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看到華夕菀眉頭皺了起來,晏晉丘麵帶關切之意,“怎麽皺起眉頭來了?”

    “沒什麽,隻是看到盛郡王府某個擺件有些奇怪,”那個葡萄擺件是放在侯氏房裏的東西,華夕菀不好跟晏晉丘說得太多,“也不知道太子妃怎麽想到送那樣材質的東西給盛郡王妃。”

    她不知道太子妃究竟知不知道夜明珠離得人太近,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有身孕的女人。太子妃自己是很想有個孩子的,可是在麵對權勢麵前,別人的孩子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盛郡王與太子之間,本來就極不對付,更別提外界還有人傳言盛郡王比太子更有治國之能,若是再讓盛郡王先有了長子,隻怕上至帝王,下至太子妃,都會坐臥不安。

    想到這,華夕菀揉了揉額角,難怪太子妃那麽早就趕到了盛郡王府,原來是等著確認侯氏流產的事情是真是假,這簡直太讓人鬧心了。

    “身體如果不舒服的話,用過飯就好好休息,”晏晉丘見華夕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麵上的擔憂之色更甚,“早知道,就不讓你去摻合這些事情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傳到華夕菀的耳中,卻讓她心頭一跳:“王爺似乎有什麽話沒有告訴我過我。”

    晏晉丘歎了口氣:“太聰明的人費腦子,”他走到華夕菀的伸手,從她身後輕輕環住她,“前些日子太子與我聊起夜明珠,我順口在他麵前說了一句,夜明珠放在臥室裏對人身子不好。”

    華夕菀猛的迴頭看向晏晉丘,就在晏晉丘以為她會說出責備的話時,她卻突然笑了,“晉丘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些,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娘子所言甚是,為夫一定謹記於心,”晏晉丘笑著在她耳朵後麵偷了一個香,然後道,“以後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盡管來問我,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華夕菀看著他完美的側顏,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晉丘的想法總是讓我意外。”

    “不是我讓你意外,隻是你不相信我而已,”晏晉丘似乎換了一種與華夕菀相處的方式,揭開了過去的麵具,忽然變得直接很多,“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並不喜歡,隻是身在皇家不如此,那麽我們的孩子以後過的就是那些沒落皇室的日子,看似有個皇族的名頭,實際京城裏隨便一個世家都比他們有臉麵。”

    京城中有許多沒落皇族,他們一部分是爭奪皇位失敗後的王爺郡王後代,還有一些是本身沒什麽能耐,把

    日子過成一團糟,但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還是那些多為失敗的王爺後人或者不受幾代帝王喜愛看重的皇宗,這些人幾乎從出生就決定了命運,除非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又忠於皇帝,不然麵對的就隻能是庸庸碌碌又窩囊的一輩子。

    如今的顯郡王府看似聲名顯赫,實際上也是搖搖欲醉,如果皇帝膝下多幾個皇子或者太子子嗣豐足,那麽像晏晉丘這種皇侄們根本就不值錢。

    現在盛郡王能在朝中有那麽多人支持,也不外乎於此,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如此荒唐的太子會不會把整個大昭朝毀得亂七八糟,如果太子膝下與皇上一樣子嗣艱難,那麽到了以後自然隻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從宗室中選血脈繼承皇位。

    而宗室中離先帝血緣最近的兩支就是盛郡王一脈,還有顯王一脈,所以在很多人內心深處,因為太子的不爭氣,就下意識的對這兩人客氣尊崇了不少。

    “你的意思我明白……”華夕菀已經明白晏晉丘為什麽近兩年不打算要孩子了,一是因為她確實太過年幼孕育孩子確實不太合適,二是因為帝後絕對不願意見到顯王一脈的長子比太子先出來。

    盛郡王府中發生的事情,就是他們顯王府的前車之鑒。

    有些事華夕菀能猜到,就像她雖然管著後院的事情,但是當她發現某些太監丫鬟不聲不響消失在後院後,招來木通問過兩聲就不會再多管。

    她從不多問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哪,晏晉丘也從不會問她為什麽會練習外祖家的武藝,其實仔細想想,他們兩個還是有很多相同之處的,隻是她很多時候隻睜隻眼閉隻眼,而晏晉丘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盛郡王妃小產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有人覺得惋惜,有人覺得事不關己,也有人覺得事情中透著蹊蹺,但是無人敢多問而已。

    侯氏卻在幾日後氣急,甚至砸了太子妃送給她的葡萄擺件。

    當日華夕菀問起擺件時臉色不對勁,她就在心裏把這事記下了,現在查出夜明珠對孕婦非常不好,甚至會造成小產。

    前段日子她一直睡得太好,她以為是懷孕的緣故,便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一定是這些夜明珠的影響。

    實際上夜明珠並沒有這麽大的威力,侯氏流產一大半的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比如說懷孕後才一直管著家,因為太過在意肚子的孩子神情緊張,這種重壓下,原本胎就不是特別穩的她,終於是流產了。

    可是人遇到不幸後,總是希望找一個

    情緒發泄口,而太子與太子妃夫婦就成了侯氏深恨的對象。

    若不是這兩個人算計她,她獨立的男胎會漸漸長成人型,然後順利的出生,成為一個讓她驕傲的世子。

    可是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她恨,恨不得挖了太子夫婦二人的眼睛,可是她記得自己是郡王妃,不可衝動的辦事,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晏伯益知道這事後,麵色也沉了下來,聽完侯氏發現擺件不對勁的全過程後,他麵無表情的挑眉,“你說的是顯王妃?”

    侯氏點了點頭。

    晏伯益歎了口氣,說句實話,他寧可與三對太子與太子妃玩手段,也不想跟顯王這對夫婦有什麽牽扯,這兩人實在是做戲的高手,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得。與這樣的人作對的人,沒準就是下一輪的炮灰。

    比如說這次,暗示葡萄擺件有問題的人是華氏,可是她偏偏什麽都不明說,隻等著他們自己去懷疑發現。然後幫對手拉了仇恨後,她手上半點塵土都不沾,便瀟灑的離開,留下被坑的當事人繼續糾結。

    比如說現在,他很懷疑華夕菀究竟是真的不知道夜明珠有不好的影響,還是裝作不經意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引得他們府中與太子關係不合。

    不過,聽著侯氏的講訴,晏伯益又覺得這事不太可能,他們盛郡王府上下都不知道夜明珠放在臥室對孕婦有不好的影響,華夕菀是從哪裏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繼續,今天太晚了~大家假期玩得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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