皇帝的房間,大聲說道,“姐姐,他真討厭?!他的命還是咱們救的呢,他擺的什麽架子?”

    那紅衣女子看一眼皇帝的房間,眼露精光,嘴上卻語氣溫柔的說,“黃兒,不準任性,人家遠來是客,咱們要盡的是地主之誼。”

    紅黃二女子,分明就是在演雙簧,不論誰的話,都是說給皇帝聽的。看到如此情形,湘雨不禁怒氣更盛了。房間裏的皇帝,卻仍舊什麽都不明白,像是什麽也沒有聽見一樣,仍是半躺半臥的在床上,除了淡淡的嘲諷,臉上沒有半點兒特殊的表情。湘雨不禁更加生氣了。她瞪大了眼睛,生氣的瞪著紅黃二女子,恨不能立刻衝出去,殺了他們。

    粉兒見皇帝全當沒有聽見她們的話,低聲說,“姐姐,……”

    紅衣女子伸手製止住粉兒,說道,“綠兒,你好好照顧客人,不要聽你黃兒姐姐胡說八道。”說著,伸手一拽黃衣女子的衣袖,帶著眾位女子快移蓮步,向外走去。

    綠衣女子卻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紅衣女子怎麽了,隻好躬身說道,“知道了,姐姐。”眼看著紅衣女子等人走遠,眼神裏卻滿是不解的迷惑。

    紅衣女子帶著眾女子,快步走出了皇帝所住房間的連廊,來到繁花似錦的花園裏。紅衣女子一伸手,眾女子立刻邊都停住了。

    “閣下是什麽人?既然都已經來到了桃花穀,又何必躲躲藏藏的?”這紅衣女子果然不一般,在走廊,她竟然已經聽出了湘雨等人躲在了假山之後。為了不驚動皇帝,她故意遠離了皇帝的屋子,才出言說道。

    紅衣女子的話音剛落地,湘雨一個鯉魚打挺,衝出來,撲向黃衣女子。原來,湘雨氣憤極了。眼看紅衣女子帶著眾女子走了出來,也悄悄的跟了過來。

    聽到響動,紅衣女子一個利落的閃身,避開了湘雨。黃衣女子也隻好閃出身來,接住了湘雨的招數。湘雨見黃衣女子閃了出來,心想,找的就是你,反手劈出一掌,削向黃衣女子的肩膀。黃衣女子左肩一矮,避過了湘雨的手掌,反手也劈出一掌。

    湘雨眼看黃衣女子的手掌劈了過來,也不閃不避,伸手接住了她的手腕兒。抓住了黃衣女子的手腕兒,湘雨另一隻手一扳黃衣女子的腰,手上一用力,一下子將黃衣女子摔過了肩膀。

    黃衣女子被摔了一個踉蹌,她慌亂中也去抓湘雨的手,湘雨哪裏會讓她抓住。她迅速的一收手,劈向黃衣女子的肚子。黃衣女子向後一退,不禁再次落了下風。

    湘雨這時又伸手抓向黃衣女子的紗衣,使勁一拽,黃衣女子立刻被她拽到了眼前。黃衣女子此時已經香汗淋漓,猛然間,又被湘雨拽了過去。她不禁有些驚慌。湘雨看到黃衣女子的狼狽樣兒,不禁咯咯笑了,“哼,看我不扒了你的衣服。”

    黃衣女子使勁向迴一拽自己的衣裳,湘雨卻使勁拽著她的衣帶不鬆手。黃衣女子的臉不禁紅了。她伸開五指,猛然轉身插向湘雨的眼睛。湘雨嚇了一大跳,不禁鬆手,向後退了一步。

    黃兒見湘雨向後退了一步,不禁揮袖向著湘雨打過來。湘雨逞強,偏不躲,卻沒想到,黃兒的衣袖猛地一甩,一下甩到了她的臉上。湘雨不禁大惱,伸手搶一根樹枝,便重新逼向黃兒。

    眼看湘雨有了武器,黃兒不禁再次節節敗退。這時,紅衣女子終於忍不住了,她哼一聲兒,一揮衣袖,一縷紅紗便插入了湘雨和黃衣女子中間。她輕輕一甩衣袖,那紅紗立刻卷著黃衣女子向後摔去。紅衣女子身後,立刻又有兩個女子搶了出來。她們雙雙伸出手,穩穩的接住了黃衣女子。

    跟著湘雨跟過來的陳皓,眼看湘雨要吃虧,不禁也要跳出來幫忙。不想他身後卻有一雙手拉住了他。接著,一個清朗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哼,紅衣穀主什麽時候也出來比武了。”陳皓扭頭,見攔他的人,竟然是楚文生。原來,楚文生也跟著他們走了過來。

    說話間,湘雨已經被紅衣女子卷在了紅紗裏。楚文生立刻閃出身形,右手接下紅衣女子一招。他伸手劈斷了紅衣女子的紅紗,搶了湘雨,便向後退去。紅衣女子見楚文生出手,也連忙收了招數,向後退一步,冷冷的看著楚文生,“閣下的功夫很了得呀,調教的弟子也很是不錯!”

    “不敢當,”楚文生順手將湘雨交給陳皓,一麵同樣冷冷的迴答,“比起紅衣穀主的功夫,在下似乎差的遠了。”

    紅衣女子的眼神更冷了,“看來,閣下就是彩兒原來的師傅了,怎麽,你不服氣宮主的安排麽?”

    “在下不敢,”楚文生同樣冷冷的迴答,“隻是,我想要看看被宮主如此器重的桃花穀穀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原來你是不服氣我。”紅衣女子冷冷的笑了,“隻可惜,在我們明月宮,還沒有人可以違背宮主的意思。不過,我等你來也等了好幾天了。”她有看向湘雨,“你膽子還真夠大的。怎麽,才剛來,就想當穀主了麽?”

    湘雨愣了一下,不明白紅衣女子和楚文生在說什麽。她不知道,在明月宮,本來就有強者為大的規矩,所以,常常會有一些人會忽然挑釁另一些人。但是,既然遵從了命令,答應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當婢子,就不能向自己的上輩們挑戰了。湘雨顯然已經犯了這個規矩了。

    “穀主不敢當,”楚文生針鋒相對,“隻不過,以她的功夫,絕不會是小小的彩兒罷了。”說著,他朝著黃兒看了一眼。看到楚文生的目光,黃兒的臉色立刻更加慘白起來。她明白楚文生的意思。

    “哼,”紅衣女子冷冷的笑了,“黃兒是我師父費盡了心血調教出來的,她才剛來,就想頂替她的位置了?”

    楚文生冷冷一笑,沒有接話兒。神情中,卻沒有妥協的意思。

    “哼,既是到了我桃花穀,就得按我的規矩辦!”紅衣女子冷冷的說著,看向湘雨,“怎麽,你還不知道自己是誰麽?”

    “彩兒姑娘?”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皇帝的聲音,忽然從一邊傳了過來。原來,他在房中也聽到了假山後的動靜。聽到紅衣女子帶領眾女子匆匆離開,他便猜到,她們是要對假山之後的人動手了。本來,是好奇,卻沒有想到假山後的人,竟然是湘雨和陳皓。聽到紅衣穀主咄咄逼人的問話,他唯恐湘雨還不能明白狀況,連忙出言提醒。“彩兒姑娘的衣服,確實比你姐姐們的衣服,都好看多了。”說著,他看著湘雨身上的衣服,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湘雨扭頭狠狠的看一眼皇帝,順口說道,“不錯,我是彩兒。你想幹什麽啊?”此時,湘雨還真的是到此時還沒有明白過來,那個被陳皓打倒的女子,就叫做彩兒。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不過來?”紅衣女子冷冷的看著楚文生說。

    湘雨懵懂的看向楚文生,隻見楚文生冷冷的和紅衣女子對視著,說道,“既然是輸給紅衣穀主了,你還有什麽顏麵再站在這裏?還不快走!”

    湘雨卻仍舊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過去。她無辜的看著楚文生,仍舊不明狀況的問,“為什麽?”

    皇帝不由笑了,他轉身對紅衣女子說道,“紅兒姑娘,這位彩兒姑娘也是著桃花穀中的人嗎?我看她倒是率性的可愛,能否讓她留下來,代替綠兒姑娘照顧我。

    紅衣女子沒料到皇帝竟然會這樣說,她驚訝的看了皇帝一眼,“當然可以,既然客人喜歡,一切就聽從客人的安排!”說著,她又看向湘雨,“你雖然才入我桃花穀,還不服氣我和你的眾姐姐。但是,在我桃花穀,不是功夫好,就可以做大。綠兒,我看你還是留下來,好好教教她,我們桃花穀的規矩。”

    見皇帝匆匆走出來,也跟著走了過來的綠兒,抬頭敵意的看了湘雨一眼,矜持的答了一句,“是。”

    這時,紅衣女子又看向楚文生和陳皓,“既然我和彩兒已經見了高低,就請兩位從哪裏來,迴哪裏去吧。”說完,一甩衣袖,已經要送客了。

    楚文生冷冷的一笑,“哼,桃花穀穀主也不過如此啊!”冷哼了一聲,人卻沒有動。

    這時,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到這場麵,她不禁猛地停住了腳步。紅衣女子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楚文生,那神情像是在說,你也看到了,我很忙。楚文生看了一眼湘雨和皇帝,轉身向後走去。陳皓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紅衣女子見狀,也帶著眾女子向前走去。那小丫頭看皇帝等人一眼,連忙跟上了紅衣女子。

    那小丫頭跟上紅衣女子,小聲說了句什麽。留在原地的皇帝,看著紅衣女子的身影,心想,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這些女子行為都這麽鬼鬼祟祟的?正想著,耳邊又傳來 紅衣女子的聲音,“客人也請迴吧,外麵的天氣不利於客人調養身體。”

    皇帝一愣,抬頭卻看見紅衣女子帶著眾女子,已經走的遠了。綠兒目送著看著紅衣女子等人離開,不禁惱恨的看了湘雨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帶客人迴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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