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嫣然一笑,隻讓朱慈炯腦袋徹底的呆滯。


    寒冷的冬天,室內燃燒著火盆,朱慈炯卻是覺得異常的溫暖。


    看著麵前特意梳理的更加精致的發妝,朱慈炯隻覺得心神都愉悅起來。


    張嫣就像是一個小媳婦一般,跪在他的麵前,演奏一曲吹拉彈唱的洞簫


    ……


    “大……”朱慈炯雙手抓緊了張嫣的發飾,弄亂了她精心梳妝的長發。


    “喚我嫣兒。”


    張嫣含糊不清的說道。


    朱慈炯大吼一聲,一把抱起張嫣,丟在了榻上。


    “你可知道這是在惹火?”


    朱慈炯麵容猙獰。


    “為了大明,我什麽都願意拋棄!”


    張嫣輕笑,嘴角似有晚膳未曾擦淨的魚香豆腐腦。


    “那就跪下唱征服!”


    朱慈炯臉色大變……


    ……


    ……


    次日。


    陽光透過窗柩,灑在室內。


    “陛下,該起床了。”


    張嫣滿臉的紅霞。


    她卻是起不來了。


    一晌貪歡,便已化作爛泥一灘。


    朱慈炯輕笑:“大母可要聽一個故事?”


    張嫣臉龐紅撲撲:“休來捉弄人。”


    朱慈炯哈哈一笑:“京中有善口技者,君王從此不早朝。”


    “滾!”見到朱慈炯捉弄自己,張嫣揮拳。


    兩人拂又笑鬧一陣……


    朱慈炯抬頭看看照射進來的日光,衝著門外大吼道:“張大!”


    張大急忙應了一聲,正要跑來,卻是聽聞皇帝陛下繼續道:“告知諸將,讓彼等統計軍功,朕乏了!”


    “昏君!”


    張嫣手指彈了彈朱慈炯的腦門。


    “哎呀,大母,這可不能怨我,都是您教導侄兒的呢!”


    朱慈炯輕笑一聲,在張嫣一片啐聲中,鑽入了被窩。


    “哎呀嫣兒,這麽一會的功夫,你就暖涼了朕的被窩,你該當何罪!”


    ……


    “哼,本宮憑本事暖涼的,有本事你再暖迴來!”


    張嫣語氣不善。


    “好咧,朕遵旨!”


    ……


    張大皺皺眉頭,太後如此急切的到來,可是南陽那邊出事了?


    可是,看太後的神色又不像啊!


    張大撓撓頭皮。


    他的頭發已經可以紮了一個日天角了,隻不過佩戴頭盔的時候,很是礙事,於是軍中的將領大都是披散著不長不短的頭發。


    “算了!”


    張大想不通,索性也不再想。


    自從北上之後,陛下變得勵精圖治起來,這對於他們可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陛下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昨晚與太後商討國事,必然又是徹夜不眠。


    既然如此,就讓陛下偷得半日‘鹹’吧!


    張大伸手換來幾個護衛,讓他們將陛下的口諭傳達下去,而他自己則是繼續在門房站崗。


    黃吉等人聽到朱慈炯的這個命令的時候,也是慌了一下。


    他們可是跟隨陛下一兩年的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陛下大白天補覺的。


    仔細一想,先前大戰,陛下也跟著他們一起不眠不休,此時城外的韃子已經退守兩百裏之外的山區,甚至連最近的那個汝州縣城都不敢駐紮。


    大勝之下,他們倒也不怕清軍偷襲。


    再者說了,此番大戰,他們殺死清軍數千,整整消滅了八千清軍,這麽大的勝利,陛下就算是補補覺又怎麽了!


    況且大戰之後,諸事繁瑣,甚至要比戰前都更加累人,眾將也沒有時間多想……


    ……


    李挺然看著一具具被拖拽迴來的紅衣大炮,嘴角都合不攏了。


    大喜啊!


    大喜啊!


    他撓撓頭,這麽大的勝利,好像還沒有給南陽那邊報捷吧!


    “來人呐!”


    李挺然喚來一名營副:“你派遣信使,前往南陽報捷!”


    那營副急忙應了,然後趨身出來。


    直到昨日傍晚,他們才將漫山遍野的清軍抓捕完畢,此時城內已經人滿為患了。


    本來這道報捷書,是要朱慈炯以聖旨的形式,告訴南陽諸地的。


    這麽一場輝煌大勝,對於南陽人心的安定,可是很重要的啊,若是配上了朱慈炯的聖旨,自然是能夠事半功倍的。


    誰曾想,太後竟然來了。


    如此一來,反倒是將報捷這件事給耽誤了。


    李挺然想了想,朝著軍營那邊走了過去。


    各項繳獲、具體的斬獲,軍營那邊都是有專人統計的,李挺然準備拿到了這些數據,然後在操刀捉筆,寫一篇大勝書,然後讓陛下過目的。


    這種東西,不該是他們臣下來做的嗎……


    “黃團正,怎麽樣,具體的數據可曾統計出來了?”


    李挺然一進了軍營,就見到到處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他隻得找上了黃吉索要數據。


    “李老,哪有這麽容易哦!”


    黃吉苦笑一聲,指著亂成了一鍋粥的場地:


    “繳獲的火炮倒是統計出來了,諸番大戰,一共繳獲大小火炮四百八十餘門,若是算上第一天被我們炸毀的,足足過了五百之數!”


    “糧食倒也簡單,原封不動,隻需要抄了清軍的文書就成。”


    黃吉搖搖頭:“最難統計的就是俘虜和殺敵人數!”


    李挺然點頭:“是啊,戰場實在是太大了!”


    三次大戰,一天半的追擊,使得他們的戰場縱橫近百裏,這麽大一片交戰範圍,到處都有清軍的傷卒、死屍,再加上為了分流,那些俘虜的清軍,還有不少是分散到了各地營寨關押的。


    而打掃戰場的士兵,時不時就會傳來又搜尋了多少清軍屍體,或是在哪一個旮旯又發現了多少韃子跑散了的兵卒。


    如此一來,使得想要完全的統計出來戰績,最低都還要一天時間。


    黃吉訴完了苦,卻是嗬嗬一笑:“不過北地已經進入三九寒冬,在明歲二月之前,我們都是不用擔心北方的清軍了!”


    這一次的戰果實在是太輝煌了。


    不單單是清廷從京畿派來的大軍被殺散,更為重要的是整個河南道的清軍,已經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數字上。


    可以這麽說,現在的河南道,隻要朱慈炯願意的話,怕是旦夕可定。


    李挺然點點頭。


    他望向了西南:“陛下完成了北方的意圖,怕是要對那裏動手了啊!”


    黃吉一楞:


    “李老,您說陛下不準備收複整個河南?”


    多好的機會啊!


    這時候哪怕是他們隻需要派遣了使者,整個河南黃河以南部分,怕是就要傳繳而定了吧!


    李挺然搖搖頭。


    “北方打下來容易,但是守不住!”


    他苦笑一聲:“陛下曾經與我討論過這個問題,河南距離京師太近,而整個京畿地區,清人可是足足安排了近乎三十萬大軍的!”


    “若是我們打到了黃河岸邊,那你說此時我們距離京師已經隻剩下八百裏,韃子能夠睡得著嗎?”


    黃吉苦笑,可不是麽!


    整個河南,除了南陽,還有那個地方能像南陽這樣,幾個通道一關,沒有個數萬大軍,別想打進來的呢?


    黃吉雖然明白朱慈炯這樣做,才是最好的安排,但是心中還是有了失望。


    以陛下對他的安排來看,他怕是要鎮守葉縣一段時間了!


    不過……


    一想起與自己一同被命為團正之人,也就是自己撈到了兩場大戰,黃吉不由得就又開心起來。


    ……


    裕州。


    此地與葉縣,乃是南陽內外兩個勢力的必爭之地。


    若是朱慈炯占據了葉縣,就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步,那麽若是清廷占據了裕州,朱慈炯就隻剩下跑路一途了。


    葉縣的大勝,是最先傳入此地的。


    甚至,早在三天之前,朱慈炯剛剛在日出時分,打散了卓布泰的隊伍,還不到三個時辰,裕州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這個消息是有商旅晚上紮營埡口的時候,見到遍地煙火,才推算出來的,因此,雖然眾人已經知道了勝利的消息,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的。


    而今天一早,朝那邊運送糧草的商旅,再次傳來了勝利的詳細消息之後,整個裕州頓時沸騰了。


    這倒不是說朱慈炯在裕州多得人心,而是……


    裕州是軍鎮啊!


    清廷在這邊駐紮了一個參將,清兵什麽模樣呢——自然是平素擾民頗多,如此一來,就使得百姓們怨言遍地。


    而等到朱慈炯奪了裕州之後,先是公開處決了一批清軍民怨極大的俘虜,然後又肅清了城內平時為非作歹的青皮。


    再加上明軍補給充足,一應所需,都是南陽送來的,就算缺少一些物資,也是拿真金白銀來與百姓交易。


    如此一來,這裕州的百姓們,自然就心向大明了。


    況且,朱慈炯召集了裕州所有的地頭蛇,並且讓他們派遣子弟從軍……


    自古以來,控製了地方大族,就掌握了地方!


    裕州的百姓們,聽到大勝確認的消息之後,當即就全城歡唿起來。


    甚至,商賈自發的購買鞭炮、煙火,來慶祝明軍大勝。


    而朱慈炯留在裕州的知縣,卻也乘熱打鐵,派遣衙役四處宣揚明軍的軍紀嚴明,宣揚漢人雄風,反倒狠狠的收集了一波民心。


    汝州。


    李參將一臉的義正言辭:“我就說此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吧,是以才特意早早在此處安置營壘,等待將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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