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日不落恢複意識,還沒睜開眼的第一感覺,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睜開那似被糨糊粘住的雙眼。

    刺眼的陽光讓她不適地把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重新又閉上。默數三分鍾再次試著睜開眼。

    現在,她是適應了那強烈的日光,可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麽地方啊!

    四周掛著褪了色的黃色布條,到處結滿了蜘蛛網,地麵鋪著一些幹枯的雜草,上麵的灰塵足有一指厚。用草青黃,塵飛揚,這句話來形容還真的一點也不為過。

    再看向別的地方,赫!坐壇上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的塑像。瞧那愁眉苦臉的樣,定是嫌人家不來給他上香。如果她估計的沒錯這裏應該是一間破廟。

    吃力地動了動,痛地快要分裂的身子,背後的痛讓她更加清醒幾分,她記得是被人砸暈過去的,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有小飛呢?

    隱忍身上的痛,慢慢地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挪動腳步趔趄地朝門的方向移動。

    “啊!”伴著一聲慘叫,她的身體再次重重的趴在地上。這下她的身體徹底要散架了,“靠,什麽東西,敢他媽的拌老子一腳。”她在心裏咒罵。

    三下五除二拔開那些雜草,頓時,原本因傷口扯痛蒼白的小臉,更加白如死灰。

    她咽了一口唾液,逼著自己要鎮定,不就是一個死人嗎?有什麽好怕的。想是這樣想,但,她伸出去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

    待真正看清地上人的麵容後,她的心裏稍微減輕一絲恐懼。再看上幾眼,她完全感覺不對害怕。

    隻是有些奇怪,他明明是個男人,為什麽要留那麽長的頭發?就算他老的不成樣子,可能沒時間或錢理頭發,也不至於留這麽長吧!

    或者,他帶的是假發,再或者,她可以大膽的設想他根本就不是現代人。

    她用手試著去扯老者的頭發,第一想法排除。因為她根本就扯不動。

    那就隻剩下另一個原因了,也不可能啊!如果他是古人怎麽會死在現代來,不會,不會是她穿了吧!這下她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痛,快速爬到門外。

    一望無際遼闊的草地,清新的空氣,碧藍的天空。無不提醒著她,這些景象是不可能出現在二十一世紀。

    遠處隱約可見的古式馬車,更是證明了她心裏可怕的想法。

    轉身又爬迴那死了的老乞丐身邊,眼中瞬間放出一道狡黠的目光。有現成的利用品,她從來不會浪費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繁華似錦的京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到處呈現一片其樂融融、和諧美滿的景象。由此可見,該國皇帝的治理有方。

    原本是完美和睦的情景,可偏偏有人要破壞這樣美好的氣氛。

    臨近茶樓的一個角落裏,四周圍滿了人。他們的中間有一個赤臂露腿的人跪在地上,他一頭短碎的黑發,古裏古怪的衣服,由於低著頭看不清長啥樣子。

    但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個男子,因為女子不會留短發,這孩子也真夠可憐的,窮到連頭發都剪下來賣掉了。

    他的脖子掛著一塊牌子,上寫有四個歪三扭四的大字。可惜沒有人認識那是什麽字,根據他前麵用白布蓋著的死人。就暫定為“賣身葬父”吧!

    茶樓之上,有兩人正欣賞著下麵難得一見的奇景。

    靠窗的一人,他一頭烏黑亮麗及腰的長發隨意飄散著,精致細膩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冷漠無情的眉宇間透著懾人的寒意,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水藍色的眼睛更是奪魂攝魄,筆直的鼻梁下一張微微抿起的薄唇,有著說不出的性感迷人。華衣錦服穿在他身上越加顯得高雅無比。

    微風吹動他如瀑布般的黑發,又多了一份飄逸的美。總之眼前的男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俊美冷酷的美。

    美的人讓人室息,美的讓人瘋狂,但誰又能想到就在這俊美無儔的外表下竟然是一顆冷酷殘忍,狂傲暴戾的心。

    他對麵的素衣男子,比起華衣男子來說稍微欠加了一點,但,不可否認地說也應該算是一位俊男。

    華衣男子挑眉,“青雲,你說我統治的國家這麽差嗎?天子腳下還有人窮得要賣身,甚至連衣服都穿不起?”

    步青雲漫不經心地又看了眼外麵:“正所謂,人無完人,事無十全十美。主子又何必太在意,就算你再有心,也不可能照顧到天下的每一個人啊!”

    華衣男子不再說話,恢複以往的陰沉,繼續望著角落裏的人。

    步青雲才不會關心那些閑事,他不停地敲打桌麵,思索著怎麽樣才能把那壺十裏香騙過來。

    靈光一閃,一條妙計浮上心頭,嗯,就這樣辦,即使,自己輸了,某人也別想好過。他要一洗當年的恥辱。

    倒了一杯茶遞給某人,“主子,我們好久沒有打賭了是吧?”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不過,他到是很有興趣知道他想和自己賭什麽!

    惜字如金,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說”

    步青雲迎上前,“如果我輸了,就出錢買下那個賣身的人,送給您做奴隸。倘若……”

    “我不會輸,說重點。”真是信心十足啊!

    這人,就不能稍微謙虛一點嗎?坐迴自己的位子,繼續道:“我們就賭那個乞丐的姓。當然,如果您輸了就把那壺十裏香送我。”他就不信百家姓那麽多,他能猜的準。這下他十拿九穩的贏。

    男子思考片刻,扔出一句:“百家姓裏沒有他的姓。”

    聽完男子的話,步青雲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這主子也太扯了,試問有哪個人的姓不是從百家姓裏選的,就算他猜不出人家的姓,也不至於編出這麽個不著邊的理由吧!

    步青雲放下一兩銀子,一拍桌子,豪情道:“小二,去把樓下那個乞丐叫上來。”十裏香他要定了。

    小二連忙把錢收起來,屁顛屁顛兒地跑下樓去找那個乞丐。

    有錢能使鬼推磨,真是一點都不假。華衣男子鄙視地斜了眼那小二,將目光重新調到窗外。

    半刻鍾後,小二苦著臉上來,唯唯諾諾道:“對不起,兩位爺!那個乞丐他說……他說你們要是想見他,就請自個兒下去。”他這樣說已經算婉轉了,其實,那乞丐的原話是“想見老子,讓他自己滾下來,否則,別來煩老子。”

    他從來沒見過做乞丐做到這麽囂張的。

    華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好久沒有碰到讓他提得起興趣的獵物了,起身率先走下樓。

    主子都走了,他自然不能還在上麵擺大爺。隨後也跟上去。

    華衣男子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便隨著降溫幾度,人們自動為他讓出一條路。

    不是他們認識他,而是他身上散發的淩厲無匹的冰冷和威迫天地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地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再加上他超凡脫俗的容貌,以及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和尊貴,更可以斷定此人必是人中龍鳳。

    華衣男子審視跪著的人半天,才吐出二個字:“付錢!”

    呃?這是什麽意思,他還沒有問人家到底姓什麽呢?

    步青雲擠到最前麵,溫和地問:“你要多少錢肯賣身?”

    地上的人頭也不抬:“隨便!”

    這真是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他讓自己開價還不好說嗎?爽快地掏出五兩銀子:“這些夠嗎?”

    地上的人終於抬起那高貴的頭,盯著那些銀兩好一會兒,輕輕地點頭。

    五兩銀子買一個下人,這買賣劃算。正在他要把那五兩銀子遞給地上人的時候,有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深進他的腰包,取出一張銀票扔在地上。

    他不用迴頭,也知道這小賊是誰!眼巴巴地望著地上那五十兩銀票,暗暗叫苦連天,他可憐的五十兩銀票啊!就這樣被某個狠心的人給葬送了。

    這次不是賺,是虧大了才對。他好想揪起某人把他摔到地上,可是他沒那個膽,他還沒有活夠。

    華衣男子彎身伸手勾起地上人的下額,冷冷道:“你,以後就是我的奴隸!”

    他的臉上都是汙垢,看不清容貌,但那雙目中無人的明亮又剔透的眼睛深深地吸引了他,在他的眼中似乎所有人的存在都是多餘的。這種人帶迴去應該可以填補他無聊的人生,蹂躪起來也肯定更有意思。

    地上的人呆愣片刻,然後,毫無懼意地直視上方的人:“老子,是我自己的。”

    步青雲現下有點佩服地上的人,敢這麽無視主子的,隻怕他是天下第一人,他是不是應該考慮下和他拜把子。以後要是惹出禍來,也有人替他擔著點。

    華衣男子眼裏的危險之色一閃既逝,加重手上的力道:“名字?”

    不躲不避,繼續仰視,一字字道:“日—不—落”

    華衣男子收迴手,迴頭看向步青雲:“你輸了。”

    ……

    他無語,怎麽會真的有人的姓不在百家姓裏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他真的想不通,主子是怎麽知道那人的姓不屬於百家姓的。

    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像一個泄了氣的球:“我把他送給您做奴隸!不過,您得告訴我怎麽猜到的。”

    “感覺。”華衣男子揚起一抹陰笑,隨後又道:“沒那麽簡單,他以後都要吃我的,住我的,我還要付他薪水,這帳怎麽算吃虧的都是我。所以,為了表示你是真心誠意地想要把他送我,以後他的生活費就從你的俸祿裏扣掉,你覺得如何?”

    奸商,不折不扣的奸商!人家伺候的是他,又不是他,憑什麽讓他付錢啊!

    他都已經虧了五十兩,還要他賠多少才算完啊!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和他打什麽賭。現在除了打腫臉硬衝胖子,還能咋辦?

    步青雲無力道:“一切主子說了算。”

    華衣男子挑眉:“你好像很不甘?”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扒了別人的衣服,難道還要人家拍手叫好嗎?

    步青雲隻得搖頭,他可不敢再開口,免得又被某人抓住把柄損上幾句。

    華衣男子瀟灑地將寬袖背向身後,“你先帶他去買身衣服換上,我可不想因為他丟臉,還有幫他處理完後事,立刻過來見我,記住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吩咐完後,華衣男子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觀眾,和兩個各有所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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