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直唿張士平的排行,並編了一個理由讓他留下。


    “末將誓死完成!”


    張士平見到自己也有任務,欣喜的答應了。


    朱慈炯雙眼通紅,看著三百緩緩離隊的少年軍——我的兄弟們啊,希望你們可以成為大明的火種……


    就像曆史上的白水張一樣……


    薪火不息,代代相傳,早晚必成燎原之勢!


    他深吸一口氣,大吼道:“楊起隆,改裝!”


    楊起隆彎腰行禮,轉身帶著護衛們離去,不多時,就推過來百十個手推車,上麵全部都是成衣坊製作的新式軍裝。


    ……


    秋風瑟瑟,還帶著秋老虎餘威的烈陽,無情的烤炙著大地。


    老虎溝處,一支深綠色軍裝的軍隊,出現在這個大地上,徐徐出了素有老虎口之稱的外圍峽穀。


    朱慈炯肩跨燧發魯密銃,戰馬上掛著一截三棱刺和三尺木杆。


    大簷帽,遮住了他的臉頰,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且慢……”


    “且慢……”


    就在軍隊即將走出了峽穀的時候,忽有一騎疾馳而來。


    張大帶著的護衛隊,非但沒有阻攔,反倒跟在他的身側。


    朱慈炯還沒有看清楚此人是誰,來人已經到了跟前,翻身下馬。


    “殿下,且慢!”


    朱慈炯一楞,來人竟然是張思誠……


    “三舅父,你怎麽來了?”


    張思誠一個半月之前,前往察哈爾部,準備運迴最後一批戰馬,以及兌現朱慈炯的諾言,送給布爾尼的第一批100杆火槍。


    “殿下,時間緊急,臣下廢話就不說了!”


    他使勁吞咽了一口液腺擠不出來的吐沫,想要滋潤一下幹渴的喉嚨,哪知道嗓子卻更疼了。


    楊起隆急忙遞給他一壺水。


    張思誠伸手撥開,嘶啞著嗓子道:“敢問殿下,可是要直接奔襲南陽?”


    見到張思誠神色有異,朱慈炯愣住了。


    這人的毒辣,他可是見過的。


    難道張思誠有了什麽想法?


    “三舅父,你喝口水,慢慢說。”


    朱慈炯揮手讓軍卒停了下來。


    見到軍隊停止前進,張思誠這才拿過楊起隆手中的水壺,咕咕嘟嘟的灌了一肚子。


    “嗝!”他打了一個飽嗝,絲毫都沒有在乎自己這個行為像極了莽漢。


    “殿下,你先聽我說,張家勢大,清狗不敢輕易結了死結,是以,我們不若……”


    “張老三,你怎麽迴事!”


    楊起隆伸手揪住了張思誠的領口:“被抓的是你親弟,是李家官職最高者,這兩人,但有一個熬不住,我們就全完了!”


    楊起隆舉起沙缽大的拳頭,就要朝著張思誠臉上揮去。


    狼心狗肺者,不外如是!


    不就是張思源死了,他有可能繼承了張家家主之位麽!


    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先讓他打死了祭旗。


    “退下!”


    朱慈炯冷喝一聲。


    楊起隆憤恨的丟下了張思誠,沉聲道:“殿下讓你滾,今後不準在出現在我麵前!”


    “我讓你退下!”朱慈炯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張思源應該是有什麽計策的……


    “我不和你這武夫一般見識!”


    張思誠鄙夷一聲,在楊起隆反應過來之前,急切道:


    “殿下,我迴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我一路疾馳,就是為了告訴殿下我的想法!”


    楊起隆眼睛一瞪,又要開口,卻被張思誠連珠帶炮的打斷了:


    “殿下,南陽雖然形似四塞,實則四處漏風,是以,我們若想奪下了南陽,作為自己的根基,就必須要快!”


    “若是殿下猛攻南陽,縱然旦夕可下,得到消息的周邊諸城早已堅壁清野,此與我等不利。”


    “一旦我們無法快速掃清整個襄宛地界,清廷便可以順著北方、東方、東南、南方,四麵圍攻我們,到那時,我們就隻有敗亡一途了!”


    朱慈炯的眼睛都亮了。


    張思源說的正是他擔心的事情。


    南陽的地形,實在是太不好了!


    外圍山脈雖多,卻不雄渾,而腹心的平原上,有十幾座堅城,不管南陽、鄧州、裕州還是襄陽,都不是那麽好打的。


    “三舅父繼續說!”


    張思誠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繼續道:“為今之計,隻有晝伏夜出,悄悄接近南陽,奪城救人。”


    “這不是一個鳥樣麽!”


    楊起隆嘟囔一聲。


    他鄙夷的看著張思源,你這老三娃,你有殿下的腦袋好使?


    殿下當初可是帶著我們,毒暈了一個狗皇帝,活捉了一個狗皇帝,然後在清狗的眼皮子丟下消失的猛人!


    對於楊起隆的話語,張思誠毫不在意,他繼續道:


    “而在這之前,我們需要派出了張、李、王三家的弟子,先行潛伏各城,等到我們奪下南陽的時候,可以裏應外合,與我們共擊清軍,迅速奪下南陽。”


    “其後,各地的張李王三家,則乘著各地官府震蕩的時候,直接武裝家丁,奪取各城!”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快速的拿下南陽腹心,並且派兵守穩四方道口。”


    “這些道口,我們不需要堅守多久,隻要三個月時間!


    我們腳下,乃是丹陽舊址,此地民風彪悍,自古便是上好的兵源。


    隻要三個月,我們就能訓練三萬精兵,到了那時候,以南陽的地形,縱然清廷傾全國之力來攻,堅守一年時間不是綽綽有餘?”


    “而這其間,我們早已訓練了十萬大軍了,彼時就是殿下橫掃全國之時!”


    朱慈炯稍微思索一番,就知道張思誠這個計策的後麵,有些想當然了。


    南陽能出三萬精兵,但是,十萬……


    若是明時的南陽,自然無礙的。


    而這個時候的南陽,三萬男丁,已經是十室九空了!


    不過……


    這人的初期辦法,的確高妙!


    “子雁!”朱慈炯當即喚了張士翎出來。


    他附耳嘀咕一番,張士翎當即帶著幾十個三姓弟子離去了。


    “埋鍋造飯,準備三日幹糧,同時,各部抓緊時間休息,待到天色擦黑,立刻全軍集合!”


    朱慈炯下達了解散的命令。


    各部軍卒在長官的帶領下,分別擇地休息去了。


    楊起隆不好意思的對張思誠彎腰:


    “若高先生,是我錯怪你了,我給你道錯!”


    張思誠瞥了他一眼:“我敢不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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