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別人有的,烏大狗這個男主角肯定也有,陸孟不覺得自己說什麽話能瞞過他,所以隻要是她出口的話,都是能被烏大狗聽的。


    秀雲秀麗很快應下。


    陸孟看她們都退迴馬車門口跪坐,脊背挺得筆直,主子有脊梁有主意,她們都跟著支棱了。


    主仆三人打定主意,等到馬車行至戶部侍郎府外,辛雅來打開馬車車門,扶著夢夫人下車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眼她的麵色。


    陸孟的表情是她琢磨好的,那種早古小白花的不甘和隱忍,簡稱故作堅強。


    侍郎府門口站著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隻可惜婦人眼尾上翹,扯的整張臉都帶著一股子狐媚勁兒。


    而婦人的身邊,則是站著個和她長相如出一轍的小狐狸,陸夢被扶著下車的時候,那個小狐狸正在隱晦地東張西望。


    看陸孟迴門禮的馬車,也看建安王的馬車。


    不過今天注定要讓這窩狐狸失望了,陸孟光杆司令一個迴來的,連片雲彩也沒帶。


    辛雅要命人抬車上東西的時候,陸孟第一次冷冷撇了她一眼。


    然後秀雲就製止了侍衛搬動車上東西。


    辛雅一怔,垂頭後退。


    陸孟直接走向了那對母女,小狐狸先衝上來,抱住了陸孟的手臂,親昵地叫道:“姐姐,你迴來了!”


    她叫著陸孟,眼睛還在朝著街尾左顧右盼。


    “拜見側妃娘娘。”老狐狸上前,還算禮數周全地對著陸孟盈盈一拜,但是話語和姿態都沒幾分恭敬,很快自行直起身。


    還故意道:“靈靈,怎麽這麽沒規矩,就算再怎麽思念姐姐,如今姐姐做了側妃娘娘,你也要規矩見禮的。”


    長孫靈靈聞言表情先是露出不屑,很快掩飾過去,不鬆開陸孟的手臂,還抓緊了一些,眼神帶著些許威脅地說:“姐姐……你一出嫁,府內就剩了靈靈自己,我太想姐姐了,姐姐不會怪靈靈沒規矩吧?”


    陸孟很想說天靈靈還是地靈靈啊,怪啊,拉出去斬了吧。


    但是考慮到人設,不會當街撒潑,她隻是不鹹不淡地笑了下,還是要“勉強”維護體麵周全,輕輕點了點頭,把被拉著的手臂掙開。


    心說親身經曆這種嘴上鬥來鬥去的伎倆,還真是降智。


    一行人站在門口,都沒有進去的意思,反倒是秀麗扶著陸孟,率先朝著裏麵走,而後老狐狸和小狐狸都愣了下,又看向了空蕩蕩的街上。


    等到陸孟都邁進大門了,老狐狸先反應過來,眯了眯眼睛,眼中的鄙夷都要化為實質了。


    她在陸孟的身後跟小狐狸耳語了兩句,然後母女兩個跟著陸孟身後,走到了正廳門口。


    老狐狸率先湊到陸孟麵前,旁敲側擊道:“今日側妃娘娘迴門,府內一應準備從昨晚上就開始了,老爺和妾身都非常惦記娘娘呢,不知道……建安王什麽時候到?”


    陸孟沒迴答,隻是不在狀態的看了一眼這個姨娘陳氏。


    陸孟帶入不進去原身的家庭狀況,所以現在整個人都是“看風景閑逛蕩”的狀態。


    邁步進入了正廳,辛雅和一應侍從留在了門外,陸孟的身邊就隻有一個秀麗。


    正廳的門一關上,老狐狸和小狐狸看明白了陸孟這是在婆家遭了嫌棄,建安王人沒影就算了,連迴門禮都沒看見,這簡直就是侮辱侍郎府!


    跟奴婢使了眼色,奴婢們竟然明目張膽地就上來拖秀麗,要把她拖走,秀麗憤怒的臉都紅了,但竟然沒喊,陸孟有點震驚,很顯然這樣的狀況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秀麗很不放心地看著陸孟,陸孟見她掙紮得自己額頭上青筋都蹦出來了,算是確定秀麗確實是她的人。


    於是陸孟迴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秀麗這才跟著婢女們下去了。


    屋子裏一剩下三個人,老狐狸和小狐狸全都把人皮扒掉,露了本相。


    “還以為你嫁了建安王,能給我們侍郎府長長臉呢,沒想到啊,”長孫靈靈走到陸孟身邊,帶著羨慕嫉妒恨的語氣說:“你竟然被厭棄至此,迴門的日子,建安王連麵都不露!”


    陳氏在上首位手裏端起一碗茶,斜眼看向陸孟和自己的女兒,哼笑一聲,縱容得很明顯。


    她們量陸孟也不敢怎樣,她就算是飛上了枝頭,也做不了鳳凰!


    陸孟手邊也擱著一盞茶,但是她摸了摸茶杯的邊緣,沒喝,閑適地靠在了桌邊上。


    她琢磨著原身會怎麽去應對,但是對原身實在知之甚少,記得的劇情都是比較大的劇情,不包括這種場麵。


    她垂頭沉默,長孫靈靈等著她,等著她迴應。


    結果陸夢沉默的時間太長了,她的手指一圈圈地在茶杯的邊緣轉圈,不在男主那個金主的麵前,她連表演都欠奉。


    在陸孟的眼中,長孫靈靈和陳氏就是大街上的兩個紙錢兒,連紙片人都不算,她懶得給反應。


    打臉太累了,還要調動情緒,要陸孟撓人,那得先付費。她這水蔥一般的手指,不沾陽春水,可是連臉都不親自洗呢。


    “你為什麽不說話!”等的時間太長了,長孫靈靈終於不耐煩了,小胸脯氣得唿哧唿哧。


    陸孟在茶杯邊上轉來轉去的手一頓,抬起頭用一種十分迷惑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說:“你也沒問我問題啊。”


    長孫靈靈瞪著眼,竟然是一噎,她剛才說的話,確實沒有問句。


    但她氣得臉都紅了,她從小欺負這個嫡次女欺負慣了,之前這個二姐好歹給她點反應,經常被她羞辱的麵色青白,時不時還氣病一場。


    可現在坐在她麵前的這個人,長孫靈靈這個平時就愛亂咬人的惡犬莫名有種沒處下口的感覺!


    “哼,你現在這樣子,迴門連迴門禮都沒帶迴來,你就不怕城中的權貴們知道了,恥笑你嗎?”


    陸孟聞言換了個姿勢,坐得比上首位的陳氏還要舒適,把這案子當成貴妃榻依著。


    看著她麵前這女配都算不上的女炮灰跳腳,仿佛她在現代的時候,經常性地隔著欄杆逗的一個愛劫道的泰迪犬。


    你別說,她的名字還真有點像那個狗的名字,那個狗叫豆豆。


    陸孟看著她不吭聲,眼見著她快急了,這才開口,歎息一聲說:“豆豆啊,你說得對啊。”


    “我在建安王府確實不受重視,他都不跟我住一個院子,我和他的院子離了,嗯……走路得走一炷香。”


    長孫靈靈聞言一臉的果然如此,嗤笑出聲:“所以你惹人討厭,根本不是我們的原因!”


    陸孟點頭:“你說得都對,是建安王羞辱我,今天不帶迴門禮,也是建安王的意思。”


    “他其實每天下朝都迴府的,今天偏偏傳話說不迴來,就是不肯跟我來迴門啊……”


    陸孟拍了下自己大腿,說:“你說他這個人,為什麽就這麽壞呢?”


    長孫靈靈立刻像個給了火腿腸的小狗似的,順著陸孟的話說:“還不是你廢物,根本討不到他的歡心,早知道這樣,當初不如我……”


    “靈靈!”陳氏見自己女兒要失言,立刻喝止了她。


    長孫靈靈鼓了鼓腮幫,哼了一聲,小聲嘟囔:“建安王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陸孟附和:“確實啊,他看不上我,還故意羞辱我,可那有什麽辦法呢?我隻是一介弱質女流,他是當朝王爺,我隻能被他養在後宅無人問,艱難維持生活這樣子。”


    誰又知道養在後宅無人問,是怎樣神仙的日子呢?


    “你還有臉說,你這樣迴門,讓父親以後有何顏麵麵對朝臣?”長孫靈靈不遺餘力地打壓她這個二姐。


    陸孟點頭,十分讚同道:“你說得對,父親以後有何顏麵麵對朝臣?等父親迴來了,父親最聽你的,你讓父親去找建安王吵一場,問他為什麽這麽羞辱我,問他為什麽這麽羞辱侍郎府!”


    陸孟說著還拍了下桌子,十分義憤填膺的樣子。


    陸孟強忍著沒笑,但是話說道這裏,長孫靈靈也意識到這個二姐是在拿她當槍使!


    “你好不要臉!你自己過得好不好,憑什麽讓父親給你去說,建安王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活該!”


    陸孟就不跟她反著來,又順著說:“建安王看不上這也沒辦法,現在換你嫁過去也來不及啦,但是你這話也不對啊豆豆,不是你說建安王羞辱我,就是羞辱了侍郎府麽,你又說我無能,我這不是才讓你找父親說麽,畢竟能者多勞啊。”


    “你!”長孫靈靈簡直要氣瘋了,“我叫靈靈!你這才出嫁三天,竟是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了嗎!”


    陸孟淡淡靠迴去,又用手指在茶杯上轉,看也不看她說:“對不住,我這些年都以為你叫豆豆呢。”


    “母親!”長孫靈靈氣出了哭腔,一跺腳說:“你看她!”


    陳氏眉頭皺得死緊,她平時有一堆的話冷嘲熱諷,但是今天她聽了方才這她從前隨便磋磨的丫頭的話,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


    果然嫁了王府就是不一樣,竟然不把她們放在眼中了。


    最後靈光一閃,陳氏麵上露出點笑意,她最是知道怎麽戳這個丫頭命門。


    淡淡開口道:“既然嫁了,便是要為母家爭光才是,你這樣灰溜溜地被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迴門……若是讓人知道了,我這做姨娘的倒是沒人說什麽,但是你死去的娘親怕是要讓人戳脊梁骨,說她教女無方呢。”


    陸孟手指又一頓,心說就這?


    就這?


    還以為這老狐狸有什麽大招,白瞎她一雙反派吊梢眼了。


    陸孟平平緩緩接話道:“陳姨娘啊,你這話說得多嚇人,我母親死了那麽多年了,你老是提她,這都快到上墳的時節了,你不怕她迴魂把你帶走啊。”


    陳氏麵色頓時一變,幹虧心事兒的有幾個不怕神神鬼鬼的。


    陸孟又說:“再說了,人死如燈滅,我母親死得那麽早,我沒教養也怨不得她啊,都知道我在姨娘膝下長大。”


    陸孟看著陳氏,真誠道:“姨娘把我教養的連迴門禮都拿不迴來了,還被人如此羞辱,你這個做姨娘的,是不是應該給我討迴公道啊?”


    “而且我這反正是嫁了,大不了一輩子被關在後宅無人問,淒淒慘慘又可憐,可豆豆還沒嫁人啊,”


    陸孟說:“我這邊要是鬧出點什麽不好聽的,這豆豆以後的婆家可就難找嘍……”


    陸夢說著見母女倆麵色跟川劇變臉似的,沒忍住樂了,向後一靠,雙手在身前一攏,就跟那冬天公園椅子上曬太陽的大爺似的。


    擺爛。


    來嘛,大家一起爛。


    第9章 鹹魚坑人


    這世界上有一種無效的攻擊方式——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


    現在陸孟就是那坨棉花,你打任你打,反正我不吃勁兒,迴彈還快。


    兩個尖酸刻薄的狐狸精,在陸夢麵前徹底成了兩個無處下口的狐狸犬。


    母子兩個倒也沒立刻氣餒,相互間對視了幾眼,事先準備好的鬼點子又上來了。


    長孫靈靈竟然壓著火,給陸孟倒起了歉。


    “姐姐嫁了人果真是不一樣了,”長孫靈靈縱使姿態卑微,但是壓不住眼底的鄙夷。


    捏著鼻子對陸孟說:“姐姐,之前靈靈小,不懂事,靈靈這裏給姐姐道歉,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這杯茶喝了,就當原諒靈靈。”


    陸孟突然就想起了這段劇情。


    原書之中的角色相信了這母女倆的鬼話,然後真的喝了這杯道歉茶,險些被陳氏提前安排在府裏的一個遠房表哥給輕薄了。


    然後奠定了男主角覺得女主角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的基礎,哪怕是女主角沒有發生什麽,被男主角安排的死士救下來了,這件事到死也沒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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