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緩緩將視線移到她臉上,似乎在思索,可最終還是一片空白,他微微蹙眉,那個名字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你是小染嗎?”


    “……”


    孟瑤鼻尖一酸,她緩緩坐下來,感覺心頭劇烈的刺痛,“你知道小染是誰嗎?”


    洛蕭眉頭蹙的更緊,似乎牽扯到了傷口,他緊盯著孟瑤的臉,雙眸溢出歉意,“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


    孟瑤伸手捂住嘴,眼淚就這麽滑落下來。


    見她哭了,洛蕭瞬間慌了,他伸出手,可卻夠不到她的臉,“你,你別哭,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孟瑤哭著搖搖頭。


    “那,你是小染嗎?”


    他的眼睛幹淨而純粹,沒有一點陰狠與戾氣,孟瑤以前總是看不透他,可這會兒,能夠一眼看見他的眼底。


    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與心計,也不再被那麽多年的執念和愛情所遮蔽雙眼。


    孟瑤握住他的手,她點點頭,“我是,我是小染。”


    “我總是夢見你,可是我看不見你的臉,”洛蕭凝著眉,神色沁出痛苦,“我夢見你打我,你說你恨我……”


    “沒有,都是夢而已,夢是反的,”孟瑤生怕刺激他,忙止住這個話題,“你先躺著,我去喊醫生進來。”


    “好。”


    老趙叔檢查過後,將孟瑤拉到了一邊。


    “怎麽樣?”她口氣緊張。


    “如我所料,他腦幹受損,影響了腦神經,就他現在還能想起人名來看,應該是短暫性失憶,”老趙叔歎了口氣,“他還能和你說話,智力應該是沒受什麽影響……”


    “那什麽時候能恢複?”


    “這個不確定,短暫性失憶有一個月恢複的,也有三年才恢複的,因人而異,”老趙叔掏出根煙,“或者,讓他受個什麽刺激,說不定壓迫的神經瞬間反射,就想起來了,說不準的。”


    孟瑤神色複雜,她不知道,這對於洛蕭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好好照顧他吧,我看你們也是被衝下來的,要是不嫌破就在我這兒先住下來,等身體情況穩定了再做打算吧。”


    老趙叔拍拍她的肩,“別想那麽多,一切都是天意。”


    “好的,謝謝您。”


    孟瑤垂眸盯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個機會,洛蕭失去了記憶,就算把她當成小染,至少她能待在他身邊。


    至少,他不會再那麽排斥她。


    ……


    又過了幾天,洛蕭暫時能下床了,孟瑤扶著他走到外麵,這村莊很美,依山傍水,空氣也很好。


    在屋內躺了許久,洛蕭並不太適應外麵的光線,他微微眯起眼睛,“這是哪裏?”


    “是,我們的家,”孟瑤不想刺激他,“我們從小就住在這裏,你看,很美吧?”


    二人走到河邊坐下,洛蕭雙手撐住草地,仰起頭時,耀眼的光芒灑在臉上,他側過頭,“你是我老婆嗎?”


    孟瑤一怔。


    洛蕭溫潤一笑,“不是我老婆還和我睡在一起,你肯定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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