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文士如鬼魅般出現在莫軻身邊。他接連甩出八張靈符,右手在符上連點數下,左手掐訣。


    “符,八卦盾!”八張靈符化作一團青煙,隨後青煙凝聚成一麵盾牌,盾牌呈圓狀,其上有八卦圖。


    金毛猿王一拳轟在八卦盾上。


    當的一聲,八卦盾上滿是裂痕,但卻沒有碎裂。金毛猿王另一拳已然襲至。


    是他!莫軻有些呆呆地看著眼前之人。


    中年文士輕笑一聲,一招手,莫軻手中的迷妖香便落入他手中,隨著靈力注入,淡淡的香味散發而出。


    轟的一聲,八卦盾頓時碎裂,來人搖了搖頭,又是八張靈符飛出,化作八卦盾,隨後他竟盤坐在地,靜靜地等候迷妖香作用。


    金毛猿王頓時怒不可遏,一拳接一拳輪番轟下。僅僅兩拳,八卦盾悄然碎裂。


    中年文士搖了搖頭,隨後一拍儲物袋,六十四張靈符飛出,一張張靈符發出青色的光芒,化作一團濃鬱的青煙,青煙隨後化作一道光幕。光幕極其有韌性,金毛猿王連續砸了數十拳,都無法將光幕轟碎。


    半炷香後,金毛猿王搖搖晃晃,正欲離開之際,卻是一個踉蹌,轟然倒下。四周的金毛猿見狀,非但沒有上前,反而紛紛散開。


    至此,迷妖香徹底耗盡。


    中年文士微笑地扔出一粒丹藥。此丹,莫軻認得。


    生靈丹。


    莫軻看著生靈丹,又看了看眼前之人。


    “不敢吃麽?其實,你大可將手中的道符收好,區區道符而已,如何難的倒謝某!”中年文士輕笑一聲。


    莫軻暗歎一聲,隨後服下生靈丹,默默地煉化藥力,中年文士則靜靜地守候在一旁。兩個時辰後,莫軻起身朝中年文士一拜,緩緩開口說道,“多謝師兄相救!”。


    中年文士一身素衣,身影挺拔,端正的五官和堅毅的臉龐,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桀驁不拘的氣息。


    中年文士點了點頭,“哈哈,小師弟!沒想到我們會在此地相遇。”


    “謝狂...他是如何進來的...”莫軻默念一句。


    “你還先把猿王殺了,取其獸魂。”


    莫軻一怔,雙眼微微一眯,暗自警惕。但他還是取出獸魂幡,手持黑劍取金毛猿王的性命之後,雙手結著古怪的手印,瘋狂的往魂幡中注入靈力,並且一拍胸口,噴出一口鮮血在魂幡上。陰風吹過,血腥味大盛,莫軻一指金毛猿王,金毛猿王的獸魂便被獸魂帆所收。


    “不必緊張,那夜我也被火光吸引,隨後看到了你與鬼修鬥法一幕,實力尚可。隨後我在你洞府之外替你護法三天,否則怎會沒人打擾你!”謝狂負手而立,笑道。


    莫軻暗歎一聲,他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之人。


    “師兄怎麽會在此地?”


    謝狂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他似乎看穿莫軻所想一般,“你放心,我已不是天易門修士,你定是跟林師叔逃出天易門。”


    “逃?”莫軻反問一句。


    “哦?看來你另有際遇。一年零八個月又二十三天前,我師尊死了,被人所殺。”謝狂緩緩說道,聲音竟有些凝噎。


    “師尊他...是不出世的天才...”


    “沒多久,天易門大亂,各峰相繼有人叛亂,那場爭鬥,持續了整整一月有餘,慌亂之中,我逃了出來。但是修為卻一個長老所被封印...我雖大難不死!但一身修為亦跌落到煉氣期。”


    “師姐她們將我送出天易門,並告誡我不要說自己是天易門人。”莫軻眼中閃過一抹追憶。


    隨後,他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既然婆婆跟姐姐逃出了天易門,那麽我殺天易門修士究竟算不算違背自己的諾言...”


    “恩,王師妹跟林師叔一道,她們似乎去了西域。”謝狂眼眶似乎有些濕潤,心不在焉地說道。


    “這次放出消息,什麽重寶出世,天易門要屠殺修士,此地有傳承現世都是師兄?”莫軻思索一會,緩緩說道。


    “消息是我放出不假。不過,確有重寶出世,此乃師尊生前主持天易門周易大陣所推演結果,不會有錯。寶物不可動貪念,天易門緊緊盯著,不會出現任何意外,那寶物隻能屬於天易門,哪怕我們在此地能奪取,但是出了傳送陣,那就不是幾個結丹修士的問題了...哪怕僥幸逃脫,天易門的周易大陣,你想試試麽?至於傳承,師尊也是猜測...未有十足把握。”


    “另外,我還想請你幫助,此地還有一物名為陰元嬰,天地所生,而我身上的封印帶有一絲極陽,需要陰元嬰才能破解。”


    莫軻內心一怔,緩緩說道:“這也是尊師推演結果?”


    謝狂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注意莫軻,雙眼怔怔地望著天空,“師弟心思倒也縝密。當年我師尊死前在我體內留下一道封印,我本來以為修為要到化神才能打開,沒想到卻是跌落到煉氣期後自行解開。”


    “師尊給我留下十六字。”


    “天易劇變,欲解封印,陽夾秘境,奪陰元嬰。”謝狂黯然地說道。


    “師尊最擅長的便是周易之術,數年前,他明明可以傳音林師叔,卻非要我去一趟迷仙林,想來便是要我與你結下緣....”


    莫軻麵色如常,但內心如驚濤駭浪一般。他有一點自始至終想不明白,若是天易門的周易之術真能將未來推演的如此準確,為何還避免不了天易門劇變。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莫軻說道。


    “不必著急,陽夾秘境開啟有七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我們自然會知道該去哪,按我的估計應該是四個月後...此地當有變化...”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夜幕下,陽夾穀內略顯幽暗。


    一片密林處,幾道身影忽隱忽現,卻是在密林中飛行。隻聽見後麵傳來一陣怒吼,仿佛前麵幾道身影做了什麽讓它記恨的事。


    仔細看去,那幾道身影是五個女子和一個男子,幾人皆神色疲憊。其後,一頭野豬似的靈獸發狂般追著幾人。


    “師妹,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何用不飛上空中全力飛行。”男子開口問道,頗有怒意。


    “你若想死,那便去,陽夾穀內,有不少蝙蝠類靈獸,直到夜間它們才出來活動。”


    男子聽完,正想開口反駁,卻看見遠處隱隱約約有團火光。男子毫不猶豫地往火光飛去,還欣喜若狂地喊道,“師妹,快跟上。”


    四個女子迅速跟上。


    哎!”之前說話的那女子暗歎一聲,還是跟了上去。


    那團火光正是莫軻和謝狂點燃的。本來陽夾穀到了晚上,穀內修士大都找個隱秘的地方開辟洞府,等待天亮。


    但以莫軻和謝狂的實力,兩人各有各的驕傲,各有各的底氣,自然無視陽夾穀內的靈獸,哪怕它是中品靈獸。兩人從白天開始閑談,從莫軻的遭遇,到謝狂的遭遇,謝狂更是以自己曾經的修為和見解,處處指點著莫軻。


    莫軻離開天易門後,沒有人指導修煉,尤其是鬥法,他均是以鮮血換來的一次次教訓,此番謝狂所言給莫軻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莫軻說起他的遭遇時,也沒有多少隱瞞的地方。本來兩人在談著如何築基,何時築基,但卻被一道聲音生生打斷。


    此刻,那幾人飛來,莫軻麵色一變,略帶古怪地看著前方飛來的幾人。


    一旁的謝狂注意到莫軻神色的變化,“怎麽,你認識?”


    “算是認識其一個吧!”


    “女的?”謝狂露出戲謔的笑容。


    “後麵有頭中品靈獸!”莫軻也沒搭理謝狂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謝狂笑著搖搖頭,“嗬嗬,無妨。”


    莫軻暗自驚訝,他想起了陳飛軒對謝狂的評價,此刻他親身感受到謝狂的自信。


    因為強大,所以自信。因為自信,所有強大。哪怕此刻同為煉氣修士,莫軻自問卻是沒有辦法打敗謝狂。


    男子已經飛至,發現是僅僅有兩個修士,神色略有不悅。隨後,那五個女子也隨之到來。為首的一名女子正是韻音,莫軻此時沒有帶麵具,韻音自然不能一下子認出他。


    男子神情倨傲,“我們是妖靈宗的弟子,兩位道友想必是散修吧,後麵有頭靈獸追殺我等,望兩位道友阻擋一二,待我出去之時,必然推薦兩位進妖靈宗修煉,做客卿長老,如何?”


    “陳梵,你這是何意?”韻音一聲厲喝,顯然有些不悅。


    那被叫做陳梵的男子,冷哼一聲,沒有迴答韻音。他繼續開口,“兩位道友,如何,隻要你們阻擋一二,待我傷勢恢複,自然有辦法對付那靈獸,而且,我還有重寶相送!”


    莫軻此刻也想起在陽夾穀外見過陳梵,正是妖靈宗弟子似乎頗為懼怕之人。


    莫軻僅僅掃了陳梵一眼,冷冷地看著衝過來的靈獸,神情頗為嚴肅。謝狂也無視陳梵,微笑的看著遠處的靈獸,吐出六個字。


    “中品靈獸,黑豬。”


    黑豬感到一股強大的神識,這股神識給它很危險的感覺,它停在數丈之外,一時間猶豫,不敢上前。


    陳梵見自己被兩人無視,心中極其惱火,眼神一度流露出濃濃的怒意,但是沒多久便深深地藏起。


    韻音暗歎一聲,她注意到了陳梵的神色,“若非秘術不可連續使用,我又何苦求之於人...這陳梵,更是不可理喻...此地,怎如此多中品靈獸!”不知為何,她想起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陳梵的神情也被謝狂跟莫軻兩人捕捉到,以莫軻的經曆,怎敢輕視周圍任何人,更別說曾經是元嬰修士的謝狂。


    “沒興趣,不救。”莫軻掃了陳梵一眼,輕笑一聲。


    “嗬嗬,同意。”謝狂微笑地點了點頭。


    陳梵怒意橫生,正要發作之時。


    “兩位道友。”韻音的聲音響起,猶如天籟。韻音總覺得眼前這名白袍的男子似曾相識,但卻不知道究竟是誰。


    “不會...是他吧...”這個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能否幫下我等,這中品靈獸非我們一人可敵...”


    “有意思,救!”莫軻沒有等韻音說完便開口,至始至終他沒有看一眼韻音。隨後他雙眼一眯,冷冷地盯著黑豬。


    “嗬嗬,同意。”謝狂眼中帶有幾分戲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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