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盆冰涼的髒水,潑在了朱次炯的身上,寒冬臘月天,刺骨的寒冷,他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痛!


    全身沒有一處不痛的,就仿佛身體被掏空。


    朱次炯睜開眼睛,臉色頓時大變。


    我屮艸芔茻!


    這群牲口太會玩了吧?


    小爺不就是結個婚哎!


    你們這樣玩我的?婚鬧也不帶這樣的啊!


    ……


    隻見他被綁在了木樁上麵,麵前是黑壓壓的圍觀群眾,側後方是一排穿著僵屍道具服的vip玩家。


    身側一尖嘴猴腮,嘴角還有顆媒婆痣的家夥,大冬天的,也不怕冷,竟然隻穿著一件髒兮兮馬甲。


    媒婆男的身後,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少年郎,端著的托盤裏,放著十八般各色小刀。


    朱次炯張嘴就要喝罵——哥們兒,你們過了啊!


    誰家婚鬧這個樣子的?


    下一刻,他眼睛驀地瞪圓了。


    我滴個娘咧!


    我不玩了,我要迴家,我剛相親成功,花了二十八萬彩禮,娶了一個個子高挑,相貌出眾,溫柔賢惠的女人……


    閃婚的老婆,都還沒睡到一個炕上呢!


    一股股龐大的記憶,充斥在朱次炯的腦海,讓他幾欲昏厥……


    他頓時臉如死灰。


    賊老天,你他娘是不是太會玩了?


    你就這樣玩我?


    康熙五年……朱三太子……朱慈炯……永曆……弓弦……


    朱次炯或者說是朱慈炯,嚇得滿嘴都是苦澀的膽汁。


    我滴個娘咧,穿越大神啊,你在玩我?


    開局就要被活刮?


    三千六百刀那種?


    這是地獄難度?


    這其娘之的是送人頭好不!


    他扭頭看去,隻見台下的百姓,滿眼都是悲痛,甚至,那臉上哀莫大於心死的神色,已經溢於言表了。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大清騙他們一切維持原樣,於是,他們做了大清的順民,哪知道大清扭頭就是剃發易服,就是生方設法屠盡了高門大戶,就是跑馬圈地……


    至於他們怨恨朱明的三餉,也一襲承擔下來……


    民心可用啊!朱慈炯暗暗點頭。


    下一刻,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額滴個親娘咧!都啥時候還在走神?


    這他娘是要被活刮啊!


    朱慈炯又覺得自己的胃囊在一陣陣收縮了,膽汁似乎又開始逆流。


    “嘭!”


    頭戴珊瑚頂戴,滿臉怒容的鼇拜,一拳砸在了案幾上。


    厚實的鬆木長桌,咯咯吱吱亂響,差點被一拳砸碎:


    “無恥小賊!”


    他滿臉的怒容:“此賊自喚朱三,供伊係崇禎第四子。聖上賢明,查崇禎第四子,已於崇禎十四年身故。”


    “大膽賊人,膽敢自稱前朝皇族,該殺!該殺!”


    鼇拜的眼睛中透著驚慌,臉上卻全是憤怒,聲音也不由提高了八度:“你這賊人,妄圖玷汙了懷宗血脈!”


    “欽天守道敏毅敦儉弘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湣皇帝之子,豈是你能冒充的!”


    朱慈炯的嘴被破布堵著,他很想說自己真的不是三太子,你們也認為我不是朱三太子了……


    既然大家都搞錯了,那麽就放了我吧!


    但是,發出來的卻隻有“嗚嗚嗚”的聲響。


    穿越大神啊,求您別玩我了!


    朱慈炯已經試過了,沒有兌換係統,招不來航母大炮,來一個絕地反盤。


    也沒有空間異能,不能快速脫身而去,留下一眾騷韃子驚若天神。


    他就是一個懷揣著一肚子起點小說的普通穿越者,還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但是,落在台下圍觀百姓的眼中,朱慈炯卻是一臉怒容,縱然被人堵住了嘴,還在對韃子大聲喝罵……


    不愧是我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大明子弟啊!


    有人已經落淚……


    鼇拜見到老百姓的反應,越發的暴怒。


    殺!


    必須立刻殺!


    要用殘酷的鎮壓,讓他們知道旗人大爺不是好惹的!


    要殺的他們膽寒,殺得他們跪在地上,殺得他們不敢讓反抗,殺得他們不敢直視了旗人大爺!


    “萬歲爺詔令,此賊冒充朱明太子,罪大惡極,著淩遲處死!”


    鼇拜獰笑著拿起了一根判簽,丟在了地上。


    便是真的朱慈炯又怎樣?我大清說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


    “嗚嗚嗚!”


    朱慈炯掙紮起來,饒是濕了水的麻繩,勒入了他的肌肉裏,割破了他的皮膚,朱慈炯都毫不在意。


    生生活刮啊……


    清廷欲蓋還休的用“假冒朱三太子”之罪,判處了原主這個真朱三太子淩遲,對於這即當婊子又立牌坊的行為,朱慈炯已經來不及吐槽了。


    那尖嘴猴腮的劊子手,提著一壺酒,走了上來。


    “嗚嗚嗚!”


    朱慈炯急的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根根血絲,浮現在眼睛裏。


    他徒勞無功的掙紮著,被堵死了的嘴巴,隻能從鼻腔裏發出了嗚嗚聲。


    卻見那劊子手,先是喝了一大口烈酒,然後才顫抖著手從徒弟端著的托盤裏,取出了一件折疊起來的細密漁網。


    我屮艸芔茻!


    真的是三千六百刀的大淩遲!


    朱慈炯恐懼的隻覺得自己的膽囊仿佛已經破碎了。


    劊子手又灌了一口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醉了良知,他的手竟然不抖了。


    “嗚嗚嗚!”朱慈炯扭動著身體……


    劊子手不顧朱慈炯的掙紮,硬生生將漁網箍在他——隻著了一截短溜溜犢鼻褲的身上。


    然後也不知道那廝如何鼓搗的,隻是一拉一抽,漁網驟然勒緊,朱慈炯渾身的肉,就從漁網裏麵,一點一點的露了出來。


    就像是剝了殼的玉米棒……


    “嗚嗚嗚!”


    朱慈炯已經在問候他的十八代祖宗了。


    尼瑪,這破漁網也不知道捆了多少人了,上麵血跡斑斑,甚至,朱慈炯仿佛感受到了有無數的病菌,正在順著漁網朝他身上爬。


    你大爺的,難道就不能洗幹淨嗎?


    朱慈炯也不知道自己腦袋是不是秀逗了,生死關頭,竟然思維發飄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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