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宿清負責的城市現在空氣中都透露著死氣沉沉,雨水不斷打落著,卻怎麽也洗不淨空氣中的死氣。兩人步行在街道上,路過一條暗巷時,一雙有些枯幹的手突然從裏麵伸了出來,牧鶴年察覺到異樣迅速閃到了一旁做戒備狀,嚴宿清赤瞳微咪站在另一邊,偏頭看向暗巷。


    暗巷中,那雙手的主人正一臉痛苦的趴在地上爬行著,滿目瘡痍看著有些駭人,皮膚上分布著點點黑斑,身上的肉少得可憐,仿佛快隻剩下骨架。


    看清那人隻是個人類,兩人放下了戒備,牧鶴年將視線移開準備離開。


    “救……救救我……”若將人比作一棵樹木,那麽這個人此時的狀態正猶如幹枯殆盡的老樹,聲音沙啞幹澀,倒令人有些同情。


    嚴宿清掃了暗巷中的人一眼,嗤笑一聲:“這就是人類自己造成的後果。”


    牧鶴年瞥了他一眼,舌頭抵住了自己的下顎,手逐漸握緊,他停住了離開的步伐,拉起了黑袍的帽子,轉身走向暗巷。


    嚴宿清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饒有興趣的看著牧鶴年想幹什麽。


    牧鶴年走到那人麵前,雨淅淅瀝瀝的打落在他的身上,那人已因瘟疫影響難受得臉上有些扭曲,他呆呆的看著牧鶴年,向牧鶴年伸出了手,眼中寫滿了渴望。


    牧鶴年握緊了拳頭,看著腳下的人,咬緊了牙關,攤開了手,手中升起光點,銀鐮瞬間出現在了手中,而腳下的人並沒有露出畏懼的神情,反而臉上表情鬆動了些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牧鶴年舉起了銀鐮,飛速揮下,那人頓時全身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再無動靜。


    瑩白色的光點從他的身上升起,牧鶴年伸手接住了那個光點,他垂眼看向地上的人,那人是帶著笑容死去的。


    他閉上了眼睛,久久後才睜開,轉身走了出去。


    嚴宿清站在原地看著牧鶴年的這一係列操作,嘴角上揚著,看著牧鶴年一步步走過來。


    “走。”牧鶴年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緊了緊兜帽,麵無表情說道。


    嚴宿清看著牧鶴年的表情,嘖了嘖嘴,沒再說什麽。


    ……


    瘟疫的爆發確實十分大規模,牧鶴年和嚴宿清處置亡魂已經處置了兩天兩夜,夜晚再次降臨在這個城市,夾帶著一陣狂風暴雨。


    牧鶴年坐在一處廢棄房屋外頭的階梯上,一手握著鐮刀撐在地麵上,一手搭在膝上,眸色深沉看著邊上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植物。


    嚴宿清走了過來,在他一旁坐下,仰頭看著烏黑的天空,冷嗤一聲:“真是累人。”


    牧鶴年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次死的可真夠多的,咱倆五五分今年業績也穩了。”嚴宿清收迴視線,有些嘲諷的笑了聲:“好好的一座城,短時間內變得跟地府一樣了,說起來真是可笑,人類終究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為了一畝三分地研製生化武器侵害別人的地盤,遲早他們自己會毀於自己所製造的‘武器’。”


    牧鶴年眸色微顫,握著銀鐮的力道又緊了幾分,笑了一聲:“他們怎麽樣都跟我們沒關係,我們隻是來執行任務。”


    嚴宿清眼中閃過些驚奇,側過頭看向牧鶴年,開口道:“是嗎,那小姑娘呢?”


    牧鶴年頓住,掃了一眼嚴宿清,將手中的刀柄轉了一圈,嚴宿清會意的笑了一笑,將視線收迴:“作為一個完美的人,跟你說句實在話,你對那小姑娘那麽好,你就不擔心小姑娘愛上你?”


    牧鶴年握著鐮刀的手微微鬆動,似乎嚴宿清的話中點到了什麽。


    嚴宿清手撐在腿上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搖了搖頭道:“不過你看起來也挺在意她,我的話似乎是多餘的,當我沒說好了。”


    牧鶴年的目光定在地麵,看著雨滴落在地麵上擊起一朵朵水花,半晌後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不會的。”


    嚴宿清有些疑惑的偏頭看向他。


    “我不會。”牧鶴年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情,握緊了手:“不會跟她在一起的。”


    嚴宿清挑了挑眉,輕輕笑道:“怎麽,你還急了?我就這麽一說,不是激你,這事你自己想好再決定,畢竟地府不……”


    “人和死神不可能有結果的。”未等嚴宿清說完,牧鶴年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接著他便起身走進了雨幕中。


    “你……”嚴宿清皺起了眉頭,詫異的向他伸出手,但未觸及時牧鶴年已經離開了。


    嚴宿清凝視著牧鶴年離開的身影,赤瞳中升起一片暗色,長長的歎了口氣,起身跟了上去。


    “喂,鶴年,你這樣對完美的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麽都不讓我把話說完呢!”嚴宿清一臉委屈道,牧鶴年並沒有停下腳步,眼神都不分給他半分,嘴唇緊閉沒有應嚴宿清話的意思。


    “行,不說了。”嚴宿清歎了口氣,無奈道。


    牧鶴年這才停下了腳步,瞥了他一眼。


    “真過分,哎,虧我還分你業績……”


    “那我謝謝你。”牧鶴年冷言道,語氣中不含一絲感情。


    嚴宿清未開口,他馬上又開口道:“不過你更該謝謝我,說實話,就你這臭屁性格沒別的死神肯跟你玩。”


    嚴宿清愣了一下,一臉震驚,隨後臉上的震驚被委屈的模樣替代:“什麽臭屁,是我太光彩奪目了他們覺得自己不配跟我說話。”


    牧鶴年隻是冷哼一聲:“這片處理完我迴去了,你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幹淨,我可不陪你從頭收到尾,上報的時候記得報我名字。”


    說著,牧鶴年跳上了樓宇間,飛速竄動著。


    嚴宿清站在原地,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


    “牧鶴年!”


    溫憐猛然從夢中驚醒,她坐在床上,額頭上滿是汗珠,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夢到牧鶴年行走在雨幕中,突如其來一陣怪異的風將他卷入其中,接著牧鶴年便沒了蹤影,夢中的她見到這個場景,驚恐的大喊著牧鶴年的名字,朝牧鶴年剛剛所在的位置奔了過去,但,空無一人,整個世界隻剩下她自己。


    那是什麽?怎麽做這樣的夢?溫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久久後平複了自己的內心,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十點了,今天外邊的風似乎小了些許,隻不過雨還在不斷的下著。


    她起身走向房間外,站在陽台的落地窗前,手貼上了落地窗看著窗外,眉頭皺起,口中輕聲念叨著:“牧鶴年,快點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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