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辰離開慈寧宮之後,情緒十分的低落。


    雖然,她打定了主意,暫時離開。


    但是,卻沒有想過,在離開之前,要跟蕭湛交惡!


    可是現在,宋太後的意思,卻是如此!


    現在,她隻能按照宋太後的要求辦!


    那麽,以後呢?


    離開皇宮之後,她是不是也要做個提線木偶,任由宋太後隨意提放?


    心中思緒,千迴百轉,沈良辰微抬眸華,望著上方那陽光明媚的藍天,鳳眸微微眯了起來。


    “皇後娘娘?”


    方才宋太後所言,碎心也是全都聽了去的,此刻見沈良辰如此怔怔的望著天空,她心裏頗為不是滋味的輕喚了沈良辰一聲:“如若不然,您迴去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吧……”


    “告訴皇上?”


    沈良辰眸華微轉,看向碎心:“讓他去跟宣王反目,讓太後恨我入骨?”


    “可是……”


    碎心咂了咂嘴,無奈輕道:“太後娘娘現在讓您離開皇上啊!宣王喜歡您,又不是您可以控製的了的?為何到最後,卻要讓您背這黑鍋呢?娘娘跟皇上,感情那麽好,眼下卻要因為宣王,被太後娘娘分開,奴婢實在為娘娘覺得不平!”


    “碎心!”


    沈良辰微微蹙眉,沉聲喊了碎心一聲,“你住口!太後娘娘乃是皇上的母後,本宮不準你非議太後娘娘!”


    見沈良辰如此,碎心瞬間緊抿了紅唇,將唇瓣抿成了一道直線。


    沈良辰知道,碎心是為了她好。


    但是,現在她們身在慈寧宮外,所謂隔牆有耳,她不想碎心因為替她打抱不平,而遭到無妄之災!


    眼看著碎心緊皺著黛眉,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她心下軟和了幾分,伸手輕晃了下碎心的手臂:“好了!什麽都別說了,這裏是真冷,趕緊扶著本宮到鳳輦上去。”


    “是……”


    碎心低低的應了一聲,扶著沈良辰朝著鳳輦走去。


    在她們離開之後,秋葉姑姑緩緩向前一步,出現在她們方才所站的地方!


    遠遠的,碎心扶著沈良辰上了鳳輦,秋葉姑姑暗暗點了點頭,重新返迴慈寧宮中……


    ……


    在迴返坤寧宮的路上,沈良辰仍舊在迴想著早前自己一直在思忖的那個問題。


    離宮之後,她是不是要繼續聽宋太後的。


    不!


    她不想在聽宋太後的了。


    若說,她此時離開,是宋太後的意思,倒不如說她是為了讓蕭湛死心,也讓慕容睿以為自己離開了蕭湛,不再輕舉妄動!


    至於蕭策,宋太後考慮最多的,或許是蕭策。


    但是,他卻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隻是,離開皇宮之後,她若想不再受宋太後的控製,又該如何行事呢?


    思緒至此,沈良辰緊皺了黛眉,在仔細想了想之後,忽然喊了停輦,並喚了碎心登上輦車。


    碎心看著沈良辰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禁關切問道:“皇後娘娘有什麽吩咐嗎?”


    “嗯!”


    沈良辰對碎心點了點頭,示意她近前一些。


    碎心會意,湊上前來。


    隻聽沈良辰壓低嗓子說道:“你速去長樂公主哪裏,讓她去找耶律毓塵,就說本宮有要事,要見他一麵!”


    聞聽沈良辰要見耶律毓塵,碎心驀地愣了愣!


    不過,她並沒有多問什麽,便連忙點了頭,而後銜命而去。


    待碎心離開之後,鳳輦重新上路。


    不久之後,沈良辰迴到了坤寧宮!


    迴到寢殿之後,她喚了陳良弓過來,對他輕聲吩咐道:“你去禦書房瞧瞧,皇上眼下在做什麽?”


    “是!”


    陳良弓聞言,忙輕點了點,轉身就要出去。


    卻不想沈良辰再次出聲說道:“順道看一看,可有朝臣,仍舊跪在禦書房外!”


    “屬下遵旨!”


    陳良弓頓足,再次恭了恭身,快步去了乾德宮。


    待陳良弓走後,雲染便送了藥膳過來。


    沈良辰雖然沒什麽胃口,但是為了腹中骨肉,還是進食了些藥膳。


    不久,陳良弓迴返,在她身前恭了恭身,稟道:“啟稟皇後娘娘,皇上如今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章,禦書房外,一片安寧,不曾見朝臣跪諫!”


    聽聞陳良弓的稟報,沈良辰不禁冷冷笑了下。


    知定然是宋太後,跟那些朝臣,做出了承諾,那些朝臣方才會不再跪諫,她不禁冷冷勾唇,笑容清冽萬分!


    稍早的時候,她和蕭湛在別院的事情,宋太後都能知道,那麽想當然爾,她跟蕭湛和慈悲大師的那些對話,她老人家應該也知道。


    既是如此,卻能在表麵上不表現出來,宋太後的道行,也算高深的很了。


    就是不知,如今宋太後到底視她為何?


    妖孽?


    禍水?


    亦或是,她第一個孫子的母親?


    不過,不管宋太後視她為什麽,眼下這宮裏,都是容不下她的!


    往後,她隻要依著宋太後的意思一走,既解了皇上之危,又解了群臣跪諫一事,還解了蕭策的執迷……如此,簡直一舉多得!


    恰在此時,碎心進了門。


    見陳良弓和雲染都在,沈良辰的臉色,卻透著幾分難看,碎心連忙上前,朝著沈良辰福了福身:“啟稟皇後娘娘,北遼太子殿下到了!”


    聽聞耶律毓塵到了,雲染和陳良弓,不禁雙雙變了臉色。


    他們不知,耶律毓塵這個時候請耶律毓塵過來做什麽!


    見兩人如此,沈良辰淡淡勾唇,如閑話家常一般:“有件事情,碎心已經知道了,隻有你們兩個不知,此事稍晚,本宮會告訴你們……”


    說到這裏,沈良辰語氣頓了頓,隨即麵色一肅,對兩人陳勝囑咐道:“待會兒本宮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北遼太子密談,你們兩個,一個在門外,一個在窗外守著,不準任何人偷聽了去!”


    聞聽沈良辰此言,陳良弓和雲染,雙雙對視一眼,然後對沈良辰恭了恭身,依然退了出去,一個守在了殿門外,一個守在了窗外。


    直到此時,沈良辰方才對碎心輕點了點頭。


    碎心會意,出了寢殿。


    須臾,便帶著耶律毓塵進了門。


    今日的耶律毓塵,一身白色大氅,俊雅無匹,風華絕代。


    入內,見沈良辰正含笑看著自己,他不由薄唇一勾,朝著沈良辰輕恭了恭身子,正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不說,那一笑之下,簡直傾國又傾城:“魏後娘娘傳召,孤當真受寵若驚啊!”


    便是沈良辰,此刻也險些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不過,她很快便輕揚了下眉頭,笑吟吟的斂了眸華,示意耶律毓塵落座:“別說那些客套話了,坐吧!”


    “多謝魏後娘娘!”


    自打心中放下沈良辰之後,耶律毓塵可謂是越活越灑脫了,淡笑著對沈良辰道了謝,他轉身在距離沈良辰不遠的地方坐下了身來,然後仔細端詳著她:“魏後娘娘忽然讓碎心來找孤,不知所為何事?”


    嗯!


    她今日,氣死不錯!


    想來蕭湛,定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給了她不少的寵愛!


    這樣的話,他明日離開之時,也就可以放心了。


    “沒有事情,難不成就不能見一見你嗎?”


    沈良辰微抬眸華,與耶律毓塵四目相對,清清淡淡的問了一聲後,再次轉而問道:“本宮早前去慈寧宮,聽說你們明日便要啟程返迴北遼了!”


    “沒錯!”


    耶律毓塵輕點了點頭,眉宇輕揚:“婉婉和孤出來的時日,都已經不短了,如今有父皇和母後一起在這裏耗著,實在不妥……我們,身為北遼的皇族,總歸是要離開魏國的!”


    “這個本宮自然知道!”


    沈良辰神情悵然,輕歎了一聲,隨即對耶律毓塵微揚了嘴角,語氣幽幽,透著幾分不確定:“隻是,在太子殿下離開之前,本宮有事想要請太子殿下相幫,就是不知,經由上迴之事,太子殿下還會不會再出手幫助本宮!”


    忽聞沈良辰此言,耶律毓塵眉宇倏地一皺,深深凝視著沈良辰問道:“魏後娘娘現在是魏皇的心頭肉,竟還有事要求孤幫忙?”


    “太子殿下不必懷疑!”


    沈良辰見耶律毓塵如此,定定的凝視著他的鳳眸,十分肯定道:“本宮是真的有事要請太子殿下幫忙!”


    語落,她語氣忽地一轉:“不過,如若太子殿下不想幫的話,也就罷了……”


    “沈良辰!你這招欲擒故縱,在孤這裏,並不管用!”耶律毓塵忽然開口,喚了沈良辰的名字,打斷了她的話,隨即邪魅勾唇,亦不再客客氣氣的自稱為孤:“我耶律毓塵欠你兩條命,到現在都還沒有還清,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你直言便是!”


    聽耶律毓塵這麽說,沈良辰原本提在半空的心,終是隱隱落下!


    “多謝!”


    若是,輕言一句,她嘴角緩緩勾起,對耶律毓塵輕笑了笑。


    雖然,耶律毓塵早已決定放下沈良辰。


    但是見她如此巧笑倩兮,卻仍舊忍不住心弦微動。


    暗暗的,將置於大腿上的手,輕輕蜷縮起來,他眉宇輕輕皺起,輕問著沈良辰:“你到底有什麽事情,是蕭湛幫不了的?竟然要孤來幫你?”


    聞言,沈良辰眸色一定,隨即伸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苦澀聲道:“太後娘娘,如今已然容不下我,要我聽從她的安排,離開魏國皇宮,也離開蕭湛!要送我出宮!而我,雖然答應了她的要求,卻不想受她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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