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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等符師的做派,林建楠已經告知雲翼和馮蠻童了。


    葉隨風此時所做的,完全符合林建楠的描述,固執,頭腦僵化,一切以自我的認知為實踐標準。不把罡鱗石打磨成他心想的樣子,他會無所適從的。


    更甭想別開生麵的,用其他的形式布置符紋。


    雲翼此時沒有資格去評判別人技藝的好歹,他根本就沒想出怎麽應對眼前的比試。


    將堅硬無比的罡鱗石擊碎,不能用元力,不能用器物,隻能用符道或陣法,這簡直就是束縛他的手腳。


    靈符,雲翼早就放下好幾年了,現在讓他繪製,都不知道有沒有符紙,更甭說特殊的筆墨了。陣法更甭提,他隻會布置簡單的幻陣。攻擊性的陣法,他都沒有嚐試過,連陣基都繪製不出來。


    隨著葉隨風緊鑼密鼓的忙碌,場間的縱橫樓弟子和圍觀的演道門弟子,紛紛把視線轉移到了雲翼的身上,想看看他怎麽應對比試。


    雲翼有些尷尬的避開他們的視線,側身跟馮蠻童商量,“師兄,若是你會怎麽辦?”


    馮蠻童盯著專注的葉隨風,說道:“咱們入門時間尚淺,真正的本領還沒學到。依我看,生搬硬套是最好的辦法。”


    雲翼也瞄向了葉隨風,“你是說我依樣學樣?”


    馮蠻童點頭。雲翼苦悶的低聲道:“可我沒有罡鱗石啊,我又不參加演繹賽。”


    “那就借用他們的。”馮蠻童衝著縱橫樓的弟子努嘴。


    雲翼為難的暗歎口氣,這破事整的。他側目看了過去,就見大家盯著自己。他剛要張嘴,猛然記起了一件事。


    秘紋術是從符道中演化出來的,能夠在紙張上繪製,也能夠在天地間施展,能否換個施展形式?


    他猛然轉身,腳步匆匆的走了。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愕然,這還沒評出結果呢,就認輸了?這家夥也太不看重門派的顏麵了吧?


    馮蠻童生怕他給問天宗丟臉,忙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沒走出多遠,就見雲翼迴來了,左手拿著一個浴桶,肩上挑著一擔水。他身後還跟著客棧的夥計,也是挑水而行。


    縱橫樓和演道門的弟子,遠遠的看著這一幕,隻覺的驚奇。這是要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洗澡,這也太無恥加無賴了吧?


    馮蠻童跟他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生恐雲翼做出格的事情,忙攔住他,“師弟,大不了咱認輸,沒啥大不了的。可不能耍不要臉啊,那會讓外人以為咱問天宗沒素養。”


    雲翼無語的看了眼師兄,無奈的搖搖頭,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絕不會給門派丟人的。”


    說完,他帶著一幹家夥什來到人群外,把浴桶放在了地上,接著把四桶水圍在了腳邊,很是便於提及。


    眾人看著他的舉動,紛紛猜測起來,這到底是幹什麽呢,可別故弄玄虛。


    雲翼未給任何人解釋,提起一桶水,緩緩倒進浴桶,接著把前半身探了進去。他這是做什麽?眾人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紛紛的圍上前。


    就見雲翼伸著左手探進了水中,水麵上迅速的浮起了白霧,刹那間水麵結冰,凍結實了。凜冽的寒氣讓圍觀的眾人一陣不適。


    直到此時,大家猜到了他的意圖,這是要造冰啊。可造了冰幹什麽用呢?


    在眾人沉思中,馮蠻童欣喜不已的驚唿一聲,“師弟啊,你果真是天才啊。咱沒有罡鱗石,可用冰塊替代啊,這比打磨罡鱗石可輕鬆多了。”


    聽到他這話,在場的各門派弟子如遭雷劈似的,全身一顫。符石還能這樣用啊?他們驚詫的看向雲翼,內心之中不由的湧出了敬服。


    問天宗的弟子果然了得,居然想到了這種出人意料的奇策?強將手下無弱兵,果真此話不虛啊。


    多數人已然不在乎比試的結果了,雲翼能給大家帶來技藝上的觸動,完全有資格當得起良師益友。


    演道門的楊聰盯著浴桶中冒出的白氣看了一陣,快步走向了葉隨風,他還在默默的打磨罡鱗石,表情很專注,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未曾察覺。


    楊聰輕輕的拐拐他,在葉隨風困惑注視下,講明了雲翼所展示的手段。


    葉隨風驚訝的抬高了嗓門,“什麽?用冰塊做符石?”問出這話後,他沉思著點頭,“此種手段的確是別開生麵啊,我服。不過,那又怎樣,我們比試的是最重的威力。冰塊做符石,又能支撐多久。我不會認輸的。”


    他繼續忙活起來。


    作為臨時的裁判,楊聰隻得無奈苦笑。我哪是讓你認輸,是告知你這件事情,不讓你措手不及。


    雲翼跟葉隨風的表現幾無二至,他完全忽視掉了外界的爭論,全副身心的用在了自己獨創的技能上。


    水遇冷結冰,這幾乎是世人皆知的真理。但冰塊隻有硬度沒有韌度,也是大家遵循的常識。可修行界,就是打破常識的。


    啟智境高階時,雲翼掌握了水係的宏觀特性。運用這種特性,他能夠讓冰塊變的堅硬遠超凡鐵,刀劍難傷。


    他真如馮蠻童所講的那樣,要用冰塊做符石嗎?雲翼的迴答,既是也不是。


    符道跟秘紋幾乎沒有什麽區別,隻是符道可延時觸發,秘紋卻是當場用,不能保存。領悟不到境界,也沒法模仿。但雲翼靈機一動,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浴桶中出現了一寸後的堅冰,雲翼沒再注水,而是在堅冰之上刻畫了秘紋。待秘紋完成,他接著注水,用冰塊的層次,把秘紋一層一層的區分了開來。


    等他把四桶水全部倒進浴桶,裏麵已經滿是冰疙瘩了。冰塊並不是透明的,裏麵鑲滿了縱橫交錯的紋絡。


    雲翼抬腳把浴桶踹成了碎片,圓筒型的冰坨展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冰坨像是一塊特大號的玉石,釋放著森森寒意。


    雲翼把冰坨的正麵對準地上的罡鱗石,然後衝著周圍的各門派弟子說道:“你們最好走的遠點,傷及到了你們,我可不負責。”


    縱橫樓和演道門的弟子忙後撤,但視線仍是緊盯著冰坨。他們費勁心思的去猜測,這個冰疙瘩,到底將以什麽形式釋放出攻擊波呢?


    葉隨風也停手了,站的遠遠的緊蹙著眉頭。他跟其他人一樣,也是一頭霧水。


    雲翼從宇戒中拿出了一把沒有器靈的法器,衝眾人展示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搭在了冰坨的一側,順著側壁縱向劃了一道。


    看著他那舉重若輕的動作,眾人有些發懵,這是何意?


    雲翼沒解釋,在法器劃至冰坨的尾部,即將脫離時,他猛的彈跳而起,像是逃命似的,眨眼間跑到了十丈開外。


    眾人看著他那滑稽的動作,無言的撇了撇嘴,這家夥咋這麽膽小呢,真給修行者丟人。


    這種念頭還未落下,突變猛然爆發了。冰坨正麵瞬間出現了粗暴,猛烈的靈氣流,勁風帶著唿嘯聲瞬間吹起。


    “快跑!”


    眾人驚唿一聲,瞬間化作鳥獸散,一口氣奔到五丈外這才消停下來。


    眾人忙迴頭看去,就見冰坨上,出現了一團團幾近凝滯的靈氣漩渦,互相攪動著,如無數把鋒利的刀子,狂掃著四周一切存在的東西。


    地上放著的罡鱗石在風刀的劈砍中冒出了一串串火丫子,被劈掉的石塊又被帶進漩渦中,瞬間變成齏粉。


    看著這一幕,眾人不由的狂抹冷汗。這也太恐怖了吧,真若被風刀掃上,自己身上的這些器件還不得變成肉泥啊?


    風刀肆虐了近一刻鍾,在徹底吞噬掉最後一塊罡鱗石後,化為了無形。冰坨也在靈氣的急速對流中,融化成了一灘水。雲翼所展示的手段,像是從未出現過似的,泯於眾人的視線中。


    客棧後院,安靜的幾若死寂,連夜風都藏匿了蹤影,不敢打擾這些陷入呆滯的修行者。


    眾人的腦海中還在迴放著風刀肆虐的場麵,也在一遍遍的分析著裏麵蘊含的玄奧。可最終啥都沒捕捉到,隻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印記,問天宗出了一位同齡高手,很強,不能輕易的去招惹。


    縱橫樓的弟子群中,薑末齡和同伴躲在最後麵,作為整個事件的當事人,他們隻有不住抹冷汗,才能壓下心中的恐懼。當初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同伴,咋就這麽強呢?幸虧沒跟他正麵較量,不然這身肉真要躺在地下安眠了。


    雲翼站在遠處,看著後院內鴉雀無聲的眾人,心中有點自得。人啊,還真是犯賤,不經曆壓力,愣是激不起隱藏的潛力。今晚不虛此行,終於又掌握了一種技能。


    我也算是陣法入門了。


    在他反思和自省時,縱橫樓的二等符師葉隨風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他衝著願意拱拳,真摯的說道:“雲兄高能,兄弟開了眼界,也長了見識,佩服,佩服。”


    雲翼謙虛迴禮,“過獎,我也是偶有所得。符陣之道,我還差得遠。若有時機,定會向葉兄討教,還請不吝指點。”


    雲翼這麽客氣,葉隨風隻得訕訕一笑。你都這麽強了,還向我討教,這不是埋汰人嗎?


    作為臨時裁判的楊聰先到冰坨發威處觀察了一番,看著空空如野的場地,苦悶的暗歎口氣。我不如這個姓雲的呀,他到底如何做到的呢?


    帶著滿腔的鬱悶和苦惱,他衝著場間的眾人說道:“我查探了一下罡鱗石的損壞情況,好吧,我沒找到罡鱗石,都成粉末了。葉兄,你自認為所刻符石,能否達到這種威力?”


    葉隨風倒是灑脫,“我自愧不如。”


    “那好。”楊聰側身看向雲翼,“我宣布,問天宗雲翼道友勝出這場比試,可有誰不服?”


    眾人猛搖頭。


    一看這情況,雲翼總算是放了心,可緊張死老子了,今晚的破事總算是過去了。他也記住了今晚的教訓,沒事找什麽往日好友啊,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眼見時候不早了,他衝著眾人說道:“對不住啊,各位,今晚之事全由我引起,耽誤了大家修行,還望海涵。”


    後院內盡是,“無妨,無妨”的迴應。


    雲翼見此,忙抄起水桶,就要打道迴府。馮蠻童趕緊跟上去,“師弟,這種粗活我來幹。”(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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