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無賴!”


    雲染眼看著蕭湛要去後山,緊皺著眉頭看了慕容睿一眼後,雖麵有猶豫之色,卻仍舊出聲喊住他:“你去了也是白去,懸崖臨海,大浪遇阻衝擊,下方波濤洶湧,漩渦密布……絕世高手想要從那裏離開都要有所防護,若要帶上鴇姐姐跟煙雨姑娘兩個弱女子,簡直難如登天!在我看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蕭湛輕顰眉心,迴眸看向雲染時,又是淡淡一笑:“為了那個女人,莫說懸崖,即便是地獄,是絕境,我也要去闖上一闖!”


    在這一刻,蕭湛的笑容裏,已然不似早前對慕容睿時,再沒有一絲諷刺之意。


    這是蕭湛,第一次對雲染如此和顏悅色。


    雲染沒有想到,一向猶如在沈良辰麵前猶如無賴般的那個男人,此時此刻,如此之有擔當!


    站在不遠處,遠遠凝視著蕭湛含笑的眸子,和他那直到此時,卻仍舊微微翹起的嘴角,雲染心中忽然有種感覺!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摘了麵具,容貌定然在他之上,且風華霽月,絕對不輸慕容睿!


    更重要的是,他還可以為沈良辰義無反顧!。


    “為了她,即便是地獄,是絕境,我也要去闖上一闖……”


    直到蕭湛再次轉身,抬步飄然而去,雲染的耳邊,仍舊迴想著蕭湛說過的那句話!


    許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眸色微微沉下,轉頭看向仍舊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慕容睿,你是故意的!”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慕容睿麵色平靜的看了眼雲染,隨即輕挑了眉宇,又再次轉頭望向後山方向:“雲染,你剛剛不是還問我要不要去後山找找嗎?”


    “我是問過,不過你不是說沒必要嗎?”雲染緊皺著眉頭看著慕容睿,妖嬈的臉龐,盡是深沉,眼底一片冰冷:“你我都知道,居然山莊所在之處,已然地勢險峻,再往懸崖方向走,則路途越發陡峭,要棄車略馬不說,若不熟悉路徑之人,錯行兇險之地,稍有差錯,便可能萬劫不複、粉身碎骨……”


    慕容睿聽聞雲染的話,不禁眸色微動,“你剛才已經將其中兇險悉數告知於他了!如今……是他自己要去的,誰也沒有逼著他去!”


    雲染見狀,眸色漸深,緊抿了薄唇,再次開口:“慕容睿,對於後山懸崖之境,你比我熟悉,倘若你真的沒有私心,便現在跟上去,為他引路!”


    “嗬嗬……”


    慕容睿聽到雲染的話,竟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來。


    迴轉過頭,重新看向雲染,他眼底眸波溫潤,“雲染,你是不是熱糊塗了?如今辰兒還沒找到呢,我去給他引路,還怎麽找人?”


    語落,他嘲諷勾唇,轉身就要走。


    “慕容睿……”雲染看著慕容睿如此做派,不禁眼底盡是失望之色:“你故意讓他去後山,想的應該就是讓他有去無迴吧!”


    慕容睿聞言,微微頓足,卻不曾迴身,隻是淡淡勾了勾唇角。


    如此,算是默認。


    雲染見狀,微眯了眯眼,冷然笑道:“慕容睿,你真卑鄙!”


    “卑鄙嗎?卑鄙又如何?我也想光明磊落,可惜不能!”慕容睿微眯著眸子,說話的聲音極輕,在輕歎一聲後,他緩緩抬步向前:“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隻看最後鹿死誰手!”


    “原來在你心裏,鴇姐姐不過是頭鹿而已!”雲染忍不住嗤笑出聲,看著慕容睿越走越遠,他嘲弄一笑,幽幽喃道:“慕容睿,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


    ……


    蕭湛不是傻子,相反的還是精明人中的精明人!


    他比誰都清楚去後山懸崖去找人的危險!


    是以,在離開絕色樓後,他並沒有立即上後山,而是去碼頭上找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當初沈良辰讓他找的老船夫!


    在他看來,這老船夫常年居於島上,對芙蓉山的環境,應該比雲染還要熟悉幾分!


    原本老神在在坐在碼頭上喝著老酒的老船夫乍聞蕭湛要上後山懸崖去找人,這下不但不聾了,反倒十分驚訝的掀起半耷的眼皮看向蕭湛:“小子,你可知道,後山懸崖有段路途,十分兇險?一步踏錯,就有可能掉下去?”


    “自然知道!”


    蕭湛微微頷首,眸光閃閃,笑的十分自信:“不過我覺得,如果有您老人家引路,應該有驚無險!”


    老船夫聞言,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否認什麽。


    蕭湛見老船夫如此,心道有戲,剛要開口催促,便見老船夫將眉頭擰成了疙瘩,眸色幽幽的注視著蕭湛露在麵具外的雙眼:“她對你,真的那麽重要?”


    聞老船夫此問,蕭湛微微勾唇,那勾起的弧度,卻透著幾分苦澀!


    許是在這場遊戲裏,他投注了前所未有的認真,所以此時此刻,他竟也不受控製的入了戲。


    在發現那個女人失蹤的時候,他便開始被心底那種沒著沒落的空虛感折磨著,那種感覺,不強烈,卻綿長,無時無刻,折磨的他都快瘋了!


    沈良辰,對他重要嗎?


    雖然,他一直都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認,但是她好像不知在什麽時候,偷走了他的心,真的對他挺重要的!


    他比誰都清楚,慕容睿是故意將自己往後山引的,不過想到如今下落不明的沈良辰有可能真的在那裏,他便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哪怕,此行兇險!


    老船夫凝著蕭湛嘴角的那抹苦笑,靜默了片刻,方才再次出聲:“我老頭子引路倒是沒什麽,不過……”


    “不過什麽?”


    蕭湛微微挑眉,等著老船夫把話說完。


    “如果要上芙蓉山的話,從這裏,過居然山莊,再到半山這個兩個時辰的路途較緩,可以行馬,再往後路途艱險,則要步行兩個多時辰……”老船夫靜靜看著蕭湛許久,最後嗬嗬一笑,露出滿嘴因為常年吸旱煙而布滿煙漬的黃牙:“我們需要足夠的食物和水……”


    “這個簡單!”


    蕭湛心下了然,輕點了點頭,應道:“我立即差人去準備!”語落,他轉身就要離去。


    “年輕人!”


    老船夫眼看著蕭湛轉身就要去準備東西,眸色不禁深了深,又喊了他一嗓子。


    蕭湛聞聲,再次轉身看向老船夫:“您還有什麽吩咐?”


    老船夫將手裏的煙袋用力往身下的木樁子上磕了磕,微眯著雙眼看著他:“看在你比慕容睿那小子實心的份兒上,我老頭子奉勸你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別學那小子!”


    “讓我學?他還不配!”


    如此,神色淡淡的迴了老船夫一句,蕭湛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轉身去準備馬匹和食物了。


    雖然,他嘴上說著慕容睿不配讓他學。


    但是,如果說慕容睿的心不實,那麽他呢?


    不忘初心嗎?


    他的初心,本就不是純粹的。


    若是不忘,得了他原本想要的始終,隻怕……他還不如慕容睿!


    ……


    正在芙蓉鎮遍地搜尋沈良辰的陳勝,早已熱的出了一身的大汗!


    但,當他驚聞蕭湛要上後山懸崖尋人,頓時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路尋至碼頭,見蕭湛獨自一人,頂著烈日,站在風口處,他將手下屏退之後,神色鄭重的在蕭湛身前跪下身來,難得說話順溜了一迴:“皇上乃一國之君,性命安危事關魏國江山,萬萬不可涉險……卑職懇請,由卑職代皇上前去!”


    “你以為,劫走她的人是誰?”


    蕭湛垂眸,看著跪落在前的陳勝,眸色微深,冷冷勾唇:“此行,你當然要去,不過你去了,還不夠分量!


    陳勝聽聞蕭湛所言,神色微怔了怔,隨即滿頭霧水的望著他:“皇上的意思是……您已經猜出劫走皇後娘娘的是誰了?”


    蕭湛鳳眸微眯,微微抬頭,望向芙蓉山懸崖方向,輕扯了扯唇角,胸有成竹的幽幽說道:“芙蓉鎮搜過了,芙蓉鎮大大小小的碼頭,你也皆都搜過,不隻是你,洛南和慕容睿也都搜過……慕容睿提起後山懸崖也許不安好心,但是朕卻覺得劫走皇後的人,走的應該就是懸崖天險之路!”


    “可是……”


    陳勝聽聞蕭湛所言,心中所想,卻仍舊是要阻止自家主子涉險,繼而急忙聲道:“雲染公子曾說過,懸崖天險路途陡峭,格外兇險,要絕世高手才有可能從那裏離開……如此艱難的路程,再帶上兩個弱女子,簡直難如登天……”


    “陳勝!”


    蕭湛知道,陳勝現在是護主心切,不想自己涉險!但是想到沈良辰,他心下便忍不住收緊了幾分,不由打斷陳勝的話,聲音發暗:“朕還是那句話,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既是如此!”


    陳勝從未見自家主子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如今但見蕭湛神色黯然,他的麵色頓時也跟著凝重無比:“皇上在這裏等著,卑職去救人便是!”


    “那個女人,是朕的皇後!”


    蕭湛猛地側身,垂首,正對上陳勝的雙眼,星眸中有厲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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