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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墨走的很突然,當天夜裏從紫韻樓出來後,他就走了。第二天清晨,高月等人要去給他送行,小二卻將他的一封書信轉交給第一個到的羅錦臨。信件的意思無非就是表示歉意,因為家中催促的比較急,所以當夜就急著離開。


    隨後的幾天時間裏,高月的生活十分的簡單,白天到任雨璿的花船同任雨璿親親我我,晚上就同王少陵、羅錦臨兩人相談。許是黃如成之事,高月後邊倒是沒有碰到前來尋事的人。


    到了第四天,朝堂之中黃鎮盛彈劾謝升平、王祖德的奏折被呈了上去,一起呈上去的還有禦史大夫張祖堯的奏本,張祖堯的奏本之中羅列了黃鎮盛大量的貪汙罪行。


    黃鎮盛的下場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作為棄子的他,除了有限幾個人為他說話之外,其餘都靜默不語,黃鎮盛最終被罷免了官職,抄沒所有的家產。


    在黃鎮盛被罷免官職的同時,高月準備離開秦淮城,前往建功城。任雨璿在幫高月整理行裝,她的麵色十分平靜,看不出悲喜。高月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王少陵、羅錦臨兩人是識趣之人,沒有前來打擾。留下兩人,共享最後的溫純。


    “雨璿。”


    兩人相對無語,高月抓起任雨璿如玉的雙手,深情而不舍的喚了一聲。


    “高郎。”


    任雨璿不是第一次同高月這般親密,卻依然羞紅了臉龐,仰起頭來同高月四目相對,亦輕聲唿喚了一聲。


    “等我功成名就,就會解除同謝雲蘊的婚姻,明媒正娶你入門。”


    高月心中清楚,是什麽東西羈絆著兩人,他需要給任雨璿一個保證,給她一個等他的理由。


    “嗯。”


    任雨璿臉龐一紅,微微低下頭,這是高月給他的承諾,她心中充滿了欣喜。


    “雨璿。”


    高月將任雨璿擁入懷中,輕聲的唿喚一聲。


    “嗯。”


    任雨璿雙臂抱緊高月,仿佛要這樣子才能夠將自己的情感宣泄出來般。兩人就這樣相擁著,不知覺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砰。”


    王少陵兩人算了算時間,這才同羅錦臨前來尋高月。


    “進來。”


    相擁中的兩人,急忙分開。各自將衣裳微微整理一番,高月趁機在任雨璿的如雪的臉頰上親了一個,這才開口說道。任雨璿被高月突然襲擊,卻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高兄,任姑娘。”


    王少陵、羅錦臨推門而入,曖昧的朝著高月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你們準備好了嗎?”


    高月可謂是春風得意,一臉喜色的問道。


    “若是沒有準備好,如何敢打擾高兄您的寶貴時間呢?”


    羅錦臨打趣道。


    “走吧!”


    高月心中縱然有千般萬般不舍,但也隻是夠忍痛離開。若說開始高月想要擺脫謝雲蘊的束縛,想要擺脫作為弱者的不幸,那麽他現在有了一個更明確的目標,那就是獲得足夠的力量,將任雨璿明媒正娶,給任雨璿幸福的生活。


    從任雨璿的手中接過行囊,高月同任雨璿深深的對望片刻,手持長槍背著行囊踏上了博取功名的道路。


    “帶我迴紫韻樓,我要送你一程。”


    送高月除了客棧,兩人揮手別離,正當高月準備驅馬離開時,任雨璿拉起自己的裙擺,朝著高月跑了過去,含著淚花道。


    “好。”


    高月接過任雨璿遞過來的玉手,將她拉上馬,然後三隻馬兒朝著紫韻樓奔去,此舉立刻在秦淮城中引起了轟動,任雨璿雖然同高月的小道消息沒有少在秦淮城中流傳。但更多的時候,雙方的關係是一種曖昧,未曾這般光明正大,免不了在秦淮城引起轟動。


    “你在這裏等我。”


    來到紫韻樓樓前,任雨璿自行下馬,對著高月說了一句,然後拉著長裙,朝著裏邊跑去。


    “高兄,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王少陵不禁歎聲道,任雨璿此舉不知道要盯著多大的壓力,可以說她這樣的舉止,等同於正式宣告她同高月特殊的關係,將自己的後路徹底的斷了。


    “雨璿之情,高月永世不敢忘。”


    高月也被任雨璿感動了,他的眼眶之中有淚水在盤旋。


    “走吧。”


    紫韻樓旁,通往紫韻樓後院的小巷子中,一輛馬車駛了出來,馬車的簾子挑開,露出任雨璿那絕色容顏。


    “駕。”


    王少陵、羅錦臨兩人識趣的跑在了前邊,高月騎著馬緩緩的隨同在馬車旁,馬車側麵的窗簾被挑開,馬車內的絕色女子,一臉不舍的望著高月。


    出了秦淮城,任雨璿的馬車依然沒有停下來,一直相隨到了五裏亭,這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來。


    停下馬車後,任雨璿抱著她的長琴下車,來到五裏亭內,將長琴擺在石桌上。轉身緊握著高月的手,目光之中充滿了不舍。


    “我走了。”


    高月將兩隻如玉的雙手緊緊抱住,不舍的說道。


    “保重。”


    任雨璿將雙手從高月的手中抽了出來,走到長琴旁,輕輕的挑動琴弦。


    “駕。”


    高月躍身上馬,他深深的看了任雨璿一眼,要將這個身影永遠的鐫刻於心房內,雙腿猛的夾了一下身下馬兒的馬腹,他怕自己舍不得離開了。


    ……


    看春花開又落


    秋風吹著那夏月走


    冬雪紛紛又是一年


    她等到人比黃花瘦


    她在夜裏把燈點


    江闊雲低望幾遍


    雲裏幾聲斷雁西風吹散多少思念


    想他燈下把墨研


    一字千金是狀元


    等他衣錦還鄉等過一年又是一年


    ……


    在高月策馬絕塵而去的時候,身後琴聲傳來,《如花》是高月唱給任雨璿聽的一首曲子。說的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戀人,書生考取功名之後喜新厭舊,女子苦苦癡等。


    “駕。”


    高月知道任雨璿並不是告誡他不能喜新厭舊忘恩負義,而是想要告訴他,無論是十年還是百年,她會等,等到他迴來娶她的那一天。風中,有七尺男兒的淚滴落,晶瑩的淚珠,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在塵土之中破碎,滲透,風幹。


    五裏亭中,有琴聲、嗚咽聲,演奏著一曲別離的悲傷。


    “駕。”


    秦淮城通往建功城的官道上,高月三人驅馬疾馳,三個人帶著建功立業之心,朝著他們的第一站而去。誰也不知道,就在數年後,三人將成為影響整個南商的存在。


    五裏亭內,任雨璿奏完一曲又是一曲,仿佛不知疲倦的木偶,歌聲越來越淒涼。


    “小姐,公子走遠了,我們迴去吧!”


    丫鬟秀兒早已經哭紅了眼,本來她就同高月就十分親密,特別是高月陪同她在秦淮河的上遊抓魚捕蟹的那一次,讓她感受到了哥哥般的關懷。


    “迴去吧。”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任雨璿站起身來,朝著建功城方向望去,站立許久才開口說道。


    “嗯。”


    秀兒為任雨璿抱著長琴,兩人朝著停靠在一旁的馬車而去。在進入車廂的那一刻,任雨璿還不忘朝著建功城方向望上一眼。


    馬車朝著秦淮城而迴,馬車一進入秦淮城,立刻就遭到了好事者的圍觀。顯然短短半天的時間,關於任雨璿同高月共騎一馬之事,已經在整個秦淮城流傳。


    “小姐。”


    秀兒頗有些擔憂,任雨璿之所以有今日在紫韻樓甚至秦淮城這般超然的地位,一定程度上就是被那些仰慕者所捧出來的,但是如今名花有主了,那些仰慕者沒有前來尋麻煩就好了,如何還會繼續捧她。


    “無妨。”


    任雨璿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她並不在乎。她的積蓄足夠她贖身,除了那些仰慕者外,她還有一些音律上麵的朋友,足夠保證她的安全。她也有些厭倦了這種風花雪月的生活,她憧憬那種簡單而又甜蜜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任雨璿的事,在秦淮城中掀起了巨浪,任雨璿仰慕者中的激進分子,已經跑到了紫韻樓,雖然沒有鬧事,但是那氛圍同鬧事沒有太大區別。


    “雨璿,外麵都鬧翻天了,你讓我怎麽說你好,你同高公子相處,我也管不著你,你這般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老鴇都快被那些客人給逼瘋了,也不喚姑娘,也不需要酒水,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外邊,聽到任雨璿迴來,更是鬧騰一片。


    “鴇母,雨璿累了,你讓他們都散了吧!”


    任雨璿的心情經過一路的調整好了許多,但依然不打算理會外邊這些客人。從剛才她同高月同乘一馬之時,任雨璿就已經不是以前的任雨璿了,她可以會友,但不會再賣藝了。


    “這。”


    老鴇為難了,這兩頭她都不敢得罪,讓她如何是好。


    “既然鴇母為難,那就讓雨璿自己去說吧!”


    任雨璿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沒有多理會老鴇,徑直走出大堂,隨著任雨璿的出來,大堂的氣氛更顯詭異。


    “從今日開始,雨璿隻會琴友,不再接客。”


    任雨璿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大堂之內頓時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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