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彷徨，我無助，我自私，我偏激
第四百九十九世的愛戀 作者：年詮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做了壞事的小孩，不勇於認錯，就會被罰長長鼻子的。
我想，不愉快的事就這樣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盛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多了，在別人的眼裏，我們儼然就是一對情侶。我能確定，盛是喜歡我的。隻是盛是一個比較木訥的男生，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我不心急，因為我也喜歡這種朦朦朧朧的美好感覺，喜歡看我們不由自主地目光交織在一起後他紅著臉移開的的樣子。我讀懂他的眼睛，知道那裏裝的是我，就夠了。
“為什麽你老是沒胃口的？身體不舒服嗎？聽我的，去看下醫生吧！別把小病養成大病了。”勝像是一個關愛孩子的家長，一本正經地訓著又偷偷把吃的東西扔了的我。
“恩。”我像是一個做錯事怕被罰的孩子，低著頭嘟了聲。我也不想，就是吃不下嘛！吃下去了等下會更難受的。
“別像個小孩子似的。”盛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哼！人家本來就是小孩子嘛！勝不知道，我隻有十六歲。這是一個小秘密，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他。
“其實我沒事拉！我身體才不會不舒服呢！隻是我怕吃成個大胖子的話，別人會笑話我的。”我不想讓盛當心，就跟他打趣到。
“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無聊得可以，為了漂亮，可以這樣虐待自己。下次不吃東西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盛裝成大灰狼的樣子恐嚇我。
為了不讓盛在當心，我自己偷偷地去了醫院做了檢查。
“你的尿液呈陽性的，是‘有了’吧！”醫生見怪不怪一邊寫單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對我說。
“我，我。”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我的眼淚馬上就從眼眶裏漫了出來。
“怎麽？沒事的，都怪平常太不注意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有的時候就是隻圖一時痛快。算了，沒關係的，明天叫男朋友陪著過來拿掉就是了。現在做藥流還來得及。”醫生似乎把“有了”這件事看得習以為常，看著我哭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事安慰我。
“我怎麽會~~~”我接受不了，我居然“有了”，我該怎麽辦，我的身邊隻有盛，我真是欲哭無淚。
“真的沒關係的。”醫生安慰我，“年輕人總是容易犯錯，以後注意一點就行了。我們這個醫院挺正規的，在我們這做，比較安全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出了醫院。
我得到報應了。
老天開始懲罰我了。
他要把我的盛從我身邊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他不肯，不肯再讓我自私地擁有了。盛是我身邊唯一的有價值的東西，可是現在，注定的，盛不會要我了，不會，一定不會了。
我甚至已經想象到一向好脾氣的盛的鄙夷的眼神了，他惡狠狠地看著我，一副被我欺騙的好苦的樣子。“你這個壞女人，你騙我騙得好苦，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純潔的女孩，想不到你卻~~~我剛認識你時，你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別人的小生命了，你怎麽有臉，怎麽有臉來呆在我身邊？你怎麽有臉接受我對你的種種的好。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討厭見到你。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如果盛真的對我講了這些話，那麽，我就真的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會死的，我會立刻死掉的。
我彷徨，我無助，一個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哭，我不知道，除了哭之外，我還能做什麽。
為什麽，要讓我從新跌入萬丈深淵，這迴，我似乎怎麽爬也都爬不起來了。我“有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就算別人知道，他們也不一定會幫我。會在我身邊幫我的隻有盛了，可是我知道的，盛喜歡我的。他不用說，我早就心靈感應感應到了。喜歡的人有了別人的孩子，喜歡的人在和你在一起時她的肚子~~~這是一種諷刺是嗎？盛接受得了嗎？我好意思厚著臉皮求盛幫我處理這件事嗎？隻有在盛麵前，我才會無比樂觀，無比自信。我好害怕，要在盛的麵前抬不起頭來，我愛的盛，我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我，讓全世界的人都鄙夷我，但是我不可以在我深愛的人麵前沒有自尊。我不要，不要讓這個我覺得是世界上唯一喜歡我唯一愛護我的人看不起，不要，不要~~~我寧願失去他。即使我是這麽地害怕會失去他。即使他是我身邊唯一會發光發熱的物體，沒有他，我看不見前進的方向，沒有他，我會冷得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沒有他，我等於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好恨，這種懲罰，實在是太嚴厲了，我還是個小孩子啊！我的童年就過得那麽的沒有自我了，我的童年，已經是暗無天日了。為什麽我還要繼續接受這種懲罰？我上輩子做了什麽錯事，要這樣讓我永遠都困在黑暗中不能出來。
我注定要麵對一定要我麵對的東西的。
裝著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心不在焉地做著工作。
我丟了一切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整個人也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午休鈴打響了~~~
盛又準時地來到了我的車間。
“陽陽，一起去吃飯吧！”
聽到盛的聲音，我的喉嚨立刻哽咽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自己去吧！我要和另外一個女孩一起去。”我表情冷淡地說，然後走到一個同事麵前，挽著她的手。
“你怎麽了？”盛不死心地跟了過來。
“沒什麽，對不起，我要去吃飯了。”我狠下心淡漠地說。
我偷偷地憋了一眼盛，我看他紅著臉在原地裏尷尬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人走出了車間。我是第一次這麽對他，他不知道該怎麽招架。
我好心痛，好心痛，好想衝過去抱著盛，告訴盛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有個小生命在折磨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我好無助，我失去方向了。
可是我忍住了，一想起盛可能會有的鄙夷的樣子，一想起盛會大聲地罵我不要臉，我就什麽都忍住了。
為了能假裝堅強地活著，也為了還能夠再見著勝，我隻有放下臉去找另外一個人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站在澈的麵前，我的心情很複雜。
“什麽事？”澈對我上次說的話還耿耿於懷，對我很沒好氣。
“我們結婚吧！”說完，我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你說什麽？”他莫名其妙。
“我們在一起吧！”我哭得更厲害了。
“為什麽，你心裏有的人不是我？”
“我懷孕了，你的。”我蹲了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我已經站不住了。
“那又怎樣？”他恨我，不會輕易地原諒我。
“你要對我負責，要陪我去拿掉。”肚子裏的小家夥讓我天天做噩夢。
“他呢？那個男孩知道這件事嗎？”
我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沒有別的辦法，即使這樣讓我覺得很丟臉，我不想低聲下氣。可是我要在我愛的人麵前有尊嚴，我就得在我恨的人麵前丟下尊嚴。
“隻是因為懷孕才要在一起？”澈問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心好亂，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已經被逼瘋了。
“那我再問你一遍，那個男孩知道這件事嗎？”澈刨根到底。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告訴他？你怕他知道後會不要你？”
我不想提盛，不想提到他，澈為什麽還要這樣逼問我？盛不要我了，這個現實為什麽要這麽直白地告訴我，我接受不了。
“如果他愛你愛得夠深的話，他會接受這件事，他會幫你的。”澈說。
“不要在我麵前再提他了，我現在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我沒有那個自信，盛不會要我的，他不會要我，我們才認識多久？這麽短短的時間他怎麽可能愛我愛得很深很深呢？盛是一個陽光燦爛的男孩，他和我不一樣，他不缺少愛，而我，我是因為實在是太缺少愛了所以才會對他那麽投入，我才會這麽死心塌地地認定他。沙漠中的一瓶水，冰天雪地的一縷陽光，我太需要了，太想太想把他抱緊了。我沒有那個自信他喜歡我能有我喜歡他那麽多。就算他要了我，我也好怕他心裏有陰影。以後，我們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了。
“你真的好孩子氣，那你說，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的嗎？”
“恩。”我選擇平靜地接受他了，或許這就是命吧！命運要我和他在一起。命運的安排，我抗拒不了，我隻有接受了，還有，我要給盛一個理由，給盛一個拒絕他的理由。我還要盛看到過得“不錯”的我。我害怕他傷害我，真的，我怕得要死，所以，我要在他殘忍之前裝作我可以不在乎，我要過得很“開心”讓他覺得他的殘忍無法傷害我，他也就會覺得自己沒必要做那些幼稚的事了。他就可以放過我了，我就“安全”了。
“好，我答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看著已經哭得一塌糊塗的我，澈心軟下來答應我了。
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不知道。我好愛你，好愛，可是我沒有勇氣再麵對你了，盛，不要恨我，我這樣做，隻是想把對兩個人的傷害減到最大而已。我不願意讓你受的傷害更大而已。
盛對我今天的態度很在意，一直發信息給我問怎麽了，是不是 他做錯了什麽。如果是的話，告訴他。
不要再惹我的眼淚了，我狠下心，關了機，眼不見為淨。
我要自己擔著，我不要再做個被人笑的小孩子了。從今以後，盛不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們不可以再走得很近很近了，盛要變成我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認識的人了。因為，我有男朋友了，我要和他保持距離了。
“陽陽。”盛叫我，我假裝沒聽見地從他身邊走過。我不可以優柔寡斷，不可以藕斷絲連，不可以沒有原則，不可以對不起我在心中的信念。不可以在這個時候不堅強，盛的信息，我狠下心不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是盛的，我按了接聽鍵。
“有事嗎？”沒見麵，我可以用什麽都無所謂的語氣對盛說話，因為他看不到我的表情，看不到我的偽裝，看不到已經被弄得傷痕累累的我，我不會被羞得狼狽不堪。
“陽陽，有些話，我好想對你說。可是我一直沒有勇氣說，可是最近，我不知道你怎麽了。我弄不懂你發生了什麽事，我忍不住了，我現在一定要對你說，你知道嗎？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對不起。”我絕情地打斷他的話，“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說完，我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收好電話，電話鈴又從新地響了起來。
“我真的已經有男朋友了，請你不要在來打擾我。”
我按了接聽鍵，說完這句話，我就飛快地掛了電話。我做不到，在盛的麵前堅強很久，絕情很久，這樣就像是拿著鞭子抽我一樣。我受不了。
電話鈴依舊不死心的執著地響著。我突然有些討厭盛對我的不死心了，他這樣，不是在愛我而是在折磨我，讓我痛不欲生，他知道嗎？他的這樣，讓我很難受，讓我的心在揪著疼，疼得我都快站不住了。
我依舊假裝冷酷地按了接聽鍵，把電話貼在耳朵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好，我可以不打擾你，可是請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好嗎？”盛的聲音變得格外平靜，平靜得我都有些害怕了。
我告訴他了，是澈，我知道的，他認識澈。
“是他？不可能，你怎麽早沒對我說過？是不是我太快了，你還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你找了這麽一個理由拒絕我？”盛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是，真的是他，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問他。我愛的人是他。請你不要破壞我們。”我在折磨自己，口中吐出的混帳話讓我自己好想摔自己一個耳光。
掛了電話，我如同解脫了一般，可是又在瞬間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我的心好痛，我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麽狠得下心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怕痛的人被刀紮得好深，可是她卻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下自己把刀拔了出來，她明明知道，沒有麻醉藥，沒有人在身邊，這樣做的情況可能會很糟，她本來就在痛，痛得不行了，可她一定要折磨自己，她還是這樣做了。做了以後，那牽扯出來的痛，比剛才的痛還要難過萬分，痛得她幾乎要昏厥了。
我幾乎快要承受不了，這些意外帶來的痛了。痛到我隻有讓自己的腦袋空空，在吐一口氣，我才讓自己站起來。
我很慶幸，傻傻的盛，在我說了這些狠心的話以後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衝來質問我，我可以不必虛偽地讓自己會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地麵對著他繼續演戲了，我怕麵對著他的眼睛，我會把自己給出賣了。
盛被我氣傻了，他不再像原來那樣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出現在我的麵前。他有些變了，像一個憨厚的做錯事的小孩。隻要一有空，他還是會來車間找我，隻是不再和我說話了，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做事。
別這樣，盛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劍，幾乎要我的給射穿了，我想要把他趕走，可是我沒有理由，沒有權利幹涉一個沒有“影響”我的同事的自由，我就任由著他剖析我，任由他射穿我，而自己，就像個被籠子裏困著的鬥獸，不能動彈，任人宰割地承受著內心地煎熬。
“你是來找陽陽的吧！”一起做事的好事者終於忍不住小聲地把他拉到一旁問他。
“我隻是來看看這邊的作業流程。”盛像是怕我會懲罰他似的，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嗬嗬！是這樣嗎？你喜歡陽陽，我看得出來。”同事很雞婆地說。
後來他們說的話，我都沒有聽見，我在“認真”做事，我也“沒有興趣”去聽。
盛可以不必再隻是傻乎乎地站在我身後了，他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了。不過每次盛在我附近找人閑聊的時候，我都感覺有個目光依舊注視著我。
盛的藕斷絲連，看著我時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倍受煎熬，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想快刀斬亂麻，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
“陽陽，盛真的是個挺不錯的男孩，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開始我還認為你們要在一起了呢！誰知道，你卻和另外一個男生在一起。”我和澈交往的事，現在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悠悠地說了句。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很高手的大騙子了，說出這些話，我可以不讓自己摻雜任何情感。
“可是我感覺盛是真心喜歡你的，就算你們不能在一起，你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做你的普通朋友吧！別太絕情了。”
普通朋友？什麽是普通朋友？以前的小說，分手以後都說要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其實真的很不錯，至少，我還可以聽見他說話，我喜歡他那暖如春風的聲音。
如果他也願意，那麽，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了。
盛也終於鼓起勇氣，站在我身後：“陽陽，原諒我那天的冒失，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恩。”還可以做朋友，這也是我最大的奢求了。我這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很幸運，還是可以得到朋友的關愛。
“你還在喜歡著他。”澈一針見血地對我說。
我不迴答，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看他的眼神，那麽地不舍，如果離不開，又何必迴到我的身邊？”
因為我“有了”。這句話，我在心裏說，我恨澈，可我又需要他。“如果真的舍不得，迴到他身邊好了。”澈對我吼。
迴到他身邊？他知道實情後就不會再對我好了，我迴不去啊！
澈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澈討厭我心裏一直裝著另一個人。
“事情處理完了，你就會迴到他的身邊去嗎？”澈問我。
“不會。”我迴不去的，我沒有退路了，我已經做了，如果我迴到盛的身邊，盛隻會認為我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我會呆在澈的身邊，讓盛看我“幸福”的。不是說，朋友會希望他的朋友過得幸福的嗎？這樣做，至少我還可以在他麵前保留我卑微的自尊。
我就隻能這樣靜靜地等待事情的解決。
“也許，我不該這麽做，不該把事情給解決了。你說過要和我結婚的不是嗎？既然這樣，那你有了我的孩子又有什麽呢？為什麽要把小東西拿掉？反正是要結婚的，留著又沒事。”澈很諷刺地對我說。
“你這個壞蛋，我還沒有長大呢！我還是個小孩子，你不可以這樣的。”澈的威脅，對我很有效果，一想到後果，一想到所有人知道這件事他們的鄙夷，想到父母知道這件事後的怒火衝天，我立刻暴跳如雷。
“可是你不愛我，不是因為喜歡才要和我在一起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個多大的侮辱啊！你不是有一個很愛的‘他’嗎？他不是也很愛你嗎？至今他也放不下你。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啊！你為什麽又不要，為什麽又要假裝清高？然後又要這樣和他玩曖昧遊戲？”澈同樣很受傷，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他的出氣桶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如果他那天送我迴宿舍，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了，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跟盛幸福，他身邊就不會有著我這個想著其他人又要跟他在一起的女孩了。這些同樣也是他自找的。
“不要挑戰我的極限，否則的話，你會見到你最不願意麵對的結果的。”他警告我。
我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就是這件事曝光，澈知道我的弱點。
我想，不愉快的事就這樣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盛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多了，在別人的眼裏，我們儼然就是一對情侶。我能確定，盛是喜歡我的。隻是盛是一個比較木訥的男生，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我不心急，因為我也喜歡這種朦朦朧朧的美好感覺，喜歡看我們不由自主地目光交織在一起後他紅著臉移開的的樣子。我讀懂他的眼睛，知道那裏裝的是我，就夠了。
“為什麽你老是沒胃口的？身體不舒服嗎？聽我的，去看下醫生吧！別把小病養成大病了。”勝像是一個關愛孩子的家長，一本正經地訓著又偷偷把吃的東西扔了的我。
“恩。”我像是一個做錯事怕被罰的孩子，低著頭嘟了聲。我也不想，就是吃不下嘛！吃下去了等下會更難受的。
“別像個小孩子似的。”盛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哼！人家本來就是小孩子嘛！勝不知道，我隻有十六歲。這是一個小秘密，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他。
“其實我沒事拉！我身體才不會不舒服呢！隻是我怕吃成個大胖子的話，別人會笑話我的。”我不想讓盛當心，就跟他打趣到。
“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無聊得可以，為了漂亮，可以這樣虐待自己。下次不吃東西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盛裝成大灰狼的樣子恐嚇我。
為了不讓盛在當心，我自己偷偷地去了醫院做了檢查。
“你的尿液呈陽性的，是‘有了’吧！”醫生見怪不怪一邊寫單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對我說。
“我，我。”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我的眼淚馬上就從眼眶裏漫了出來。
“怎麽？沒事的，都怪平常太不注意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有的時候就是隻圖一時痛快。算了，沒關係的，明天叫男朋友陪著過來拿掉就是了。現在做藥流還來得及。”醫生似乎把“有了”這件事看得習以為常，看著我哭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事安慰我。
“我怎麽會~~~”我接受不了，我居然“有了”，我該怎麽辦，我的身邊隻有盛，我真是欲哭無淚。
“真的沒關係的。”醫生安慰我，“年輕人總是容易犯錯，以後注意一點就行了。我們這個醫院挺正規的，在我們這做，比較安全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出了醫院。
我得到報應了。
老天開始懲罰我了。
他要把我的盛從我身邊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他不肯，不肯再讓我自私地擁有了。盛是我身邊唯一的有價值的東西，可是現在，注定的，盛不會要我了，不會，一定不會了。
我甚至已經想象到一向好脾氣的盛的鄙夷的眼神了，他惡狠狠地看著我，一副被我欺騙的好苦的樣子。“你這個壞女人，你騙我騙得好苦，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純潔的女孩，想不到你卻~~~我剛認識你時，你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別人的小生命了，你怎麽有臉，怎麽有臉來呆在我身邊？你怎麽有臉接受我對你的種種的好。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討厭見到你。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如果盛真的對我講了這些話，那麽，我就真的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會死的，我會立刻死掉的。
我彷徨，我無助，一個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哭，我不知道，除了哭之外，我還能做什麽。
為什麽，要讓我從新跌入萬丈深淵，這迴，我似乎怎麽爬也都爬不起來了。我“有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就算別人知道，他們也不一定會幫我。會在我身邊幫我的隻有盛了，可是我知道的，盛喜歡我的。他不用說，我早就心靈感應感應到了。喜歡的人有了別人的孩子，喜歡的人在和你在一起時她的肚子~~~這是一種諷刺是嗎？盛接受得了嗎？我好意思厚著臉皮求盛幫我處理這件事嗎？隻有在盛麵前，我才會無比樂觀，無比自信。我好害怕，要在盛的麵前抬不起頭來，我愛的盛，我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我，讓全世界的人都鄙夷我，但是我不可以在我深愛的人麵前沒有自尊。我不要，不要讓這個我覺得是世界上唯一喜歡我唯一愛護我的人看不起，不要，不要~~~我寧願失去他。即使我是這麽地害怕會失去他。即使他是我身邊唯一會發光發熱的物體，沒有他，我看不見前進的方向，沒有他，我會冷得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沒有他，我等於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好恨，這種懲罰，實在是太嚴厲了，我還是個小孩子啊！我的童年就過得那麽的沒有自我了，我的童年，已經是暗無天日了。為什麽我還要繼續接受這種懲罰？我上輩子做了什麽錯事，要這樣讓我永遠都困在黑暗中不能出來。
我注定要麵對一定要我麵對的東西的。
裝著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心不在焉地做著工作。
我丟了一切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整個人也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午休鈴打響了~~~
盛又準時地來到了我的車間。
“陽陽，一起去吃飯吧！”
聽到盛的聲音，我的喉嚨立刻哽咽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自己去吧！我要和另外一個女孩一起去。”我表情冷淡地說，然後走到一個同事麵前，挽著她的手。
“你怎麽了？”盛不死心地跟了過來。
“沒什麽，對不起，我要去吃飯了。”我狠下心淡漠地說。
我偷偷地憋了一眼盛，我看他紅著臉在原地裏尷尬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人走出了車間。我是第一次這麽對他，他不知道該怎麽招架。
我好心痛，好心痛，好想衝過去抱著盛，告訴盛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有個小生命在折磨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我好無助，我失去方向了。
可是我忍住了，一想起盛可能會有的鄙夷的樣子，一想起盛會大聲地罵我不要臉，我就什麽都忍住了。
為了能假裝堅強地活著，也為了還能夠再見著勝，我隻有放下臉去找另外一個人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站在澈的麵前，我的心情很複雜。
“什麽事？”澈對我上次說的話還耿耿於懷，對我很沒好氣。
“我們結婚吧！”說完，我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你說什麽？”他莫名其妙。
“我們在一起吧！”我哭得更厲害了。
“為什麽，你心裏有的人不是我？”
“我懷孕了，你的。”我蹲了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我已經站不住了。
“那又怎樣？”他恨我，不會輕易地原諒我。
“你要對我負責，要陪我去拿掉。”肚子裏的小家夥讓我天天做噩夢。
“他呢？那個男孩知道這件事嗎？”
我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沒有別的辦法，即使這樣讓我覺得很丟臉，我不想低聲下氣。可是我要在我愛的人麵前有尊嚴，我就得在我恨的人麵前丟下尊嚴。
“隻是因為懷孕才要在一起？”澈問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心好亂，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已經被逼瘋了。
“那我再問你一遍，那個男孩知道這件事嗎？”澈刨根到底。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告訴他？你怕他知道後會不要你？”
我不想提盛，不想提到他，澈為什麽還要這樣逼問我？盛不要我了，這個現實為什麽要這麽直白地告訴我，我接受不了。
“如果他愛你愛得夠深的話，他會接受這件事，他會幫你的。”澈說。
“不要在我麵前再提他了，我現在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我沒有那個自信，盛不會要我的，他不會要我，我們才認識多久？這麽短短的時間他怎麽可能愛我愛得很深很深呢？盛是一個陽光燦爛的男孩，他和我不一樣，他不缺少愛，而我，我是因為實在是太缺少愛了所以才會對他那麽投入，我才會這麽死心塌地地認定他。沙漠中的一瓶水，冰天雪地的一縷陽光，我太需要了，太想太想把他抱緊了。我沒有那個自信他喜歡我能有我喜歡他那麽多。就算他要了我，我也好怕他心裏有陰影。以後，我們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了。
“你真的好孩子氣，那你說，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的嗎？”
“恩。”我選擇平靜地接受他了，或許這就是命吧！命運要我和他在一起。命運的安排，我抗拒不了，我隻有接受了，還有，我要給盛一個理由，給盛一個拒絕他的理由。我還要盛看到過得“不錯”的我。我害怕他傷害我，真的，我怕得要死，所以，我要在他殘忍之前裝作我可以不在乎，我要過得很“開心”讓他覺得他的殘忍無法傷害我，他也就會覺得自己沒必要做那些幼稚的事了。他就可以放過我了，我就“安全”了。
“好，我答應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看著已經哭得一塌糊塗的我，澈心軟下來答應我了。
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不知道。我好愛你，好愛，可是我沒有勇氣再麵對你了，盛，不要恨我，我這樣做，隻是想把對兩個人的傷害減到最大而已。我不願意讓你受的傷害更大而已。
盛對我今天的態度很在意，一直發信息給我問怎麽了，是不是 他做錯了什麽。如果是的話，告訴他。
不要再惹我的眼淚了，我狠下心，關了機，眼不見為淨。
我要自己擔著，我不要再做個被人笑的小孩子了。從今以後，盛不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們不可以再走得很近很近了，盛要變成我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認識的人了。因為，我有男朋友了，我要和他保持距離了。
“陽陽。”盛叫我，我假裝沒聽見地從他身邊走過。我不可以優柔寡斷，不可以藕斷絲連，不可以沒有原則，不可以對不起我在心中的信念。不可以在這個時候不堅強，盛的信息，我狠下心不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是盛的，我按了接聽鍵。
“有事嗎？”沒見麵，我可以用什麽都無所謂的語氣對盛說話，因為他看不到我的表情，看不到我的偽裝，看不到已經被弄得傷痕累累的我，我不會被羞得狼狽不堪。
“陽陽，有些話，我好想對你說。可是我一直沒有勇氣說，可是最近，我不知道你怎麽了。我弄不懂你發生了什麽事，我忍不住了，我現在一定要對你說，你知道嗎？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對不起。”我絕情地打斷他的話，“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說完，我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收好電話，電話鈴又從新地響了起來。
“我真的已經有男朋友了，請你不要在來打擾我。”
我按了接聽鍵，說完這句話，我就飛快地掛了電話。我做不到，在盛的麵前堅強很久，絕情很久，這樣就像是拿著鞭子抽我一樣。我受不了。
電話鈴依舊不死心的執著地響著。我突然有些討厭盛對我的不死心了，他這樣，不是在愛我而是在折磨我，讓我痛不欲生，他知道嗎？他的這樣，讓我很難受，讓我的心在揪著疼，疼得我都快站不住了。
我依舊假裝冷酷地按了接聽鍵，把電話貼在耳朵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好，我可以不打擾你，可是請你把他的名字告訴我好嗎？”盛的聲音變得格外平靜，平靜得我都有些害怕了。
我告訴他了，是澈，我知道的，他認識澈。
“是他？不可能，你怎麽早沒對我說過？是不是我太快了，你還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你找了這麽一個理由拒絕我？”盛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是，真的是他，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問他。我愛的人是他。請你不要破壞我們。”我在折磨自己，口中吐出的混帳話讓我自己好想摔自己一個耳光。
掛了電話，我如同解脫了一般，可是又在瞬間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我的心好痛，我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麽狠得下心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怕痛的人被刀紮得好深，可是她卻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下自己把刀拔了出來，她明明知道，沒有麻醉藥，沒有人在身邊，這樣做的情況可能會很糟，她本來就在痛，痛得不行了，可她一定要折磨自己，她還是這樣做了。做了以後，那牽扯出來的痛，比剛才的痛還要難過萬分，痛得她幾乎要昏厥了。
我幾乎快要承受不了，這些意外帶來的痛了。痛到我隻有讓自己的腦袋空空，在吐一口氣，我才讓自己站起來。
我很慶幸，傻傻的盛，在我說了這些狠心的話以後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衝來質問我，我可以不必虛偽地讓自己會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地麵對著他繼續演戲了，我怕麵對著他的眼睛，我會把自己給出賣了。
盛被我氣傻了，他不再像原來那樣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出現在我的麵前。他有些變了，像一個憨厚的做錯事的小孩。隻要一有空，他還是會來車間找我，隻是不再和我說話了，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做事。
別這樣，盛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劍，幾乎要我的給射穿了，我想要把他趕走，可是我沒有理由，沒有權利幹涉一個沒有“影響”我的同事的自由，我就任由著他剖析我，任由他射穿我，而自己，就像個被籠子裏困著的鬥獸，不能動彈，任人宰割地承受著內心地煎熬。
“你是來找陽陽的吧！”一起做事的好事者終於忍不住小聲地把他拉到一旁問他。
“我隻是來看看這邊的作業流程。”盛像是怕我會懲罰他似的，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嗬嗬！是這樣嗎？你喜歡陽陽，我看得出來。”同事很雞婆地說。
後來他們說的話，我都沒有聽見，我在“認真”做事，我也“沒有興趣”去聽。
盛可以不必再隻是傻乎乎地站在我身後了，他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了。不過每次盛在我附近找人閑聊的時候，我都感覺有個目光依舊注視著我。
盛的藕斷絲連，看著我時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倍受煎熬，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想快刀斬亂麻，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
“陽陽，盛真的是個挺不錯的男孩，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開始我還認為你們要在一起了呢！誰知道，你卻和另外一個男生在一起。”我和澈交往的事，現在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悠悠地說了句。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很高手的大騙子了，說出這些話，我可以不讓自己摻雜任何情感。
“可是我感覺盛是真心喜歡你的，就算你們不能在一起，你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做你的普通朋友吧！別太絕情了。”
普通朋友？什麽是普通朋友？以前的小說，分手以後都說要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其實真的很不錯，至少，我還可以聽見他說話，我喜歡他那暖如春風的聲音。
如果他也願意，那麽，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了。
盛也終於鼓起勇氣，站在我身後：“陽陽，原諒我那天的冒失，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恩。”還可以做朋友，這也是我最大的奢求了。我這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很幸運，還是可以得到朋友的關愛。
“你還在喜歡著他。”澈一針見血地對我說。
我不迴答，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看他的眼神，那麽地不舍，如果離不開，又何必迴到我的身邊？”
因為我“有了”。這句話，我在心裏說，我恨澈，可我又需要他。“如果真的舍不得，迴到他身邊好了。”澈對我吼。
迴到他身邊？他知道實情後就不會再對我好了，我迴不去啊！
澈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澈討厭我心裏一直裝著另一個人。
“事情處理完了，你就會迴到他的身邊去嗎？”澈問我。
“不會。”我迴不去的，我沒有退路了，我已經做了，如果我迴到盛的身邊，盛隻會認為我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我會呆在澈的身邊，讓盛看我“幸福”的。不是說，朋友會希望他的朋友過得幸福的嗎？這樣做，至少我還可以在他麵前保留我卑微的自尊。
我就隻能這樣靜靜地等待事情的解決。
“也許，我不該這麽做，不該把事情給解決了。你說過要和我結婚的不是嗎？既然這樣，那你有了我的孩子又有什麽呢？為什麽要把小東西拿掉？反正是要結婚的，留著又沒事。”澈很諷刺地對我說。
“你這個壞蛋，我還沒有長大呢！我還是個小孩子，你不可以這樣的。”澈的威脅，對我很有效果，一想到後果，一想到所有人知道這件事他們的鄙夷，想到父母知道這件事後的怒火衝天，我立刻暴跳如雷。
“可是你不愛我，不是因為喜歡才要和我在一起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個多大的侮辱啊！你不是有一個很愛的‘他’嗎？他不是也很愛你嗎？至今他也放不下你。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啊！你為什麽又不要，為什麽又要假裝清高？然後又要這樣和他玩曖昧遊戲？”澈同樣很受傷，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他的出氣桶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如果他那天送我迴宿舍，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了，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跟盛幸福，他身邊就不會有著我這個想著其他人又要跟他在一起的女孩了。這些同樣也是他自找的。
“不要挑戰我的極限，否則的話，你會見到你最不願意麵對的結果的。”他警告我。
我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就是這件事曝光，澈知道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