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獲名家一致稱讚,一日成名。當她的繡品首次在繡集露麵,便受繡商爭相收購,達官顯貴竟相收藏,定價躍居閨繡之首,遠遠高於姐姐沈立。連手帕,香袋等一些小物件,都炒賣至數兩銀子。那初出茅廬的鸚鵡圖更是炒作到天價。

    這日父親沈椿迴家,滿臉笑容,賣起關子問家人:“你們猜猜,我今日買迴了什麽好東西?”

    姐姐歡躍,以為父親買迴了胭脂水粉,悄悄過去奪下錦盒。打開一看,泄氣:“這不是妹妹的繡品嗎?父親怎麽又買迴來了。”

    母親見了更笑:“夫君,你發什麽癡,哪有賣出去的繡品又買迴來的道理。”

    父親笑道:“你們不知道,我迴家路上經過繡市,正見一群人圍著,高價竟買雪君的一方繡帕。我就隨便旁觀看看,誰知那位馬家三少爺出到五兩銀的最高價。我平日最看不慣馬家三少不學無術的為人,他竟口出狂言道,拿了這繡著蝴蝶雙飛的帕子,就能見到我們家雪君,我怎忍心愛女之作落這人之手,一氣之下,便出了比他高一點點的價錢,買了迴來。”

    姐姐沈立氣急:“父親竟花高出二十倍的價錢,買迴了妹妹的繡帕!”

    母親也道:“若是夫君不忍心雪君的繡品流落在外,不如你直接接了她的繡作,古董店不用開了,直接開繡品店。”

    連雪君也道:“父親,我知道家裏不缺錢,無需我賣繡品貼補家用。但我的宏願是發揚沈家繡藝,都被你買了迴來,還有什麽人看得到?”

    父親象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我還以為做了件好事,怎麽你們人人批評我?罷了,明日我再找人偷偷賣出就是。”

    母親笑:“那倒不用,傳出去又是樁笑話。我見乳娘十分喜歡雪君的繡品,不過一直不敢開口,今日就算你作個大好人吧!玲兒,喚乳娘來。”

    雪君亦笑,“母親安排地極是。”

    母親對乳娘道:“我知道你孫女快出嫁了吧?本來也想讓雪君繡幾幅送給她作嫁妝,可是她近日之作,一早被人訂下,我也十分為難。不過你家老爺想得周到,今天又從繡集上買迴了一方繡帕。雖是小繡品,禮輕情意重,你就收下吧!”

    乳娘連聲不敢:“我不過是一下人,小姐繡品金貴,巷間傳言已是寸巾寸金。此貴重之物,豈是我們小戶人家得的。”

    雪君合上錦盒,送與乳娘懷中:“乳娘你照顧我們一家很久,雪君還不曾報答過乳娘。乳娘不收,就要傷雪君的心了。”

    乳娘感激:“謝謝老爺、夫人、小姐。”

    姐姐還是不服氣,對母親道:“妹妹雖進步神速,但畢竟年幼,功底不及我深厚。現在人人都隻知沈家五小姐,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麵子都沒有。”

    母親“哦”了一聲道:“我知你對妹妹,口不服、心更不服。說說看,怎樣算服氣?”

    姐姐想了想道:“我知妹妹最擅觀察,但要知並不是任何事物都觀察得到的,如鳳凰。若妹妹能繡出驚世的鳳凰圖,我就千服萬服。”

    母親問:“雪君是否肯接鳳凰圖。”

    雪君應聲答:“我願意一試。”

    母親再問:“所需多少時日?”

    雪君想了想:“三個月。”

    “好,父親做保人,母親做證人,姐姐輸了就親寫‘服’字。妹妹輸了,罰三個月不得出繡房。”

    “但我要父親書房的鑰匙,鳳凰形態在古書有記載。”

    “好。”

    “我還要藏品庫鑰匙,查看幾位名畫家所作鳳凰。”

    “好。統統都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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