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噔!噔!噔!


    眾神眼神一凜,一張張齊齊而轉,望向湖中。


    水花自愛羅婆多的長鼻中噴出,唰地灑落湖中,水光氤氳,映出七色彩虹。


    昂!!!


    激昂的象鳴也於此時響起。


    “雪白無暇,宏偉浩大~”


    “象中之王,白象呐~”


    “白象啊!”


    祭主仙人麵帶微笑,張開雙手,口中音律層層,唱起了讚歌,緩緩走向白象。


    昂?!!


    愛羅婆多歪著象頭,望向眾神,在這音律中,疑惑地發出聲音。


    踏!踏!


    風神伐由和水神伐樓那,腳步連連,發出踏踏之聲,口中也隨之唱起。


    “天帝因陀羅所擁的坐騎,萬獸裏渾身雪白的非凡之王~”


    “唿風喚雨,無所不勝~”


    “白象呐~”


    “白象啊!”


    兩神並肩而行,手中神光一閃,出現了一件金色披肩,倏地向空中一拋,金色的綢布遮蔽光芒,唰地落在了象身之上。


    太陽神蘇利耶和火神阿耆尼笑意連連,也齊齊開口讚唱。


    “壯哉白象,招雷引電~”


    “象中之王!”


    “白象呐~”


    “白象啊!”


    蘇利耶雙手向空中一拋,無數陽光化作黃色的慶典金盞花,從天而降。


    火神阿耆尼手中火焰也倏地升起,化作紅花碾碎的紅粉,拋在空中,紅粉飄搖,颯颯而落,染紅了愛羅婆多的象身。


    黃花朵朵,紅粉飄飄。


    阿嚏~


    愛羅婆多忍不住卷住長長象鼻,打了個響啼。


    祭主仙人踏過湖水,湖中波紋蕩蕩,走到愛羅婆多身前,雙手托起一環珠光寶氣的金環,放在了愛羅婆多的腦袋上,繼續唱道。


    “白象寶光,助生雲雨!”


    “象鳴震天,眾生仰服,乳海之中攪出的吉祥白象,三顆腦袋也裝不下的智慧之光~”


    “白象呐~”


    “白象啊!”


    眾神也於此時共同開口。


    “白象啊!!!”


    在這仙人和眾神的讚歌之中,愛羅婆多逐漸迷失了自我,激動地後腳蹬地,一雙前足高高抬起,仰頭發出象鳴。


    昂!!!


    隨著象鳴,水花四濺。


    讚歌結束,眾神們帶著和善的笑容,聚攏在白象愛羅婆多周圍。


    “愛羅婆多!”


    “你是純潔、高尚和無暇的象征,代表著天帝雲和雨的力量!”


    “現在有一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我們相信你可以完成的!”


    祭主仙人開口道。


    昂?


    愛羅婆多拍著大耳朵,大大的眼中充滿疑惑。


    ……


    吉羅娑。


    大天濕婆一足觸地,一腳搭在膝上,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他微微點頭。


    “天神們已經找到了辦法,天帝的苦修可以繼續了。”


    濕婆道。


    大天濕婆,也是苦行者的守護者!


    他會對苦修者進行保護,殺死苦修者則會引起他的怒火。


    南笛站在一旁,一雙牛耳抖動,崇敬地望著上主,隻是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


    他雙手合十,歪著頭疑惑不解。


    “上主!”


    “天帝那樣也是苦修嗎?我看他並不痛苦。”


    南笛問道。


    濕婆低下頭,瞧著自己的坐騎神牛,緩緩笑了。


    “南笛,你向我苦修,快樂嗎?”


    濕婆問道。


    “當然快樂了!”


    南笛立刻迴答道。


    濕婆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反而落下了腳,緩緩起身,走下了這石台。


    “該去為帕爾瓦蒂摘一束花了!”


    濕婆笑著離去,隻留下一臉思索地南笛。


    ……


    天界。


    宮殿重重,方台林立。


    一座座漆黑的方圓尖頂高塔矗立於天界,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導師!”


    “你說因陀羅他什麽時候出來!”


    金床眉頭緊皺,耐心逐漸消磨,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了蘇羯羅仙人。


    導師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急什麽急!”


    “快了!”


    蘇羯羅仙人依舊沉穩。


    金床強壓躁鬱,握緊了拳頭,他在這因陀羅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結果這麽多年連仇人一麵都沒有見過。


    這時候,天界遠處陡然湧出一片黑雲。


    黑雲滾滾,狂風卷卷,濕潤的細小雨露竟在天界中斜灑而出,濕潤了萬物。


    “來了!”


    “因陀羅來了!”


    蘇羯羅仙人眼神一凝,冷聲道。


    “終於來了!”


    “因陀羅!”


    金床雙手捂住臉頰,指縫中露出一雙激動的金色豎眸,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仿若老農等到糧食豐收的喜悅。


    昂!!!


    突然間,一道激昂的象鳴之聲迴蕩而出。


    “這是因陀羅的坐騎!”


    蘇羯羅仙人繼續道。


    金床心中狂喜,十指不斷緊握,又不斷鬆開,想著待會要怎麽強勢鎮壓因陀羅。


    黑雲密布,一抹白色陡然浮現而出。


    “來了!”


    金床瞪大眼睛。


    唰!


    下一刻,一隻碩大的三首白象從黑雲中走出。


    這隻白象頭披金鏈,身掛華麗的神緞,如山般的四足之上都有金燦燦的腳鏈環繞,渾身上下流光溢彩。


    “白象?!”


    金床睜大眼睛,緩緩皺起了眉頭。


    他左右張望,天界之力也從他的體內擴散而出,搜尋著因陀羅的蹤跡。


    “沒有!怎麽會沒有呢!”


    “因陀羅你在哪!”


    金床難以置信地道。


    無名怒火從他心頭升起,熊熊燃燒。


    他緊盯著三首白象愛羅婆多,看著這頭白象飛到人界,然後象鼻一卷,像是個水龍頭般開始噴水,嘩啦啦地在人界降下甘露。


    然後……


    這頭白象就不緊不慢,踏著黑雲飛走了。


    “好機智的天帝,他恐怕已經猜到我們在等著他了!”


    “這隻白象就是他做出的試探!”


    蘇羯羅仙人麵露沉思之色,緩聲道。


    金床憤怒無比,牙齒仿佛天地碰撞,上下摩擦,發出恐怖的刺耳之音,恨不得生吃了因陀羅。


    “好奸詐啊!”


    “現在怎麽辦?導師!”


    金床咬牙道。


    蘇羯羅仙人緩緩轉身,沉聲道:“恐怕隻能等了!”


    聞言,金床麵色陰沉。


    “等!”


    “那就等!他待五百年我就等五百年!他待一千年我就等一千年!他待一萬年我就等一萬年!”


    “因陀羅!”


    金床握緊拳頭,眼中滿是血絲,嘶聲道。


    因陀羅!!!


    他口中嘶吼著這個名字,仿佛成為了他的執念,不等到因陀羅出來將他殺死,他做什麽也不會開心的。


    蘇羯羅仙人眉頭一凝。


    一般人說這話,他可能不會相信,但金床卻會真的這麽做。


    金床本性固執!


    他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想要做的事也一定會做到!


    “唉!希望伱能等到他吧!”


    蘇羯羅仙人歎了口氣。


    說罷,他轉身離去,金床如此執拗,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金床仿佛沒有聽見,繼續站在這裏。


    時間飛逝。


    日月東升西落。


    眨眼間,三百年過去了。


    金床原本的位置,已然變成了一座高台。


    高台最上方華蓋垂下無數珍珠金簾,遮掩著一張黃金王座,王座兩旁有阿修羅女輕搖孔雀羽扇,侍候著王座之上的金床。


    金床坐在王座上,雙手搭在王座兩旁,目不轉睛地望著上方。


    他在等待,像一個耐心的獵人!


    這兩三百年他連家都沒迴過幾次,甚至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顧不上,隻為等待那一人。


    隻是今天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王!”


    “不好了,有人在祭祀!”


    阿修羅士兵突然來報。


    “這點小事還來告訴我,直接殺了就好了,別耽誤我的大事!”


    金床目不轉睛,繼續望著天上,隻是不悅地揮揮手,煩躁道。


    “可是……是王子在祭祀啊!”


    阿修羅士兵低著頭,吭吭哧哧地道。


    什麽!


    缽羅訶羅陀!


    金床眉頭倏地一皺。


    他的目光終於收迴,帶著恐怖的冷光,落到了這個阿修羅士兵身上。


    “他祭祀的是誰!”


    金床聲音低沉,仿若隱藏在地底的恐怖巨獸。


    阿修羅士兵麵色驚懼。


    “是……是……”


    “快說!”


    “是因陀羅和毗濕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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