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四安反應得快,否則,他若是瞧見了自家主子那抹帶著濃濃殺意的目光,他怕是這個月都要被嚇得睡不著覺吧?


    跪在地上的他忍不住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怎麽就這麽蠢?怎麽就聽不明白?怎麽就手賤的要去掀那個窗簾呢?


    在外麵問一句不就什麽事兒也沒有?


    望著越走越遠的馬車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他才大舒了口氣。


    主子好像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也是,主子這會兒忙著呢,哪有什麽閑工夫管他犯沒犯錯?


    這麽一想,他便又從原地站了起來,拍了拍雙膝上的灰,屁顛屁顛地追趕馬車去。


    然而車內的氣氛,被四安這麽一個不小心的攪和,瞬間尷尬了起來。


    沈聿的手停留在她的肩邊,她的衣裳也就正好滑落在這裏。


    她偷偷瞟了他一眼,又害羞地趕緊收了迴來。


    “沈聿,你...”


    她又喊了他一聲,意猶未盡的話語,終於勾動了他失控的意識。


    他雙眼輕輕一顫,像是有亮光閃動,熟悉的眸光慢慢浮現,直至清晰明亮。


    原本是向下的手,他改動了關節的方向,將她的衣裳向上提了起來,徹底的蓋住了她細嫩的香肩。


    她對他的舉動似乎很意外,甚至好像還表露出了一絲絲的失落。


    可從他臉上,卻什麽也看不到了。


    一切都重迴到了他那淡漠冷靜的原色,從黏著她不放到坐得端正離開他,做的一絲不苟,仿佛方才靡亂了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雖然但是,童妡,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怎麽人家停了,你還不高興?


    可是,


    她還什麽理由都沒跟他說啊?他為什麽...?


    童妡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但還是什麽也沒問。


    隻自己扯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笑容,也坐的端端正正,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沈聿看著她的反應,眉間的烏雲又濃了一層,清絕的臉上霧了層可怕的陰鬱。


    “過幾日,本尊送你去貴太妃娘娘那兒。”


    果然,恢複正常了的他語氣就是如此熟悉的刻薄冷漠。


    但她還是沒聽明白他什麽意思。


    “做什麽呀?”


    他衝她輕笑了一聲,輕輕勾起她的下頜:“娘娘最近在給王爺選妃,懂了吧?”


    童妡怔住了。


    語氣上都有些微妙改變:“什,什麽意思?”


    分明都瞧見她眼底泛起的微紅了,他的言語依舊譏誚:“這麽會勾引男人,你去給端王爺當王妃,沒人比你更合適了。”


    說著他垂眸看了眼她身上穿著的不屬於國師府的衣裳,眼中閃過抹狠戾。


    越想越氣的,越想越無法平複的他,撒氣地甩開了她的臉,不分輕重,也不管她現在是什麽表情,他直接淡漠地把視線移向了另一邊,不再看她。


    “我,沒有,勾引男人。”


    她嘴唇輕顫著,可說話的語氣卻是穩的,是有底氣的。


    可他迴以的卻是一聲帶著諷刺的哂笑。


    他不信?


    他...不信?


    童妡怔愣的看著他不為所動的側臉,凝視著他臉上未曾改變的清冷神情,如墜冰窖,渾身冰冷的想要顫抖。


    到底是他不信?


    還是...


    他在找借口,找借口想把她送給王爺?


    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氣得渾身發軟發抖:“我,不是工具,不是你想送誰就送誰的!”


    “你昨天去哪了?”他直接繞開她的反抗冷冷問道。


    從他冰冷的神情裏,她找不到一絲安慰。


    “去...”


    未等她開口,他便繼續追問道:“去見他了?”


    原本隻是他的試探,卻不曾想竟一語成讖。


    望著她忽然變化的表情,他一眼就瞧出了是非。


    真的是去見誰的?


    見誰呢?


    除了楚子彬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至於她怎麽認識的,他一個字都不想聽,他不想知道。


    “好了,你不用說了。”他挑了挑眉,“你去當端王妃吧,幫本尊監視他,事成之後,阿瑞還你。”


    端王妃...?


    監視?


    這—刻她的心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童妡一下子麵色蒼白,血色全無,瞳眸變得空蕩蕩的,仿佛靈魂掉入在深淵裏,隻剩下軀體還勉強支撐著。


    她在最初的驚愕之後,纖長濃密的睫毛開始輕顫,似乎是想藏住雙眼裏的悲傷,但她大受打擊、失魂落魄的神情,早已出賣了她心底裏的疼痛。


    她以為,他肯救她迴來,是因為她重要。


    可現在看來...


    是,她還是重要,可這不是她以為的重要。


    因為她是他的工具,是他的棋子,他想怎麽操控就怎麽操控,想下在哪兒就下在哪兒。


    棄之可惜,食而無味。


    所以,她跟他確實是什麽都不算麽?


    不然他怎麽可能會能隨隨便便就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難道,在剛剛她還沒徹底醒過來的時候,他緊緊迴抱她的那一下,也是假的嗎?


    黑暗中,某些晶瑩從她臉龐悄然滑落。


    即使她晚上一個人呆在恐怖陰森的樹林裏,她那麽害怕,都沒有流淚。


    為什麽現在,她不停地在心裏勸慰自己不要哭,眼淚卻愈發止不住的往外湧。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她居然如此在意這個男人是怎麽對她的了?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抓緊著,一抽一抽的發疼。


    疼到深處,甚至無法唿吸。


    她忽然又想起了好多好多不順利的事情。


    比如為什麽,約好了的曲小姐最後卻沒有來;


    比如為什麽,明明答應好了要合作的那些人為什麽突然又反悔了要派人對付她;


    還有...


    為什麽,


    沈聿可以這麽的沒有心?


    她好恨,好恨,好恨自己沒有任何靠山,


    好恨自己什麽也沒有。


    好恨這樣隻能像浮萍一樣任人擺布的自己。


    好恨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會信的愚笨!


    好恨自己從來隻會把他們往好的方麵想!


    恨自己就算知道了真相都改變不了任何事...


    她當初為什麽要帶著阿瑞去那裏,為什麽要跟著沈聿來,為什麽有人要害她阿娘,為什麽她的家庭四分五裂...


    為什麽?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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