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涼走到房內站定,直視著她,“孟小姐,我們後天出發。”


    “……”


    孟瑤置若罔聞,目光始終落在洛蕭臉上。


    她眼眸微動,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也出不了口……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活不長了,見一麵少一麵,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


    這輩子的最後一麵。


    慕白涼抬手晃了下,“孟小姐?”


    孟瑤驀然迴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忙垂下眸,“你找我有事嗎?”


    “我是來告訴你,我們後天去舊金山,”慕白涼吩咐說,“待會我會讓人來帶你去通訊室,你通知一下藏門的人,讓他們準備接待。”


    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要的是掌握藏門,孟瑤隻是點了點頭,此時沒有可能再反駁。


    “好。”


    慕白涼滿意的頷首,正要離開,孟瑤忽然轉過身,正麵著洛蕭,“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慕白涼詫異的挑眉,卻並沒阻止。


    洛蕭神色淡漠,仿佛沒有聽見,孟瑤幾步走上前,去拉他的手,“我……”


    她哽咽下,聲音很輕,顧不得有人在場,“我知道你討厭我,這些話現在不說,也許就沒有機會說,不管怎麽樣,以前發生過什麽,我還是會愛你,我知道你不會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行了,我給你留了個兒子……”


    孟瑤抬頭,緊盯著他的臉,這是她第一個愛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洛蕭,我們的兒子很安全,就算你不認他,他還是會姓洛,他身上流著你的血,也流著我的血,我知足了,真的,謝謝你,謝謝你……”


    孟瑤說著閉上眼睛,眼淚滑過臉龐,她踮起腳尖,雙手抬起去抱他……


    洛蕭猛地退後一步。


    孟瑤雙手抱了個空,她睜開雙眼,手頓在半空中。


    爾後緩緩收迴……


    “別謝謝我,”洛蕭忽然開口,他看著她,目光如初冷漠,從來不曾有過溫度,“因為我恨你,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我身上沒有血,早在烈焰堂就流幹了。”


    在童染住的房間,在她看著他流血的那個夜晚……


    流幹了。


    “……”


    孟瑤心口被狠狠一刺,洛蕭說完後沒再看她,轉身走了出去。


    “洛蕭!”


    孟瑤朝前走了兩步,被手下攔住,她看著他的背影,雙手攏在嘴邊,“照顧好自己,我不後悔認識你,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話音未落,洛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內。


    孟瑤放下雙手,盯著他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未凝結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一開始,他說,你真叫我惡心。


    後來,他說,我不想再看見你。


    現在,他說,我恨你。


    可,那又怎麽樣?


    至少他記得她……不管是愛還是恨。


    孟瑤視線朦朧,心忽然就空了,也許這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沒有以後……


    “孟小姐,”慕白涼走到她身前,“我帶他來見你,希望你也能說話算話,別到了藏門再給我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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