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清淡的月光被烏雲慢慢地遮蓋起來了,萬籟寂靜,連大地也緩緩地沉睡在夢中。

    唯獨客棧裏的一間東廂房內,還亮著燈光。

    “青雲,寒飛,明天你們就先起程到宛陽,在驛站等我。”藍色的紗帳裏傳出一聲中氣不足的聲音。

    “可是爺,您的傷還沒好。”步青雲抗議。

    這個時候,他怎麽可以離開皇上,萬一有人再來行刺,那皇上不是太危險了。

    聶寒飛點頭,表示他也同意步青雲的說法。

    “你們把朕當軟腳蝦,還是懷疑朕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床上的人不冷不熱地丟出一句問話。

    。。。。。。。

    兩人無語,他們哪敢懷疑他呢!他們自知兩個加起來也未必是皇上的對手,可這眼下不是因為他受傷了嗎?

    哎,這真是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爺,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可以差我們去辦,何必非要自己留在這裏冒險。”聶寒飛不怕死的頂上一句。

    勇氣可加,寒飛好樣的。步青雲在背後向他豎起大拇指。

    “寒飛,你越俎了。”單淩夜的語氣緩和了些,他曉得寒飛並不是愛說話的人,能說這麽多已是極限。

    “寒飛知錯,但。。。。。。”

    “出去,明天如果讓我再見到你們,宛陽也不用去了,你們直接給我迴京城。”單淩夜打斷寒飛的話,口氣冰冷,不容置否。

    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用,兩人長歎,轉身離開。

    就在他們關門的時候,身後忽而又傳來一句:“有事情,我會聯絡你們的。”

    他們了然互看一眼,各自迴房,或許,是他們多心,皇上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瑾城

    客棧角落裏,兩個賊眉鼠眼的人,不時地望向靠窗的兩個男人,小聲低語著什麽。

    “你確定他是獨孤問天?”穿灰袍的男子問。

    “當然,我親眼看到他殺了三師兄的。”另一人的語氣萬分確定。

    三年前,獨孤問天殺三師兄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可惜那時學藝不精,又膽小,眼睜睜看著三師兄死在那魔頭手上。

    “既然如此,你就。。。。。。。。我去。。。。。。。”灰衣男子湊到另一人的耳邊,竊竊私語商討著計劃。

    獨孤問天鄙夷地,瞅著對麵那狼吞虎咽人的吃相,縱使再餓也沒了胃口,他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會如此不雅。

    埋頭吃飯的人,壓根沒察覺別人探究的目光,隻顧怡然自得地喂她的五髒六腑。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獨孤問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若非她救了自己一命,他一定一掌劈死她。

    日不落把他的話當空氣,招唿小二再上壺茶來。反正不用自己出錢,不要白不要。

    獨孤問天搶在日不落之前,一把奪過小二手中的茶壺,自倒一杯茶,一仰而盡,他決定和日不落分道揚鑣,再和她呆在一起,他遲早會被氣炸。

    這人真沒禮貌,那可是她叫的茶,瞪了他一眼,自己也倒一杯,但茶剛到嘴邊卻被人兀地打掉。

    她拍桌起身,憤怒道:“獨孤問天,你。。。。。。。”話沒講完便被打斷。

    “茶裏被下了藥,快走。”

    獨孤問天解釋完,,刻不容緩地拉著日不落衝出客棧,該死,都是被日不落氣的,害他現在才發現茶中下了迷藥。

    日不落不知所雲,沒理會旁人投向他們的異樣的眼光,任獨孤問天一路拉著她來到馬棚。

    獨孤問天把日不落扔上馬,自己也緊跟著一躍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肚,依落便如離弦的箭兒飛出,穿梭在人群中。

    路人看那馬兒像是受了驚般,嚇得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

    沒多久,他們就脫離人群,來到稀有人煙的官道小徑上。

    大概是體內的迷藥發作,獨孤問天的大腦已經開始變的混沌,眼前的事物也交疊成上萬條虛影。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希望自己可以清楚些,他現在還不能倒下,如果他估計的沒錯,後麵應該正有人在追趕他們。

    隻是他想不出對方是什麽人,不敢光明正大和他對打,就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獨孤問天,不用跑這麽快吧!後麵又沒人追我們。”搞不懂,又不是在逃難,這麽拚命幹嘛,再跑下去她的屁股就要開花了。

    “我中了迷藥,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必須在他們沒追上之前,到達安全的地方。”現在沒追上,不代表一直都追不上。

    “那你可以趁他們沒來,先用內功把藥逼出來不就行了。”日不落白他一眼,電視裏不都這樣演的嗎?中了藥就用內力逼出。

    “那我們就到前麵的樹林停下,那裏比較隱秘一點。”這個問題他自然也想過,隻是怕停下來,萬一被人追上會連累了日不落。

    既然,她都提出來,不防冒險一試。

    獨孤問天找了一塊清靜點的地方,開始盤膝打坐逼毒。日不落則在附近巡視,觀察有什麽風吹草動。

    “噗”獨孤問天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喂,獨孤問天,你怎麽了?”日不落見狀,急忙跑過去扶住他焦急地詢問。她是讓他逼藥,不是讓他逼血。

    獨孤問天,擦起嘴角的血,自嘲地一笑:“迷藥中加了反噬散,看來他們早就料到我會用這種辦法。”

    反噬散,顧名思義是起反噬的效果。中此毒者,若是強用內力去逼出,就會反被自己的內力所傷,更加促使體內的藥物快速發作。

    “啪,啪”響亮的鼓掌聲猶如破空而出,樹林中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四五十號人。

    其中,一個穿灰袍的男子(也就是客棧的那人)走上前讚揚道:“不愧是邪刀獨孤問天,果然,有見識。”

    日不落瞄了一眼獨孤問天,恍然大悟。怪不得初見就覺得他的名字有點熟,原來,他就是狂刀。

    她的運氣還不賴,先後碰上武林中兩位鼎鼎有名的人物,不曉得,會不會再有幸遇上另兩位呢!

    獨孤問天撐起身把日不落護在身後,斜睨那些人,“想報仇,何必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上來看,他可以確家這些人定是點蒼派的人。

    他們的來意,他自然也能猜到,應該是為了三年前死在他手裏的點蒼弟子。

    當年,那個點蒼弟子說什麽為武林除害,試圖想要殺死自己,可惜的是他技不如人,反成了自己的刀下魂。

    “自古成王敗寇,兵不厭詐,何來下流之說。”灰袍男子毫無一點心虛,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哎,又一個厚臉皮的人,日不落在心裏鄙視他們。

    事已至此,隻有放手一搏,獨孤問天幹脆利落地自腰間抽出金陽刀,瞬間,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金光。

    眾人望著傳說中的那把金陽刀,表情呆滯木納,不由地自心底生起一股寒意。

    日不落也是不可思議,那把刀看上去,是那麽的鋼硬,且鋒利無比,而獨孤問天竟然一直都把它當腰帶一樣纏在腰間。最主要的是她卻半絲也沒有發現那把刀的存在。

    “大家不用怕,他已經中了迷藥,功力隻有三成左右,就算有金陽刀在手也未必能勝的過我們。”灰袍男子故作鎮定地鼓勵同夥,但他那額頭上隱約可見的汗水卻出賣了他。

    獨孤問天不等他們上來,先發製人,驟然出手,挽起無數的刀花,宛若那蒼穹中密集的流星,迅速無誤地飛向對麵的人。

    眾人一驚,身形後退,急忙拔劍擋住那向他們揮過來的刀芒,盡管,他們的手法也夠快,但仍是有不少的人未能及時躲過受了傷。

    獨孤問天由於消耗了太多內力,臉色乍變,猛地又吐出一口血,以刀點地支撐住要倒下的身體。

    “大家一起上,他快要支持不住了。”灰袍略帶興奮地揮手,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錯過。

    如果這次能殺了邪刀,他定能揚名例外,也不枉他做了迴小人,在他的茶中下藥。

    在客棧,他讓蘇二去召集人手以後,就偷偷溜到後堂,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小二為獨孤問天準備的茶水中下了藥。

    幸好他沒有察覺,也給了他這迴的可趁之機,他怎能不好好利用。

    眾人得到命令,又看獨孤問天好像真的不行了,也就魚貫而上,全都衝上去。

    “依落帶你家主人先逃。”獨孤問天見他們衝上來,大吼一聲,抓起日不落的衣領,一把將她扔到馬上。

    日不落剛一坐穩,依落已經很盡忠,又很不講義氣地丟下獨孤問天,帶著她一路狂奔逃命。

    日不落逃走,他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獨孤問天忍著體內的痛,揮刀肆無忌憚地和敵方廝殺起來。

    一時間,金色的光芒一道接著一道閃出,緊接著一人挨著一人倒下,樹林中隻聞刀劍碰撞和淒慘的驚叫,四周也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

    “你們拖住他,我帶人去追他的同黨。”灰袍男子看事情不妙,立馬找借口開溜。他沒料到獨孤問天中了迷藥還能這麽厲害。

    眼見他們這邊人數越來越少,他隻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拋下一句話,他帶上幾個人上馬,去追先前騎馬逃走的人。

    其實,他打的是一石二鳥的主意,如果這些人殺了獨孤問天,他可以把那人抓迴來,也算大功一件。

    相反,假如獨孤問天殺了這些人,那他就利用那人要脅他,也等於是為自己求了一道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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