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不知愁滋味。我們絲毫不想這是短暫的相逢,離別就在眼前。就隻為這相逢無比的喜悅著。牽手互看,兩不相厭。真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這時候黃祉璿卻跑過來衝著楚楚喊了一聲:“舅娘啊!”突如其來,令我非常窘迫卻又禁不住為他的可愛哈哈大笑。做勢要給他巴掌,他又咯咯的笑著跑了。

    “他叫什麽名字。”楚楚卻沒有難堪,而是很開心的笑了。

    “黃祉璿。天下第一搗蛋!”

    “黃---祉----璿-------

    楚楚雙手作喇叭狀,故意象是在唿喚好遠的孩子。黃祉璿果然樂嗬嗬的跑過來了。楚楚取下自己的太陽帽,把它整小了,戴在黃祉璿的頭上。我才發現這太陽帽的頂上有一塊太陽能電池板,連著兩根電線到帽沿下的小小馬達,馬達裝著風葉。

    黃祉璿果然大為高興。戴著它馬上就跑去太陽下曬,風扇飛快的轉動起來。他傻傻地保持立正的曬著,臉上還傻傻地笑。我們都不禁開心的大笑起來。

    世界之窗是深圳很有名的旅遊景點,裏麵濃縮了世界各地最著名的山,水。和建築。比例是多少我忘啦。但艾菲爾鐵塔也夠壯觀,我們隨眾人爬上去做遠觀,楚楚已經是氣喘籲籲的。最難看的是日本富士山,那就象一堆大大的建築材料,隻不過是白色的而已。(實事求是,沒有任何用意)其餘很多的景觀都極逼真,甚至可以說深得其神韻。

    我們就在這其間快樂的遊玩。楚楚取下太陽帽後,就有幾縷亂發垂下來時時拂著臉頰。這讓她憑空多了好幾分成熟的韻味。加上她衣著大膽前衛,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她還是一個清純少女。很多人就以為我們是一對夫妻帶著個孩子了。我們又都昂著頭走路,或是開懷的大笑,奔跑追逐。所遇遊客無一例外的要多看我們幾眼。其實我很清楚,是楚楚的美貌和驕人的身姿誇張的衣著吸引了他們。

    開始楚楚還很高興的爭著拍照,或是跟我合影。或是帶著黃祉璿拍。後來漸漸地安靜下來了。隻是拿著相機給我和黃祉璿拍照。我卻沒有太在意,隻顧自己傻傻的樂著做出各種動作或爬上別人不去的地方拍照。黃祉璿就每每在快門要按下時突然在我身後擺個怪姿勢或鬼臉。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和體力。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走出世界之窗時,已近下午一點多。當我看到那輛黑色的小車,才意識到在吃了午飯之後,天使就要和媽媽離開了。心情迅速低落,難舍的痛前所未有的讓我體會到了。黃祉璿已經小跑著奔向車子,楚楚的媽媽下了車,微笑的看著我們,我一迴頭卻不見了天使。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她原來躲在售票亭後麵向我招手。我大步走過去,心裏有一些明白又有一些納悶。再看黃祉璿,他正好被抱上了車。

    我一走近,楚楚就毫不猶豫的抱緊了我。在剛好可以容下我們的屋蔭下。我輕輕地取下了她的墨鏡,

    她抬起頭看著我,那是一雙我一直不敢注視的美麗大眼睛。夢幻般長長的眼簾濃密深遠,真的如小鳥羽翼般伸展著。仿佛覆蓋著幽遠的碧波,古老而又神秘。又仿佛掩藏著千萬的綿綿情意,讓人情不自禁的想一探究竟。她輕輕的合上眼簾,我竟感到世界的震動。

    我明顯的感覺到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我說,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就似乎有一件事,象一個縹緲的影子一直伴隨著我。讓我感到莫名的困惑,但要想探個究竟,一切又好象是無跡可尋。

    久久的,我們沒有言語。

    她似乎歎息的把頭低下,靠著我的胸膛好象要靜靜睡去。我這才敢用微微顫抖著的唇,親吻了她頭頂的發。她受到鼓舞的再抬起頭來,用也是顫抖的唇在我唇上碰了碰,卻沒有低下頭去,而是靜靜地等著我。我慢慢地接近她,先是輕輕地的抿了一下她的唇,然後我們都輕輕地用舌頭開始了這個令我們幾乎窒息的吻。或者說,繼續了三年前的那個吻。

    因為身邊時時有人走過。腳步聲傳到耳裏都變得異常的清晰。

    我們緊緊地擁抱著。每一處肌膚都盡量仔細的感受著對方。這個吻就象是一個世紀那麽長,又象是一道閃電那麽快。再睜開眼迴到這個世界時,我們找迴了當初的那個吻,找迴了被時間淹沒得差不多要被遺忘的感覺,我們已完成了所有思念的訴說,心靈的交流。因而彼此都傻笑著看著對方。

    一隻蝴蝶翩翩飛過她的頭頂,略一遲疑,便落下到她身後的花從裏去了。陌生感這才隨一陣風吹過,全然的消失。

    午餐我們在一家非常熱鬧的餐館裏吃飯。服務小姐穿著古典的中國服裝。服務生用有著長長的壺嘴的茶壺為我們斟茶。我和楚楚坐在一起。媽媽卻對黃祉璿喜愛有加,不停的逗他。不知道媽媽對他說了什麽,黃祉璿突然大聲的說:“我知道,他們是談戀愛唄!”

    童音可愛,我們,還有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子都感興趣的看著他。誰知他語出驚人:“我們班也有一個男生跟一個女生談戀愛哩!”我和楚楚異口同聲的問道:“那你怎麽知道他們就是談戀愛啦?”等著看他怎麽迴答。隻見黃祉璿極其扭捏的扭動著小身子,臉上竟是不勝羞色,低頭小聲的說:“他看了她的身體唄……”

    我禁不住爆出哈哈大笑,楚楚正叼著吸管呢。一口飲料“噗”的直噴我臉上,然後趴在我身上拳頭不停的亂打。媽媽雖隻是掩口而笑,身子卻不停的後仰。旁邊有好幾個人也都哈哈笑起來。

    待我們笑完了,我和楚楚都不禁相視一笑,低下了頭。她已經紅了臉。那是我們都想起了認識的那一天,正是我“看”了她的身體,開始了戀愛。

    吃過午飯媽媽說帶黃祉璿去沃爾瑪商場逛,然後微笑著對我們伸出了兩個手指。楚楚喜出望外的抱著我的胳膊蹦起來。我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心裏在暗暗納悶,也不知她跟黃祉璿說了什麽,黃祉璿居然乖乖的迴過頭跟我揮手說拜拜,然後就乖乖地跟她去了。因為我知道黃祉璿有個心病。

    到這時,我們想要的見麵才真正的開始了。卻一時不知到哪裏去。我們就站在芒果樹下。為了打破一時的不知所措。我調皮而又大膽的說:“你猜我看到媽媽時,想起了誰?”楚楚做了個表情表示我說這個不知所謂。“川島芳子啊。你知道嗎?”(川島芳子是日本女間諜,異常的漂亮,在被解放軍抓獲處以槍決時,竟無人能摳動板機。解放軍最後是把她套在袋子裏才能完成任務。)

    “你認真點行不行?”我驚奇的發現,單獨在一起時,她的聲音變得嬌媚無比。所以我並不感到她的嚴肅,但她似乎是很認真的。我笑著說:“好,我不亂說話了。”我猛的意識到我的話說得太離譜了。心中忐忑不安。好在她顯然不知道川島芳子是誰,很快就綻放出溫柔的微笑。說:“你說我們現在去哪呢?”

    我想了想。“媽媽是什麽意思呢?”

    “媽媽的意思是給我們兩個小時。”

    “哈,真好。”這一次我毫不客氣的抱過她,並且把手伸進了她臀部褲子上兩個大大的口袋裏。

    楚楚把頭放在我肩上。說:“好什麽好,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喂,你的手,不行啊這是大街上!”

    我趕緊把手從她的口袋裏拿出來並鬆開了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頭。她的話提醒了我,拉著她的手就走。

    “要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臉上壞笑著。其實當時正午,街上行人不多,隻有車輛來來往往的表現著這城市的繁華。

    “你知道嗎?我外甥特敏感。2歲時他媽媽哄著他去街上給他買東西,結果跑來了深圳。從那以後,他一直有塊心病。”我一邊走一邊跟楚楚說。

    “……”

    “他最怕的就是哪一天誰又騙著他離開他了。在我家時,外公去街上給他買棒棒糖,他要跟著去。可又怕家裏的外婆走了,於是要外婆也一起去。外婆不會騎自行車啊。於是我這個舅舅騎著摩托帶著他和外婆,外公則騎自行車跟在後麵。”

    我看到天使已經笑起來了。接著說:“我還不能開快一點,他時不時扭頭迴去看外公,離得稍微遠了他就喊:‘不要三個變兩個啊 不要三個變兩個啊’他的意思是我們三個人帶他去的,不能少了一個不見。那時候他也就三歲左右。”

    天使還是微笑著。說:“真聰明的孩子。”

    “是啊 所以剛才我很奇怪他怎麽那麽乖的就跟我揮手說拜拜跟著媽媽去了呢?媽媽真是有魅力啊。”

    天使好象又不高興了。說:“小孩子是會長大的嘛。怎麽會老是那樣沒出息呢?”

    我想了想:“哦 對。他今年8歲了哩。 還是我天使聰明。”我一把摟過她,在她耳朵上吻了吻。

    天使拍了我一掌,“我看,最聰明的是你。油腔滑調,老沒正經!”

    哈哈。我聞言大笑。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一家賓館門口。我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天使明白了我的意思。拉著我的手不讓我進。小聲的說:“你幹什麽呀。大白天的你腦子裏想什麽呀?”我笑著溫柔地說:“別怕,啊。”她不再堅持。我做瀟灑的模樣踏上紅地毯,問一位很漂亮的服務員。

    “600”她扔過來一個數字。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是想問,最便宜的。”

    “我知道你就是問最便宜的。”

    “那最貴的呢?”楚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站在我身後。我心中頓感溫暖,不免仰頭一歎:娶妻如此,複還何求?

    “一千八百塊。”服務員就象錄音機磁頭上的灰塵被擦掉,吐詞清晰得很多了。

    楚楚略猶豫了一下,賭氣掏出了一張信用卡。這時我來底氣了。說:“就憑你這態度,這錢還不能讓你們賺了。”然後看也不看那服務員,拉著楚楚的手就向外走。

    楚楚笑起來。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說:“真是,我真傻了。還是我老公聰明。”

    我有些暈乎,一時說不出話來。卻突然發現,她以前總是哥哥,哥哥的叫我。而這次見麵之後就沒叫過我一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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