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


    “不要動!”壯漢緊張地大吼一聲。


    周圍的幾名隊員也是顯得非常緊張。


    蕭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導致這些人這麽慌亂,但還是幽默地說了句。


    “我不是沒動嘛?這麽緊張幹啥?”


    “別滑頭!站著別動!”壯漢緊張地大吼了一聲,向著兩邊的隊員說道,“你們看著他,我迴去一下!”


    壯漢踩著滑雪板離開,不多時他又帶著幾個人迴來。


    當這些人看到蕭揚的時候,同時愣住了。


    為首的一名老者猛然扯掉了圍巾,失態地衝上前來。


    他一把抓住蕭揚的胳膊,手指不斷顫抖。


    “你還活著!”


    “你還活著!”


    老者一遍遍重複著,周圍的人臉色卻顯得異常陰沉。


    丹尼斯看到這一幕,顯然覺得蕭揚已經惹到了大麻煩。


    他不斷招手,“既然人送到了,我就不打擾了啊!”


    丹尼斯飛快地跳上了雪地摩托,風一般逃離了。


    老者圍繞著蕭揚,目光中充滿了震驚,他不斷打量蕭揚,嘴半天也合不攏。


    “不,你不可能迴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老者已經瀕臨情緒崩潰的邊緣。


    還是壯漢最終救了場,他上來用繩索嫻熟地捆綁了蕭揚。


    “不管怎麽說,先帶迴去吧,這裏不適合說話。”


    幾個人押著蕭揚,向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蕭揚被壯漢押送著穿過帳篷營地。


    正在營地內忙碌的人們不時扭頭,麵帶好奇。


    因為蕭揚戴著防風鏡,他們也沒看出來蕭揚到底是誰。


    蕭揚粗略掃了一眼,發現這個營地的物資明顯沒有腐國營地的多。


    隊員們穿著的軍大衣上都縫補著補丁,不如腐國那清一色的鴨絨製服排場。


    黃褐色的毛氈靴子非常陳舊,磨得油光發亮。


    看得出,這群人的物資供應十分匱乏。


    但是所有年輕人的臉頰上都帶著一種朝氣。


    蕭揚能感覺出來,這是一群淳樸而勤奮的人。


    蕭揚被領頭的壯漢押到了營地中心的一座帳篷內。


    帳篷空間不大,堆滿了生活必需物資,角落裏還放著幾大箱子的圖書。


    要把這麽多的書運送到南極來,估計耗費了相當大的人力和物力。


    一張鐵皮製成的簡易折疊桌子放在正中間,上麵層層疊疊放著幾張地圖。


    地圖露出參差的邊角,從紙質來看,應該不屬於同一個年代。


    有些地圖看起來很古老,有些卻非常嶄新,散發著油墨的氣息。


    在地圖旁邊放著一本磚頭厚的紙質筆記本。


    筆記本用白色尼龍線裝訂過多次,看起來已經使用了很多年。


    最下邊的紙張已經泛黃卷曲,透著年代感,而上邊裝訂的紙張用的是潔白光滑的新木漿紙。


    壯漢把蕭揚押到了旁邊,捆綁在豎立的鋼鐵帳篷支架上,扯下了蕭揚的防風眼鏡,掛在了一旁。


    這時候,帳篷的門簾打開,那名白發老者和幾個陌生人,臉色難看地進了帳篷。


    後邊又跟了幾個好事的年輕人,他們掀開厚重的棉布門簾,探頭進來,眨著眼睛,不斷衝蕭揚遞眼色。


    蕭揚對這些人自來熟的做法感到十分不解,他疑惑地看著這些青年。


    青年們發現遞來的眼神沒有起到效果,忍不住喊了起來。


    “蕭地,你這小子昨天跑哪裏玩去了?”


    “蕭地?”蕭揚眼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重。


    他並不知道兩人口中的蕭地到底是誰,為什麽湊巧和自己一個姓。


    壯漢看到青年們在不斷挑逗蕭揚,忍不住張開雙臂,像老母雞驅趕不懂事的小雞一樣,把這些人轟出了帳篷。


    “趕緊忙自己的活去!趁著現在暴風雪不大,趕緊把帳篷搭起來,不然等暴風雪猛烈了,別他娘的往老子的帳篷裏鑽!”


    壯漢怒吼了一聲,這些青年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又衝著蕭揚搖手再見,這才歡跳著離去。


    嘴裏還念叨著,“蕭地沒出事太好了”之類的話語。


    蕭揚看著青年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莫名親切。


    壯漢把棉布門簾拉在一起,擋住了風雪。


    老者點燃了屋內的汽燈,航空煤油的氣味迅速蔓延起來。


    焦油的氣味並不好聞,不過屋內的幾個人似乎早已經適應。


    屋裏隻剩下了四個人,捆綁自己的壯漢,白發老者,強壯且威嚴的中年女人,還有戴著酒瓶子底厚眼鏡的斯文男人。


    就在這時候,女人突然開口了。


    她看向了老者,眼裏滿是無法置信的神色。


    “肖老師,這到底怎麽迴事?他怎麽迴來的?”


    “明明……”


    說到這裏,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閉嘴了。


    姓肖的老頭這時候顯得已經平靜了很多,不過他的眼角仍舊時不時抽搐一下,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老者輕輕咳嗽了兩聲,把嚴肅的目光投向了蕭揚,雙手按在桌子上。


    “你還記得什麽嗎?比如自己的名字?之前發生了什麽?還認識我們嗎?”


    蕭揚看了老者一眼,如實迴答。


    “我叫蕭揚,之前發生了很多事,一兩下估計也說不清,我不是壞人,不知道你們是誰。”蕭揚一口氣迴答完了問題。


    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老者瞳孔明顯地震動了一下。


    “蕭揚?”


    他轉頭和身旁的中年女人對看了一眼,都從兩人眼裏看到驚訝之色。


    “還能記起來姓蕭,可能還有辦法!”


    中年女人突然激動起來。


    “那你有沒有聽過蕭地這個名字?”


    女人滿眼期待地看著蕭揚。


    “沒有!”蕭揚緩緩搖頭。


    “這……”中年女人露出一副驚愕的神色。


    這時候,一旁斯文中年人溫和開口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而柔和,仿佛蘊含著某種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


    “當時場麵非常危險,蕭地選擇犧牲自己來拯救大家,人類在麵臨絕境的時候,會激發潛意識裏的保護欲望,很可能會誕生一個人格。”


    “通俗講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接受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必須為自己找個伴,分擔自己的壓力,也就是精神分裂!”


    中年女人聽到斯文男人的話語,不由得提高了音調。


    “什麽!他瘋了!”


    斯文男人笑了笑,“不用這麽激動,這未必是不可逆轉的,或許等到他解除了心理戒備,就會慢慢恢複。”


    “我覺得你們把他綁起來,反而會加深他的症狀,最好先放開他。”


    壯漢卻連忙揮手,阻止了斯文男人放開蕭揚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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