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徐禪的內心如同汪洋大海,翻起層層巨浪,久久不能停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辰研斬釘截鐵的迴答在徐禪的意料之中,但是先前的他依然抱著僥幸心理,不願意相信。


    事到如今,徐禪也沒有過多糾結,自己已經努力爭取過了,如果楚辰研不願意,自己也不願勉強。


    多年的相處,讓徐禪明白,自己眼前的這個孩子非常有主見,他認定的事,就不曾改變過。


    “唉!”


    徐禪趁楚辰研不注意的時候,歎了一口氣。可是,他不知道,楚辰研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徐老哥,對不起!”


    楚辰研怎麽會不知道徐禪的一片苦心,徐禪的好意他心領了,但是自己卻萬萬不能接受他的請求。


    “徐老哥,這些年來我發現,以前的生活不適合我。以後的生活,我想自己選!”


    楚辰研將語調放平,緩緩的吐出幾句話來,似乎想將自己多年來的積怨一口氣吐出,怎奈言不盡。


    “屬下,參見墨執事。”


    徐禪在看見墨沭到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領域收了起來,等墨沭走近一些,連忙起身問候道。


    “徐禪老哥,不必如此。”


    墨沭見徐禪如此稱唿自己,連忙擺了擺手:“如今的墨沭,可不是當年的墨執事了。”


    徐禪一聽墨沭這番話,連連苦笑:墨沭這句話分明是說給楚辰研聽的,看來這兩位已經達成共識了。


    楚辰研的嘴角上揚,他當然聽出了墨沭話裏的深層含義,墨沭的直接表態讓楚辰研始料不及。


    一時間,楚辰研摸不準墨沭內心的想法,她怎麽突然這麽反感這件事?以她的性格不應該呀?


    楚辰研哪裏知道,墨沭現在恨不得帶著他,轉身就走,離仙閣遠遠的,她已經後悔帶楚辰研來墨界了。


    好在楚辰研剛剛的果斷拒絕,被她聽見了。她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快速解決暗域和墨界的事,就能早點離開。


    墨沭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霸霸,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在墨界多待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咳咳,兩位請自便。我先走了。”


    徐禪故意咳了幾聲,打破了三人之間怪異的沉默氣氛,隨後徐禪推脫幾聲,準備離開。


    “徐禪老哥!”


    墨沭剛想叫住徐禪,不料楚辰研一把將她拉至身邊,間接打斷了她的話。


    楚辰研一邊秘密在墨沭手心比劃幾下,一邊對聞聲轉過頭的徐禪笑道:“老哥慢走。”


    一旁的墨沭連忙配合的點了點頭,兩人的默契配合,成功打發了滿臉疑狐的徐禪。


    徐禪前腳剛走,楚辰研後腳關上了門。墨沭將霸霸放下後,迴味著楚辰研剛剛在自己手心裏寫的那個字。


    “累了吧,早點休息吧!”


    楚辰研關好門後,對墨沭說道。


    墨沭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的墨界危機四伏,兩人根本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信息,還不如養精蓄銳。


    還有一點就是,楚辰研剛才偷偷寫下的“防。”墨沭不知道楚辰研要傳達什麽信息,但是現在說話一定不方便,楚辰研才會出此下策。


    至於休息,墨沭輕聲笑了幾下:“夫君啊,夫君!”


    楚辰研愣了愣,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你猜猜今晚有沒有月亮?”


    “你說呢?”...


    “真...真小姐。”


    一位侍衛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看得出麵前濕淋淋的秦真真正在氣頭上,他才不敢觸黴頭。


    秦真真現在真的就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不知道為什麽一股股邪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和君帆行走了一日,在沙漠中本就又渴又累,心情能好到哪去?


    不過兩人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路風餐露宿,不敢稍稍停留,就直奔鎖妖塔方向。


    那時的秦真真多麽想碰到秦家巡邏隊,這樣環境有可能隨機發生改變,不管變成什麽,都比沙漠強。


    可現在,秦真真一點也不想碰到秦家巡邏隊了!自己先前已經灰頭土臉就不說了,現在竟然弄得全身濕漉漉的。


    兩人所期盼的秦家巡邏隊如期而至,可是隨之出現的竟然是一艘大船,也就是說...


    秦真真還來不及細想,最糟糕的結果已經降臨了。大船的出現,說明秦家巡邏隊所處的是大海環境,那麽...


    兩聲幹脆的“撲通”聲過後,秦真真和君帆已經落水了。秦真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


    後麵的事,秦真真已經不願意再想了。她和君帆就這樣尷尬的,狼狽的被秦家巡邏隊打撈起來。


    “君帆!”


    秦真真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發泄一下,不然會憋死!


    “幹嘛?”


    君帆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這一切都很正常,他一點都不在乎:“這麽大聲,我耳朵沒進水。”


    “你還好意思說。碰見你,就沒有幸運過。”


    秦真真賭氣的吼道。


    “講道理,這都不是我的錯。”


    君帆覺得很委屈,小聲的辯解道:“你看,全程我都跟著你一起倒黴,對吧?”


    “對什麽對?”


    秦真真越來越生氣:“什麽叫你跟我倒黴,我倒黴嗎?我倒黴嗎?你說!”


    “沒有沒有。”


    君帆想了想,還是不跟她爭了。


    “哼!”


    秦真真獨自在一邊生悶氣。


    “明明剛剛還盼著秦家巡邏隊出現,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誰也想不到會掉進水裏。怪我咯?”君帆嘀嘀咕咕。


    “你嘀嘀咕咕什麽?有什麽話,就說!”


    秦真真感覺,怎麽看君帆怎麽不順眼,動不動就挑他的茬。


    “阿嚏!”


    秦真真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顯然落水後,濕漉漉的衣服讓她有些著涼了。


    “真真,聽話。快去換衣服,都是我的錯,好不好?等等讓你慢慢罵。”


    君帆聽見秦真真著涼,打噴嚏,就忍不住了。他連忙上前安撫秦真真,勸著她梳洗打扮一下。


    “嗯。”


    秦真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就看不慣君帆,可是看見他關心自己的樣子,就覺得火氣全消了。


    秦真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竟然小聲的“嗯”了一下,任由君帆拉著。


    “這位小哥,不知道船上的客房在哪裏?”


    君帆一把拉著秦真真,快步來到先前那名侍衛身旁,禮貌的問道。


    侍衛在一旁挺久的了,看的一愣一愣的。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裏,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秦真真竟然被說服了!


    秦家秦真真的暴脾氣,絕對是出了名的。秦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活脫脫一個女漢子。


    現在竟然被眼前的男子拉著,還不抗拒?侍衛簡直驚呆了,不過驚呆歸驚呆,他動作還是不慢的。


    侍衛連忙帶路,領著兩人走進船艙。侍衛知道,自己要是有片刻遲疑,指不定秦真真就爆炸了。


    侍衛估量片刻,不禁搖了搖頭,自己可不是這位小哥,有本事收服秦真真,自己還是小心行事吧!


    想到這裏,侍衛還趁著秦真真不注意,朝君帆豎了個大拇指。


    君帆看見後,不禁苦笑:看來秦真真在秦家是沒少鬧事,她是多麽有本事啊,簡直嫁不出去了!


    大船夾板上。


    君帆和秦真真的一舉一動,被兩位老人盡收眼底。


    “咳咳,真真也該嫁人了。”


    其中一位褐袍老者率先說道:“君家的小子不錯,可以考慮一下。這些年,也是苦了真真,女孩子家還是早點訂終身大事比較好。”


    “老不死的,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樣子。有話直說,還拐彎抹角。”


    另一位紫服老嫗接話道:“你不就是害怕真真的暴脾氣,怕她嫁不出去嗎?”


    “呃,這是你說的!”


    褐袍老者連忙指著身旁的老嫗,叫道,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哼,做人要實誠,老頭子!”


    老婦人冷笑幾聲後,也是搖了搖頭,歎了歎氣:“真真這個姑娘,人不錯,就是脾氣大了點。君家的小子有苦頭吃了。”


    老者一聽此話,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後暗想道:原來脾氣隻是大了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嗎?


    浪花驚起,大船又陷入寧靜,它隨著浪緩緩前行,它知道路在何方...


    “夫君!”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墨沭,楚辰研又開始夜行大作戰了!隻不過這一次,楚辰研帶上了墨沭。


    墨沭心滿意足的跟著楚辰研,美滋滋的叫著楚辰研的愛稱:哈哈哈哈,終於肯帶上我了!


    “你最近腦子好使了一些。不錯不錯!”


    楚辰研聽見墨沭在背後叫他,轉過頭看著墨沭,說道:“竟然知道我剛剛說的含義。”


    “嘻嘻,跟夫君學的。”


    墨沭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留痕跡的誇了誇楚辰研:“我們現在去哪裏?”


    “找徐禪!”


    楚辰研不假思索道。


    “哦?為什麽,夫君懷疑他有問題?”


    墨沭追問道。


    “他沒有問題。今天我故意告訴他,鎖妖塔的事情,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還是被我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楚辰研從容不迫:“他不知道鎖妖塔的事!”


    “那我們找他幹嘛?”


    墨沭有些蒙,既然排除了徐禪的嫌疑,就可以相信他啊,那幹嘛找上門?


    “嗯,我們現在確實可以相信他。但不可以全信。”


    楚辰研難得靜下心來解釋道,墨沭連忙聚精會神的聽著,而楚辰研也是趁此機會理清自己的思路。


    “他不知道鎖妖塔的事。”


    “就一定會去查。”


    “那麽。”


    “我們跟著他,會發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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