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環城高速公路,由於夜實在深得厲害,基本是見不到上高速的車輛,因此倒顯得淒清許多。


    沒有來來往往奔疾的車輛,看不到各式車燈的閃爍,少了刺耳的鳴笛聲,反而透出深深的詭異之感。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唿嘯而過,獨自一輛行駛在寂寥的高速公路上,車子跑得急,可見司機此時的焦急內心。


    原本白熾的路燈因為前方的隧道而被阻遏,它的光依稀飄的很遠,卻不清晰,接連上隧道昏黃的光線,很湊巧的劃分一片黃白交接地帶。


    銀白色的跑車猶如一條翱翔的巨龍,什麽都不能讓它慢下腳步,直徑鑽進隧道,那接連不真實的光感似乎也被衝淡了。


    隧道很長,扭曲的光線呈不出太多美感,但此時此刻行進的人也無暇顧及了吧?


    “浴血軍,在此恭迎小少主。”粗狂的男音很不適宜的響起,隻見一隊黑壓壓的人竟然擋在隧道中段,很顯然是早早準備好的。


    因為男音粗狂有力,跑車的主人是聽得到的,但是跑車沒有因為前方黑壓壓的人群而刹車,反而踩起了油門,堪比子彈飛出一般。


    粗狂男子見狀,微微皺眉瞳孔收縮:“結陣!給我攔下他。”隨著他一聲令下,人影閃動間形成一個黑盾,穩穩地盤踞著跑車的必經之路。


    “憑這個,攔不住的。”銀白色跑車裏,發出一聲輕蔑地笑聲,旋即加速撞上前方的黑盾。


    一個是堅如磐石的盾,一個宛若無堅不催的矛,二者的碰撞定是十分激烈的。然而千鈞一發之際,銀白色跑車解體了!


    是的,跑車在即將撞上的瞬間解體了,化成無數片帶有金屬光澤的碎片。碎片宛如雨點,一道道打在黑盾之上,然後輕鬆撕裂,穿透。


    麵對滿天金屬雨,粗狂男子一下子愣住了,但是金屬碎片不會因為他的發愣而停下,依舊以迅疾的速度穿過黑壓壓的人群。


    無數道穿過人群的金屬碎片仿佛充滿生機一般,並沒有停歇,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快組裝成原來那輛銀白色跑車。


    粗狂男子這才驚訝的發現,銀白色跑車全是金屬構成,而且沒有輪胎,僅僅依靠一股未知可怕的力量懸浮行駛。


    若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現在的銀白色跑車染上了絲絲血跡,宛如巨龍身上的鱗片,更加栩栩如生了。


    粗狂男子默默地看著跑車毫不停留,加速駛去,留給他一道車速卷起的風塵,而他耳畔還迴響著那幾句話,就在金屬碎片穿過他周身時,那個人對他說的幾句話!


    “人不在我這,不用留我了。你們也不夠看,叫你背後的那個人自己來試試吧!”


    “還有高速不能停車,很危險的!”


    “噗,噗,噗......”


    黑壓壓的人群中,一道道傷口破開,衣服被刺得破破爛爛,皮膚下的傷痕也透出淡淡血漬,因為碎片速度過快的原因,傷口竟然停留數秒才崩開,顯得異常恐怖。


    “看在你們小少主的麵子上,留你們一命。”......


    “君帆,你現在準備怎麽辦?”齊淞依靠在大廈天台的扶手上,慵懶的對身旁陷入沉默的君帆問道。


    韓老因為某種緣故,並沒有為難齊淞等人,而是很幹脆的離開了,仿佛就是晚上出來散散步而已。至於秦真真和紀伊兒兩人借助秘法前來,自然不能久留,匆匆離去了。還有不知何時起,一言不發的君帆,齊淞對此表示很無奈。


    “去魂島,傾傾還沒醒,我也沒有把辰帶迴去。”君帆歎了一口氣,自顧自地說道。


    “今晚的事真的不怪你,變數太大了。你我二人怎麽看的透?”齊淞趕緊安慰君帆,因為他聽出了君帆話語裏的失落之意。


    “我們曾經的日子,是那樣美好,對嗎?”君帆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齊淞,齊淞默許地點點頭,神色也暗淡了。


    “我們所有人都在幹嘛?盡力補償辰嗎?還是補償五年前......”


    “不要說了!”齊淞似乎聽到了什麽敏感的字眼,性子一下子急了起來,對著君帆大吼。


    “嗬,曾經的我們一起輝煌,可你看看現在的我們?頹廢,害怕,後悔。連實力都是沒有絲毫長進,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君帆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下去了。


    “我走了。”齊淞顯然已經不想再繼續與君帆的談話了,他覺得雖然君帆說的有道理,也僅僅是有道理而已,君帆並不知道每一個人,這些年都承受了什麽。


    齊淞深知大家這些年都過的不容易,五年前的那件事將永遠是所有人心上的枷鎖,然而這個永遠是有期限的,齊淞堅信。


    齊淞離開的時候僅僅拍了拍君帆的肩膀,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趁著月色獨自一人悄悄離去。


    “我們要相信辰。”君帆朝著空氣吐出了一句話,仿佛將心上的大石頭暫時拿開了一秒,這一秒是多麽輕鬆啊!


    君帆不知道齊淞有沒有在聽,有沒有聽到,但是他知道齊淞一直是這樣想的,大家一直是這麽想的,這就夠了!


    而自己,想到這裏君帆抬頭看了看夜空:“這麽晚了?再下去要天亮了吧!”


    “嗯,該迴去睡覺了呢!”......


    “砰!”手掌拍擊在椅子扶手上的聲音迴蕩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


    “你跟我說,你們幾百號人沒有看見對方的樣子,就全部這麽灰溜溜迴來了?”問話的是一個男子,男子身穿華服貂裘,極顯其身份高貴,渾身上下透出的陰柔俊美,令人渾身不自在。


    “迴稟大少爺,是這樣的。”


    “滾,都給我滾!宣你們統領來,我倒要問問他,浴血軍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男子勃然大怒,顯然是氣頭上,顧不上平時維護的形象。


    “是。”那人連忙退下。


    男子感覺一陣頭疼,心情頗有不順,為什麽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不能如願?我們走著瞧!


    “哈哈哈哈,表哥。什麽事情這麽生氣,大動幹戈?”大廳側門裏,緩緩走出一位素衣女子,麵容姣好卻略顯憔悴,身子也瘦瘦弱弱,好似弱不禁風一般。


    “紀伊兒,又是你幹得好事吧!現在來尋我開心,看我笑話?”男子一見來人,並沒有好臉色,反而心中的火氣有地方發泄了。


    “表哥,你自己本事不夠,可不能怨伊兒喔!”紀伊兒毫不在意男子對她發火,而是隨意坐下,啃起了瓜子。


    “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秦真真一起在那出現過嗎?”男子見紀伊兒不慌不忙,心情反倒不急了,也緩緩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紀伊兒。


    “喔,我不是說過嗎?我隻要辰研哥哥,可是你好像不是這樣做的。”紀伊兒語氣瞬間變冷,竟然還能笑著看著男子,不禁讓人一陣發毛。


    男子擺了擺手:“表妹多想了,我是不會傷害他的,可是現在人依舊不在你我二人手裏,可是你的不對了。”男子捧起熱騰騰的茶水,喝了一口靜待紀伊兒開口。


    紀伊兒冷笑一聲,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著男子片刻,才緩緩道:“我們的約定若還作數的話,墨家的人呢?我可是幫你坐到現在的位置,條件隻有辰研哥哥一個,你別不知足。”


    “既然這麽說了,我們就開門見山吧!”男子沉吟半響,開口道:“你的事辦成,我的事絕不耽擱。表妹,意下如何?”


    “嗯。”紀伊兒聽到男子這句話,便起身扭頭就走,似乎一刻也不願多待下去:“表哥,你好自為之!”說罷擺了擺手,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到門口的時候,紀伊兒迎麵遇上了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人看見紀伊兒連忙讓開一條路,“表小姐好。”


    “嗯,離叔,辛苦了。”紀伊兒客套了幾句,沒有過多停留的離開了,走得很急,不久就走遠了。


    “少爺。”


    “離叔,你來了?你聽說了吧!”


    “是的,少爺。”


    “我吩咐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少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不誤少爺大事。”


    “嗯,你辦事,我信得過。不像浴血軍,簡直就是陽奉陰違,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男子一想到昨晚的事,就一陣抑鬱,心情一直不好。


    “少爺,浴血軍要武力收之,不可智取,急不得啊!”


    “哼,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再吩咐你。”男子顯然不想再糾結一個話題,直接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子見狀也不好多言,雖然心裏著急,也於事無補,隻好悻悻告退。


    海風是輕柔的吹著,帶著一股潮濕澎湃的氣息襲來,別有一翻味道。女子微微有些發冷,披著外套佇立在窗前,一動不動,目光是望向遠方的。


    很遠很遠的遠方,遠到什麽程度?最起碼女子望不及,眼欲穿的地方吧。若此時有一個畫家偶然發覺這一美景,海風與女子和鳴,想必又是一副曠世之作吧!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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